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芷兰姑娘
林慕云五日来的生死徘徊，于他而言，似乎是与外界隔着一道屏障，时而有觉时而沉寂，当口中化开一股清凉后，全身由沉转轻，身子微微颤动，就要睁开眼睛，却费了好一番力气也没能把“粘住”的眼皮挣开，想抬手抚头，手脚却像被绑缚般挪动不得。
林慕云不明缘由，以为中了埋伏，只道不好，强行挪动时，隐约察觉眼前有黑影晃动，干涩的嗓子里正要发出声音，两根冰凉的手指忽的覆上嘴唇，传来的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伤重未愈，还是省些力气，不要说话，先喝药。”女子转身端来药碗，而后一把汤匙便触到了嘴唇。
田、白二人这才眯眼醒来，见林慕云正十分乖巧地张嘴喝药，一阵狂喜：“师兄！你醒了！”田青这一句把眼圈也喊红了。
白落城一时也乐得奔到师兄身边，瞪大了眼睛：“师兄，感觉怎么样？”
林慕云被这两声吼清醒了些，却也只能断断续续道：“田......。”
“师兄，你别急！”田青见师兄那着急模样，赶忙解释道：“我和落城都在，这是芷兰姑娘，这几天多亏她照顾你。”
林慕云脑中混混沌沌，好似天地初开，浑浊难分，根本无力分辨是非，头上一晕，又昏睡过去。
田青和白落成以为又出了岔子，直到芷兰细察过后，得知他不过是身体虚弱昏睡而已，二人才放了心。
等林慕云再次醒来时，实实在在地看见榻旁靠坐着一个蒙面女子，他仍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晃了晃头，不料动作大了些，丝丝血腥气涌上喉头，粗声重咳起来，苍白的脸登时憋得通红。
一屋子“惊弓之鸟”再没不醒的道理，田青几乎是原地蹦起。
林慕云瞧见急奔而来的田、白二人，才知道自己并没做梦，转头再看一眼那女子，强逼自己定一定神，才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神色：“这位姑娘您......。”
芷兰尚未出声，田青先接过了话头：“这位是芷兰姑娘，那日给咱们送信的就是她，这几天也是她和我们守着你。”
林慕云一时无法接受这许多毫无关联的消息，若有所思得看向芷兰，果然眼前这女子有些面熟，可她两次无端相助当真奇怪：“多谢姑娘。”说时便要抬臂行礼。
芷兰忙阻止道：“林公子客气了！你余毒未清，不可轻动，灶上还熬着粥，我去端来。”
三人目送芷兰出了门，林慕云才唤来田青问话：“怎么回事？这女子的来历你们可清楚了吗？”
田青面露尴尬之色：“师兄，我就知道你要问。芷兰姑娘来得突然，医术也实在不错，我看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就没拦着，这几天多亏了她！”
林慕云的不可置信都写在脸上，以至于田青连头也不敢抬，嘴里嘟嘟囔囔：“我确实轻率了那么一点儿，可当时房外有埋伏，她一来，人就都跑了，师兄你想想我还能怎么样？况且她对你真的挺好。”
林慕云当然听得出田青的意思，这五日来的忧虑和辛劳一定把他们折腾得不浅，瞧瞧那凸起的眼袋便可知一二，忽的又隐约记起昏迷时见着的芷兰姑娘憔悴的面色，便立时不忍起来。
白落城在田青身后冷冷道：“即使她无恶意，可她修为不低，隐瞒身份就是有问题。”
白落城这话让田青无奈极了，这不是帮倒忙吗！急解释道：“她身份存疑不假，但绝对是真心来帮忙的，师兄你不知道，这几天但凡你不对，都是她在救治，昨日还输了真气给你，对你不是一般的尽心！”
“注意分寸！”林慕云听得耳根发热，“咱们与她不过匆匆一面，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人家若是真心相助，你这话岂不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田青嘟囔道：“这就护着一面之缘的姑娘了！”
白落城难得附和：“确实。”
林慕云脸上又是一热。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窗外的鸟鸣，楼下货郎的叫卖声此刻格外响亮，气氛尴尬至此，总得说点儿什么，林慕云思来想去，轻咳两声道：“田青，你心思细密，对她来历定有想法。”
