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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九章 被审判的神明(9)

小说:伊甸王座作者:抹青烟字数:4046更新时间 : 2021-01-07 19:48:00
君士坦丁堡中央的钟塔总算是敲响了六点的钟声,上千名庶民贵族齐聚一堂,之前不对外人开放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已是人满为患。

  夕阳下的君士坦丁堡被覆上了一层金色的霓裳,洁白的雪被在夕阳的光照下熠熠生辉。

  远处的港口上货轮邮轮进进出出,黑色的蒸汽从烟囱冒出,载着水手与商人驶向未知的远洋。

  从这里出去便是巴尔干半岛与爱琴海接壤的峡口,穿过地中海人们乘坐着轮船可以抵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海面上的波浪起伏,波光粼粼地折射着最后的阳光。

  一阵劲风骤然吹过,激起了半米的海浪,劲风划开海面,两道速度极快的身影掠过港口,在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波纹。

  那是……

  一艘货轮刚刚驶过,瞭望塔上的水手瞪大了眼睛趴在栏杆上远眺那远去的背影。

  那是什么东西……

  两匹载着人长着羽翼的骏马?

  水手毕竟只是个庶民,他看着那两道飞驰的身影,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而后定睛一看,却已经不见踪影。

  唯有海面上的白色浪花印证着他所见的真实。

  真是怪事……

  水手摇了摇头,提起酒桶自顾自喝了起来。

  圣索菲亚大教堂不愧是拜占庭的智慧结晶,单单是中央的中庭便可以容纳近万人的信徒。

  雄奇宏伟的青金色穹顶自洋面上的轮船都能看见,此时夕照下的圣索菲亚大教堂更是显得圣洁。

  大大小小晶莹的冰锥在穹顶的边缘垂下,有些冰锥夸张地长达数米,从远处望去,这更像一座冰雪的城堡。

  当年还是隶属于教皇联合国的拜占庭帝国——君士坦丁大帝请来的数学工程师们发明出以拱门、扶壁、小圆顶等设计来支撑和分担穹隆重量的建筑方式,以便在窗间壁上安置又高又圆的圆顶,让人仰望天界的美好与神圣。

  这种新颖的建造方法结合了中世纪的建筑学,开创了前所未有的集中式教堂。

  前些年由于地震和叛乱的烧毁,圣索非亚大教堂经历过数次重修,查士丁尼一世继位后投入一万名工人、32万黄金、并花费数年光阴装饰圣索非亚大教堂。

  如今装饰地板、墙壁、廊柱是五颜六色的大理石,柱头、拱门、飞檐等处以雕花装饰。

  再往里看,穹顶的边缘时40具吊灯,教坛上镶有象牙、银和玉石,旁边大主教的宝座以纯银制成,阴巴讲道台上悬挂着丝与金银混织的窗帘,上有皇帝和皇后接受基督和玛利亚祝福的画像。

  这便是中世纪为拜占庭遗留下来最崇高最神秘的建筑——17th圣遗物,其名为Hagia  Sophia,这也世间少有的建筑型圣遗物。

  众人陆陆续续在教堂内有序就坐,看着手中的表已是六点,原本嘈杂的教堂渐渐安静下来。

  一个胖墩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堂通向中庭的连廊口,戴着高耸教皇王冠的圣若望都是横肉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红色的礼服下摆拖拉在地面上,白色的流苏摩擦着大理石的地板随着圣若望向前移动。

  这条连廊足有半百米长,连廊两旁都是刻画着马赛克风的壁画,壁画上所画的都是中世纪时期基督圣父圣母圣子之类的画像。

  即使用现在的眼光去看这些壁画,其中的艺术价值依旧是不可估量的。

  穿过连廊,阶梯式中庭内的人们注意到了身后出现的那个矮矮胖胖的家伙,除了几个拜占庭的贵族,那些教廷的信徒与拜占庭庶民们皆是一脸激动与谄媚地望向全身上下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圣若望。

  这些帝国的愚民们,可真是像极了哈巴狗,圣若望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是面色不改地抬起戴满戒指的手,堆笑着向热情的众人挥手。

