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卿可安好？
阮凝雪苦涩一笑，难得凌霄恩怨分明。
凌霄道：“王嫂，我是偷偷跑过来的。”他像是小孩子犯了错，在求饶一样。
阮凝雪知道凌傲一项宠爱弟弟，势必不会轻易让凌霄到前线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凌霄又道：“不过王兄见阻拦不了我，便给我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凌霄拱手朝上郑重地道：“奉王上口喻寻找王嫂下落，凌霄幸不辱命！”
阮凝雪问道：“王上在找寻我的下落？”
阮凝雪想那日宫中大火之后王后便失踪了。凌傲前后一联系，应该能够料想得到她去了哪里？怎么还会派人寻找她的下落。
凌霄答道：“是，王上百里加急派人送来书信，让凌霄确定王嫂是否在阮威军营……”
是否？难道凌傲对自己的猜测还不确定吗？
凌霄兴奋地道：“如今见到王嫂，凌霄便可派人回去复命了。”
这个孩子似乎完全不在乎大敌当前。他是英勇无畏，还是从未经历过？
阮凝雪勉强笑了笑向凌霄点了点头。
他想向这个孩子嘱咐两句两军对垒，当心刀剑无眼。但自惭形秽于自己的身份不够格说这样的话。
凌霄又道：“凌霄还想向王嫂问句话。”
阮凝雪道：“什么话？”
凌霄明确道：“是替王上问话。”
阮凝雪道：“替王上？”
难道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审问我吗？
是啊，无论是自愿还是被挟持，我已站到哥哥的军营当中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若不是“黄泉一梦”父亲炸死，局势可能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呢？
凌霄凝神想了想，似乎又仔细玩味了一下。拱手深情地道：“王上问‘卿可安好？’”
年轻人语调高亢，声音传得很远……
阮凝雪顿时双目晶莹，难道大军压境之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问我的罪吗？
她在意的是我的安危？
“然后呢？”
心潮起伏，声音和表情一样在颤抖。
凌霄虽然知道帝后之间的错综复杂。从这句“王后可安好”中玩味出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年轻的心也被感触。
“就这一句，王嫂只管回答，臣弟好回去复命。”
阮凝雪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知如何作答。
阮威冷哼了一声，道：“好个深情大度的君王，若他真的念及夫妻之情，先前怎会构陷妹妹？哼，分明就是故作姿态乱我军心。妹妹别上了他的当，免得徒增伤感。”说着又对冰玉道：“外面风冷，扶小姐回车上去。”
冰玉不敢违逆，忙搀扶住阮凝雪。
他是故作姿态吗？
是与不是又能怎样呢？
阮凝雪突然觉得阮威有一句话说得对，一切都是徒增伤感了。
愧疚地向城头上的凌霄望了一眼，随着冰玉转身向车上行去。
凌霄依然执着地追问：“王嫂还没有回答我呢？”一边的大将军樊涛拉住他，摇了摇头。
战鼓雷响，喊杀声震天。
进攻防守、刀剑拼杀的场面是什么样的，阮凝雪没有见到过，也不敢去看。
但耳际里冷兵器的交击、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足以惊心动魄。
她紧闭了双眼，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终于，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拼杀喊叫声渐渐平息，马车开始向前移动。
胜了吗？
是啊，驻守承平的军队不过万人，城池又并非易守难攻，怎能抵挡得住阮威浩浩荡荡的20万大军？
阮凝雪坐在车中偷偷的掀起一角车帘，看不到很远。
依稀的透过马车两端矗立着的保护她的兵士之间的缝隙，看到他们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色染红了白雪，冷风当中蒸腾起来的带着温度的血腥，弥漫了整个空际。
马车进入城门，不一会儿来到了将军府。
阮威亲自来到车前掀开车帘，伸手道：“雪儿冷了吧，咱们先到樊涛的将军府中暖和暖和。”
