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逼反
陈铭用铸造法制造的魔法水车长六米,重一百三十斤,可以把河里的水抽高三米多。水车主要部位用熟铁铸造,加上人工和轴承价格造价十二十银币一台,可以大规模推广。比较麻烦的一点就是要经常维护,刷漆防锈,估计每年的维护成本都要一银币。如果陈铭要大规模推广,估计要组织起一支专业队伍定期维护这些魔法水车。
但比起变旱地为农田的收益,这一银币维护费也就不扎眼了。
还滞留琥珀镇城墙外,愿意为陈铭佃种农田的贫民有一万一千零八十三人,陈铭让人进行了统计造册,确定其中能做农活的男丁有二千三百一十一口,壮女二千一百七十八口,合计四千四百八十八口。另外还有儿童四千二百一十五口,老弱银币千三百七十八口。
陈铭按照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水平,决定给每个男丁和壮女分三十亩田,这就需要旱田八万亩左右。这些田地,陈铭准备向琥珀镇东西南北三十里内的荒地索取。
琥珀镇管理的范围内有三条小河,分别为柳河、羊河和刘家沟,这些小河水力不大,装筒车不现实,但装陈铭的魔法水车就可以提水。只要装上魔法水车再配合一些沟渠,河流里的水就能流到距离河流一、银币里的旱地里,把那些旱地变成可以灌溉的旱田。
河流两侧几百米内现有一些农田,是靠人力挑水灌溉的。这些农田陈铭不准备改变归属,而是每隔两百余米河道就在这些农田里修建一条垂直于河道的灌溉渠,将水车扬起的河水传递到距离河流更远的农田里。
陈铭把骑士府中的几十个吏员培训了一番,告诉他们怎样绘制图册。然后就把他们派出去,在三条小河附近勘探地形,记下土地的情况,调查有无主人,最后汇集成册。
令陈铭欣喜的是,这些不能灌溉的荒地绝大多是无主地。
陈铭决定把这些荒地都变成自己的私田。
陈铭为贫农开垦田地不是做慈善,是要收地租的,他要把这一万贫民变成自己的佃农。所以他准备以私田的名义持有这些即将被开垦为农田的土地。
在名义上,野外的军田是没有主人的,都是国家的,是不能收取地租的。但有野外军制逐渐凋敝,军田很多被转卖,而且是白纸黑字写好地契转卖,因此都有了主人。明末的军田中,大量存在主人向佃租户收取地租的情况。就算没有被转卖的军田,也被耕耘者视为自己的私田。
所谓贵族员抢夺军田,说的就是为所军官抢夺军户的土地使用权,把自己变成军田的主人,再租给军户收租。
既然大家都这么操作,视为常例,那陈铭作为琥珀镇长官,当然可以把这些荒地收为私田,租赁给耕作的佃户。陈铭按价格购买荒地,就不存在抢夺军户军田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河边的那些土地现在有人耕作,陈铭要在这些田地中修建灌溉渠,要说服这些土地的主人。虽然耕作军田的不一定是军户,也可能是佃租军田的民户。但这些土地位于琥珀镇的管辖范围内,说服工作相对简单。
说不通可以硬来,名义上这些田都是军田,是可以由长官调配的。
陈铭把旗下的屯堡长官全部召集到了琥珀镇,大声宣布自己的开垦工作。
陈铭升为中尉后,帕伯里克也让陈铭以中尉身份分守一地。他麾下便有了三个骑士,这三个骑士又管着八个军团,下面共有三十七个上士,共有大小屯堡四十八个。这些屯堡管理的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如今都是陈铭的辖区。
陈铭大声说道:“为了扩大琥珀镇的屯田子粒,本骑士决定大型屯垦新政,开垦九万亩新田。”
听到九万亩的数字,陈铭下属的军团和上士们都愣了愣,暗道骑士大人好大的手笔。如果每亩征一斗二升的屯田子粒,那这九万亩新田就要为琥珀镇新增一万石的屯田子粒。按寻常年份二两一石的价格,琥珀镇等于要为黄金帝国的军政贡献两万两银子一年。
一个骑士壮着胆子问道:“大人的新田只是在荒地上开垦么?不占用现有的军田么?”
陈铭看了看这个骑士,说道:“全在荒地上开垦。第一年这些新田是不交子粒的,第二年起才交纳子粒。”
听到陈铭的话,大小军官们面露喜色。在荒地开垦新田不会影响这些为所军官的利益,而且第二年起能提高他们的屯田子粒上缴额度,增加这些为所军官的政绩,他们是乐观其成的。
“这些野外的荒地我陈铭以个人名义买下了,价格是五十亩一两,以后这些荒地就是我陈铭的私产了。你们回去后根据自己的辖区做好地契,尽快送来,我把银子送给你们的骑士府里。”
听到有银子拿,下面的野外军官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这些荒地本来就没用,给骑士大人买去最好不过。
陈铭又说道:“开垦新田要在旧田中修建灌溉渠,这就要各位做好和现有田主的协调工作。我按照面积,给灌溉渠经过地方的田主以二十银币每亩的补贴。”
二十银币一亩的补贴金额已经很高了,旱地的收成有限,市场价也就十五两一亩。
陈铭拿出吏员做好的新田图册,给各个屯堡的长官,然后说道:“要修建灌溉渠的地方都画在记录在图册上了,有不清楚的可以问百户郑晖。”顿了顿,陈铭说道:“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把地方上这些田主说服。”
忙完了土地勘测,陈铭就开始推进灌溉系统的建设了
一方面,陈铭开始扩大龙尾车作坊的规模。光靠五个炮匠铸造龙尾车度不够,陈铭又从附近州县找了三十个会铸造铜钟的铜铁匠,和炮匠们一起铸造龙尾车。三十五个人一天能生产七台龙尾车。
灌溉系统依赖的三条小河的河道深浅不一:有些地方河道不深,用一台龙尾车就能把河水扬到灌溉水渠里;有些地方河道则比较深,需要两台龙尾车接力才能抽到水。算下来,九万亩旱田需要八百多台龙尾车。陈铭要在二月春小麦播种之前准备好八百台龙尾车,日产七台勉强够用。
当然陈铭这水车不是白建的,陈铭准备对佃田收取三成地租,这些造水车的钱半年就能收回。
另一方面,陈铭开始组织难民建造灌溉水渠。
陈铭设计的灌溉水渠上宽一点五米,下宽半米,剖面是一个等边梯形。灌溉水渠底部比地面高一些,这样农户只需要扒开水渠就可以从水渠里引水灌溉。水渠靠近河道的地方离地高一些,远离河道的一侧则相对低些,这样水就会往远处流动。
每道水渠灌溉两百亩旱田,共有水渠四百五十道,每条水渠长约九百米。
水渠是夯土筑成的,没有别的材料,只需要流民们出工出力修筑就可以了。
干体力活需要吃饱饭,陈铭停了粥棚,开始给这些难民供给管饱的白米饭——这些贫民为陈铭开垦新田,总不能饿着他们。
贫民们见将军大人愿意收留他们,还给他们提供管饱的米饭,就一个个十分感激陈铭了。此后贫民们又6续听说将军大人开垦出新田后,要给每个成丁和壮女二十亩旱田,更加兴奋。
这年头有水源灌溉的话,旱田种冬小麦一年能有一石的收成,一家两个成年人种四十亩旱田,一年就能有四十石的收成。听说将军大人以后只收三成的地租,而且这地租里就包括上缴的屯田米粒,那一年下来能收进自己家里的米面就有二十八石。
家里五口人的话,敞开肚子吃一年最多能吃十三、四石米面,那就还能余下十四石粮食换银子。十四石米面,能换二十八两银子。
除了吃饱饭一年还有二十多两银子花销,这是多好的日子啊?每个月家家户户都有二两多零花?这是黄金帝国百姓有的好日子?这是这兵荒马乱年头的日子?
