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目的
帕伯里克咬牙说道:“国王陛下圣明!卡洛斯城的兵马恐怕敌不过陈铭,要调九边的兵马会剿!”
听到帕伯里克的话,国王愣了愣。
国王之前还在琢磨,如果陈铭真的造反了,自己要给卡洛斯城的兵马补充大笔银币——卡洛斯城的兵马不在边疆,已久欠饷多年。一旦大军开拨讨伐陈铭,肯定要补齐多年的欠饷,这是一大笔银币,说不得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枚银币。
如今入不敷出,国王去哪里寻这么多银币去?
然而帕伯里克却说整个卡洛斯城镇的兵马都讨平不了陈铭,要调九边的兵马,‘什么概念?黄金帝国朝如今烽火连天,北边有建奴中原有流贼,兵力已经是捉衿见肘,可为了一个陈铭要调边军,那关宁还防不防了?流贼还剿不剿了?
为了一个陈铭,要让黄金帝国朝已经岌岌可危的局面加恶化!
国王坐在了御座上,讪讪说道:“维克铭骑士竟如此悍勇?”
帕伯里克拱手说道:“维克铭骑士以私产养强军,有士兵四千,配有魔法大炮。寻常的野外军营兵根本不是对手。臣听说佩雷拉的领主营对上维克铭的两千士兵,只一个照面就溃了。国王陛下,此关键时刻,莫要让维克铭骑士惊惧之下真反了,诚宜优诏宽慰维克铭骑士,且要把他稳住了再说!”
国王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啪一声,国王重重地把手里的奏折拍在御案上,狠狠地说道:“这个佩雷拉堂堂一个领主,遇上一个骑士的兵马一触即溃,不知道吃了多少兵血?这样的骑士有什么用?”
“他为了私利,差点误我大事!”
“快马传我的口旨给陈铭:让他莫要担心,我知道他的忠心!”
国王大声说道:“哈斯木,你在批红上写清楚了,佩雷拉逼迫忠臣造反,意图不轨!立刻将佩雷拉革职查办!押解入京!”
卡洛斯城卫城城北的领主府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这些围观的人中,还有不少人穿着华服“?。大家挤在一群裁决卫缇骑周围,对着缇骑中间的高大囚车指指点点。
陈铭带着弟弟维克兴和几个军官,也站在人群当众。陈铭穿着一身骑士铠甲自有一股气势,让周围拥挤的人群都不敢挤他。围在陈铭外圈的是一些卡洛斯城高级骑士,他们似乎十分讨好陈铭,和陈铭说话时候都带着一副笑脸。
站在陈铭最身边的是春班营中尉若昂,他笑着和陈铭说道:“想不到佩雷拉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旁边一个新任卡洛斯城下东路骑士鲁达说道:“中尉忠心可鉴,国王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会把佩雷拉的阴谋看清楚的!”
陈铭得意的拱手虚指西面京城的方向,大声说道:“国王陛下已传口头给我,说‘莫要担心,我知道你的忠心!’”
周围的几个骑士齐声叹道:“国王陛下圣明!”过了一会,在几个裁决卫的押解下,马丁斯被背绑着双手从骑士府里押?2o??出来。此时马丁斯被扒了官服,只穿着一件贴身的中衣,样子十分狼狈。他刚升为总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突然被国王陛下就地夺官押解入京,此时十分害怕,惶恐中脸上竟挂着枚银币行眼泪。
他走出骑士府看到陈铭,愣了愣,便猛地挣脱了两个裁决卫的挟制,扑通一声跪在陈铭面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马丁斯陪着笑脸,大声说道:“中尉饶我一命!”
马丁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努力笑着,他四、五十岁的人了,老泪纵横强颜欢笑,那表情比哭还难看。陈铭看着马丁斯仿佛看到一个脏东西,退后一步说道:“国王陛下要审你,我如何饶你?”
马丁斯哭丧着脸,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步,大声说道:“只要中尉饶我,上奏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定不会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骑士大人也定不会记恨我辈这样一个已经被夺了官的凡夫!”
国王陛下革职拿办马丁斯是忿恨于他逼陈铭造反,这里面当然也有安抚陈铭的成分。如果陈铭开口为马丁斯求情,国王陛下应该是会饶马丁斯一条命的。
但陈铭为什么要饶马丁斯?
陈铭身边远一些的地方,站着已经从卡洛斯城官员升为卡洛斯城户部的雅伊尔。这雅伊尔拿过马丁斯的银币。此时他看马丁斯跪地求饶,生怕马丁斯记恨他,怕马丁斯在刑部大牢里说出给自己的行贿,咳嗽一声走过来为马丁斯说道:“中尉若是放马丁斯一马,也是让世人知道骑士大人的仁德!”
旁边几个拿过马丁斯银币的文官也纷纷走过来说道:“中尉不如就此上奏朝廷,饶了这马丁斯一条命?”
“骑士大人宽厚,何必和已经被夺了官的匹夫为难?”
文官们纷纷为马丁斯求饶,陈铭扫视了周围的文官一眼,心里骂道你们这些贪官无耻,为这么一个败类说话。陈铭哪里会放过马丁斯?他侃侃对马丁斯说道:“我饶了你,以后别人当我软弱,都来抢我家业我该如何自处?如今国王陛下若取了你性命,就再没人敢图谋我的产业。”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周围的文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为马丁斯求饶也是做个场面,陈铭是否真的饶过马丁斯他们其实并不是太在乎。
听到陈铭的话,马丁斯脸上一暗,知道自己不免了,又流出了枚银币滴眼泪。
顿了顿,陈铭笑着说道:“而且马丁斯,我听人说你上奏国王陛下说我造反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下手毫不手软啊。”
马丁斯没想到陈铭知道自己的奏章,闻言目光一滞,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陈铭的弟弟维克兴站在后面大声骂道:“马丁斯,你还记得你当日在琥珀镇的言论否?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马丁斯看了看维克兴,脸上眼泪涟涟仿佛止不住一样。
“我知道错了,骑士大人饶我一命...”
马丁斯还要求饶,却被裁决卫打断了。
“上路了!”
两个裁决卫算是给马丁斯求饶的机会了,见他求饶失败,便懒得再看他浪费时间。裁决卫走过来把马丁斯抓了起来,押进了囚车。
那马丁斯趴在囚车里十分沮丧,仿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低头看着囚车。围观的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马丁斯也不抬头起来看一眼。
缇骑一挥马鞭,便押着马丁斯往西边的京城去了。马丁斯见囚车动了,又冲到囚车尾端抓着栏杆大声喊道:
“中尉!饶我一命!”
“中尉!”
陈铭见马丁斯临死前这么没有骨气,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陈铭如今击败总兵马丁斯,气势大涨,卡洛斯城的文官武将们都再不敢小看陈铭。众人见马丁斯被押走了,又围着陈铭说起好听话。
卡洛斯城户部官员雅伊尔如今负责整个卡洛斯城的钱粮,本来和武官说话是鼻子朝天的。但此时他在陈铭面前却丝毫没有架子,笑着说道:“从今以后,觊觎中尉私产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了!”
新任卡洛斯城中路管粮通判余毕池也笑着和陈铭说道:“总兵都被打败,还有哪个敢抢夺中尉的产业?”
陈铭笑了笑,拱手朝西面说道:“全凭国王陛下为下官做主!”
见陈铭说到国王陛下,众官赶紧也拱手朝西行了礼,纷纷说道:“国王陛下圣明!”