阮凝雪下了车，随着阮威进入将军府。
阮威赶紧让妹妹坐在议事厅里的暖炉旁，又命人将炉子里的炭火烧旺，命冰玉赶快沏来热茶。然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怎么样？还没逮到樊涛？”阮威向随后跟进来的副将道。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副将，嘿嘿一笑道：“跑不了，擎宇已经将他逼入一条巷道。以咱们擎将军的身手，恐怕也就是盏茶功夫……”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将军府门口呼啦啦走进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擎宇，而身后跟着的几个兵丁，压着五花大绑浑身满脸都是污血的大将军樊涛。
那络腮胡子副将又嘿嘿一笑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阮威面上一喜，待擎宇压着樊涛进前，含笑道：“怎么样樊将军？此刻若想弃暗投明，本将军还给你一次机会。”
樊涛冷笑道：“将军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吧。樊家世代忠良，我樊涛誓死都不会做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的勾当。”
言外之音分明就是在指责阮威的行径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阮威的笑渐渐僵在脸上，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成全将军求仁得仁了。”
樊涛冷笑道：“任凭处置。”
阮威一挥手，擎宇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向刚才那络腮胡子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立刻会意，喝道：“带下去。”说着自己也随着走了下去。
阮凝雪尚还没有完全明了个中含义，阮威已然向擎宇道：“将樊涛的人头用锦盒装了，差个死士送到京城里去。”
擎宇道：“是！”
阮威道：“以后每过一关，斩一将，人头都给凌傲那小子送过去……”
擎宇面上也现出几分得意，拱手道：“是！”
阮凝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左右不了哥哥的行为，刚喝了两口的热茶，一赌气摔在地上。
阮威和擎宇顿时都吓了一跳，二人做贼似的互相使了个眼色。
擎宇立即随着其他几个副将灰头土脸地跑了出去。
阮威干咳了两声，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道：“这将军府太寒酸，待会儿等他们拿下了承平行宫，哥哥送你去那儿住。”
承平是通往中原的第1道门户，王亲贵族时长过来巡视。是以建有一座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也就是一般的王府规模。
阮凝雪突然想到了凌霄，忙道：“你打算把凌霄怎么样？”
阮威道：“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倒是还有两下子。带着500人坚守行宫，死活不肯出来投降。我也只能……”
阮凝雪愤然而起，喝道：“你若敢伤害凌霄我死给你看。”
阮威吓得连连道：“不伤害！不伤害！但凌霄顽抗到底终究是没有活路。要不然……要不然妹妹去劝劝？”
承平行宫
宫门紧闭，宫门外步兵、骑兵、弓弩手，五门大炮里三层，外三层将它围得水泄不通。
阮凝雪看着这样的阵势，想到大将军樊涛的结局，鼓足了勇气下了马车。
她知道身为非正义的一方劝人投降有多艰难，但依然义无反顾——她要救下凌霄——这个年轻的大好的生命不应该陨落在无情的战火当中。
穿过重重的兵士走到府门口，阮凝雪仰起头来高喊：“凌霄，是我，打开宫门让我进去好吗？”
陪同而来的擎宇一脸惊慌，道：“不是说好了，大小姐就在这里劝吗？”
阮凝雪瞪了擎宇一眼，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擎宇道：“是是是，不过……不过凌霄败局已定，气急败坏之下如若挟持大小姐要挟将军……那可如何是好？”
