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心魔
梁山县的上空，少年银辉加身，茕茕孑立，漫不经心地出拳收拳，若无其事般化作一道长虹转身离去，其间不曾回头望一眼。
少年平平淡淡的一拳，却是风叱云咤，势可开山断河。
待风停云收，污秽荡然不见，满天云翳散尽，天色如洗，明月更显皎洁，星光愈加熠熠。
白织姬就这样死了，且尸骨无存，可在她魂飞魄散的一霎那间，一抹微不可见黑影，宛若一连串奇异的符文，悄无声息地遁入天道之中。
须臾间，神隐元来飘然落地，回到最初苏醒的地方，如愿地完成脑海中唯一的执念。
以往，每当执念消弭的那一刻，祂没有任何留恋，很是识趣地重新沉睡，如此本尊才是醒来，但这次祂一反常态，只见祂径直走向柳寻身前。
柳寻满头大汗，衣衫尽湿，依旧是一副魔怔的模样，神情恍惚不定，时而龇牙咧嘴般嘶声，时而意识清明口中念念有词，如若棋逢对手，在经历一场旗鼓相当的天人交战。
然而，元来目光游离间，只是随意扫了柳寻一眼，真正令祂注目的，是柳寻手中紧攥着的神魔灯。
元来久久凝视，居然神情微变，有所动容，若有所思，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许时，祂敛目回神，再一次举目望向苍穹，口中念叨着一句古老的谶语，“山河镇魔 ，星空封神，非神魔者，世世轮回。”
言罢，那种无尽的孤独，旋即如影而至，祂沉吟片刻，向天问道：“那我究竟算什么呢？”
一如千万年一样。
苍天不语。
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又如何回答别人呢？
祂继而又望向神魔灯，紫目深邃，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不徐不疾道：“神魔之间虽是世敌，亦不乏情投意合者，情之一字，乃亘古之谜，世间总有痴儿怨女，不忍天各一方。
纵然谶语不容，但为彼此厮守，二者宁愿化作一缕灯芯，只求永恒交织。
然而岁月悠悠，抵不过者，终是灯毁魂灭。
昔日的千灯盛世，不知今朝所剩几何？”
显然，这与柳寻所知的神魔灯，迥然有别。
这一盏神魔灯于世间，兴许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
祂睹物思古间，心头莫名生出一念，祂自言自语道：“你要我救他？”
此念并非生于祂自己，而是生于沉睡中的少年，
祂不禁有些讶异，这是少年第一次于沉睡中，向祂发出意念，以往都是在即将昏睡之际，于心间怀着强烈的执念，当祂占据这副肉身时，那股强烈的执念依旧回荡于心间，祂对此尽是一一满足。
只因为在这世间弥留千万年，祂辗转于无数宿主之身，如元来最符合祂的品性，屈指可数。
所以每逢元来身陷危难之际，祂都会显灵相救。
但并非所有宿主一遇难，他都会显灵救，绝大多数宿主一生，都不知祂的存在，只有少许祂觉得死只可惜的宿主，才会出手相救一二而已，甚至有些令祂厌恶的宿主，祂也会不惜出手，让他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这世间的千奇百怪，对于不死不灭的祂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世间的黑暗与肮脏，祂也尽数看遍。
漫长岁月里，祂近乎都处于沉睡之中。
祂并不想过多干扰宿主的人生，毕竟世间万物皆讲因果，因为祂每次出手皆有代价的，而且这代价祂无法左右。
唯有如元来这般受祂青睐有加的好苗子，祂才会不吝偏爱，不忍见死不救。
至于沾染因果，代价与天谴什么的，他全然不在乎。
反正只要有祂在，便可保元来安然无恙。
只是这因果祸及旁人，他也无可奈何。
就不知，元来到头来是否也会憎恨祂，一如以前那些受祂青睐的宿主那般。
祂既不是杞人忧天，亦非优柔寡断者。
凡事祂皆讲究从心而为，求个痛快淋漓。