击败了狂妄的马丁斯,陈铭回到了自己的琥珀镇。
如今马丁斯被押解入京打入刑部大牢,再没人敢轻易觊觎陈铭的产业,陈铭的地位巩固了许多。有了这样巩固的势力,陈铭就更要考虑领地的长期展了。
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教育的问题。
一个受过教育的士兵或者官员,应对形势变化的能力远胜于不识字的文盲。一个文盲的世界是狭促而单调的,而识字的人却能从书本里获取见识,能看懂账簿,能看懂标志,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如果领地上的子民都能识文断字,工业和军事的展度会提高不少。
为了领地的长远展,陈铭决定给领地的所有孩子和士兵扫盲普及识字。
陈铭根据黄册做了个简单的统计:琥珀镇目前有工人家庭二千余,外来商户家庭两千不到,农民家庭二千多,共有未成年儿童一万零七百二十三口,这些儿童陈铭准备让他们白天上课。陈铭还有魔炮团士兵有四千人,陈铭准备让他们每天训练完晚上上课。
如果把这些孩子和士兵集中起来学习识字和算术,三年左右孩子们和士兵就能认识常用的字,学会基本的加减乘除。
陈铭把一万多孩子按年龄分为三批,目前只让年龄最大的一批三千多孩子入班识字。等这一批毕业后再教育下一批,直到把三批孩子全部教完。以四十个孩子一个班估算,陈铭就需要八十多个教师,四十个教识字,四十个教算术,需要建设八十多个教室。
这八十个教室白天给孩子们使用,晚上就给士兵使用。当然士兵们就要五十个人一个班。不过士兵们纪律性极好,课堂纪律肯定比孩子们好,五十个人一个班也比较合适。
主意打定,陈铭就让一直在扩建房屋的木工匠停了房屋建造,开始建设八十个大教室。同时,陈铭开始在各个州县贴出布告,以二枚银币月钱三餐有肉的待遇招募一百二十个教师——八十个白天教孩子,四十个晚上上班教士兵。教师不需要是秀才,只要识字或者会算术就行。
十一月二十日,灌溉渠的建设已经两个月,有些地方的灌溉渠已经建好,部分魔法水车已经到
看着逐渐修好的水利设施,分了田的百姓们欢欣鼓舞,干劲更足。
济尼奥一家是被琥珀镇官军解救的难民,如今距离他们逃脱黒精灵的魔爪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戴家的境遇越来越好——前所未有的好。
济尼奥今年三十岁了,家里有个二十八岁的媳妇,上有五十岁的老父一人,下有十来岁的孩子两个,是个五口人的家庭。以前他家老爷家的三十亩旱田,家里有三间土屋。
那田旁边没有水源,要去一里外的小河里挑水浇田。因为灌溉不足,一年只能种出二十五、六石的米面,却要把其中五成交给老爷做租子,自己家里只能留存十二、三石。每年青黄不接时候,一家人都要饿肚子。
更糟糕的事情是后来黒精灵来了,济尼奥带全家人躲进城,结果城也被黒精灵攻破了,一家人沦为黒精灵的奴隶。还要把大家抓到那苦寒之地做奴隶,每日做苦役,鞭子伺候。那时候在黒精灵营寨里,一到晚上,周围就是一片窃窃的哭声。
被黒精灵掠去的十几天说来不长,但是在济尼奥的记忆里那十几天却无比漫长。那十几天里,济尼奥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接下来就是做牛马,做个十几年苦役就被鞭子抽死。
谁知道到了琥珀镇,凶恶的黒精灵竟被琥珀镇的官兵打得溃不成军,被黒精灵掠夺而来的百姓全被解救了。
琥珀镇的长官叫维克铭骑士,是个大善人,他让百姓们在城北安顿下来,还给大家浓粥吃。因为打败黒精灵的功劳,他被朝廷升为了中尉,大家都叫他骑士大人。
后来黒精灵出关了,周围的百姓们66续续回乡了。但济尼奥一家没法回去,回去要没饭吃。地主老爷家里也遭了兵灾,也和自己一样被抓到了黒精灵的奴隶营里,家藏的粮食估计也被黒精灵抢光了。自己这一年吃什么?
正在济尼奥踌躇绝望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消息传来,骑士大人要带领大家开垦新田。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济尼奥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据说骑士大人要给每个成丁和壮女分二十亩旱田,一年只收三成地租。而且骑士大人分给贫民们的旱田,都是有水渠灌溉的好田。
听到这个消息,济尼奥一家人欢呼鼓舞。四十亩好田,三成地租,虽然济尼奥算术不好,但也懂得和识字的人打听,知道这些田好好种,除了地租一年能余下二十七、八石粮食,能让自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骑士大人派郑百户组织大家修建灌溉渠,安装魔法水车,还从京畿各地召集了大批的木工匠给贫民们修房子。到了十一月,已经有一半的灌溉渠修好了,魔法水车据说也安好了一半。郑百户派人给济尼奥家分了一块水渠边的地,真的有四十亩,就等来年春天开播了。
济尼奥试用了一下那魔法水车。他让媳妇把自家田地旁边的水渠挖开,自己在河边摇动魔法水车,便看到涓涓的河水被水车抽到水渠里,全部流进了自己的旱田里。按这度,灌田的季节里自己摇一天水车就能把家里四十亩水田灌好。再也不用苦力到河边去挑水了。
更令济尼奥欣喜的是,分给他的房子也修好了。
这是枚银币间砖瓦房子,很宽敞,建在规划好的小村子里。房子是用上好的红砖砌成,上面铺了黑瓦,据说还用了骑士大人明的水泥,总之房子十分坚固,即使是下大雨也不漏一点水。
济尼奥家人以前住的是漏雨漏风的茅草屋顶土房,哪里住过这么好的砖瓦房子?便是老爷住的房子,也不过如此分到房子的那天,全家人载歌载舞乐了一整天。
分房子给济尼奥的人说,这枚银币间房子造价十枚银币币,算是骑士大人借给济尼奥家的,分五年偿还,以后五年济尼奥交地租时候要多交一石米面。
一石米面,也没有多少,骑士大人只收三成地租,济尼奥知道自己如今每年有二十七、八石的结余,付得起一石米面。
济尼奥觉得好日子就在跟前了,每天带着媳妇在水渠的工地上卖力地干活,十分积极。他的努力被琥珀镇的官员看在眼里,被官员标为积极分子。平时烧火做饭之类的轻松活,官员都优先找济尼奥媳妇做,给贫民们分饭这种体面的差事,官员也让济尼奥来做。
得到官员们的赏识,济尼奥做事更加卖力了。
这一天,济尼奥正在工地上夯土,却听到差爷叫自己名字,说是分牛了。
骑士大人还给我们分牛?
济尼奥把自己的绳子交给旁边一个农民,拍了拍手上的土,随那差爷往分牛的地方去了。到了分牛的地方,济尼奥看到几百头黄牛被聚集在一个土坡下面,十几个“积极分子”站在那里等着分牛。管事的郑百户亲自到场,勾对账簿。
带济尼奥来的差爷对济尼奥说到:“骑士大人恩德,每五口人借给耕牛一头,交给老实本分的人看管。你和你媳妇,并你们村里三口人共用一头黄牛。牛价三十枚银币,算是骑士大人借给你们的,分五年归还给骑士大人,平均每口人每年多交六斗粮食。”
以前都是和老爷租牛,如今自己要有牛了!