  圣若望穿过了人群径自走向了中庭最前面的阴巴讲道台。

  中庭的两侧都有身着白银铠甲的骑士手执着双头鹰的旗帜严整地守护在一旁,全包式的头盔将骑士的脸全部遮住,仔细看才能注意到那一双双幽邃的眼眸。

  阴巴讲道台的正中央雕塑着一位怀抱十字架的圣母形象,而讲道台的左右手边各有一位红衣教主手持权杖端坐在主教的宝座上。

  走至讲道台跟前,圆滚滚的圣若望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下显得十分滑稽——当着所有人的面,堂堂教皇联合国“龙之教皇”的腿还不及台阶高,不得已才俯下腰双手撑着台阶,看起来很吃力地爬上了讲道台。

  “该死!”圣若望用手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暗骂一声,“可恶的拜占庭人竟然把台阶建这么高,该死!”

  不过圣若望也是圆滑成精的老东西了,等他重新站在到讲道台上立即恢复了标致的笑容,再次向各位打了个招呼。

  短暂的沉寂之后,宽敞的教堂内顿时响起了涌浪般的欢呼,许多随行的教廷信徒们都狂热地呼喊起圣若望的名字。

  “架子十足的老狐狸。”

  正对着阴巴讲道台的二楼隔间内,查士丁尼一世悠哉游哉地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靠在舒适的沙发上,对于下面那个小丑一般的教皇,他是打心底地看不起。

  圣若望面对众人嘿嘿一笑,耀武扬威地向二楼的隔间望了一眼,虽说看不起隔间内查士丁尼一世的表情,但是在对方的领地内备受这么多的追捧,不得不说还是挺打脸的。

  不管查士丁尼一世现在是气急败坏也好,自若依旧也罢,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一阵欢呼后随着圣若望将手向下虚按,整个中庭内的声音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平静下来。

  “各位教廷,帝国的朋友们大家傍晚好。”

  说着,圣若望挺着肥胖的肚子礼貌地向众人颔了颔首,双手合十,继续道:

  “愿圣光与你我同在,感动永存心中。”

              “此次鄙人站在这里,是为了宣布一件令人悲恸的事情。”

  圣若望讲到这里眼神忽然一变,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伤痛。

  “你们可知道近日来拜占庭对波斯一战之事,据双方最高将领的谈判,那场悲悯而深痛的战争在上个月已经落下帷幕。”

  “战火纷飞三年,无数家庭妻离子散。战士们摇身一变化身恶魔,不论是哪一方!他们都吞噬着、贪婪着这方土地的每一寸血与肉。”

  “在这场无公证的战场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名罪孽深重的‘撒旦’——当之无愧的屠夫、暴徒!”

  下面的庶民贵族们渐渐被台上那个表情生动的“龙之教皇”感染了情绪,圣若望那夹杂着一丝魔法的声音徘徊回响在中庭之中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他,来自拜占庭,是混杂在拜占庭军队中的异端。不过据荣耀我主,侍奉我主的查士丁尼大帝的澄清,我们知道了那个罪孽深重的恶魔并不属于这里,所以各位不用担心,主不会因一个异端而放弃你们。”

  “这是一个新生的恶魔,却拥有了与神祗抗衡的力量——这便是恶魔的邪恶之力。短短数日内那个异端凭借着邪恶的力量一人剿灭了波斯万千荣光的士兵,即便是无数的大魔法师,大骑士们都没能阻挡他嗜血的脚步。”

  “这个屠夫、暴徒如豺狼入羊圈般进入了德拉城——如今的残墟,他吞食幼儿,嗜杀妇孺,仅仅在一夜之间,将那个活生生的一座城市,毁灭得彻彻底底。”

  “嗜血的异端一路厮杀至波斯帝都脚下,为了保护我主眷顾的波斯信徒们,侍奉我主的教廷及时地派遣了两名身负神格的神职人员前往前线支援,却不料两名伟大的神祗在中途遭遇了那个异端、恶魔无耻的偷袭,最终不幸丧命……”

  圣若望恰到好处地微微沉吟了片刻,中庭内仍保持着寂静,随着他的娓娓道来,一片阴云仿佛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这是无耻的行为!这是卑鄙的行为!神明们曾经在数千万年前庇佑我们,而那可恶的异端竟违背先民的意志,肆意杀害了两名神圣的神祗,他终将会遭到我主的谴责!”