明末相比明初来说耕地更紧张:一方面人口增加了,另一方面水利设施却衰败了农田减少了,百姓的人均种植面积十分有限。这些贫民以前都是自种或者佃租少得可怜的田地,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要饿肚子,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也能过上每月有二两多零花钱的日子?
做梦都不敢想。
当然,佃种将军大人的田第一年时候经济上要紧张些,如今第一年已经过了冬小麦播种的时候,只能种春小麦,估计每亩产量只有七斗。但将军大人说了,第一年只收一成半的地租,那样一家人佃种四十亩旱田也能收入二十余石的粮食,除了吃饱饭也能多出十石粮食,折二十银币银子。
二十银币银子啊,足以让贫民们衣食住行都体面起来了。一家人每个季度都能做新衣了,能买些油来炒菜吃了,甚至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顿肉了。众人都道自己命好,被琥珀镇的骑士大人从黑精灵手里救了下来,如今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
想起那些被黑精灵杀害的兄弟姐妹们,真为他们不值这些灌溉水渠就是为贫民们自己佃种的田地修建的。贫民们想到这一层,建水渠时候更加卖力用心,生怕哪一层泥土没有夯好漏了水。众人齐心协力,让整个水渠工程推进的又快又好。
卡洛斯城官场一震,百官们或喜或忧。
帕伯里克对于自己能执掌礼部大喜过望,立即在府邸里打包家当行维克,便要往京师去上任。
十一月十一,帕伯里克离津入京,卡洛斯城大小文骑士员齐聚于巡抚府邸,送赴京的帕伯里克一程。
陈铭站在送行的骑士人群中,看着欢喜的帕伯里克一一和大小官员道别。帕伯里克任上取得了琥珀镇大捷,他做主把级分给了诸将,让卡洛斯城的文骑士员齐齐升职,卡洛斯城的官员们对帕伯里克都十分满意。此时众官来送别时候的挽留之情都自内心,让帕伯里克十分欣慰。
走到陈铭面前,帕伯里克拍了拍陈铭的肩膀,笑道:“如今我不做巡抚,你做事可要小心些。你这几年升迁太快,恐怕有人会嫉妒。”
陈铭拱手说道:“恭喜大人升为礼部尚书。多谢大人指点!”
帕伯里克笑了笑,站在陈铭面前想了想。他突然往前走,走到前面把佩雷拉拉了过来,说道:“佩雷拉,如今我不做巡抚了,你是卡洛斯城骑士之,你要如何对陈铭?”
佩雷拉看了陈铭一眼,笑着对帕伯里克说道:“尚书大人有令,我等自然会精诚友爱,定不会让尚书在京城为卡洛斯城的事情烦恼。”
帕伯里克见佩雷拉说得这么好听,抚须笑道:“你可要说到做到!”
佩雷拉拱手说道:“在下岂敢欺诳大人?”
帕伯里克转头对陈铭说道:“陈铭,领主官这么说了,你觉得如何?”
陈铭见佩雷拉在帕伯里克面前说得这么好听,暗骂了佩雷拉一声无耻。陈铭估计等帕伯里克一走了这佩雷拉就会翻脸,哪里会管一个天高皇帝远的礼部尚书?陈铭有些唏嘘,暗道这帕伯里克做这场面上的无用功做什么,这就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么?
陈铭拱手说道:“若领主能说到做到,下官就没有顾虑了。”
帕伯里克哈哈大笑,说道:“那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你们两人商量了!”
帕伯里克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布雷斯走了上来,拱手朝陈铭说道:“贤弟,愚兄这便也随舅舅入京了。”
陈铭拱手说道:“大哥一路小心。”
布雷斯说道:“你也事事小心。”
和官员们打完招呼,帕伯里克就骑上了高头大马,兴致盎然地离开了巡抚府邸。布雷斯骑马跟在帕伯里克后面,带着长长的车马队,从西门出了卡洛斯城卫城。
看着帕伯里克远去的身影,陈铭吸了一口气,暗道从今往后,这官场的事情就要靠自己了。送走了帕伯里克,陈铭暗道局势不妙,回到琥珀镇就又检查了一遍物资库存
他找来了郑晖,问道:“魔法石最近补充了吗?”
郑晖答道:“本来库里就有够用大半年的库存。上个月月底又托卡洛斯城的商人进了一批,如今库存足够虎贲师用一年的了!”
陈铭点了点头,又问道:“粮食够用多久?”
“粮食有大米四万五千石,米面两万一千石,够城中百姓吃两年的了!”
有了粮食和火药,陈铭就不怕佩雷拉难了,安心下来。实在不行,打一仗也能支持一年时间。就卡洛斯城的这些病兵弱旅,陈铭三个月就能占领卡洛斯城全境。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手上有兵,也没什么好怕的。佩雷拉实在欺人太甚,也逼得陈铭只能豁出去了。
十一月十三日,刚送走赴京的帕伯里克两天,佩雷拉就带人来到了琥珀镇。
佩雷拉举着旗牌打着旗帜,带着五十名骑马士兵浩浩荡荡进了琥珀镇,吓得道路两边的百姓纷纷避让。进了城,佩雷拉东看西看,越觉得琥珀镇富裕,十分垂涎。
佩雷拉身边的一个幕僚指着琥珀镇百姓说道:
“大人你看,这琥珀镇的百姓身上衣服没有补丁,说明他们每季度都做新衣。茶楼酒肆里坐满了人,说明他们除了日常衣食住行外还有结余!富裕至此,可知陈铭给的月钱之丰厚,可知陈铭产业的利润之高!大人若是拿下了这些产业,进封都督不是难事!”
佩雷拉十分认可这个幕僚的话,但却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佩雷拉带着大队人马一路骑马行到了陈铭的骑士府前,让仆从和骑士府前的陈铭士兵大声喊道:“领主检查!让你家主人赶紧出来带路!”
士兵不明就里,赶紧进去通报。
陈铭得到通报,暗道这佩雷拉果然心急如焚,帕伯里克才走两天他就动手了,这是有多缺钱?他在帕伯里克面前言之凿凿说的那些话,这才两天就全忘了?陈铭不急着出去见佩雷拉,而是把骑士府里的士兵集结了起来,防止意外。
佩雷拉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陈铭出来,十分疑惑。
把士兵布置完毕,陈铭这才换上官服,带着几十个士兵一起出去见佩雷拉。
佩雷拉早已经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看见陈铭把眼睛一横,骂道:“中尉陈铭,你竟让本骑士等待了一刻钟,好大的架子!”
陈铭淡淡说道:“领主也是人,等一等又如何?”
“你...”
佩雷拉吃了个鳖,想作,却被陈铭强硬的态度噎到,作不起来。他一甩官服袖子,正要往骑士府里走,却被陈铭的士兵们拦了下来。
佩雷拉一脸的惊诧,厉声问道:“陈铭,你不让本骑士进门么?”
陈铭淡淡说道:“领主官带着这么多人来,气势汹汹,料想没有好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佩雷拉闻言愣了愣,上下重新打量了陈铭一番,仿佛从没见过他一样,大声说道:“你可知怠慢上峰该当何罪?”