既然元来心有此念，祂也并不觉有何不妥，那便如其所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将来甭管，当下最大。
祂转目投向柳寻，一张黝黑的脸，瞧着寒若冰霜，除了冷漠，瞧不出其他。
只见祂点脚飞起，胸膛与柳寻的脑袋齐高，随之伸手抚向后者的天灵盖，凝目与之四目相对，一念间，祂神识落入其灵魂深处。
此间天海一色，猩红似血，无数尸骸沉浮，但凡踏足者，免不了胆寒心惊。
少年模样的祂，浮立于血海之上，岿然不动，静待其变。
此间苍穹之上，一对巨眼显露，随之鼓睛暴眼，那是一对血瞳，它死死凝视着少年，无尽的威压朝少年席卷而去。
血海掀起惊涛骇浪，血色浪潮汹涌澎湃，眼见就要倾覆而下，少年却是安然不动静如山。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整个血海波浪翻腾，唯独少年立足的方圆之地，水面平静如镜。
只见祂右脚凌空微抬，朝虚空顿足而下，血海旋即发生惊天动地般的变化。
那些本该扑下的血潮，竟是以祂为中心洄散，同时一道水龙卷于祂脚下生出，势如水龙出海，载着祂冲天而上。
苍穹天目，血瞳暴睁欲裂，愤怒显露无遗，它才是主宰此间天地的神，其尊威不容侵犯。
它也不甘示弱，亦是挟天俯冲，势要与祂一较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少年见状，不愿与心魔有丝毫碰触，更不想沾染半点污秽，祂紫眸一凝，两道紫雷从瞳间迸射出，同时身上银辉洒落血海。
紫雷逆天而上，劈在血瞳当中，天目一怔，其中光彩黯然，紫雷引生紫火，紫火如燎原般势不可挡，一片紫火烧赤云的奇景，紫火过境，天色重归澄清。
银辉落于血色水龙卷上，血色水龙卷瞬间净化，并以迅雷之势蔓延，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数念之间，此间天地重归清明。
柳寻恍然睁开眼，茫然地望着眼前少年。
此时，少年已然落地，对他淡然说道：“你的心魔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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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平平淡淡的一拳，却是风叱云咤，势可开山断河。
待风停云收，污秽荡然不见，满天云翳散尽，天色如洗，明月更显皎洁，星光愈加熠熠。
白织姬就这样死了，且尸骨无存，可在她魂飞魄散的一霎那间，一抹微不可见黑影，宛若一连串奇异的符文，悄无声息地遁入天道之中。
须臾间，神隐元来飘然落地，回到最初苏醒的地方，如愿地完成脑海中唯一的执念。
以往，每当执念消弭的那一刻，祂没有任何留恋，很是识趣地重新沉睡，如此本尊才是醒来，但这次祂一反常态，只见祂径直走向柳寻身前。
柳寻满头大汗，衣衫尽湿，依旧是一副魔怔的模样，神情恍惚不定，时而龇牙咧嘴般嘶声，时而意识清明口中念念有词，如若棋逢对手，在经历一场旗鼓相当的天人交战。
然而，元来目光游离间，只是随意扫了柳寻一眼，真正令祂注目的，是柳寻手中紧攥着的神魔灯。
元来久久凝视，居然神情微变，有所动容，若有所思，仿佛在追忆着什么。
许时，祂敛目回神，再一次举目望向苍穹，口中念叨着一句古老的谶语，“山河镇魔 ，星空封神，非神魔者，世世轮回。”
言罢，那种无尽的孤独，旋即如影而至，祂沉吟片刻，向天问道：“那我究竟算什么呢？”
一如千万年一样。
苍天不语。
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又如何回答别人呢？
祂继而又望向神魔灯，紫目深邃，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不徐不疾道：“神魔之间虽是世敌，亦不乏情投意合者，情之一字，乃亘古之谜，世间总有痴儿怨女，不忍天各一方。
