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追逐
赵彦下意识的退后转身避过，扔掉手中提着的酒，顺势拔出自己的佩刀。刀锋起，金铁鸣，只一击，屋里偷袭之人的长刀便被赵彦击落在地。
这便是九品武者的实力，这便是九品武者的底气，纵使先手加偷袭，你又能奈我何？
赵彦一脚踢开木门，佩刀长驱直入，一道瘦小身影匆忙的向着房间里面跑去。
“站住。”
赵彦大喝一声，一个闪身便追上了那道身影，佩刀直接抵住了那人的背脊。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头发略显凌乱，稚嫩的脸上有些脏污，身上的衣物稍微大了些，这人分明还是一位少年。
“这位公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有八十老……。”
那人忽然跪倒在地，双目泛着精光，口中求饶的话语让赵彦一愣。
“你是谁？何云志何大侠呢？”
赵彦说话的同时打量着四周，院子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忽然，他瞳孔一缩，一滩鲜血染红了院子的一角。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彦顺着那滩鲜血看去，不远处一道拄剑跪地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何兄？”
赵彦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了，尽管那道背影他是那么的熟悉，无人回应他的话语，赵彦又看向被自己制住的少年。
少年感受到他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双手连摆，“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路过的……”
赵彦稍微收束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眼前的少年所为，这从他的武艺上就看得的出来，可是，若不是这个少年，又是谁能将一位八品武者杀害？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是谁杀害了何云志何大侠？”
赵彦收回自己的佩刀，少年向他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少年叫毛原，一炷香之前从何云志的门口路过，当时见到木门半掩，所以起了偷盗的心思，正当他想行动之时，屋子里忽然走出两个人来。
“你可知道他们的身份？两人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赵彦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一炷香之前的话，那两人应该没有走远，他又瞧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尚未凝固，这人没有说谎。
毛原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应该是两个外乡人，至于特征么，哦，对了，那个女的背了一个黑木匣子，很长，像是用来装兵器的。”
“女的？木匣？”
赵彦皱眉开口，忽然，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两个人的相貌，“那两人是一男一女是不是？男的年纪只比你大一点，女的看起来很是清秀是不是？”
赵彦摇着毛原的肩膀，毛原被他的动作惊呆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毛原还没回过神来，呆呆的指了一个方向，赵彦瞧了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身子一动便冲出了门外。
对了，他早该想到的，那两人一定回了仙客居，并且有很大可能没有离去。
赵彦一路狂奔，他要在那两人离去之前赶回去，同时一股疑惑又深深的困扰着他，那两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害何云志何大侠？私仇？旧怨？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赵彦不得而知。
……
仙客居门口，赵彦双手撑膝，喘着气望着门前正要离去的少年少女，他心里轻舒一口气，赶上了。
“葛兄，留步。”
葛覃皱眉打量了他一眼，赵彦冲着少年笑了笑，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葛兄刚才去过桃叶巷吧？”
葛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彦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佩刀上，他不得不如此，能轻易杀死八品武者的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葛兄可是去见了何云志何大侠？”
葛覃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而后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去见了他，不过，他可算不上什么大侠。”
赵彦此时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没想到葛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的手紧紧抓着刀柄。
葛覃瞧着他的动作神情淡淡一笑，口中继续说道，“怎么，还有其他事情么？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替我给赵大人问安。”
赵彦闻言瞳孔一缩，心里的疑惑更甚，一些是关于少年的身份，一些是关于少年与老父的关系。
葛覃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缓缓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你为什么要杀何大侠？”
葛覃对此没有回应，他径直从赵彦的身边走过，秀美少女讪讪的看了一眼两人，而后跟上了葛覃的步伐，只剩下赵彦一人呆在原地，五指时而紧握成拳，时而缓缓松开。
……
时光倒退回一个时辰之前，桃叶巷中，何云志家。
“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
葛覃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皱眉看向葛覃，片刻之后冲着他笑了笑，“你也看见了这里就我一人。”
葛覃也对着中年男子笑了笑，“我没想过周仁杰会反水，也是，他本来就是你们的人。你能告诉我林千城现在的下落么？”
听着葛覃平静的话语，中年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惊骇，片刻之后，他强行收束自己的心绪，“哦，不愧是玄镜司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葛覃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他，片刻之后，中年男子又开口了。
“那么我能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林老板有异常的？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的呢？你们又掌握了我们多少秘密？”
“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那么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么？”
中年男子再次对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可以。不止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周仁杰是什么时候再次反水的，又出卖了你们多少情报。”
葛覃听了中年男子的话语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葛覃看着他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死人就算知道再多，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葛覃忽然笑了，笑容里寒光一闪而逝。
中年男子没有察觉到葛覃的异常，或者是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大致也能猜出来，你是一年前出现在林老板的身边，开源赌坊的周仁杰是一年半之前开始出现异常的，你们关注林老板的时间不超过两年。”
