第九十五章 战帝逆天
<p>得益于天生不老的容颜，不老大帝在帝泪的侵蚀下，虽然生命力在飞速消逝，面容却一直未变。其余大帝，如本就苍老的鬼矛大帝，已经是形容枯槁，甚至开始出现腐朽的气息。</p>
<p>而战帝的突然出现，让他们心中大惊，但还不至于失去一位大帝该有的风度和威严。几人将战帝围在中间，没有着急出手。</p>
<p>“你是谁？”不老大帝质问道。</p>
<p>“第九纪元，战帝。”战帝负手而立，被九位大帝包围而面不改色，气势如虹。</p>
<p>“战帝？是你！你不是死了吗？”雷鹰大帝不禁惊呼出声，望向战帝的眼神，隐约有些忌惮，见众人不解，便继续开口道，“我曾经在我族的记载中翻阅到有关此人的信息。”</p>
<p>“上面写了：第九纪元，大帝之境，战帝为尊。他是第九纪元最耀眼的光，被我族大能誉为‘必可成圣’的天才！后来，据说战帝死在自己的圣劫下，从此再无消息。”</p>
<p>雷鹰大帝的话音一落，众帝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大帝之境他为尊，让众帝都认识到战帝的可怕。要知道，第十纪元从起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哪个大帝敢说自己帝境为尊！</p>
<p>这话可不是说出去，它就是真的了。要是第十纪元的哪位大帝敢说出这话，必然会遭到所有大帝的挑战，大帝可以不在乎权力，但他们不会不在乎名声！</p>
<p>“你错了。”战帝笑道，“本帝早已渡过圣劫，成就了圣人之位。”</p>
<p>“不可能！你若是圣人，便不该留在这里，这里也容不下你！”鬼矛大帝反应激烈，脱口而出。</p>
<p>“是啊！本帝去过那里，又回来了。这盘棋，必须要有人牺牲。”战帝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悲伤。</p>
<p>“难道你……自斩修为？你竟然把你的【圣根】斩了！”鬼矛大帝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p>
<p>隐藏在虚空中的子歌恍然大悟，原来，战帝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帝境称尊的战帝，也只是一枚可以牺牲的棋子。</p>
<p>所谓自斩圣根，就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武圣修为斩掉，境界跌落，代价是从此再也无法成圣。对于一个战天斗地的人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倍。</p>
<p>然而，战帝还是斩掉了圣根，因为他的气息，只是极帝。</p>
<p>众人也都没有怀疑战帝的话，帝境强者在关于圣境一事上，从来不屑于隐瞒或撒谎。</p>
<p>“你刚刚说的‘这盘棋’，又是什么意思？”烈刃大帝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气质依旧冷峻。</p>
<p>“这盘棋，现在是死局，需要有人把这盘棋走活。想要把死棋盘活，只能是让一些棋子离开棋盘，我是其中一枚，你们也是。”战帝没有隐瞒，或许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命运，也就把一切都看开了，“时间到了，我们这些棋子，也该离开棋盘了。”</p>
<p>天穹之上，日月交汇，金光和血晕重叠在一起。</p>
<p>极武大陆的每一个武者，都抬起了头，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毫无疑问，这将会是历史性的巨变。</p>
<p>“就算你是战帝，也不该那么嚣张！属于你的纪元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第十纪元！”银光大帝怒吼道，他从战帝的话里面，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p>
<p>“是啊，属于我的纪元已经过去了，新的纪元是属于你们的。”战帝眼神沧桑，再次露出子歌初见他时的疲倦之色，子歌知道，战帝的这句话，不是对众帝说的，是对自己说的。</p>
<p>子歌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p>
<p>“第九纪元的人，都以为我举世皆敌。他们不知道，也有生我养我的娘亲，我也有生死弟兄，也有我深爱的那个人，还有我的孩子……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天地破灭，纵使我为战圣，也无能为力。”</p>
<p>“这方天地，埋葬了他们，可现在，连埋葬他们的一抔黄土也随风飘散了。我只是游荡在黑暗里的一缕幽魂。现在，我这一缕幽魂，要把最后的火把高举起来，让光，照亮新的纪元！”</p>
<p>“我为战帝，当镇万敌！”</p>
<p>此话一出，天地静寂，就连天道，也无法反驳战帝的这句话。</p>
<p>“本帝才不管你什么光不光的！本帝的命，只属于本帝！本帝，不是你的棋子！”高轩大帝强撑着帝泪的侵蚀，朝着战帝而去，所过之处，空间破碎。</p>
<p>然而，下一刻，他变成了一具尸体，战帝的一根手指，刺穿了他的帝丹。</p>
<p>一指之威，恐怖如斯！</p>
<p>“原来，圣门只是一个幌子！我们都被你骗了！”银蛇大帝尖叫着指着战帝，看上去像个疯婆子，实际上，一滴毒液已经穿梭在虚空里面，出现在战帝背后。</p>
<p>咻——</p>