阮凝雪不是没有想到进府有多么危险，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进去之后一定能够劝说凌霄暂时委曲求全。
但是有些话，他只能进去跟凌霄私下里说，否则大庭广众之下，只能适得其反。何况她心里还另有打算……
“那又怎样，哥哥若是在乎我这个妹妹，就此撤兵才好呢！若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又与他何干？”阮凝雪没好生气地道。
擎宇紧张得直跺脚，道：“大小姐答应了将军就在宫门外劝降的，这会儿又改变主意，岂非难为属下。”
阮凝雪道：“我在哪劝，用得着你管。”
来时阮凝雪的确答应阮威就在宫门外劝说，因为当时若不答应的话，阮威未必能放心让她前来。
如今既然哥哥不在这，一个小小的擎宇自然左右不了自己的行为。
正当此时，“吱扭扭”紧闭的宫门，打开一道缝隙。一个一身军装的老者缓缓地走了出来，走到阮凝雪身旁双膝跪倒，道：“王爷有请王后娘娘。”
一声“王后娘娘”再度叫得阮凝雪自惭形秽——是啊，我是玉花的王后，如今却站在叛军的队伍里，背叛我的君王，我的丈夫吗？
“头前带路。”无论怎么样，她都要义无反顾地做好眼前的事儿。
老者恭声称是，站起身来侧身让出路来让阮凝雪先行。
阮凝雪也不理会擎宇的一脸紧张，在冰玉的搀扶下，毅然跟老者进了行宫
擎宇自然拦不得，忙吩咐手下人赶快去请阮威。
阮凝雪刚踏进宫门，便看见宫门两端成排的兵丁，手持冰刃，严阵以待。
可纵使这五百人个个身怀绝技，又怎能抵抗得了阮威的虎狼之师呢——凌霄坚守的是玉花王族铮铮傲骨，但丝毫改变不了结局。
跨过第二道门，进了内院。
正厅廊下站了一百多人，侍女仆从内侍……个个面容惨淡，战战兢兢。
人群中走出一个矫健的身影，正是凌霄。
银色盔甲上满是血迹，俊朗的脸上还多了一道剑痕。想来镇守城门时，经过了一场恶战。
凌霄快步迎上前来，跪地行礼道：“拜见王后娘娘！”
身后廊下众人亦随着凌霄纷纷拜倒，高呼：“拜见王后娘娘！”
阮凝雪赶紧上前搀扶凌霄起身，又向身后众人道：“大家快起来吧！”
凌霄伸手道：“娘娘里面请。”随着他的手势正厅门口众人闪向一旁，阮凝雪被迎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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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雪知道凌傲一项宠爱弟弟，势必不会轻易让凌霄到前线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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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务？”
凌霄拱手朝上郑重地道：“奉王上口喻寻找王嫂下落，凌霄幸不辱命！”
阮凝雪问道：“王上在找寻我的下落？”
阮凝雪想那日宫中大火之后王后便失踪了。凌傲前后一联系，应该能够料想得到她去了哪里？怎么还会派人寻找她的下落。
凌霄答道：“是，王上百里加急派人送来书信，让凌霄确定王嫂是否在阮威军营……”
是否？难道凌傲对自己的猜测还不确定吗？
凌霄兴奋地道：“如今见到王嫂，凌霄便可派人回去复命了。”
这个孩子似乎完全不在乎大敌当前。他是英勇无畏，还是从未经历过？
阮凝雪勉强笑了笑向凌霄点了点头。
他想向这个孩子嘱咐两句两军对垒，当心刀剑无眼。但自惭形秽于自己的身份不够格说这样的话。
凌霄又道：“凌霄还想向王嫂问句话。”
阮凝雪道：“什么话？”
凌霄明确道：“是替王上问话。”
阮凝雪道：“替王上？”
难道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审问我吗？
是啊，无论是自愿还是被挟持，我已站到哥哥的军营当中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若不是“黄泉一梦”父亲炸死，局势可能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这不是背叛又是什么呢？