纵然谶语不容，但为彼此厮守，二者宁愿化作一缕灯芯，只求永恒交织。
然而岁月悠悠，抵不过者，终是灯毁魂灭。
昔日的千灯盛世，不知今朝所剩几何？”
显然，这与柳寻所知的神魔灯，迥然有别。
这一盏神魔灯于世间，兴许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
祂睹物思古间，心头莫名生出一念，祂自言自语道：“你要我救他？”
此念并非生于祂自己，而是生于沉睡中的少年，
祂不禁有些讶异，这是少年第一次于沉睡中，向祂发出意念，以往都是在即将昏睡之际，于心间怀着强烈的执念，当祂占据这副肉身时，那股强烈的执念依旧回荡于心间，祂对此尽是一一满足。
只因为在这世间弥留千万年，祂辗转于无数宿主之身，如元来最符合祂的品性，屈指可数。
所以每逢元来身陷危难之际，祂都会显灵相救。
但并非所有宿主一遇难，他都会显灵救，绝大多数宿主一生，都不知祂的存在，只有少许祂觉得死只可惜的宿主，才会出手相救一二而已，甚至有些令祂厌恶的宿主，祂也会不惜出手，让他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这世间的千奇百怪，对于不死不灭的祂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了，这世间的黑暗与肮脏，祂也尽数看遍。
漫长岁月里，祂近乎都处于沉睡之中。
祂并不想过多干扰宿主的人生，毕竟世间万物皆讲因果，因为祂每次出手皆有代价的，而且这代价祂无法左右。
唯有如元来这般受祂青睐有加的好苗子，祂才会不吝偏爱，不忍见死不救。
至于沾染因果，代价与天谴什么的，他全然不在乎。
反正只要有祂在，便可保元来安然无恙。
只是这因果祸及旁人，他也无可奈何。
就不知，元来到头来是否也会憎恨祂，一如以前那些受祂青睐的宿主那般。
祂既不是杞人忧天，亦非优柔寡断者。
凡事祂皆讲究从心而为，求个痛快淋漓。
既然元来心有此念，祂也并不觉有何不妥，那便如其所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将来甭管，当下最大。
祂转目投向柳寻，一张黝黑的脸，瞧着寒若冰霜，除了冷漠，瞧不出其他。
只见祂点脚飞起，胸膛与柳寻的脑袋齐高，随之伸手抚向后者的天灵盖，凝目与之四目相对，一念间，祂神识落入其灵魂深处。
此间天海一色，猩红似血，无数尸骸沉浮，但凡踏足者，免不了胆寒心惊。
少年模样的祂，浮立于血海之上，岿然不动，静待其变。
此间苍穹之上，一对巨眼显露，随之鼓睛暴眼，那是一对血瞳，它死死凝视着少年，无尽的威压朝少年席卷而去。
血海掀起惊涛骇浪，血色浪潮汹涌澎湃，眼见就要倾覆而下，少年却是安然不动静如山。
然而匪夷所思的是，整个血海波浪翻腾，唯独少年立足的方圆之地，水面平静如镜。
只见祂右脚凌空微抬，朝虚空顿足而下，血海旋即发生惊天动地般的变化。
那些本该扑下的血潮，竟是以祂为中心洄散，同时一道水龙卷于祂脚下生出，势如水龙出海，载着祂冲天而上。
苍穹天目，血瞳暴睁欲裂，愤怒显露无遗，它才是主宰此间天地的神，其尊威不容侵犯。
它也不甘示弱，亦是挟天俯冲，势要与祂一较高下，拼个你死我活。
少年见状，不愿与心魔有丝毫碰触，更不想沾染半点污秽，祂紫眸一凝，两道紫雷从瞳间迸射出，同时身上银辉洒落血海。
紫雷逆天而上，劈在血瞳当中，天目一怔，其中光彩黯然，紫雷引生紫火，紫火如燎原般势不可挡，一片紫火烧赤云的奇景，紫火过境，天色重归澄清。
银辉落于血色水龙卷上，血色水龙卷瞬间净化，并以迅雷之势蔓延，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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