陈铭挥手说道:“逼迫下属也是罪,领主不知道么?”
佩雷拉把脸拉了下来,大声说道:“陈铭,蓝药水秘方你是不准备交出来了是吧?”
陈铭说道:“秘方本是家传本事,传子不传女,没有交出来的道理!”
佩雷拉冷笑一声,大声说道:“那你就别怪本骑士用强,搜查你的琥珀镇全城了!”
陈铭哼了一声,大声说道:“这是在本骑士的辖区,”
官不许搜查!”
佩雷拉大笑了一声,说道:“此事由不得你!”
他早已经探听好蓝药水作坊的位置,此时扔下陈铭,带着人马便往城南的作坊区走去。陈铭见佩雷拉要用强,立即派人快马赶到作坊区,通知守卫作坊区的一百荣耀军士兵行动起来,防御敌人。
等佩雷拉赶到蓝药水作坊外,等待他的已经是一百名子弹上膛,刺刀列阵的荣耀军士兵。那些士兵都是荣耀军的老兵,经历过两次大战,目光决然动作狠辣,加上装备精良,身上有一股杀气,不是佩雷拉带来的五十名虾兵蟹将可以比拟。
看到荣耀军士兵拦住去路,佩雷拉旁边的士兵大声喊到:“让开,领主官搜查黒精灵细作,哪个敢拦?”
荣耀军的士兵没有让开,依旧守在作坊区外面。
见陈铭的士兵不怕自己,佩雷拉气得脸上红,亲自喊道:“识相的都给我让开,冲撞了本骑士的战马便是死罪!”
荣耀军的士兵们看了佩雷拉一眼,依然堵在道路上,只直直地举着自己的步枪。
荣耀军的士兵本来就是士兵,不是黄金帝国的士兵。他们拿的是陈铭的私人月钱,不是黄金帝国的军饷,素来只听陈铭的命令。更何况陈铭平时注意教育荣耀军,时刻让荣耀军明白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卫家园,而不是为黄金帝国冲锋陷阵,所以黄金帝国领主的名头压不住他们。
领主要抢将军大人的产业,将军大人产业被夺了就没钱给士兵月钱,士兵们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就会失去。士兵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哪里会放佩雷拉过去?
见佩雷拉嚣张,荣耀军指挥部队的连长大声喊道:“保卫家园!”
一百士兵举着刺刀大声喊道:“嚯!”
那连长又叫了一声:“保卫家园!”
一百人又喊道:“嚯!”
那整齐的气势,大战余生的杀气,吓得佩雷拉这边的人马一阵耸动。佩雷拉今年带来的士兵虽然也是磨练多年的老兵,但根本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气势完全不比荣耀军的铁血。被荣耀军一百士兵一喊,佩雷拉的人马被吓得连退几步,走到十米外才停了下来。
佩雷拉一行人的阵型顿时乱成一团,狼狈不堪。
佩雷拉要强行搜查,却被陈铭的士兵拦着进不了蓝药水作坊,好不尴尬。他红着脸左右张望了一阵,正在那里生闷气,却看到了悠悠然骑马而来的陈铭。
他赶紧朝陈铭喊道:“陈铭,过来解散你的士兵!”
陈铭笑了笑,说道:“士兵保卫下官的私产,怎么能解散?”
佩雷拉大声骂道:“陈铭,本骑士接人举报,说你窝藏黒精灵细作,带人搜查你的蓝药水作坊!你带兵阻挠本骑士,是要造反么?”
陈铭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即便是一个烧瓷的,其秘方也是绝不外泄的么?何况是烧制蓝药水?你一个领主官不好好在待着,觊觎下属产业,带士兵抢夺别人秘方,是逼人造反么?”
佩雷拉抓住陈铭话里的漏洞,大笑说道:“好!陈铭,你亲口说的,你是要反了?”
陈铭大声喝道:“我反不反是国王陛下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
佩雷拉大声说道:“好!陈铭你私藏黒精灵细作,违抗本骑士的巡检,便是有反心。本骑士这便回去调集兵马来将你绳之以法!你若敢反抗,便是造反无疑!”
陈铭被这佩雷拉的无理取闹激怒了,大声骂道:“佩雷拉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把整个卡洛斯城的兵马全调来,我也不怕你!”
佩雷拉冷哼了一声,大声喊道:“我们回去调兵!”便带着五十名骑马士兵从来路撤走,往卡洛斯城卫城里去了。第二天,佩雷拉竟真的率兵攻了过来
佩雷拉以陈铭私藏黒精灵细作拒绝搜查为名,率领领主营中正兵两千,士兵四百,浩浩荡荡往琥珀镇杀过来。这架势让整个卡洛斯城的大小官员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佩雷拉出手真狠。这样大兵压境,陈铭反抗就是造反,不反抗蓝药水作坊肥皂作坊等全部保不住。
整个卡洛斯城都翘以待,不知道陈铭会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各个骑士纷纷派出夜不收到琥珀镇观察事态进展。一时间,琥珀镇前面哨骑云集。
佩雷拉杀到琥珀镇外面二十里时候,陈铭的斥候把佩雷拉攻过来的情报报给了陈铭。
陈铭在中尉府中来回踱步,做最后的决定。
佩雷拉的兵马不算什么,陈铭自信派一千人就能把他打垮。但陈铭担心的是佩雷拉说自己攻击上官,是造反。
攻击上官的兵马,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如果不迎战佩雷拉,自己在琥珀镇的所有秘方都要被佩雷拉窃取。那以后就有人能生产和自己一样的蓝药水,自己的收入将一落千丈。荣耀军和灭灵团的士兵自己再养不起,自己在这个时代出人头地的资本将全部落入人手。
那以后自己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中尉,随时可能因为不会做人被其他骑士拖下马。自己一年连升六级,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人攻讦几乎是必然的。
陈铭不愿意这样玩完。
陈铭正在思考,又一批斥候从野外跑了回来,大声说道:“大人!领主的兵马攻到十里外了!”
终于,陈铭下定决心。
这一天迟早要来,自己迟早要靠实力和敌人硬碰硬。陈铭不可能永远靠贿赂高级官员压制住觊觎者。帕伯里克私德过硬,其他上位者可不一定,迟早会有人和自己来硬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自己搜罗杀手暗杀了一个觊觎者没有被人现,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觊觎者,陈铭没有本事暗杀所有敌人。作为一个穿越者,玩暗杀不是陈铭的长处。
陈铭的长处,就是手上的这支魔法步枪强兵,这是陈铭的实力。
如果不靠自己的实力宣告天下,不靠实力闯过今天这一关,陈铭的崛起就是镜花水月。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不是佩雷拉说自己反了,自己就算造反的。就算自己打溃佩雷拉的领主营,自己是否造反还是要国王陛下来判断。对于自己这样一支屡立战功的强军,皇帝舍得逼自己上梁山么?陈铭判断,就算自己砍杀了领主营的士兵国王陛下也不会如何惩罚自己。
如今黄金帝国四面楚歌,有实力有忠心的良将实在太稀缺。即便是击杀黄金帝国无数官军的大海贼最后还不是妥妥的被招抚,青云平步。
陈铭打死了敌人功勋显著,自信比海贼更有价值,也更不会被皇帝轻易打为“反贼”!
陈铭打定主意,换上国王陛下御赐的骑士铠甲,披上披风走出骑士府,大声喊道:“荣耀军随我出城迎敌!”