葛覃闻言又冲着中年男子笑了笑，“我想，应该用不着你了，周仁杰那家伙还真是棵墙头草。不过，墙头草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知道依附强大的那一方。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去死吧！”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皱，“咔嚓”之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背匣少女扔给少年一道寒光，而后少年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中年男子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剑，他居然以剑为腰带。
两人在瞬息之间过了数十招，中年男子的剑法时而诡异莫测，刁钻毒辣，时而凌厉无比，势不可挡，无形的劲风在他的身边环绕，凌厉的剑影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笼罩。
而葛覃在剑影之中仿若一叶扁舟，于惊涛骇浪中穿梭往来，在狂风暴雨中进退自如。金铁交击之声不断，阴冷杀机四伏，只把一旁的沈小云看得是眼花缭乱，担忧不已。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知过了多少招，忽而，一道寒光闪过，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分开，中年男子拄剑跪地，“好剑，好剑法，这剑叫什么名字，这招是什么武功？”
葛覃收剑回鞘，将宝剑扔给了沈小云，“剑名冷月，术称客眠。”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冷月剑，客眠功，很好，很好。你赢了，我也没有输，虽然周仁杰是棵墙头草，可这个陷阱你只要踏进来了就跑不掉。”
葛覃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艰难的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听闻玄镜司有北斗七卫，不知你是哪一个？”
葛覃沉默良久，而后轻声吐出两字，“天枢。”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原来是天枢当面，他输的不冤，可是，他好恨啊！
“周仁杰。”
中年男子对着天空大喊一声，片刻之后再无声息。
葛覃转身向外走去，沈小云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沈小云身子一颤，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你没事吧？”
葛覃没有回应。
……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拍赵彦的肩膀，他回过头去，一位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边。
“褚叔叔？”
赵彦惊讶的看着来人，中年男子对着他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小酌一杯？”
“褚叔叔，我，我有要事在身……”赵彦欲言又止。
中年男子好似看透了他，“是关于何云志的事情吧？”
赵彦听了身子一颤，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大喊，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与此同时，他又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褚尽欢，玄镜司统领。既然如此，那么刚才的那位少年是……
赵彦不敢再往下深思，“这一切，都是褚叔叔的意思？”
褚尽欢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对那孩子感兴趣，不过，你不宜插手此事。”
赵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眼前之人已经开口了，那么他心里的猜测应该是真的，“我能知道他的身份么？”
褚尽欢摇了摇头，赵彦心里暗道一声果然。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褚尽欢居然另外对他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你那孩子是谁，但如果你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话，就跟我同行吧！”
赵彦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担心自己会泄露什么吗？看来，这一遭是非走不可了。
“雪儿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先回汴京好吗？”
褚尽欢脸上笑意愈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意思，不必把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天璇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赵彦闻言松了一口气。
……
清风徐徐，山林幽幽，阳光透过林叶洒在平川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驰而过，前方一路平坦，后面尘土飞扬。
“千城，这里距离泽州还有多远？”
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车夫扬鞭策马，头也不回的应道，“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
这个车夫居然就是汴京城车马行的老板林千城，他就是海沙帮怎么也找不到的林千城。
“两天么？”
马车的人暗自嘀咕一句，接着他又开口问道，“千城，你说我们离开那日海沙帮出现在修文坊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林千城闻言身子一颤，也不知是路途颠簸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高高扬起马鞭，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女的容颜，而后淡淡的开口道，“周仁杰没有说起过此事，也许是巧合吧！”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忽然沉默一阵，好半晌没有开口。
林千城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轻视自己的对手，此时又开口补救道，“不过，就算他们是早有预谋又如何，我们部署周密，此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应该？”
马车里面的人冷哼一声。
林千城额上冒汗，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立即改口道，“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语气稍缓，另外开口说道，“那个何云志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林千城听了口中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回应道，“大人，他是三年前才到北周的，一身功夫不容小觑，我曾经和他过了几招，他的剑法凌厉异常，迅猛无比，寻常之人不是对手，档案上记载他是七品武者，可依我看他的实力应该介于五品与六品之间。”
“哦，七品武者，你觉得他这次会失手吗？”
林千城闻言思索了片刻，尽管他对何云志很有信心，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不敢冒然下结论，因为他们的对手同样不是寻常人。
“不清楚，不过我想问题不大。”
林千城说完又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他失手了，我们也还有后手，不是么？”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轻笑一声，口中重复着林千城的言语，“是啊，就算他失手了，我们也还有后手。”
“没错，只要他们不动用官府的力量追捕我们，这场追逐游戏他们就输定了。”
“老师，为什么他们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追捕我们？”
马车里面响起一个沙哑的嗓音。