田青转了转眼珠，咧嘴傻笑：“嘿嘿！猜倒是猜过，准不准就不一定了！”
“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白落城大为不耐烦。
田青瞪他一眼，接着道：“依我看她修为不低，医道也是难得，可行事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似乎不受俗礼拘束，却处处有理可寻，透着邪性。”
“她的修为不在我之下。”白落城补充道。
林慕云听他们这些自相矛盾的话也糊涂了，似这般从天而降的人物，多半难查行迹，不过江湖惯出奇人奇事，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高人不在少数。他受伤数日还能恢复如初，这女子应当没有歹意，可他也完全没想到，这次下山会有这样深浅莫测的遭遇。
“师兄，”林慕云的沉默让田青起了心思，“我看不如你亲自问问，没准儿她肯松些口？”
林慕云听他又没正经，斥责的话就在嘴边，芷兰便端着托盘进了门。
芷兰今日仍着一身黄衫，白色的面纱更衬出眼底深处的愉悦。她轻手把托盘放在榻旁的方凳上，端出一碗白粥递给田青：“田公子，劳烦你了！”
田青接过碗来：“我自家师兄，谈不上劳烦！”
林慕云用膝盖狠狠撞一下田青右腿，转而谢道：“这几日多蒙姑娘照顾，林慕云感激不尽！”
芷兰浅笑道：“我说过的，公子不必客气。”
林慕云趁着说话的功夫观察芷兰，那眼神真诚中波澜不惊，丝毫瞧不出什么邪性：“姑娘谦虚了，林某铭记恩情。”
芷兰听言，却抿嘴笑了：“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芷兰不敢违拗，我有些乏了，恕我先回房休息。”这话倒真透出点儿不同常理的味道。
“姑娘辛苦，是我疏忽。”林慕云未露声色，示意田青代他相送。
这两人如此这般的生分，，田青心里偷笑：“林师兄也有被难住的时候，不容易啊！说到底还是个榆木疙瘩！”
且说三人对芷兰虽然客气，但该弄明白的事情还是不能不问，一番商量之后，决定邀她同用午膳，一则为了答谢，二则方便林慕云与她相处，毕竟在林慕云眼里，芷兰是个十足的陌生人。
时至晌午，整间客栈都拢在阵阵饭香之中，白落城坐在榻前照顾林慕云，田青则与芷兰同坐。这顿饭的目的虽不够单纯，可酬谢之意也是真的，要在这其中拿捏好分寸可没那么容易，忘恩负义的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难为田青满肚子的好水坏水动了几个周天，终于拿定了主意，伸着筷子指向一碗茄子，殷勤推荐道：“姑娘你吃这个，味道真不错！”
芷兰夹过一筷子尝了尝：“的确有些滋味，这家厨子应该是北方人，自然和你们的口味。”
“姑娘好细的心！”田青赞道，“这饭菜的分量也比前几日多了，我看都是姑娘那日一掌打来的，那掌柜的就是讨打！”
芷兰笑道：“说来他一个商贾怕坏了生意本无错处，可他自己没胆子，反而推手下人出来蹚浑水，实在可恶！”
“说得好！那样的小人就该打！”田青说着，转头看向榻上，林慕云只低头喝汤，充耳不闻，倒是白落城跟他丢眼色，催他进入正题。
田青扒拉一口饭，接着问道：“对了，有件事到现在我还觉得可惜，姑娘是何时回来的？昨晚我们师叔本想亲自向你道谢，可你没在，实在遗憾！”
芷兰用帕子拭过嘴角，起身到案上去取茶壶：“昨日家主有些事情差我去办，今早方回。照顾林公子是不忍英雄遭人暗算，正义之士自不会袖手旁观，不敢劳长辈亲自道谢，芷兰担当不起，烦请田公子代我向贵师叔致谢。”
田青听这一车话说得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再没不服的，心道：“这话便是明言她并非歪门邪道，年纪轻轻，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知是哪家主子能调教出这样的人物来！”
芷兰这一席话落入林慕云耳中，正验证了田青对芷兰的评价，此人绝不单单是医女这么简单，遂脱口问道：“姑娘一贯自谦，但林某不敢忘恩......”