凌霄凝神想了想，似乎又仔细玩味了一下。拱手深情地道：“王上问‘卿可安好？’”
年轻人语调高亢，声音传得很远……
阮凝雪顿时双目晶莹，难道大军压境之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问我的罪吗？
她在意的是我的安危？
“然后呢？”
心潮起伏，声音和表情一样在颤抖。
凌霄虽然知道帝后之间的错综复杂。从这句“王后可安好”中玩味出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自己年轻的心也被感触。
“就这一句，王嫂只管回答，臣弟好回去复命。”
阮凝雪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知如何作答。
阮威冷哼了一声，道：“好个深情大度的君王，若他真的念及夫妻之情，先前怎会构陷妹妹？哼，分明就是故作姿态乱我军心。妹妹别上了他的当，免得徒增伤感。”说着又对冰玉道：“外面风冷，扶小姐回车上去。”
冰玉不敢违逆，忙搀扶住阮凝雪。
他是故作姿态吗？
是与不是又能怎样呢？
阮凝雪突然觉得阮威有一句话说得对，一切都是徒增伤感了。
愧疚地向城头上的凌霄望了一眼，随着冰玉转身向车上行去。
凌霄依然执着地追问：“王嫂还没有回答我呢？”一边的大将军樊涛拉住他，摇了摇头。
战鼓雷响，喊杀声震天。
进攻防守、刀剑拼杀的场面是什么样的，阮凝雪没有见到过，也不敢去看。
但耳际里冷兵器的交击、撕心裂肺的惨嚎声足以惊心动魄。
她紧闭了双眼，希望这一切快些结束。
终于，持续了两个时辰的拼杀喊叫声渐渐平息，马车开始向前移动。
胜了吗？
是啊，驻守承平的军队不过万人，城池又并非易守难攻，怎能抵挡得住阮威浩浩荡荡的20万大军？
阮凝雪坐在车中偷偷的掀起一角车帘，看不到很远。
依稀的透过马车两端矗立着的保护她的兵士之间的缝隙，看到他们身后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色染红了白雪，冷风当中蒸腾起来的带着温度的血腥，弥漫了整个空际。
马车进入城门，不一会儿来到了将军府。
阮威亲自来到车前掀开车帘，伸手道：“雪儿冷了吧，咱们先到樊涛的将军府中暖和暖和。”
阮凝雪下了车，随着阮威进入将军府。
阮威赶紧让妹妹坐在议事厅里的暖炉旁，又命人将炉子里的炭火烧旺，命冰玉赶快沏来热茶。然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怎么样？还没逮到樊涛？”阮威向随后跟进来的副将道。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副将，嘿嘿一笑道：“跑不了，擎宇已经将他逼入一条巷道。以咱们擎将军的身手，恐怕也就是盏茶功夫……”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将军府门口呼啦啦走进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擎宇，而身后跟着的几个兵丁，压着五花大绑浑身满脸都是污血的大将军樊涛。
那络腮胡子副将又嘿嘿一笑道：“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阮威面上一喜，待擎宇压着樊涛进前，含笑道：“怎么样樊将军？此刻若想弃暗投明，本将军还给你一次机会。”
樊涛冷笑道：“将军赶快打消这个念头吧。樊家世代忠良，我樊涛誓死都不会做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的勾当。”
言外之音分明就是在指责阮威的行径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阮威的笑渐渐僵在脸上，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成全将军求仁得仁了。”
樊涛冷笑道：“任凭处置。”
阮威一挥手，擎宇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向刚才那络腮胡子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立刻会意，喝道：“带下去。”说着自己也随着走了下去。