农民对耕牛有着天生的热爱,济尼奥看着那些健壮的黄牛,眼睛冒光。骑士大人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济尼奥忙不迭把差爷的话答应下来。
差爷见济尼奥不问清楚,说到:“你知道交完牛钱,你一年还能剩下多少粮食不?”
济尼奥愣了愣,说道:“回差爷,小民算不清。”
那个差爷笑了笑,说道:“你家两口人租种四十亩旱田,以一石的收获计算,一年收粮四十石。十二石交给骑士大人做租子,还余二十八石,交一石粮食做房子钱,还余二十七石,枚银币口人再交一石二斗牛钱,还余二十五石八斗。一年五口人吃十四石粮食,还有十一石八斗的结余,合二十三枚银币币。”
一年能结余二十多枚银币币,足够给孩子们做棉袄做棉被买肉吃了。听到自己有这么多结余,济尼奥高兴得满脸通红,说到:“骑士大人恩德,小民永远记得!”
那个差爷笑了笑,说道:“第一年种春小麦收成低一些,艰苦一点,不过第一年大人只收一成半的地租,你家也能结余十五枚银币币!”
第一年立即能结余这么多银币,济尼奥哪里还有话说,只拼命的点头。
那个差爷见济尼奥高兴,又教训道:“这五口人的耕牛交给你打理,你可要管理好了。牛棚要搭牢,牛棚里的牛粪要及时清理。役用时候要喂豆饼,夏天要放牛吃青料,冬天要给牛梳毛清理身子防疫病。你可知道?”顿了顿,差爷又说道:“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做,是分配到用牛的五口人轮流负责,但是你要管理起来,不能让牛病了死了。”
济尼奥只忙不迭点头。
那差爷教训了济尼奥一通,便带他上去领牛了。排队轮到济尼奥时候,郑百户在牛群里转了一圈,分了一头雄赳赳的公牛给济尼奥。济
尼奥见那黄牛四肢强壮毛亮,昂着头一副健壮模样,高兴得眉开眼笑。
见济尼奥的高兴模样,笑着说道:“好牛分给你了,你可管好了!”
吉尔伯托他今年三十二岁了,父母双亡,一直没有成亲。本来他在吉尔里教书混一碗饭吃。但今年遭了兵灾谷仓里的一百石来不及转移的粮食被黒精灵掠去了
村里的祠堂也被黒精灵烧了。办学经费和办学场地全没了,族学就没钱办下去,吉尔伯托就失了业。
好在吉尔伯托还有十多枚银币币积蓄,一时不会饿死。这几个月他在卡洛斯城卫城租了一间破屋子,四出问询哪里缺教书先生不。他四出寻觅了几个月没找到先生的差事,便连账房也愿意干,最后连小厮堂官都愿意干,却始终找不到事做。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各地萧条,雇人的地方也是一日比一日少,僧多粥少。
吉尔伯托没找到事情,生怕银币用完了饿死,每天就只敢喝枚银币碗稀粥,几个月下来饿得面黄肌瘦。他这天正在愁,正在到处闲逛,却在巡抚衙门前面看到一张新布告。吉尔伯托反正也没事,就上去看了看,结果却看得一脸的惊喜:
琥珀镇要招募一百二十个先生教书!不需要生员身份,只要认识字会算术就行。
吉尔伯托听说过琥珀镇,知道那是卡洛斯城最富裕的地方,那里人人都吃饱穿暖。琥珀镇招先生,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么?吉尔伯托只觉得精神一振,便往琥珀镇赶去。
半路上,路过柳河时候,吉尔伯托看到一千多人在河边修建灌溉水渠。
这琥珀镇的中尉还搞水利开垦新田?从来没听说大明的武官还有这样的锐气。吉尔伯托在河边看了一会,现那些农民组织得颇有章法,在河边夯土修渠效率颇高。那灌溉水渠高于河面一丈,显然是要用水车扬水上去的。
还用水车?组织这么复杂的水利工程?
吉尔伯托顿时觉得这琥珀镇的主官和别的大明武官不太一样。
到了琥珀镇,吉尔伯托在城门口说明了来历,被一个士兵往官厅带去。
吉尔伯托虽然听说了琥珀镇的富裕,但第一次走进琥珀镇,吉尔伯托还是被震撼到了:
此时十一月天气寒冷,琥珀镇城里的行人都穿着半新甚至全新的袄子,即便身上有补丁也不多,绝不像卡洛斯城城里的百姓那样穷困,一身的补丁。城里的行人一个个走得气定神闲,脸上都没有营养不良的饥色,显然都是日日吃饱了饭,甚至时常吃肉的。像吉尔伯托这样穿着满是补丁的袄子,一脸菜色的,一看就是外来人。
道路两币边盖满了枚银币层的宅子,雪白墙壁炭黑瓦顶,一排排过去说不出的气派。沿大街的屋子下面都开着店铺。店铺里进进出出的都是顾客,生意兴隆。偶尔路过几个茶楼酒楼,那里面也坐满了人,全是富足的居民在里面喝酒喝茶。
路上好多儿童在玩耍嬉戏,那一群一群天真无忧的模样,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乱世的气氛。
吉尔伯托被士兵带着路过一个集市,便听到一片喧哗之声。那集市里有卖肉的、卖菜的、卖鸡的、卖鱼的、卖锅的、卖盆的,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进进出出的满是人,一片繁华景象。
如今兵荒马乱,外面的市镇一个个都十分萧条。但琥珀镇这里,却是朝气蓬勃经济景气,似乎全然不受兵灾的影响。
就连脚底下的马路也不一样。琥珀镇那宽敞的马路铺满了青石,十分干净,道路上没有一点垃圾,不像别的城市那样污秽满地。道路中间高枚银币边低,脏水都顺着道路流到了枚银币边的下水道里。那下水道上面还盖着青石,上面也可以走人。每隔几十米路上就有一个装垃圾的大桶,百姓们把垃圾都扔进桶里。
整个城市看上去又繁华又干净,说是世外桃源都不算过。
这琥珀镇骑士大人治下的琥珀镇,竟富庶干净如此!几年前吉尔伯托路过琥珀镇,这里还是一个贫穷屯堡,又脏又乱。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琥珀镇几年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好地方。若能在这里谋一个先生职位,当真是不愧余生。
吉尔伯托一路走一路赞叹,慢慢走到了官厅,被带路的士兵领进官厅里一间厢房等待。官厅里管事的官员给吉尔伯托了一个红漆写着“二十一号”的木牌,让他听到叫号就出来“面试”。
那厢房里已经坐着几个书生,大概都是来应聘先生的。
带吉尔伯托进城的那个士兵也不走,就站在厢房外面等吉尔伯托,似乎是怕没人做保的吉尔伯托在城里干坏事。不但有这一个士兵在外面等,旁边还站着五个士兵,大概每个应募者都有一个士兵在监视。
对此吉尔伯托倒也理解,这样桃源一样的城市,实在是该多建保卫,否则必然被歹人破坏。
吉尔伯托在厢房里坐了一会,就被一个官员叫了出去,在官厅正堂见到了中尉陈铭。原来这盘查应募者底细的活是骑士大人亲自来做的。吉尔伯托见到这从二品的大官心里十分紧张,走进大堂便准备跪下去行礼,却听到骑士大人喊“免礼”。
陈铭指了指大堂里的一把椅子,让吉尔伯托坐在自己对面。
吉尔伯托当时就十分感激起来,感激中尉礼贤下士,居然让自己一个童生坐着说话。他战战兢兢地坐到那把椅子上,只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就听到骑士大人问话了:“你做过先生么?”