<p>一道武元力和那滴毒液碰撞在一起，无声地消融，与此同时，众人没有看清楚，银蛇大帝已经步了高轩大帝的后尘。</p>
<p>“诸位！要想活命，只能联手！他自斩圣根，必定伤及本源，不足为……”可鬼矛大帝的“惧”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帝丹已经变成了碎末。</p>
<p>十位极帝，已去其四，只余六人。六人对视一眼，同为帝者，不需言语，一个眼神，便已会意，同时攻向战帝。</p>
<p>“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寂灭。”战帝忽然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有子歌知道，那是说给他听的。</p>
<p>“修罗·寂灭。”</p>
<p>感受到战帝身上传出的可怖气息，存活的六位大帝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战帝的力量，当下不再保留，天品武技纷至沓来。</p>
<p>“银光·破光刺！”</p>
<p>“烈刃·风暴！”</p>
<p>“无相·莲华！”</p>
<p>“鹏展·云翱！”</p>
<p>“闇雷·万重霹雳！”</p>
<p>“万蝎·噬心！”</p>
<p>六道天品武技，六个极帝对抗战帝的寂灭，空间崩塌，乱流狂袭，宛若天地破灭之景。</p>
<p>然，修罗所过之处，全都化为寂灭。</p>
<p>六位大帝，唯有不老大帝剩下最后一口气，那双十岁孩童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个女孩儿的容颜，他伸出手，就好像抱住了那个女孩：“莲华，我来找你了。”</p>
<p>至此，十位极帝，尽数陨落！</p>
<p>“可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残忍？”战帝看着被战塔带出虚空的子歌，问道。</p>
<p>子歌摇了摇头：“弱肉强食，丛林法则而已。”</p>
<p>“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无辜之人的性命，残杀数十万手无寸铁之人，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所以，我选中了他们。”战帝像是在和子歌解释。</p>
<p>听了战帝的话，莫名的，子歌心里松了口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p>
<p>“接下来，您也要和他们一样，离开棋局吗？”子歌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p>
<p>“日月同辉之时，以十帝血肉为引，开天地之门。我是引门人，也是敲门人。懂了吗？”战帝摸了摸子歌的头。</p>
<p>子歌沉默地点了点头。</p>
<p>战帝露出疲倦的声音：“我已经活了太久，现在，我也该休息了。”</p>
<p>战塔包裹着子歌，将他带入虚空之中。</p>
<p>天穹上，战帝将死去的十位大帝沿某种轨迹放置，十位大帝的尸体无火自燃，化成的青烟形成一个庞大晦涩的图形。图形成型的瞬间，战帝站在图形中央，割开手腕，任由鲜血流淌。很快，图形变成血红色，冉冉上升，印刻在天穹之中。</p>
<p>烟消云散，天穹中，一道道古朴沉重的锁链显现出来。</p>
<p>“天道枷锁。”战帝似乎在和子歌解释，“自古至今，天地元气一直被天道禁锢，即使是在被誉为最强纪元的第一纪元，天地元气都被天道所压制。因为天道害怕出现太多的强者，害怕终有一天会将它取而代之。”</p>
<p>“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对待万物，本应该是公平的。可天道有了私心，它就不再是那个受人崇敬的天道了。为了一己之私，压制天地万物的进化，禁锢天地元气，封锁天地大势，这样的天道，要之何用！”</p>
<p>“烨煜有句话没有骗你，他说我妄图逆天，是真的。”</p>
<p>话音落下，子歌如同受到了万拳冲击，脑海一片空白。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武道思想，都是顺应天意——武道，应天而生；武者，顺天而行。</p>
<p>这两句话，直到现在他都记得。</p>
<p>在烨煜大帝告诉他，战帝是妄图逆天而行的人的时候，他根本不相信，甚至是嗤之以鼻。可现在，战帝亲口告诉他，他确实要行逆天之事。</p>
<p>“天道既已失道，我等众生，又何需再敬它拜它！不如推翻了这天，从此众生命运，皆掌握在众生手中！”</p>
<p>“小家伙，顺天意，还是逆天行，全在你一念之间。记住，无论你作何选择，问心若无愧，足矣！”</p>
<p>“吾……去也！”</p>
<p>子歌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战帝最后的背影，义无反顾，毅然决然。</p>
<p>恍惚间，极武大陆响起一个桀骜狂笑的声音。</p>
<p>“吾乃天地一蝼蚁，此生百战无敌手。”</p>
<p>“欲以残躯葬青天，虽是九死尤不悔。”</p>
<p>“来生愿作逆武身，战尽天下又何妨。”</p>
<p>“我为战帝，当镇万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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