传令兵快马冲到军营,将陈铭的命令传了下去。两千老兵毫不犹豫地服从了命令,随陈铭杀出了琥珀镇。
距离敌军八里、六里、四里。
拉斐尔骑在陈铭身边,看着陈铭身上的骑士铠甲,说道:“大人!那佩雷拉诬陷我们造反!”
陈铭问道:“若我反了,你怕不怕?”
拉斐尔脸色一白,咬牙说道:“我不怕,便是大人投了贼了我也追随大人!”
托雷骑在一边,兴奋地说道:“大人若是自立做了大元帅,要封个将军给我当当!”
米尼淡淡说道:“无论骑士大人做什么,米尼都一力追随!”
见属下们忠诚可靠,陈铭哈哈大笑。
距离佩雷拉的兵马三里、二里、一里,前面已经看到领主营军马扬起的滚滚烟尘。
陈铭暗道佩雷拉来找死了,大声喊道:“荣耀军上膛,准备战斗!”
陈铭望远镜里看过去,见佩雷拉的中军大旗远远落在领主营士兵的最后面,显然佩雷拉十分害怕被陈铭的大炮火铳打死。主帅如此胆怯,这样的部队有什么战斗力?
距离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领主营的士兵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荣耀军的射程。一个佩雷拉的幕僚骑马跳了出来,在两军中间大声喊道:“中尉可想清楚了,对抗领主的兵马可是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勾当!”
陈铭大声骂道:“我若是造反,国王陛下杀我不杀我两说,第一个要死的是逼我造反的佩雷拉!还有你们这些怂恿鼓吹的幕僚!”
那个幕僚听到陈铭的话,看着陈铭身上的御赐骑士铠甲,一下子脸色惨白。
陈铭屡立战功实力摆在这里,国王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赐了他骑士铠甲和玉带。说造反就杀头就诛九族那是在明初,按现在明末这种光景,就算陈铭真的造反了,国王陛下多半是要招抚的。但把实力雄厚的陈铭逼反了,领主佩雷拉是肯定逃不过国王陛下的震怒的。佩雷拉所作所为卡洛斯城人都看在眼里,他在国王陛下眼里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普通骑士,搞这么大阵仗是把自己送上绝路。
佩雷拉以为陈铭肯定不敢造反,所以才逼迫得这么狠。没想到陈铭这么强硬,真的连造反都不怕,佩雷拉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上。
那个幕僚不再说话,便策马要往后面逃。陈铭却不放过他,大声喊道:“打死他!”
陈铭身边的十名荣耀军的士兵开火,那个幕僚身上顿时血花四溅,被打成一个马蜂窝,从马上摔了下来。
领主的正兵看到陈铭这边开火了,一个个都震惊无比。他们大声喊叫着:“琥珀镇杀人了!”
“琥珀镇造反了!”
“陈铭反了!”
陈铭烦躁领主营里这些为虎作伥的兵油子,让荣耀军继续前压。距离佩雷拉的兵马不过一百米,陈铭大声喊道:“射击!”
中军号角长鸣,第一排六百二十五名士兵举起了火枪,朝一百米外的敌军射出了子弹。
噼哩啪啦的响声中,烟雾喷出,六百二十五子弹向战战兢兢的领主营射去。距离很近,子弹一下子就打中了近五百名士兵,佩雷拉军队的前排像是大风吹过的茅草一样倒了一片。
扑通扑通的倒地声汇成了一片,然后就是惨叫声响起,被打中手脚的伤兵在地上呻吟打滚,凄厉哀嚎。伤口里溅出的血花喷得到处都是,把侥幸没有被击中的士兵身上都染红了。
“琥珀镇大兵杀人了!”
“逃啊!”
“快逃啊!”
只一轮射击,佩雷拉的领主营就崩溃了。塞萨尔率领的三千老兵全部投降了黑精灵,佩雷拉招募的领主营全是新兵,哪里有战斗力?而且佩雷拉严重喝兵血吃空饷,军士们对他根本没有报效之心,一打起硬仗来就立即崩溃。
而佩雷拉比士兵们跑得更快,不等前面的溃兵追上他,他已经在后排调转马头,往卡洛斯城卫城逃去。
看着丢盔弃甲旗帜扔了一地的领主营,托雷舔了舔嘴唇问道:“大人,要追杀他们么?”
陈铭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追了!回琥珀镇,我要上奏国王陛下说明事情原委!”皇城宫殿内,黄金帝国国王陛下国王看着两封奏折,脸有怒色
第一封奏折来自卡洛斯城领主官佩雷拉,说的是琥珀镇中尉陈铭藏匿黒精灵细作,拒绝领主搜查。领主率兵来抓拿细作,结果中尉陈铭为了黒精灵细作悍然造反,率士兵攻击领主,打死打伤领主营五百人,还打死了领主高级幕僚一人。
佩雷拉说若对陈铭这样的反贼放任不管,其可知君父?
第二封奏折来自卡洛斯城琥珀镇中尉陈铭,正是陈铭自辩的奏折。奏折上说卡洛斯城领主官佩雷拉觊觎陈铭的蓝药水作坊私产,以检查细作为名行刺探秘方之实,被陈铭识破。然佩雷拉依仗权势,强行搜查抢夺陈铭秘方。陈铭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击退佩雷拉,再向朝廷申明事情缘由。
陈铭说其私产所得,全用于雇佣四千士兵为朝廷驱策。其所作所为,全是受佩雷拉逼迫,其忠心天日可知,绝不会造反谋逆。
国王把两封奏折放在御案上,大声说道:“当真是不让我清净!”
哈斯木凑到国王的身边,看了看奏折,说道:“国王陛下,这中尉陈铭不是阵斩桑博的那个骑士么?”
国王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蒙童,岂是如此可骗?这个陈铭阵斩桑博,又怎么会收藏黒精灵细作?这是佩雷拉贪图他财产编造的理由。如今我黄金帝国烽火四起,陈铭能战敢战是难得的人才,不能轻易被这些奸臣逼反!”顿了顿,国王又说:“陈铭如此骁勇,此时若是畏罪不安惶恐之下真反了,不知道要调集多少大军会剿,耗花国库多少银子。”
哈斯木看了看奏折,说道:“一个中尉,把领主打得大溃,国王陛下,这陈铭所部战力惊人啊!”
国王又说道:“这陈铭骁勇!上次擒斩黒精灵一千五百级!他养有四千善战士兵。如果如今陈铭忧惧之下真反了,我要调集多少兵马才能讨平?整个卡洛斯城的兵马全要忙这件事情,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饷?”
哈斯木说道:“国王陛下圣明!召礼部尚书来问问不是就知道了?”
国王呐呐说道:“帕伯里克离开卡洛斯城才几天?新领主还没上任卡洛斯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帕伯里克在卡洛斯城是怎么做领主?传帕伯里克!”
哈斯木赶紧朝外面的小宦官喊道:“传礼部大臣帕伯里克面圣!”
一个时辰后,帕伯里克一路小跑进了宫殿
陈铭和佩雷拉的事情帕伯里克也听说了,他没想到佩雷拉竟这么不给他面子,自己走了才两天佩雷拉就难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给自己抹黑啊!这是看自己当人走茶凉么?帕伯里克心里对佩雷拉已经十分不满。
到了宫殿,帕伯里克看到了满脸怒色的国王陛下,暗道不妙,赶紧匍匐在地行礼。
国王等帕伯里克一爬起来就冷冷说道:“帕伯里克,你管的卡洛斯城好太平!”
帕伯里克拱手说道:“臣有罪!”