吉尔伯托赶紧答道:“学生教过十年书,是在村里的族学教授村里的孩子。”
“哦?你教人识字?”陈铭来了兴趣,说道:“一般的孩子教几年能看懂布告文书?”
吉尔伯托拱手说道:“若是十来岁的孩子,要看懂一般的布告文书,教三年也就够了。若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智力未开,要四、五年。”
陈铭点了点头,问道:“你说文人?”
吉尔伯托脸上一红,说道:“学生没有功名,。”
陈铭笑着说道:“,不错!你读了不少圣人之书吧?不过我这里教人读书只教普通字句,目的是让孩子和士兵们能读懂布告文书,不教圣人教化,你有问题么?”
吉尔伯托拱手说道:“不教圣人教化,只教识字,学生也甘愿!”
“哦?”
吉尔伯托想了想,说道:“时下烽火四起,正是男儿好汉佩宝剑建功业之时,再日日说教圣人教化,就有些迂腐了。当今之际,在于选战将募勇士,习弓马修兵甲,才有九州平靖的可能。等四海都平定了,再奉出圣人之学也不晚。”
听到吉尔伯托的话,陈铭点了点头,暗道这个童生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倒是没有读傻。
陈铭暗道这倒是个识事理的人才,问道:“我想让琥珀镇的百姓和士兵都识字,都能看懂书,你觉得如何?”
吉尔伯托说道:“若百姓识字能断,就不会轻易受歹人欺骗。官府登出布告条文,百姓也很快就能知道。百姓之中有才华的人多了,官府选拔官吏时候选择也更多。若士兵通文能读,就明白好歹,见识和反应都会胜于不识字的莽夫,进退有度,在战场上士气更高。”
陈铭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得不错,我请你做儿童班语文组四十名教师的组长,负责组织教学,研究教学内容,月钱三枚银币!还管一日三餐!”
吉尔伯托听到这句话激动得满脸通红,感觉喜从天降,几个月的阴晦一扫而空。他踉跄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学生谢过中尉!”
阿帕雷西多是冒险团的斥候
他现他遇到一个大麻烦——他的望远镜老花了。
老花了眼睛就看不清远处,就处理不了敌情,总不能总让别人念文书给自己听吧?阿帕雷西多感到很严重的危机,自己熬了一辈子难道五十岁不到就致仕而去?
这半年,望远镜越来越严重,阿帕雷西多每天眯着眼睛看文书,生怕别人说他望远镜,分外吃力。
几个办事的官员私底下叫他于瞎子,被他听到了,他是又怒又忧。
直到他听人说,京城东面开了一家维克家店面销售“望远镜”,专治望远镜。
阿帕雷西多打听了一番,都说维克家的这望远镜确实有用,有好几个严重望远镜老人配了望远镜后都可以看清楚文书了。尤其是卡洛斯城那边的一个老友,写信来强烈推荐这望远镜的好处,说是对付望远镜立竿见影。
阿帕雷西多不再耽搁,这天便带着一个家人往那望远镜店去了。
到了京城东面银杏大街,阿帕雷西多看到了维克家店铺那迎风招展的招牌——“包治望远镜”。阿帕雷西多走进店铺,看到里面已经有三三枚银币枚银币几个顾客,显然店家生意不错。听说这配一副望远镜要十枚银币币,这店家一天得赚多少银币?
阿帕雷西多一进店,就有一个小厮迎上来行礼说道:“这位大人,配望远镜呐?”
阿帕雷西多旁边的仆人大声说道:“对,我家老爷配望远镜,怎么个配法?”
小厮问道:“大人望远镜多少时日了?”
阿帕雷西多想了想,说道:“也有三年了。起初并不严重,这一年越来越厉害了。”
小厮说道:“我给您试试二百度的!”
那小厮搬了一个箱子来,里面一打开全是透明的玻璃片,大概这些就是“望远镜”了。小厮把一副“二百度”的望远镜给阿帕雷西多试了试,问了问阿帕雷西多效果。
阿帕雷西多看着小厮把那木头架子上的枚银币块玻璃片架到自己鼻子上,按小厮的要求,透过玻璃片看了看旁边一本书。
然而透过眼睛,阿帕雷西多还是看不清那书上的字。小厮见状,又给二百五十度的望远镜给阿帕雷西多试。
戴上二百五十度的望远镜,阿帕雷西多愣了愣,他现世界一下子清晰了。
他看清楚旁边一本上的小字了。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阿帕雷西多心里一阵狂喜,这望远镜真的有用,自己能看清楚文书了,自己不会因为望远镜致仕了!自己的官位保住了!这维克家的望远镜当真神奇!
那小厮又给阿帕雷西多试了二百七十五度,三百度,三百二十五度的望远镜,最后确定阿帕雷西多目前的度数是二百七十五度。阿帕雷西多戴着二百七十五度的望远镜翻看店里的几本书,看得清清楚楚,云淡风轻。
再也不会有人叫自己于瞎子了。
阿帕雷西多心里感慨,这卡洛斯城维克家的好东西真多。
“多少银币一副?”
“十枚银币币!”
十枚银币币,也不多嘛。让自己摆脱了望远镜的烦恼,大大的有功!阿帕雷西多让仆人拿出了银袋,摸了十枚银币币给店家。
戴上望远镜,阿帕雷西多喜滋滋地离开了维克家望远镜店。他决定把这好东西推荐给自己的几个同年好友,让同样做官的他们都摆脱望远镜的困扰。意渐渐有起色了,能创造不少盈利了。陈铭坐下来清查了一下自己的收入和开支。
如今玻璃作坊的玻璃酒具是陈铭最赚钱的产业,刨去人工和材料费,一个月可以盈利一万七千枚银币。其次赚钱的是纺织工厂,刨去人工、机械维护和材料费,一个月盈利八千四百枚银币。然后是肥皂作坊,每个月盈利八千二百枚银币。
最后就是望远镜镜产业了,望远镜镜产业如今在京城也设了店,生意渐渐好了,京城和卡洛斯城加起来每个月可以卖三百多副望远镜,可以为陈铭带来三千枚银币的利润。
再加上琥珀镇房租和房贷还款每个月有七百多枚银币的收入,算下来,陈铭的产业每个月可以为他带来三万七千枚银币的利润。
还有琥珀镇新开垦的旱田,陈铭投入了五万多枚银币币做前期投资,预计每年可以收入三万多枚银币币,折下来每个月也有近三千枚银币币的利润。当然,旱田的收入如今还没有落地,暂时不能计算在收支内。
陈铭的开支同样巨大。
先就是四千名荣耀军士兵,这些士兵月钱三枚银币,三餐有肉,平均每个人每月要花费陈铭四枚银币五钱银币。京畿遭兵后,卡洛斯城的米价和肉价腾贵,陈铭这两个月把三餐有肉改成了一餐有肉,士兵们也表示理解。但过几个月后外地的生猪逐渐运到卡洛斯城,肉价下跌,陈铭肯定要把伙食恢复。这四千大兵一个月就要消耗陈铭一万八千枚银币币。
另外每个月训练打靶花费的硝石火药,大概要一千枚银币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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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帕伯里克的话,国王愣了愣。
国王之前还在琢磨,如果陈铭真的造反了,自己要给卡洛斯城的兵马补充大笔银币——卡洛斯城的兵马不在边疆,已久欠饷多年。一旦大军开拨讨伐陈铭,肯定要补齐多年的欠饷,这是一大笔银币,说不得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枚银币。
如今入不敷出,国王去哪里寻这么多银币去?