芷兰端起茶杯，双手递到林慕云面前，打断了他的话，笑得似是而非：“素闻碧霄首徒是谦谦君子，今日数次提到报恩，看来传言果然不错！”
林慕云对上芷兰投来的目光，不闪不避，正是一番安静的对视，似乎房中再无他人。那双眼里毫无端倪，但觉她似是很远、实则亲近，对于从来爱恨分明的林慕云而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进退两难的情况，不知不觉地竟像被魇住了。
“师兄，你嘴边有一粒米。”白落城一开口就打断了这段沉默，说着就要上手。
林慕云正要去挡，白落城的三根手指已经捏住了那颗略显孤独的米粒。
太尴尬了！芷兰先没绷住，“噗”得笑出声来，田青刚刚进嘴的饭差点儿喷到房门口，林慕云但觉那几根手指灼得米粒附近的皮肤烧疼，伸手一扯：“我自己来！”
哪知刚刚挡开，一口粥紧接着就送了上来，汤匙就在嘴边，林慕云瞅着芷兰和田青两张笑意未尽的脸，此刻张不张嘴都够狼狈了，心烦地皱了皱眉道：“好了，我吃饱了。”
白落城却仍举着汤匙道：“半碗还没吃完，怎么可能饱了？”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林慕云道。
白落城以为他真的饱了，这才放下碗。
客栈里总是热闹的，八方来客进进出出，不知何来亦不知何往，人人皆是看客，却也都身处其中，只是往往看得见别人，看不到自己。林慕云师兄弟三人与芷兰，也正上演着一场外人所不知的好戏。
林慕云与芷兰相处五日有余，理智告诉他要小心眼前这个姑娘，可他竟渐渐卸下了些许防备，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田青身处局外，看得清楚明白。林慕云打小就极为优秀，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连咳嗽都未曾大声，活活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活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田青本以为他得像掌门一样孤独终老，谁想他总算是开窍了，如今不仅和人家姑娘相熟不少，而且偶尔还会出神脸红，叫人怎么不乐！
白落城看出师兄和田青颇有些心不在焉，起时担心是林慕云的伤情有变，可田青每日一脸坏笑足以证明师兄无恙，至于那些无聊心思，他向来猜不透。
芷兰作为让碧霄三位弟子“心系”之人，依旧进退有据、行止有礼，对一切仿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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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白二人这才眯眼醒来，见林慕云正十分乖巧地张嘴喝药，一阵狂喜：“师兄！你醒了！”田青这一句把眼圈也喊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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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和白落成以为又出了岔子，直到芷兰细察过后，得知他不过是身体虚弱昏睡而已，二人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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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送芷兰出了门，林慕云才唤来田青问话：“怎么回事？这女子的来历你们可清楚了吗？”
田青面露尴尬之色：“师兄，我就知道你要问。芷兰姑娘来得突然，医术也实在不错，我看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就没拦着，这几天多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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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城在田青身后冷冷道：“即使她无恶意，可她修为不低，隐瞒身份就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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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嘟囔道：“这就护着一面之缘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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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云脸上又是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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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转了转眼珠，咧嘴傻笑：“嘿嘿！猜倒是猜过，准不准就不一定了！”
“有话快说，卖什么关子！”白落城大为不耐烦。
田青瞪他一眼，接着道：“依我看她修为不低，医道也是难得，可行事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似乎不受俗礼拘束，却处处有理可寻，透着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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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云听他们这些自相矛盾的话也糊涂了，似这般从天而降的人物，多半难查行迹，不过江湖惯出奇人奇事，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高人不在少数。他受伤数日还能恢复如初，这女子应当没有歹意，可他也完全没想到，这次下山会有这样深浅莫测的遭遇。