  圣若望的声音骤然激昂起来,他的话仿佛是导火线,一下子引燃了众人对于他口中“异端”的愤怒。

  “我的上帝!这种恶魔怎么能令其降生……”

  “异端,又是异端,真是可恨的败类!”

  “愿神庇佑世人……”

  “……”

  “他,踏碎了波斯千年的城墙,他摧毁了波斯人引以为傲的臼炮,他将波斯人们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肆意地揉来揉去,对于神的子民进行残忍的践踏。”

  圣若望的声音仍是盖过了众人嘈杂的谩骂,火上浇油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把他抓起来!”

  “绑上十字架!”

  “扔进油锅里!”

  “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

  看着气氛渐渐被自己推上极点,圣若望满意地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

  “对!各位主的子民说得都有道理,为了替天行道,为了为民除害,为了给那‘德拉城之战’惨死的70多万名同胞们一个交代,所以,今天鄙人来了!”

  “带上来!”

                紧接着圣若望的话,左手边威严端坐的红衣教主将权杖一挥,冲着教廷外传唤道。

  顺着圣若望几人的目光,众人一齐向教堂后的连廊尽头望去——只见三名身材高挑的六翼天使,押着一个看似瘦小的身影,一步步地向中庭走来。

  那就是罪犯?

  众人心中同时闪过了一个疑问,都是一脸疑惑地注视被押着的那个身影。

  这……似乎还是孩子吧?

  三名天使缓缓走出了连廊,押送着罪犯路过中庭众人的身边。

  一名权天使手捧着装载着【审判之剑】的匣子,而身后两名身着铠甲的炽天使一人一边架着中间的罪犯走向阴巴讲道台。

  那确实是个孩子,散乱的黑色头发粘在脏兮兮的脸庞上,粗重的魔法合金脚链手链禁锢了男孩的四肢。

  中庭内喧闹的声音渐息,最后只回荡着男孩脚上锁链摩擦地面发出的“哐当”声。

  半晌,四人总算是上到了讲道台的中央站定,随着权天使背后的六翼扇动,讲道台一阵轰响后那座圣母雕像伴随着咔嚓一声反转过来,露出了背面的那座黑色十字架。

  “教皇大人。”

  走在最前面的权天使似乎有着与圣若望平起平坐的地位,面对教皇联合国的军事最高领导人没有丝毫谦卑,仅仅是向后者打了个招呼。

  而圣若望好像也没什么在意,一脸赔笑地昂起头对着不知比自己高几个头的权天使回礼。

  “罪犯已经带上来了,听侯教皇大人处置。”

  权天使灵动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着,那名瘦小的男孩被两名炽天使绑在了黑色的十字架上。

  “咳咳!”

  圣若望咳嗽一声,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直到所有人都看向他后,才道:“相信大家都看见了,那绑在十字架上的便是这次‘德拉城之战’的罪魁祸首,莱茵·萨麦尔!”

  大概是看见了众人眼中的不可置信,圣若望手指着黑色十字架上的男孩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恶魔不分年龄,我们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忘却了他犯下了种种罪行,我们不该对于一个异端心存怜悯。”

  “不过呢,我主是宽容大度的,我主不会让一个罪孽深重但是年纪尚幼的异端进入地狱,也不会让其进入天堂。”

  圣若望补充道,一面说着,他一面向右手边的红衣教主眨眨眼,而后者立马会意,从袖中掏出了一卷黑金色的卷轴。

  “下面由我来宣读罪词——”

  红衣教主站起,打开了黑金的卷轴,高声宣读起来:

  “莱茵·萨麦尔,其为拜占庭之军人,在‘德拉城之战’中由于其遭受神格反噬犯下了一下罪状:屠杀——反叛——弑神!严重触犯国际战争条例,经最高元老院授权,将其囚禁于‘奈落之地’,为期四年,即日行刑!”

  话音落下,红衣教主手中的卷轴化为碎末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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