然而帕伯里克却说整个卡洛斯城镇的兵马都讨平不了陈铭,要调九边的兵马,‘什么概念?黄金帝国朝如今烽火连天,北边有建奴中原有流贼,兵力已经是捉衿见肘,可为了一个陈铭要调边军,那关宁还防不防了?流贼还剿不剿了?
为了一个陈铭,要让黄金帝国朝已经岌岌可危的局面加恶化!
国王坐在了御座上,讪讪说道:“维克铭骑士竟如此悍勇?”
帕伯里克拱手说道:“维克铭骑士以私产养强军,有士兵四千,配有魔法大炮。寻常的野外军营兵根本不是对手。臣听说佩雷拉的领主营对上维克铭的两千士兵,只一个照面就溃了。国王陛下,此关键时刻,莫要让维克铭骑士惊惧之下真反了,诚宜优诏宽慰维克铭骑士,且要把他稳住了再说!”
国王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啪一声,国王重重地把手里的奏折拍在御案上,狠狠地说道:“这个佩雷拉堂堂一个领主,遇上一个骑士的兵马一触即溃,不知道吃了多少兵血?这样的骑士有什么用?”
“他为了私利,差点误我大事!”
“快马传我的口旨给陈铭:让他莫要担心,我知道他的忠心!”
国王大声说道:“哈斯木,你在批红上写清楚了,佩雷拉逼迫忠臣造反,意图不轨!立刻将佩雷拉革职查办!押解入京!”
卡洛斯城卫城城北的领主府门口,挤满了围观的人。这些围观的人中,还有不少人穿着华服“?。大家挤在一群裁决卫缇骑周围,对着缇骑中间的高大囚车指指点点。
陈铭带着弟弟维克兴和几个军官,也站在人群当众。陈铭穿着一身骑士铠甲自有一股气势,让周围拥挤的人群都不敢挤他。围在陈铭外圈的是一些卡洛斯城高级骑士,他们似乎十分讨好陈铭,和陈铭说话时候都带着一副笑脸。
站在陈铭最身边的是春班营中尉若昂,他笑着和陈铭说道:“想不到佩雷拉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旁边一个新任卡洛斯城下东路骑士鲁达说道:“中尉忠心可鉴,国王陛下明察秋毫,定然会把佩雷拉的阴谋看清楚的!”
陈铭得意的拱手虚指西面京城的方向,大声说道:“国王陛下已传口头给我,说‘莫要担心,我知道你的忠心!’”
周围的几个骑士齐声叹道:“国王陛下圣明!”过了一会,在几个裁决卫的押解下,马丁斯被背绑着双手从骑士府里押?2o??出来。此时马丁斯被扒了官服,只穿着一件贴身的中衣,样子十分狼狈。他刚升为总兵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突然被国王陛下就地夺官押解入京,此时十分害怕,惶恐中脸上竟挂着枚银币行眼泪。
他走出骑士府看到陈铭,愣了愣,便猛地挣脱了两个裁决卫的挟制,扑通一声跪在陈铭面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马丁斯陪着笑脸,大声说道:“中尉饶我一命!”
马丁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努力笑着,他四、五十岁的人了,老泪纵横强颜欢笑,那表情比哭还难看。陈铭看着马丁斯仿佛看到一个脏东西,退后一步说道:“国王陛下要审你,我如何饶你?”
马丁斯哭丧着脸,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步,大声说道:“只要中尉饶我,上奏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定不会杀我!上天有好生之德,骑士大人也定不会记恨我辈这样一个已经被夺了官的凡夫!”
国王陛下革职拿办马丁斯是忿恨于他逼陈铭造反,这里面当然也有安抚陈铭的成分。如果陈铭开口为马丁斯求情,国王陛下应该是会饶马丁斯一条命的。
但陈铭为什么要饶马丁斯?
陈铭身边远一些的地方,站着已经从卡洛斯城官员升为卡洛斯城户部的雅伊尔。这雅伊尔拿过马丁斯的银币。此时他看马丁斯跪地求饶,生怕马丁斯记恨他,怕马丁斯在刑部大牢里说出给自己的行贿,咳嗽一声走过来为马丁斯说道:“中尉若是放马丁斯一马,也是让世人知道骑士大人的仁德!”
旁边几个拿过马丁斯银币的文官也纷纷走过来说道:“中尉不如就此上奏朝廷,饶了这马丁斯一条命?”
“骑士大人宽厚,何必和已经被夺了官的匹夫为难?”
文官们纷纷为马丁斯求饶,陈铭扫视了周围的文官一眼,心里骂道你们这些贪官无耻,为这么一个败类说话。陈铭哪里会放过马丁斯?他侃侃对马丁斯说道:“我饶了你,以后别人当我软弱,都来抢我家业我该如何自处?如今国王陛下若取了你性命,就再没人敢图谋我的产业。”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周围的文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为马丁斯求饶也是做个场面,陈铭是否真的饶过马丁斯他们其实并不是太在乎。
听到陈铭的话,马丁斯脸上一暗,知道自己不免了,又流出了枚银币滴眼泪。
顿了顿,陈铭笑着说道:“而且马丁斯,我听人说你上奏国王陛下说我造反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你下手毫不手软啊。”
马丁斯没想到陈铭知道自己的奏章,闻言目光一滞,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陈铭的弟弟维克兴站在后面大声骂道:“马丁斯,你还记得你当日在琥珀镇的言论否?你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马丁斯看了看维克兴,脸上眼泪涟涟仿佛止不住一样。
“我知道错了,骑士大人饶我一命...”
马丁斯还要求饶,却被裁决卫打断了。
“上路了!”
两个裁决卫算是给马丁斯求饶的机会了,见他求饶失败,便懒得再看他浪费时间。裁决卫走过来把马丁斯抓了起来,押进了囚车。
那马丁斯趴在囚车里十分沮丧,仿佛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低头看着囚车。围观的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马丁斯也不抬头起来看一眼。
缇骑一挥马鞭,便押着马丁斯往西边的京城去了。马丁斯见囚车动了,又冲到囚车尾端抓着栏杆大声喊道:
“中尉!饶我一命!”
“中尉!”
陈铭见马丁斯临死前这么没有骨气,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陈铭如今击败总兵马丁斯,气势大涨,卡洛斯城的文官武将们都再不敢小看陈铭。众人见马丁斯被押走了,又围着陈铭说起好听话。
卡洛斯城户部官员雅伊尔如今负责整个卡洛斯城的钱粮,本来和武官说话是鼻子朝天的。但此时他在陈铭面前却丝毫没有架子,笑着说道:“从今以后,觊觎中尉私产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了!”
新任卡洛斯城中路管粮通判余毕池也笑着和陈铭说道:“总兵都被打败,还有哪个敢抢夺中尉的产业?”
陈铭笑了笑,拱手朝西面说道:“全凭国王陛下为下官做主!”
见陈铭说到国王陛下,众官赶紧也拱手朝西行了礼,纷纷说道:“国王陛下圣明!”