“师兄，”林慕云的沉默让田青起了心思，“我看不如你亲自问问，没准儿她肯松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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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兰今日仍着一身黄衫，白色的面纱更衬出眼底深处的愉悦。她轻手把托盘放在榻旁的方凳上，端出一碗白粥递给田青：“田公子，劳烦你了！”
田青接过碗来：“我自家师兄，谈不上劳烦！”
林慕云用膝盖狠狠撞一下田青右腿，转而谢道：“这几日多蒙姑娘照顾，林慕云感激不尽！”
芷兰浅笑道：“我说过的，公子不必客气。”
林慕云趁着说话的功夫观察芷兰，那眼神真诚中波澜不惊，丝毫瞧不出什么邪性：“姑娘谦虚了，林某铭记恩情。”
芷兰听言，却抿嘴笑了：“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芷兰不敢违拗，我有些乏了，恕我先回房休息。”这话倒真透出点儿不同常理的味道。
“姑娘辛苦，是我疏忽。”林慕云未露声色，示意田青代他相送。
这两人如此这般的生分，，田青心里偷笑：“林师兄也有被难住的时候，不容易啊！说到底还是个榆木疙瘩！”
且说三人对芷兰虽然客气，但该弄明白的事情还是不能不问，一番商量之后，决定邀她同用午膳，一则为了答谢，二则方便林慕云与她相处，毕竟在林慕云眼里，芷兰是个十足的陌生人。
时至晌午，整间客栈都拢在阵阵饭香之中，白落城坐在榻前照顾林慕云，田青则与芷兰同坐。这顿饭的目的虽不够单纯，可酬谢之意也是真的，要在这其中拿捏好分寸可没那么容易，忘恩负义的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
难为田青满肚子的好水坏水动了几个周天，终于拿定了主意，伸着筷子指向一碗茄子，殷勤推荐道：“姑娘你吃这个，味道真不错！”
芷兰夹过一筷子尝了尝：“的确有些滋味，这家厨子应该是北方人，自然和你们的口味。”
“姑娘好细的心！”田青赞道，“这饭菜的分量也比前几日多了，我看都是姑娘那日一掌打来的，那掌柜的就是讨打！”
芷兰笑道：“说来他一个商贾怕坏了生意本无错处，可他自己没胆子，反而推手下人出来蹚浑水，实在可恶！”
“说得好！那样的小人就该打！”田青说着，转头看向榻上，林慕云只低头喝汤，充耳不闻，倒是白落城跟他丢眼色，催他进入正题。
田青扒拉一口饭，接着问道：“对了，有件事到现在我还觉得可惜，姑娘是何时回来的？昨晚我们师叔本想亲自向你道谢，可你没在，实在遗憾！”
芷兰用帕子拭过嘴角，起身到案上去取茶壶：“昨日家主有些事情差我去办，今早方回。照顾林公子是不忍英雄遭人暗算，正义之士自不会袖手旁观，不敢劳长辈亲自道谢，芷兰担当不起，烦请田公子代我向贵师叔致谢。”
田青听这一车话说得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再没不服的，心道：“这话便是明言她并非歪门邪道，年纪轻轻，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知是哪家主子能调教出这样的人物来！”
芷兰这一席话落入林慕云耳中，正验证了田青对芷兰的评价，此人绝不单单是医女这么简单，遂脱口问道：“姑娘一贯自谦，但林某不敢忘恩......”
芷兰端起茶杯，双手递到林慕云面前，打断了他的话，笑得似是而非：“素闻碧霄首徒是谦谦君子，今日数次提到报恩，看来传言果然不错！”
林慕云对上芷兰投来的目光，不闪不避，正是一番安静的对视，似乎房中再无他人。那双眼里毫无端倪，但觉她似是很远、实则亲近，对于从来爱恨分明的林慕云而言，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进退两难的情况，不知不觉地竟像被魇住了。
“师兄，你嘴边有一粒米。”白落城一开口就打断了这段沉默，说着就要上手。
林慕云正要去挡，白落城的三根手指已经捏住了那颗略显孤独的米粒。
太尴尬了！芷兰先没绷住，“噗”得笑出声来，田青刚刚进嘴的饭差点儿喷到房门口，林慕云但觉那几根手指灼得米粒附近的皮肤烧疼，伸手一扯：“我自己来！”
哪知刚刚挡开，一口粥紧接着就送了上来，汤匙就在嘴边，林慕云瞅着芷兰和田青两张笑意未尽的脸，此刻张不张嘴都够狼狈了，心烦地皱了皱眉道：“好了，我吃饱了。”
白落城却仍举着汤匙道：“半碗还没吃完，怎么可能饱了？”
“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林慕云道。
白落城以为他真的饱了，这才放下碗。
客栈里总是热闹的，八方来客进进出出，不知何来亦不知何往，人人皆是看客，却也都身处其中，只是往往看得见别人，看不到自己。林慕云师兄弟三人与芷兰，也正上演着一场外人所不知的好戏。
林慕云与芷兰相处五日有余，理智告诉他要小心眼前这个姑娘，可他竟渐渐卸下了些许防备，其中缘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田青身处局外，看得清楚明白。林慕云打小就极为优秀，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连咳嗽都未曾大声，活活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活成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田青本以为他得像掌门一样孤独终老，谁想他总算是开窍了，如今不仅和人家姑娘相熟不少，而且偶尔还会出神脸红，叫人怎么不乐！
白落城看出师兄和田青颇有些心不在焉，起时担心是林慕云的伤情有变，可田青每日一脸坏笑足以证明师兄无恙，至于那些无聊心思，他向来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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