“哈哈，雁行啊，你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里不是北周皇宫，不用再戴着愚顽的面具，你要知道，面具如果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雁行知错了。”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对方宁愿动用江湖上的帮派和其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与我们为难，也不愿明目张胆的追捕我们？”
马车里面的沙哑声音又在林千城的耳边响起，内容只有十二个字，“君言无悔，兔死狐悲，人言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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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赵彦大喝一声，一个闪身便追上了那道身影，佩刀直接抵住了那人的背脊。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头发略显凌乱，稚嫩的脸上有些脏污，身上的衣物稍微大了些，这人分明还是一位少年。
“这位公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上有八十老……。”
那人忽然跪倒在地，双目泛着精光，口中求饶的话语让赵彦一愣。
“你是谁？何云志何大侠呢？”
赵彦说话的同时打量着四周，院子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忽然，他瞳孔一缩，一滩鲜血染红了院子的一角。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彦顺着那滩鲜血看去，不远处一道拄剑跪地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何兄？”
赵彦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了，尽管那道背影他是那么的熟悉，无人回应他的话语，赵彦又看向被自己制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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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稍微收束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眼前的少年所为，这从他的武艺上就看得的出来，可是，若不是这个少年，又是谁能将一位八品武者杀害？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是谁杀害了何云志何大侠？”
赵彦收回自己的佩刀，少年向他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少年叫毛原，一炷香之前从何云志的门口路过，当时见到木门半掩，所以起了偷盗的心思，正当他想行动之时，屋子里忽然走出两个人来。
“你可知道他们的身份？两人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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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原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应该是两个外乡人，至于特征么，哦，对了，那个女的背了一个黑木匣子，很长，像是用来装兵器的。”
“女的？木匣？”
赵彦皱眉开口，忽然，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两个人的相貌，“那两人是一男一女是不是？男的年纪只比你大一点，女的看起来很是清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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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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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早该想到的，那两人一定回了仙客居，并且有很大可能没有离去。
赵彦一路狂奔，他要在那两人离去之前赶回去，同时一股疑惑又深深的困扰着他，那两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害何云志何大侠？私仇？旧怨？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赵彦不得而知。
……
仙客居门口，赵彦双手撑膝，喘着气望着门前正要离去的少年少女，他心里轻舒一口气，赶上了。
“葛兄，留步。”
葛覃皱眉打量了他一眼，赵彦冲着少年笑了笑，直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葛兄刚才去过桃叶巷吧？”
葛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彦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佩刀上，他不得不如此，能轻易杀死八品武者的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葛兄可是去见了何云志何大侠？”
葛覃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而后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去见了他，不过，他可算不上什么大侠。”
赵彦此时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没想到葛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的手紧紧抓着刀柄。
葛覃瞧着他的动作神情淡淡一笑，口中继续说道，“怎么，还有其他事情么？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替我给赵大人问安。”
赵彦闻言瞳孔一缩，心里的疑惑更甚，一些是关于少年的身份，一些是关于少年与老父的关系。
葛覃从他的身边走过，他缓缓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你为什么要杀何大侠？”
葛覃对此没有回应，他径直从赵彦的身边走过，秀美少女讪讪的看了一眼两人，而后跟上了葛覃的步伐，只剩下赵彦一人呆在原地，五指时而紧握成拳，时而缓缓松开。
……
时光倒退回一个时辰之前，桃叶巷中，何云志家。
“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
葛覃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皱眉看向葛覃，片刻之后冲着他笑了笑，“你也看见了这里就我一人。”
葛覃也对着中年男子笑了笑，“我没想过周仁杰会反水，也是，他本来就是你们的人。你能告诉我林千城现在的下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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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覃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望着他，片刻之后，中年男子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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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
“那么作为交换，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么？”
中年男子再次对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可以。不止如此，我还可以告诉你周仁杰是什么时候再次反水的，又出卖了你们多少情报。”
葛覃听了中年男子的话语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答应你？”
葛覃看着他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死人就算知道再多，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葛覃忽然笑了，笑容里寒光一闪而逝。