击败了狂妄的马丁斯,陈铭回到了自己的琥珀镇。
如今马丁斯被押解入京打入刑部大牢,再没人敢轻易觊觎陈铭的产业,陈铭的地位巩固了许多。有了这样巩固的势力,陈铭就更要考虑领地的长期展了。
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教育的问题。
一个受过教育的士兵或者官员,应对形势变化的能力远胜于不识字的文盲。一个文盲的世界是狭促而单调的,而识字的人却能从书本里获取见识,能看懂账簿,能看懂标志,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如果领地上的子民都能识文断字,工业和军事的展度会提高不少。
为了领地的长远展,陈铭决定给领地的所有孩子和士兵扫盲普及识字。
陈铭根据黄册做了个简单的统计:琥珀镇目前有工人家庭二千余,外来商户家庭两千不到,农民家庭二千多,共有未成年儿童一万零七百二十三口,这些儿童陈铭准备让他们白天上课。陈铭还有魔炮团士兵有四千人,陈铭准备让他们每天训练完晚上上课。
如果把这些孩子和士兵集中起来学习识字和算术,三年左右孩子们和士兵就能认识常用的字,学会基本的加减乘除。
陈铭把一万多孩子按年龄分为三批,目前只让年龄最大的一批三千多孩子入班识字。等这一批毕业后再教育下一批,直到把三批孩子全部教完。以四十个孩子一个班估算,陈铭就需要八十多个教师,四十个教识字,四十个教算术,需要建设八十多个教室。
这八十个教室白天给孩子们使用,晚上就给士兵使用。当然士兵们就要五十个人一个班。不过士兵们纪律性极好,课堂纪律肯定比孩子们好,五十个人一个班也比较合适。
主意打定,陈铭就让一直在扩建房屋的木工匠停了房屋建造,开始建设八十个大教室。同时,陈铭开始在各个州县贴出布告,以二枚银币月钱三餐有肉的待遇招募一百二十个教师——八十个白天教孩子,四十个晚上上班教士兵。教师不需要是秀才,只要识字或者会算术就行。
十一月二十日,灌溉渠的建设已经两个月,有些地方的灌溉渠已经建好,部分魔法水车已经到
看着逐渐修好的水利设施,分了田的百姓们欢欣鼓舞,干劲更足。
济尼奥一家是被琥珀镇官军解救的难民,如今距离他们逃脱黒精灵的魔爪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戴家的境遇越来越好——前所未有的好。
济尼奥今年三十岁了,家里有个二十八岁的媳妇,上有五十岁的老父一人,下有十来岁的孩子两个,是个五口人的家庭。以前他家老爷家的三十亩旱田,家里有三间土屋。
那田旁边没有水源,要去一里外的小河里挑水浇田。因为灌溉不足,一年只能种出二十五、六石的米面,却要把其中五成交给老爷做租子,自己家里只能留存十二、三石。每年青黄不接时候,一家人都要饿肚子。
更糟糕的事情是后来黒精灵来了,济尼奥带全家人躲进城,结果城也被黒精灵攻破了,一家人沦为黒精灵的奴隶。还要把大家抓到那苦寒之地做奴隶,每日做苦役,鞭子伺候。那时候在黒精灵营寨里,一到晚上,周围就是一片窃窃的哭声。
被黒精灵掠去的十几天说来不长,但是在济尼奥的记忆里那十几天却无比漫长。那十几天里,济尼奥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接下来就是做牛马,做个十几年苦役就被鞭子抽死。
谁知道到了琥珀镇,凶恶的黒精灵竟被琥珀镇的官兵打得溃不成军,被黒精灵掠夺而来的百姓全被解救了。
琥珀镇的长官叫维克铭骑士,是个大善人,他让百姓们在城北安顿下来,还给大家浓粥吃。因为打败黒精灵的功劳,他被朝廷升为了中尉,大家都叫他骑士大人。
后来黒精灵出关了,周围的百姓们66续续回乡了。但济尼奥一家没法回去,回去要没饭吃。地主老爷家里也遭了兵灾,也和自己一样被抓到了黒精灵的奴隶营里,家藏的粮食估计也被黒精灵抢光了。自己这一年吃什么?
正在济尼奥踌躇绝望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消息传来,骑士大人要带领大家开垦新田。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济尼奥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据说骑士大人要给每个成丁和壮女分二十亩旱田,一年只收三成地租。而且骑士大人分给贫民们的旱田,都是有水渠灌溉的好田。
听到这个消息,济尼奥一家人欢呼鼓舞。四十亩好田,三成地租,虽然济尼奥算术不好,但也懂得和识字的人打听,知道这些田好好种,除了地租一年能余下二十七、八石粮食,能让自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骑士大人派郑百户组织大家修建灌溉渠,安装魔法水车,还从京畿各地召集了大批的木工匠给贫民们修房子。到了十一月,已经有一半的灌溉渠修好了,魔法水车据说也安好了一半。郑百户派人给济尼奥家分了一块水渠边的地,真的有四十亩,就等来年春天开播了。
济尼奥试用了一下那魔法水车。他让媳妇把自家田地旁边的水渠挖开,自己在河边摇动魔法水车,便看到涓涓的河水被水车抽到水渠里,全部流进了自己的旱田里。按这度,灌田的季节里自己摇一天水车就能把家里四十亩水田灌好。再也不用苦力到河边去挑水了。
更令济尼奥欣喜的是,分给他的房子也修好了。
这是枚银币间砖瓦房子,很宽敞,建在规划好的小村子里。房子是用上好的红砖砌成,上面铺了黑瓦,据说还用了骑士大人明的水泥,总之房子十分坚固,即使是下大雨也不漏一点水。
济尼奥家人以前住的是漏雨漏风的茅草屋顶土房,哪里住过这么好的砖瓦房子?便是老爷住的房子,也不过如此分到房子的那天,全家人载歌载舞乐了一整天。
分房子给济尼奥的人说,这枚银币间房子造价十枚银币币,算是骑士大人借给济尼奥家的,分五年偿还,以后五年济尼奥交地租时候要多交一石米面。
一石米面,也没有多少,骑士大人只收三成地租,济尼奥知道自己如今每年有二十七、八石的结余,付得起一石米面。
济尼奥觉得好日子就在跟前了,每天带着媳妇在水渠的工地上卖力地干活,十分积极。他的努力被琥珀镇的官员看在眼里,被官员标为积极分子。平时烧火做饭之类的轻松活,官员都优先找济尼奥媳妇做,给贫民们分饭这种体面的差事,官员也让济尼奥来做。
得到官员们的赏识,济尼奥做事更加卖力了。
这一天,济尼奥正在工地上夯土,却听到差爷叫自己名字,说是分牛了。
骑士大人还给我们分牛?
济尼奥把自己的绳子交给旁边一个农民,拍了拍手上的土,随那差爷往分牛的地方去了。到了分牛的地方,济尼奥看到几百头黄牛被聚集在一个土坡下面,十几个“积极分子”站在那里等着分牛。管事的郑百户亲自到场,勾对账簿。
带济尼奥来的差爷对济尼奥说到:“骑士大人恩德,每五口人借给耕牛一头,交给老实本分的人看管。你和你媳妇,并你们村里三口人共用一头黄牛。牛价三十枚银币,算是骑士大人借给你们的,分五年归还给骑士大人,平均每口人每年多交六斗粮食。”
以前都是和老爷租牛,如今自己要有牛了!