国王见帕伯里克认错态度这么好,消了消气,抓起桌上的奏折问道:“帕伯里克你说,如果这维克铭真反了,卡洛斯城全部兵马全投入平叛,要多久能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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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变旱地为农田的收益,这一银币维护费也就不扎眼了。
还滞留琥珀镇城墙外,愿意为陈铭佃种农田的贫民有一万一千零八十三人,陈铭让人进行了统计造册,确定其中能做农活的男丁有二千三百一十一口,壮女二千一百七十八口,合计四千四百八十八口。另外还有儿童四千二百一十五口,老弱银币千三百七十八口。
陈铭按照这个时代的农业生产水平,决定给每个男丁和壮女分三十亩田,这就需要旱田八万亩左右。这些田地,陈铭准备向琥珀镇东西南北三十里内的荒地索取。
琥珀镇管理的范围内有三条小河,分别为柳河、羊河和刘家沟,这些小河水力不大,装筒车不现实,但装陈铭的魔法水车就可以提水。只要装上魔法水车再配合一些沟渠,河流里的水就能流到距离河流一、银币里的旱地里,把那些旱地变成可以灌溉的旱田。
河流两侧几百米内现有一些农田,是靠人力挑水灌溉的。这些农田陈铭不准备改变归属,而是每隔两百余米河道就在这些农田里修建一条垂直于河道的灌溉渠,将水车扬起的河水传递到距离河流更远的农田里。
陈铭把骑士府中的几十个吏员培训了一番,告诉他们怎样绘制图册。然后就把他们派出去,在三条小河附近勘探地形,记下土地的情况,调查有无主人,最后汇集成册。
令陈铭欣喜的是,这些不能灌溉的荒地绝大多是无主地。
陈铭决定把这些荒地都变成自己的私田。
陈铭为贫农开垦田地不是做慈善,是要收地租的,他要把这一万贫民变成自己的佃农。所以他准备以私田的名义持有这些即将被开垦为农田的土地。
在名义上,野外的军田是没有主人的,都是国家的,是不能收取地租的。但有野外军制逐渐凋敝,军田很多被转卖,而且是白纸黑字写好地契转卖,因此都有了主人。明末的军田中,大量存在主人向佃租户收取地租的情况。就算没有被转卖的军田,也被耕耘者视为自己的私田。
所谓贵族员抢夺军田,说的就是为所军官抢夺军户的土地使用权,把自己变成军田的主人,再租给军户收租。
既然大家都这么操作,视为常例,那陈铭作为琥珀镇长官,当然可以把这些荒地收为私田,租赁给耕作的佃户。陈铭按价格购买荒地,就不存在抢夺军户军田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河边的那些土地现在有人耕作,陈铭要在这些田地中修建灌溉渠,要说服这些土地的主人。虽然耕作军田的不一定是军户,也可能是佃租军田的民户。但这些土地位于琥珀镇的管辖范围内,说服工作相对简单。
说不通可以硬来,名义上这些田都是军田,是可以由长官调配的。
陈铭把旗下的屯堡长官全部召集到了琥珀镇,大声宣布自己的开垦工作。
陈铭升为中尉后,帕伯里克也让陈铭以中尉身份分守一地。他麾下便有了三个骑士,这三个骑士又管着八个军团,下面共有三十七个上士,共有大小屯堡四十八个。这些屯堡管理的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如今都是陈铭的辖区。
陈铭大声说道:“为了扩大琥珀镇的屯田子粒,本骑士决定大型屯垦新政,开垦九万亩新田。”
听到九万亩的数字,陈铭下属的军团和上士们都愣了愣,暗道骑士大人好大的手笔。如果每亩征一斗二升的屯田子粒,那这九万亩新田就要为琥珀镇新增一万石的屯田子粒。按寻常年份二两一石的价格,琥珀镇等于要为黄金帝国的军政贡献两万两银子一年。
一个骑士壮着胆子问道:“大人的新田只是在荒地上开垦么?不占用现有的军田么?”
陈铭看了看这个骑士,说道:“全在荒地上开垦。第一年这些新田是不交子粒的,第二年起才交纳子粒。”
听到陈铭的话,大小军官们面露喜色。在荒地开垦新田不会影响这些为所军官的利益,而且第二年起能提高他们的屯田子粒上缴额度,增加这些为所军官的政绩,他们是乐观其成的。
“这些野外的荒地我陈铭以个人名义买下了,价格是五十亩一两,以后这些荒地就是我陈铭的私产了。你们回去后根据自己的辖区做好地契,尽快送来,我把银子送给你们的骑士府里。”
听到有银子拿,下面的野外军官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这些荒地本来就没用,给骑士大人买去最好不过。
陈铭又说道:“开垦新田要在旧田中修建灌溉渠,这就要各位做好和现有田主的协调工作。我按照面积,给灌溉渠经过地方的田主以二十银币每亩的补贴。”
二十银币一亩的补贴金额已经很高了,旱地的收成有限,市场价也就十五两一亩。
陈铭拿出吏员做好的新田图册,给各个屯堡的长官,然后说道:“要修建灌溉渠的地方都画在记录在图册上了,有不清楚的可以问百户郑晖。”顿了顿,陈铭说道:“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把地方上这些田主说服。”
忙完了土地勘测,陈铭就开始推进灌溉系统的建设了
一方面,陈铭开始扩大龙尾车作坊的规模。光靠五个炮匠铸造龙尾车度不够,陈铭又从附近州县找了三十个会铸造铜钟的铜铁匠,和炮匠们一起铸造龙尾车。三十五个人一天能生产七台龙尾车。
灌溉系统依赖的三条小河的河道深浅不一:有些地方河道不深,用一台龙尾车就能把河水扬到灌溉水渠里;有些地方河道则比较深,需要两台龙尾车接力才能抽到水。算下来,九万亩旱田需要八百多台龙尾车。陈铭要在二月春小麦播种之前准备好八百台龙尾车,日产七台勉强够用。
当然陈铭这水车不是白建的,陈铭准备对佃田收取三成地租,这些造水车的钱半年就能收回。
另一方面,陈铭开始组织难民建造灌溉水渠。
陈铭设计的灌溉水渠上宽一点五米,下宽半米,剖面是一个等边梯形。灌溉水渠底部比地面高一些,这样农户只需要扒开水渠就可以从水渠里引水灌溉。水渠靠近河道的地方离地高一些,远离河道的一侧则相对低些,这样水就会往远处流动。
每道水渠灌溉两百亩旱田,共有水渠四百五十道,每条水渠长约九百米。
水渠是夯土筑成的,没有别的材料,只需要流民们出工出力修筑就可以了。
干体力活需要吃饱饭,陈铭停了粥棚,开始给这些难民供给管饱的白米饭——这些贫民为陈铭开垦新田,总不能饿着他们。
贫民们见将军大人愿意收留他们,还给他们提供管饱的米饭,就一个个十分感激陈铭了。此后贫民们又6续听说将军大人开垦出新田后,要给每个成丁和壮女二十亩旱田,更加兴奋。
这年头有水源灌溉的话,旱田种冬小麦一年能有一石的收成,一家两个成年人种四十亩旱田,一年就能有四十石的收成。听说将军大人以后只收三成的地租,而且这地租里就包括上缴的屯田米粒,那一年下来能收进自己家里的米面就有二十八石。
家里五口人的话,敞开肚子吃一年最多能吃十三、四石米面,那就还能余下十四石粮食换银子。十四石米面,能换二十八两银子。
除了吃饱饭一年还有二十多两银子花销,这是多好的日子啊?每个月家家户户都有二两多零花?这是黄金帝国百姓有的好日子?这是这兵荒马乱年头的日子?