阮凝雪尚还没有完全明了个中含义，阮威已然向擎宇道：“将樊涛的人头用锦盒装了，差个死士送到京城里去。”
擎宇道：“是！”
阮威道：“以后每过一关，斩一将，人头都给凌傲那小子送过去……”
擎宇面上也现出几分得意，拱手道：“是！”
阮凝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左右不了哥哥的行为，刚喝了两口的热茶，一赌气摔在地上。
阮威和擎宇顿时都吓了一跳，二人做贼似的互相使了个眼色。
擎宇立即随着其他几个副将灰头土脸地跑了出去。
阮威干咳了两声，转过头来满脸堆笑地道：“这将军府太寒酸，待会儿等他们拿下了承平行宫，哥哥送你去那儿住。”
承平是通往中原的第1道门户，王亲贵族时长过来巡视。是以建有一座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也就是一般的王府规模。
阮凝雪突然想到了凌霄，忙道：“你打算把凌霄怎么样？”
阮威道：“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倒是还有两下子。带着500人坚守行宫，死活不肯出来投降。我也只能……”
阮凝雪愤然而起，喝道：“你若敢伤害凌霄我死给你看。”
阮威吓得连连道：“不伤害！不伤害！但凌霄顽抗到底终究是没有活路。要不然……要不然妹妹去劝劝？”
承平行宫
宫门紧闭，宫门外步兵、骑兵、弓弩手，五门大炮里三层，外三层将它围得水泄不通。
阮凝雪看着这样的阵势，想到大将军樊涛的结局，鼓足了勇气下了马车。
她知道身为非正义的一方劝人投降有多艰难，但依然义无反顾——她要救下凌霄——这个年轻的大好的生命不应该陨落在无情的战火当中。
穿过重重的兵士走到府门口，阮凝雪仰起头来高喊：“凌霄，是我，打开宫门让我进去好吗？”
陪同而来的擎宇一脸惊慌，道：“不是说好了，大小姐就在这里劝吗？”
阮凝雪瞪了擎宇一眼，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擎宇道：“是是是，不过……不过凌霄败局已定，气急败坏之下如若挟持大小姐要挟将军……那可如何是好？”
阮凝雪不是没有想到进府有多么危险，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进去之后一定能够劝说凌霄暂时委曲求全。
但是有些话，他只能进去跟凌霄私下里说，否则大庭广众之下，只能适得其反。何况她心里还另有打算……
“那又怎样，哥哥若是在乎我这个妹妹，就此撤兵才好呢！若是不在乎，我的死活又与他何干？”阮凝雪没好生气地道。
擎宇紧张得直跺脚，道：“大小姐答应了将军就在宫门外劝降的，这会儿又改变主意，岂非难为属下。”
阮凝雪道：“我在哪劝，用得着你管。”
来时阮凝雪的确答应阮威就在宫门外劝说，因为当时若不答应的话，阮威未必能放心让她前来。
如今既然哥哥不在这，一个小小的擎宇自然左右不了自己的行为。
正当此时，“吱扭扭”紧闭的宫门，打开一道缝隙。一个一身军装的老者缓缓地走了出来，走到阮凝雪身旁双膝跪倒，道：“王爷有请王后娘娘。”
一声“王后娘娘”再度叫得阮凝雪自惭形秽——是啊，我是玉花的王后，如今却站在叛军的队伍里，背叛我的君王，我的丈夫吗？
“头前带路。”无论怎么样，她都要义无反顾地做好眼前的事儿。
老者恭声称是，站起身来侧身让出路来让阮凝雪先行。
阮凝雪也不理会擎宇的一脸紧张，在冰玉的搀扶下，毅然跟老者进了行宫
擎宇自然拦不得，忙吩咐手下人赶快去请阮威。
阮凝雪刚踏进宫门，便看见宫门两端成排的兵丁，手持冰刃，严阵以待。
可纵使这五百人个个身怀绝技，又怎能抵抗得了阮威的虎狼之师呢——凌霄坚守的是玉花王族铮铮傲骨，但丝毫改变不了结局。
跨过第二道门，进了内院。
正厅廊下站了一百多人，侍女仆从内侍……个个面容惨淡，战战兢兢。
人群中走出一个矫健的身影，正是凌霄。
银色盔甲上满是血迹，俊朗的脸上还多了一道剑痕。想来镇守城门时，经过了一场恶战。
凌霄快步迎上前来，跪地行礼道：“拜见王后娘娘！”
身后廊下众人亦随着凌霄纷纷拜倒，高呼：“拜见王后娘娘！”
阮凝雪赶紧上前搀扶凌霄起身，又向身后众人道：“大家快起来吧！”
凌霄伸手道：“娘娘里面请。”随着他的手势正厅门口众人闪向一旁，阮凝雪被迎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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