农民对耕牛有着天生的热爱,济尼奥看着那些健壮的黄牛,眼睛冒光。骑士大人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济尼奥忙不迭把差爷的话答应下来。
差爷见济尼奥不问清楚,说到:“你知道交完牛钱,你一年还能剩下多少粮食不?”
济尼奥愣了愣,说道:“回差爷,小民算不清。”
那个差爷笑了笑,说道:“你家两口人租种四十亩旱田,以一石的收获计算,一年收粮四十石。十二石交给骑士大人做租子,还余二十八石,交一石粮食做房子钱,还余二十七石,枚银币口人再交一石二斗牛钱,还余二十五石八斗。一年五口人吃十四石粮食,还有十一石八斗的结余,合二十三枚银币币。”
一年能结余二十多枚银币币,足够给孩子们做棉袄做棉被买肉吃了。听到自己有这么多结余,济尼奥高兴得满脸通红,说到:“骑士大人恩德,小民永远记得!”
那个差爷笑了笑,说道:“第一年种春小麦收成低一些,艰苦一点,不过第一年大人只收一成半的地租,你家也能结余十五枚银币币!”
第一年立即能结余这么多银币,济尼奥哪里还有话说,只拼命的点头。
那个差爷见济尼奥高兴,又教训道:“这五口人的耕牛交给你打理,你可要管理好了。牛棚要搭牢,牛棚里的牛粪要及时清理。役用时候要喂豆饼,夏天要放牛吃青料,冬天要给牛梳毛清理身子防疫病。你可知道?”顿了顿,差爷又说道:“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做,是分配到用牛的五口人轮流负责,但是你要管理起来,不能让牛病了死了。”
济尼奥只忙不迭点头。
那差爷教训了济尼奥一通,便带他上去领牛了。排队轮到济尼奥时候,郑百户在牛群里转了一圈,分了一头雄赳赳的公牛给济尼奥。济
尼奥见那黄牛四肢强壮毛亮,昂着头一副健壮模样,高兴得眉开眼笑。
见济尼奥的高兴模样,笑着说道:“好牛分给你了,你可管好了!”
吉尔伯托他今年三十二岁了,父母双亡,一直没有成亲。本来他在吉尔里教书混一碗饭吃。但今年遭了兵灾谷仓里的一百石来不及转移的粮食被黒精灵掠去了
村里的祠堂也被黒精灵烧了。办学经费和办学场地全没了,族学就没钱办下去,吉尔伯托就失了业。
好在吉尔伯托还有十多枚银币币积蓄,一时不会饿死。这几个月他在卡洛斯城卫城租了一间破屋子,四出问询哪里缺教书先生不。他四出寻觅了几个月没找到先生的差事,便连账房也愿意干,最后连小厮堂官都愿意干,却始终找不到事做。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各地萧条,雇人的地方也是一日比一日少,僧多粥少。
吉尔伯托没找到事情,生怕银币用完了饿死,每天就只敢喝枚银币碗稀粥,几个月下来饿得面黄肌瘦。他这天正在愁,正在到处闲逛,却在巡抚衙门前面看到一张新布告。吉尔伯托反正也没事,就上去看了看,结果却看得一脸的惊喜:
琥珀镇要招募一百二十个先生教书!不需要生员身份,只要认识字会算术就行。
吉尔伯托听说过琥珀镇,知道那是卡洛斯城最富裕的地方,那里人人都吃饱穿暖。琥珀镇招先生,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么?吉尔伯托只觉得精神一振,便往琥珀镇赶去。
半路上,路过柳河时候,吉尔伯托看到一千多人在河边修建灌溉水渠。
这琥珀镇的中尉还搞水利开垦新田?从来没听说大明的武官还有这样的锐气。吉尔伯托在河边看了一会,现那些农民组织得颇有章法,在河边夯土修渠效率颇高。那灌溉水渠高于河面一丈,显然是要用水车扬水上去的。
还用水车?组织这么复杂的水利工程?
吉尔伯托顿时觉得这琥珀镇的主官和别的大明武官不太一样。
到了琥珀镇,吉尔伯托在城门口说明了来历,被一个士兵往官厅带去。
吉尔伯托虽然听说了琥珀镇的富裕,但第一次走进琥珀镇,吉尔伯托还是被震撼到了:
此时十一月天气寒冷,琥珀镇城里的行人都穿着半新甚至全新的袄子,即便身上有补丁也不多,绝不像卡洛斯城城里的百姓那样穷困,一身的补丁。城里的行人一个个走得气定神闲,脸上都没有营养不良的饥色,显然都是日日吃饱了饭,甚至时常吃肉的。像吉尔伯托这样穿着满是补丁的袄子,一脸菜色的,一看就是外来人。
道路两币边盖满了枚银币层的宅子,雪白墙壁炭黑瓦顶,一排排过去说不出的气派。沿大街的屋子下面都开着店铺。店铺里进进出出的都是顾客,生意兴隆。偶尔路过几个茶楼酒楼,那里面也坐满了人,全是富足的居民在里面喝酒喝茶。
路上好多儿童在玩耍嬉戏,那一群一群天真无忧的模样,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乱世的气氛。
吉尔伯托被士兵带着路过一个集市,便听到一片喧哗之声。那集市里有卖肉的、卖菜的、卖鸡的、卖鱼的、卖锅的、卖盆的,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进进出出的满是人,一片繁华景象。
如今兵荒马乱,外面的市镇一个个都十分萧条。但琥珀镇这里,却是朝气蓬勃经济景气,似乎全然不受兵灾的影响。
就连脚底下的马路也不一样。琥珀镇那宽敞的马路铺满了青石,十分干净,道路上没有一点垃圾,不像别的城市那样污秽满地。道路中间高枚银币边低,脏水都顺着道路流到了枚银币边的下水道里。那下水道上面还盖着青石,上面也可以走人。每隔几十米路上就有一个装垃圾的大桶,百姓们把垃圾都扔进桶里。
整个城市看上去又繁华又干净,说是世外桃源都不算过。
这琥珀镇骑士大人治下的琥珀镇,竟富庶干净如此!几年前吉尔伯托路过琥珀镇,这里还是一个贫穷屯堡,又脏又乱。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琥珀镇几年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好地方。若能在这里谋一个先生职位,当真是不愧余生。
吉尔伯托一路走一路赞叹,慢慢走到了官厅,被带路的士兵领进官厅里一间厢房等待。官厅里管事的官员给吉尔伯托了一个红漆写着“二十一号”的木牌,让他听到叫号就出来“面试”。
那厢房里已经坐着几个书生,大概都是来应聘先生的。
带吉尔伯托进城的那个士兵也不走,就站在厢房外面等吉尔伯托,似乎是怕没人做保的吉尔伯托在城里干坏事。不但有这一个士兵在外面等,旁边还站着五个士兵,大概每个应募者都有一个士兵在监视。
对此吉尔伯托倒也理解,这样桃源一样的城市,实在是该多建保卫,否则必然被歹人破坏。
吉尔伯托在厢房里坐了一会,就被一个官员叫了出去,在官厅正堂见到了中尉陈铭。原来这盘查应募者底细的活是骑士大人亲自来做的。吉尔伯托见到这从二品的大官心里十分紧张,走进大堂便准备跪下去行礼,却听到骑士大人喊“免礼”。
陈铭指了指大堂里的一把椅子,让吉尔伯托坐在自己对面。
吉尔伯托当时就十分感激起来,感激中尉礼贤下士,居然让自己一个童生坐着说话。他战战兢兢地坐到那把椅子上,只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就听到骑士大人问话了:“你做过先生么?”