明末相比明初来说耕地更紧张:一方面人口增加了,另一方面水利设施却衰败了农田减少了,百姓的人均种植面积十分有限。这些贫民以前都是自种或者佃租少得可怜的田地,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要饿肚子,什么时候想过自己也能过上每月有二两多零花钱的日子?
做梦都不敢想。
当然,佃种将军大人的田第一年时候经济上要紧张些,如今第一年已经过了冬小麦播种的时候,只能种春小麦,估计每亩产量只有七斗。但将军大人说了,第一年只收一成半的地租,那样一家人佃种四十亩旱田也能收入二十余石的粮食,除了吃饱饭也能多出十石粮食,折二十银币银子。
二十银币银子啊,足以让贫民们衣食住行都体面起来了。一家人每个季度都能做新衣了,能买些油来炒菜吃了,甚至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顿肉了。众人都道自己命好,被琥珀镇的骑士大人从黑精灵手里救了下来,如今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
想起那些被黑精灵杀害的兄弟姐妹们,真为他们不值这些灌溉水渠就是为贫民们自己佃种的田地修建的。贫民们想到这一层,建水渠时候更加卖力用心,生怕哪一层泥土没有夯好漏了水。众人齐心协力,让整个水渠工程推进的又快又好。
卡洛斯城官场一震,百官们或喜或忧。
帕伯里克对于自己能执掌礼部大喜过望,立即在府邸里打包家当行维克,便要往京师去上任。
十一月十一,帕伯里克离津入京,卡洛斯城大小文骑士员齐聚于巡抚府邸,送赴京的帕伯里克一程。
陈铭站在送行的骑士人群中,看着欢喜的帕伯里克一一和大小官员道别。帕伯里克任上取得了琥珀镇大捷,他做主把级分给了诸将,让卡洛斯城的文骑士员齐齐升职,卡洛斯城的官员们对帕伯里克都十分满意。此时众官来送别时候的挽留之情都自内心,让帕伯里克十分欣慰。
走到陈铭面前,帕伯里克拍了拍陈铭的肩膀,笑道:“如今我不做巡抚,你做事可要小心些。你这几年升迁太快,恐怕有人会嫉妒。”
陈铭拱手说道:“恭喜大人升为礼部尚书。多谢大人指点!”
帕伯里克笑了笑,站在陈铭面前想了想。他突然往前走,走到前面把佩雷拉拉了过来,说道:“佩雷拉,如今我不做巡抚了,你是卡洛斯城骑士之,你要如何对陈铭?”
佩雷拉看了陈铭一眼,笑着对帕伯里克说道:“尚书大人有令,我等自然会精诚友爱,定不会让尚书在京城为卡洛斯城的事情烦恼。”
帕伯里克见佩雷拉说得这么好听,抚须笑道:“你可要说到做到!”
佩雷拉拱手说道:“在下岂敢欺诳大人?”
帕伯里克转头对陈铭说道:“陈铭,领主官这么说了,你觉得如何?”
陈铭见佩雷拉在帕伯里克面前说得这么好听,暗骂了佩雷拉一声无耻。陈铭估计等帕伯里克一走了这佩雷拉就会翻脸,哪里会管一个天高皇帝远的礼部尚书?陈铭有些唏嘘,暗道这帕伯里克做这场面上的无用功做什么,这就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么?
陈铭拱手说道:“若领主能说到做到,下官就没有顾虑了。”
帕伯里克哈哈大笑,说道:“那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你们两人商量了!”
帕伯里克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布雷斯走了上来,拱手朝陈铭说道:“贤弟,愚兄这便也随舅舅入京了。”
陈铭拱手说道:“大哥一路小心。”
布雷斯说道:“你也事事小心。”
和官员们打完招呼,帕伯里克就骑上了高头大马,兴致盎然地离开了巡抚府邸。布雷斯骑马跟在帕伯里克后面,带着长长的车马队,从西门出了卡洛斯城卫城。
看着帕伯里克远去的身影,陈铭吸了一口气,暗道从今往后,这官场的事情就要靠自己了。送走了帕伯里克,陈铭暗道局势不妙,回到琥珀镇就又检查了一遍物资库存
他找来了郑晖,问道:“魔法石最近补充了吗?”
郑晖答道:“本来库里就有够用大半年的库存。上个月月底又托卡洛斯城的商人进了一批,如今库存足够虎贲师用一年的了!”
陈铭点了点头,又问道:“粮食够用多久?”
“粮食有大米四万五千石,米面两万一千石,够城中百姓吃两年的了!”
有了粮食和火药,陈铭就不怕佩雷拉难了,安心下来。实在不行,打一仗也能支持一年时间。就卡洛斯城的这些病兵弱旅,陈铭三个月就能占领卡洛斯城全境。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手上有兵,也没什么好怕的。佩雷拉实在欺人太甚,也逼得陈铭只能豁出去了。
十一月十三日,刚送走赴京的帕伯里克两天,佩雷拉就带人来到了琥珀镇。
佩雷拉举着旗牌打着旗帜,带着五十名骑马士兵浩浩荡荡进了琥珀镇,吓得道路两边的百姓纷纷避让。进了城,佩雷拉东看西看,越觉得琥珀镇富裕,十分垂涎。
佩雷拉身边的一个幕僚指着琥珀镇百姓说道:
“大人你看,这琥珀镇的百姓身上衣服没有补丁,说明他们每季度都做新衣。茶楼酒肆里坐满了人,说明他们除了日常衣食住行外还有结余!富裕至此,可知陈铭给的月钱之丰厚,可知陈铭产业的利润之高!大人若是拿下了这些产业,进封都督不是难事!”
佩雷拉十分认可这个幕僚的话,但却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佩雷拉带着大队人马一路骑马行到了陈铭的骑士府前,让仆从和骑士府前的陈铭士兵大声喊道:“领主检查!让你家主人赶紧出来带路!”
士兵不明就里,赶紧进去通报。
陈铭得到通报,暗道这佩雷拉果然心急如焚,帕伯里克才走两天他就动手了,这是有多缺钱?他在帕伯里克面前言之凿凿说的那些话,这才两天就全忘了?陈铭不急着出去见佩雷拉,而是把骑士府里的士兵集结了起来,防止意外。
佩雷拉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陈铭出来,十分疑惑。
把士兵布置完毕,陈铭这才换上官服,带着几十个士兵一起出去见佩雷拉。
佩雷拉早已经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看见陈铭把眼睛一横,骂道:“中尉陈铭,你竟让本骑士等待了一刻钟,好大的架子!”
陈铭淡淡说道:“领主也是人,等一等又如何?”
“你...”
佩雷拉吃了个鳖,想作,却被陈铭强硬的态度噎到,作不起来。他一甩官服袖子,正要往骑士府里走,却被陈铭的士兵们拦了下来。
佩雷拉一脸的惊诧,厉声问道:“陈铭,你不让本骑士进门么?”
陈铭淡淡说道:“领主官带着这么多人来,气势汹汹,料想没有好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佩雷拉闻言愣了愣,上下重新打量了陈铭一番,仿佛从没见过他一样,大声说道:“你可知怠慢上峰该当何罪?”
陈铭挥手说道:“逼迫下属也是罪,领主不知道么?”
佩雷拉把脸拉了下来,大声说道:“陈铭,蓝药水秘方你是不准备交出来了是吧?”
陈铭说道:“秘方本是家传本事,传子不传女,没有交出来的道理!”