中年男子没有察觉到葛覃的异常，或者是察觉到了也不在意，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不用你说我大致也能猜出来，你是一年前出现在林老板的身边，开源赌坊的周仁杰是一年半之前开始出现异常的，你们关注林老板的时间不超过两年。”
葛覃闻言又冲着中年男子笑了笑，“我想，应该用不着你了，周仁杰那家伙还真是棵墙头草。不过，墙头草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知道依附强大的那一方。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去死吧！”
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皱，“咔嚓”之声在他的耳边响起，背匣少女扔给少年一道寒光，而后少年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中年男子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薄剑，他居然以剑为腰带。
两人在瞬息之间过了数十招，中年男子的剑法时而诡异莫测，刁钻毒辣，时而凌厉无比，势不可挡，无形的劲风在他的身边环绕，凌厉的剑影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笼罩。
而葛覃在剑影之中仿若一叶扁舟，于惊涛骇浪中穿梭往来，在狂风暴雨中进退自如。金铁交击之声不断，阴冷杀机四伏，只把一旁的沈小云看得是眼花缭乱，担忧不已。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不知过了多少招，忽而，一道寒光闪过，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分开，中年男子拄剑跪地，“好剑，好剑法，这剑叫什么名字，这招是什么武功？”
葛覃收剑回鞘，将宝剑扔给了沈小云，“剑名冷月，术称客眠。”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冷月剑，客眠功，很好，很好。你赢了，我也没有输，虽然周仁杰是棵墙头草，可这个陷阱你只要踏进来了就跑不掉。”
葛覃没有说话。
中年男子艰难的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听闻玄镜司有北斗七卫，不知你是哪一个？”
葛覃沉默良久，而后轻声吐出两字，“天枢。”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原来是天枢当面，他输的不冤，可是，他好恨啊！
“周仁杰。”
中年男子对着天空大喊一声，片刻之后再无声息。
葛覃转身向外走去，沈小云跟在身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沈小云身子一颤，半晌之后才轻声说道，“你没事吧？”
葛覃没有回应。
……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拍赵彦的肩膀，他回过头去，一位身着褐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边。
“褚叔叔？”
赵彦惊讶的看着来人，中年男子对着他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小酌一杯？”
“褚叔叔，我，我有要事在身……”赵彦欲言又止。
中年男子好似看透了他，“是关于何云志的事情吧？”
赵彦听了身子一颤，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大喊，他知道，他居然知道？与此同时，他又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褚尽欢，玄镜司统领。既然如此，那么刚才的那位少年是……
赵彦不敢再往下深思，“这一切，都是褚叔叔的意思？”
褚尽欢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对那孩子感兴趣，不过，你不宜插手此事。”
赵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既然眼前之人已经开口了，那么他心里的猜测应该是真的，“我能知道他的身份么？”
褚尽欢摇了摇头，赵彦心里暗道一声果然。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褚尽欢居然另外对他说道，“虽然我不能告诉你那孩子是谁，但如果你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话，就跟我同行吧！”
赵彦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担心自己会泄露什么吗？看来，这一遭是非走不可了。
“雪儿什么都不知道，让她先回汴京好吗？”
褚尽欢脸上笑意愈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意思，不必把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天璇能够保证她的安全。”
赵彦闻言松了一口气。
……
清风徐徐，山林幽幽，阳光透过林叶洒在平川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驰而过，前方一路平坦，后面尘土飞扬。
“千城，这里距离泽州还有多远？”
清脆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来，车夫扬鞭策马，头也不回的应道，“大概还有两天的路程。”
这个车夫居然就是汴京城车马行的老板林千城，他就是海沙帮怎么也找不到的林千城。
“两天么？”
马车的人暗自嘀咕一句，接着他又开口问道，“千城，你说我们离开那日海沙帮出现在修文坊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林千城闻言身子一颤，也不知是路途颠簸还是其他的原因，他高高扬起马鞭，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女的容颜，而后淡淡的开口道，“周仁杰没有说起过此事，也许是巧合吧！”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忽然沉默一阵，好半晌没有开口。
林千城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轻视自己的对手，此时又开口补救道，“不过，就算他们是早有预谋又如何，我们部署周密，此次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应该？”
马车里面的人冷哼一声。
林千城额上冒汗，今天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立即改口道，“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语气稍缓，另外开口说道，“那个何云志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林千城听了口中轻舒了一口气，笑着回应道，“大人，他是三年前才到北周的，一身功夫不容小觑，我曾经和他过了几招，他的剑法凌厉异常，迅猛无比，寻常之人不是对手，档案上记载他是七品武者，可依我看他的实力应该介于五品与六品之间。”
“哦，七品武者，你觉得他这次会失手吗？”
林千城闻言思索了片刻，尽管他对何云志很有信心，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不敢冒然下结论，因为他们的对手同样不是寻常人。
“不清楚，不过我想问题不大。”
林千城说完又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他失手了，我们也还有后手，不是么？”
马车里面的人听了轻笑一声，口中重复着林千城的言语，“是啊，就算他失手了，我们也还有后手。”
“没错，只要他们不动用官府的力量追捕我们，这场追逐游戏他们就输定了。”
“老师，为什么他们不敢动用官府的力量追捕我们？”
马车里面响起一个沙哑的嗓音。
“哈哈，雁行啊，你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这里不是北周皇宫，不用再戴着愚顽的面具，你要知道，面具如果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雁行知错了。”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对方宁愿动用江湖上的帮派和其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与我们为难，也不愿明目张胆的追捕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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