吉尔伯托赶紧答道:“学生教过十年书,是在村里的族学教授村里的孩子。”
“哦?你教人识字?”陈铭来了兴趣,说道:“一般的孩子教几年能看懂布告文书?”
吉尔伯托拱手说道:“若是十来岁的孩子,要看懂一般的布告文书,教三年也就够了。若是十岁以下的孩子,智力未开,要四、五年。”
陈铭点了点头,问道:“你说文人?”
吉尔伯托脸上一红,说道:“学生没有功名,。”
陈铭笑着说道:“,不错!你读了不少圣人之书吧?不过我这里教人读书只教普通字句,目的是让孩子和士兵们能读懂布告文书,不教圣人教化,你有问题么?”
吉尔伯托拱手说道:“不教圣人教化,只教识字,学生也甘愿!”
“哦?”
吉尔伯托想了想,说道:“时下烽火四起,正是男儿好汉佩宝剑建功业之时,再日日说教圣人教化,就有些迂腐了。当今之际,在于选战将募勇士,习弓马修兵甲,才有九州平靖的可能。等四海都平定了,再奉出圣人之学也不晚。”
听到吉尔伯托的话,陈铭点了点头,暗道这个童生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倒是没有读傻。
陈铭暗道这倒是个识事理的人才,问道:“我想让琥珀镇的百姓和士兵都识字,都能看懂书,你觉得如何?”
吉尔伯托说道:“若百姓识字能断,就不会轻易受歹人欺骗。官府登出布告条文,百姓也很快就能知道。百姓之中有才华的人多了,官府选拔官吏时候选择也更多。若士兵通文能读,就明白好歹,见识和反应都会胜于不识字的莽夫,进退有度,在战场上士气更高。”
陈铭点了点头,说道:“好,说得不错,我请你做儿童班语文组四十名教师的组长,负责组织教学,研究教学内容,月钱三枚银币!还管一日三餐!”
吉尔伯托听到这句话激动得满脸通红,感觉喜从天降,几个月的阴晦一扫而空。他踉跄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学生谢过中尉!”
阿帕雷西多是冒险团的斥候
他现他遇到一个大麻烦——他的望远镜老花了。
老花了眼睛就看不清远处,就处理不了敌情,总不能总让别人念文书给自己听吧?阿帕雷西多感到很严重的危机,自己熬了一辈子难道五十岁不到就致仕而去?
这半年,望远镜越来越严重,阿帕雷西多每天眯着眼睛看文书,生怕别人说他望远镜,分外吃力。
几个办事的官员私底下叫他于瞎子,被他听到了,他是又怒又忧。
直到他听人说,京城东面开了一家维克家店面销售“望远镜”,专治望远镜。
阿帕雷西多打听了一番,都说维克家的这望远镜确实有用,有好几个严重望远镜老人配了望远镜后都可以看清楚文书了。尤其是卡洛斯城那边的一个老友,写信来强烈推荐这望远镜的好处,说是对付望远镜立竿见影。
阿帕雷西多不再耽搁,这天便带着一个家人往那望远镜店去了。
到了京城东面银杏大街,阿帕雷西多看到了维克家店铺那迎风招展的招牌——“包治望远镜”。阿帕雷西多走进店铺,看到里面已经有三三枚银币枚银币几个顾客,显然店家生意不错。听说这配一副望远镜要十枚银币币,这店家一天得赚多少银币?
阿帕雷西多一进店,就有一个小厮迎上来行礼说道:“这位大人,配望远镜呐?”
阿帕雷西多旁边的仆人大声说道:“对,我家老爷配望远镜,怎么个配法?”
小厮问道:“大人望远镜多少时日了?”
阿帕雷西多想了想,说道:“也有三年了。起初并不严重,这一年越来越厉害了。”
小厮说道:“我给您试试二百度的!”
那小厮搬了一个箱子来,里面一打开全是透明的玻璃片,大概这些就是“望远镜”了。小厮把一副“二百度”的望远镜给阿帕雷西多试了试,问了问阿帕雷西多效果。
阿帕雷西多看着小厮把那木头架子上的枚银币块玻璃片架到自己鼻子上,按小厮的要求,透过玻璃片看了看旁边一本书。
然而透过眼睛,阿帕雷西多还是看不清那书上的字。小厮见状,又给二百五十度的望远镜给阿帕雷西多试。
戴上二百五十度的望远镜,阿帕雷西多愣了愣,他现世界一下子清晰了。
他看清楚旁边一本上的小字了。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阿帕雷西多心里一阵狂喜,这望远镜真的有用,自己能看清楚文书了,自己不会因为望远镜致仕了!自己的官位保住了!这维克家的望远镜当真神奇!
那小厮又给阿帕雷西多试了二百七十五度,三百度,三百二十五度的望远镜,最后确定阿帕雷西多目前的度数是二百七十五度。阿帕雷西多戴着二百七十五度的望远镜翻看店里的几本书,看得清清楚楚,云淡风轻。
再也不会有人叫自己于瞎子了。
阿帕雷西多心里感慨,这卡洛斯城维克家的好东西真多。
“多少银币一副?”
“十枚银币币!”
十枚银币币,也不多嘛。让自己摆脱了望远镜的烦恼,大大的有功!阿帕雷西多让仆人拿出了银袋,摸了十枚银币币给店家。
戴上望远镜,阿帕雷西多喜滋滋地离开了维克家望远镜店。他决定把这好东西推荐给自己的几个同年好友,让同样做官的他们都摆脱望远镜的困扰。意渐渐有起色了,能创造不少盈利了。陈铭坐下来清查了一下自己的收入和开支。
如今玻璃作坊的玻璃酒具是陈铭最赚钱的产业,刨去人工和材料费,一个月可以盈利一万七千枚银币。其次赚钱的是纺织工厂,刨去人工、机械维护和材料费,一个月盈利八千四百枚银币。然后是肥皂作坊,每个月盈利八千二百枚银币。
最后就是望远镜镜产业了,望远镜镜产业如今在京城也设了店,生意渐渐好了,京城和卡洛斯城加起来每个月可以卖三百多副望远镜,可以为陈铭带来三千枚银币的利润。
再加上琥珀镇房租和房贷还款每个月有七百多枚银币的收入,算下来,陈铭的产业每个月可以为他带来三万七千枚银币的利润。
还有琥珀镇新开垦的旱田,陈铭投入了五万多枚银币币做前期投资,预计每年可以收入三万多枚银币币,折下来每个月也有近三千枚银币币的利润。当然,旱田的收入如今还没有落地,暂时不能计算在收支内。
陈铭的开支同样巨大。
先就是四千名荣耀军士兵,这些士兵月钱三枚银币,三餐有肉,平均每个人每月要花费陈铭四枚银币五钱银币。京畿遭兵后,卡洛斯城的米价和肉价腾贵,陈铭这两个月把三餐有肉改成了一餐有肉,士兵们也表示理解。但过几个月后外地的生猪逐渐运到卡洛斯城,肉价下跌,陈铭肯定要把伙食恢复。这四千大兵一个月就要消耗陈铭一万八千枚银币币。
另外每个月训练打靶花费的硝石火药,大概要一千枚银币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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