佩雷拉冷笑一声,大声说道:“那你就别怪本骑士用强,搜查你的琥珀镇全城了!”
陈铭哼了一声,大声说道:“这是在本骑士的辖区,”
官不许搜查!”
佩雷拉大笑了一声,说道:“此事由不得你!”
他早已经探听好蓝药水作坊的位置,此时扔下陈铭,带着人马便往城南的作坊区走去。陈铭见佩雷拉要用强,立即派人快马赶到作坊区,通知守卫作坊区的一百荣耀军士兵行动起来,防御敌人。
等佩雷拉赶到蓝药水作坊外,等待他的已经是一百名子弹上膛,刺刀列阵的荣耀军士兵。那些士兵都是荣耀军的老兵,经历过两次大战,目光决然动作狠辣,加上装备精良,身上有一股杀气,不是佩雷拉带来的五十名虾兵蟹将可以比拟。
看到荣耀军士兵拦住去路,佩雷拉旁边的士兵大声喊到:“让开,领主官搜查黒精灵细作,哪个敢拦?”
荣耀军的士兵没有让开,依旧守在作坊区外面。
见陈铭的士兵不怕自己,佩雷拉气得脸上红,亲自喊道:“识相的都给我让开,冲撞了本骑士的战马便是死罪!”
荣耀军的士兵们看了佩雷拉一眼,依然堵在道路上,只直直地举着自己的步枪。
荣耀军的士兵本来就是士兵,不是黄金帝国的士兵。他们拿的是陈铭的私人月钱,不是黄金帝国的军饷,素来只听陈铭的命令。更何况陈铭平时注意教育荣耀军,时刻让荣耀军明白他们的存在是为了保卫家园,而不是为黄金帝国冲锋陷阵,所以黄金帝国领主的名头压不住他们。
领主要抢将军大人的产业,将军大人产业被夺了就没钱给士兵月钱,士兵们人人羡慕的好日子就会失去。士兵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哪里会放佩雷拉过去?
见佩雷拉嚣张,荣耀军指挥部队的连长大声喊道:“保卫家园!”
一百士兵举着刺刀大声喊道:“嚯!”
那连长又叫了一声:“保卫家园!”
一百人又喊道:“嚯!”
那整齐的气势,大战余生的杀气,吓得佩雷拉这边的人马一阵耸动。佩雷拉今年带来的士兵虽然也是磨练多年的老兵,但根本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气势完全不比荣耀军的铁血。被荣耀军一百士兵一喊,佩雷拉的人马被吓得连退几步,走到十米外才停了下来。
佩雷拉一行人的阵型顿时乱成一团,狼狈不堪。
佩雷拉要强行搜查,却被陈铭的士兵拦着进不了蓝药水作坊,好不尴尬。他红着脸左右张望了一阵,正在那里生闷气,却看到了悠悠然骑马而来的陈铭。
他赶紧朝陈铭喊道:“陈铭,过来解散你的士兵!”
陈铭笑了笑,说道:“士兵保卫下官的私产,怎么能解散?”
佩雷拉大声骂道:“陈铭,本骑士接人举报,说你窝藏黒精灵细作,带人搜查你的蓝药水作坊!你带兵阻挠本骑士,是要造反么?”
陈铭冷冷说道:“你不知道即便是一个烧瓷的,其秘方也是绝不外泄的么?何况是烧制蓝药水?你一个领主官不好好在待着,觊觎下属产业,带士兵抢夺别人秘方,是逼人造反么?”
佩雷拉抓住陈铭话里的漏洞,大笑说道:“好!陈铭,你亲口说的,你是要反了?”
陈铭大声喝道:“我反不反是国王陛下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的。”
佩雷拉大声说道:“好!陈铭你私藏黒精灵细作,违抗本骑士的巡检,便是有反心。本骑士这便回去调集兵马来将你绳之以法!你若敢反抗,便是造反无疑!”
陈铭被这佩雷拉的无理取闹激怒了,大声骂道:“佩雷拉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把整个卡洛斯城的兵马全调来,我也不怕你!”
佩雷拉冷哼了一声,大声喊道:“我们回去调兵!”便带着五十名骑马士兵从来路撤走,往卡洛斯城卫城里去了。第二天,佩雷拉竟真的率兵攻了过来
佩雷拉以陈铭私藏黒精灵细作拒绝搜查为名,率领领主营中正兵两千,士兵四百,浩浩荡荡往琥珀镇杀过来。这架势让整个卡洛斯城的大小官员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佩雷拉出手真狠。这样大兵压境,陈铭反抗就是造反,不反抗蓝药水作坊肥皂作坊等全部保不住。
整个卡洛斯城都翘以待,不知道陈铭会怎么应对这样的局面。各个骑士纷纷派出夜不收到琥珀镇观察事态进展。一时间,琥珀镇前面哨骑云集。
佩雷拉杀到琥珀镇外面二十里时候,陈铭的斥候把佩雷拉攻过来的情报报给了陈铭。
陈铭在中尉府中来回踱步,做最后的决定。
佩雷拉的兵马不算什么,陈铭自信派一千人就能把他打垮。但陈铭担心的是佩雷拉说自己攻击上官,是造反。
攻击上官的兵马,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如果不迎战佩雷拉,自己在琥珀镇的所有秘方都要被佩雷拉窃取。那以后就有人能生产和自己一样的蓝药水,自己的收入将一落千丈。荣耀军和灭灵团的士兵自己再养不起,自己在这个时代出人头地的资本将全部落入人手。
那以后自己就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中尉,随时可能因为不会做人被其他骑士拖下马。自己一年连升六级,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人攻讦几乎是必然的。
陈铭不愿意这样玩完。
陈铭正在思考,又一批斥候从野外跑了回来,大声说道:“大人!领主的兵马攻到十里外了!”
终于,陈铭下定决心。
这一天迟早要来,自己迟早要靠实力和敌人硬碰硬。陈铭不可能永远靠贿赂高级官员压制住觊觎者。帕伯里克私德过硬,其他上位者可不一定,迟早会有人和自己来硬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自己搜罗杀手暗杀了一个觊觎者没有被人现,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觊觎者,陈铭没有本事暗杀所有敌人。作为一个穿越者,玩暗杀不是陈铭的长处。
陈铭的长处,就是手上的这支魔法步枪强兵,这是陈铭的实力。
如果不靠自己的实力宣告天下,不靠实力闯过今天这一关,陈铭的崛起就是镜花水月。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不是佩雷拉说自己反了,自己就算造反的。就算自己打溃佩雷拉的领主营,自己是否造反还是要国王陛下来判断。对于自己这样一支屡立战功的强军,皇帝舍得逼自己上梁山么?陈铭判断,就算自己砍杀了领主营的士兵国王陛下也不会如何惩罚自己。
如今黄金帝国四面楚歌,有实力有忠心的良将实在太稀缺。即便是击杀黄金帝国无数官军的大海贼最后还不是妥妥的被招抚,青云平步。
陈铭打死了敌人功勋显著,自信比海贼更有价值,也更不会被皇帝轻易打为“反贼”!
陈铭打定主意,换上国王陛下御赐的骑士铠甲,披上披风走出骑士府,大声喊道:“荣耀军随我出城迎敌!”
传令兵快马冲到军营,将陈铭的命令传了下去。两千老兵毫不犹豫地服从了命令,随陈铭杀出了琥珀镇。
距离敌军八里、六里、四里。
拉斐尔骑在陈铭身边,看着陈铭身上的骑士铠甲,说道:“大人!那佩雷拉诬陷我们造反!”
陈铭问道:“若我反了,你怕不怕?”
拉斐尔脸色一白,咬牙说道:“我不怕,便是大人投了贼了我也追随大人!”
托雷骑在一边,兴奋地说道:“大人若是自立做了大元帅,要封个将军给我当当!”
米尼淡淡说道:“无论骑士大人做什么,米尼都一力追随!”
见属下们忠诚可靠,陈铭哈哈大笑。
距离佩雷拉的兵马三里、二里、一里,前面已经看到领主营军马扬起的滚滚烟尘。
陈铭暗道佩雷拉来找死了,大声喊道:“荣耀军上膛,准备战斗!”
陈铭望远镜里看过去,见佩雷拉的中军大旗远远落在领主营士兵的最后面,显然佩雷拉十分害怕被陈铭的大炮火铳打死。主帅如此胆怯,这样的部队有什么战斗力?
距离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领主营的士兵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荣耀军的射程。一个佩雷拉的幕僚骑马跳了出来,在两军中间大声喊道:“中尉可想清楚了,对抗领主的兵马可是造反!那是诛九族的勾当!”
陈铭大声骂道:“我若是造反,国王陛下杀我不杀我两说,第一个要死的是逼我造反的佩雷拉!还有你们这些怂恿鼓吹的幕僚!”
那个幕僚听到陈铭的话,看着陈铭身上的御赐骑士铠甲,一下子脸色惨白。
陈铭屡立战功实力摆在这里,国王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赐了他骑士铠甲和玉带。说造反就杀头就诛九族那是在明初,按现在明末这种光景,就算陈铭真的造反了,国王陛下多半是要招抚的。但把实力雄厚的陈铭逼反了,领主佩雷拉是肯定逃不过国王陛下的震怒的。佩雷拉所作所为卡洛斯城人都看在眼里,他在国王陛下眼里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普通骑士,搞这么大阵仗是把自己送上绝路。
佩雷拉以为陈铭肯定不敢造反,所以才逼迫得这么狠。没想到陈铭这么强硬,真的连造反都不怕,佩雷拉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上。
那个幕僚不再说话,便策马要往后面逃。陈铭却不放过他,大声喊道:“打死他!”
陈铭身边的十名荣耀军的士兵开火,那个幕僚身上顿时血花四溅,被打成一个马蜂窝,从马上摔了下来。
领主的正兵看到陈铭这边开火了,一个个都震惊无比。他们大声喊叫着:“琥珀镇杀人了!”
“琥珀镇造反了!”
“陈铭反了!”
陈铭烦躁领主营里这些为虎作伥的兵油子,让荣耀军继续前压。距离佩雷拉的兵马不过一百米,陈铭大声喊道:“射击!”
中军号角长鸣,第一排六百二十五名士兵举起了火枪,朝一百米外的敌军射出了子弹。
噼哩啪啦的响声中,烟雾喷出,六百二十五子弹向战战兢兢的领主营射去。距离很近,子弹一下子就打中了近五百名士兵,佩雷拉军队的前排像是大风吹过的茅草一样倒了一片。
扑通扑通的倒地声汇成了一片,然后就是惨叫声响起,被打中手脚的伤兵在地上呻吟打滚,凄厉哀嚎。伤口里溅出的血花喷得到处都是,把侥幸没有被击中的士兵身上都染红了。
“琥珀镇大兵杀人了!”
“逃啊!”
“快逃啊!”
只一轮射击,佩雷拉的领主营就崩溃了。塞萨尔率领的三千老兵全部投降了黑精灵,佩雷拉招募的领主营全是新兵,哪里有战斗力?而且佩雷拉严重喝兵血吃空饷,军士们对他根本没有报效之心,一打起硬仗来就立即崩溃。
而佩雷拉比士兵们跑得更快,不等前面的溃兵追上他,他已经在后排调转马头,往卡洛斯城卫城逃去。
看着丢盔弃甲旗帜扔了一地的领主营,托雷舔了舔嘴唇问道:“大人,要追杀他们么?”
陈铭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追了!回琥珀镇,我要上奏国王陛下说明事情原委!”皇城宫殿内,黄金帝国国王陛下国王看着两封奏折,脸有怒色
第一封奏折来自卡洛斯城领主官佩雷拉,说的是琥珀镇中尉陈铭藏匿黒精灵细作,拒绝领主搜查。领主率兵来抓拿细作,结果中尉陈铭为了黒精灵细作悍然造反,率士兵攻击领主,打死打伤领主营五百人,还打死了领主高级幕僚一人。
佩雷拉说若对陈铭这样的反贼放任不管,其可知君父?
第二封奏折来自卡洛斯城琥珀镇中尉陈铭,正是陈铭自辩的奏折。奏折上说卡洛斯城领主官佩雷拉觊觎陈铭的蓝药水作坊私产,以检查细作为名行刺探秘方之实,被陈铭识破。然佩雷拉依仗权势,强行搜查抢夺陈铭秘方。陈铭百般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击退佩雷拉,再向朝廷申明事情缘由。
陈铭说其私产所得,全用于雇佣四千士兵为朝廷驱策。其所作所为,全是受佩雷拉逼迫,其忠心天日可知,绝不会造反谋逆。
国王把两封奏折放在御案上,大声说道:“当真是不让我清净!”
哈斯木凑到国王的身边,看了看奏折,说道:“国王陛下,这中尉陈铭不是阵斩桑博的那个骑士么?”
国王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是蒙童,岂是如此可骗?这个陈铭阵斩桑博,又怎么会收藏黒精灵细作?这是佩雷拉贪图他财产编造的理由。如今我黄金帝国烽火四起,陈铭能战敢战是难得的人才,不能轻易被这些奸臣逼反!”顿了顿,国王又说:“陈铭如此骁勇,此时若是畏罪不安惶恐之下真反了,不知道要调集多少大军会剿,耗花国库多少银子。”
哈斯木看了看奏折,说道:“一个中尉,把领主打得大溃,国王陛下,这陈铭所部战力惊人啊!”
国王又说道:“这陈铭骁勇!上次擒斩黒精灵一千五百级!他养有四千善战士兵。如果如今陈铭忧惧之下真反了,我要调集多少兵马才能讨平?整个卡洛斯城的兵马全要忙这件事情,不知道要花多少银饷?”
哈斯木说道:“国王陛下圣明!召礼部尚书来问问不是就知道了?”
国王呐呐说道:“帕伯里克离开卡洛斯城才几天?新领主还没上任卡洛斯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帕伯里克在卡洛斯城是怎么做领主?传帕伯里克!”
哈斯木赶紧朝外面的小宦官喊道:“传礼部大臣帕伯里克面圣!”
一个时辰后,帕伯里克一路小跑进了宫殿
陈铭和佩雷拉的事情帕伯里克也听说了,他没想到佩雷拉竟这么不给他面子,自己走了才两天佩雷拉就难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是给自己抹黑啊!这是看自己当人走茶凉么?帕伯里克心里对佩雷拉已经十分不满。
到了宫殿,帕伯里克看到了满脸怒色的国王陛下,暗道不妙,赶紧匍匐在地行礼。
国王等帕伯里克一爬起来就冷冷说道:“帕伯里克,你管的卡洛斯城好太平!”
帕伯里克拱手说道:“臣有罪!”
国王见帕伯里克认错态度这么好,消了消气,抓起桌上的奏折问道:“帕伯里克你说,如果这维克铭真反了,卡洛斯城全部兵马全投入平叛,要多久能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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