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佳人有病
声乐靡靡，辛天冬婉拒了李必一尝江南妩媚的邀请，踏着夜色回到钦天监客栈。
金陵自古繁华，天蒙蒙亮，金陵已经苏醒，走夫贩卒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辛天冬一身便服，穿梭在街道上。
进了金陵，沈周恢复了钦天监卿将的模样，不在和辛天冬做更多的交流。今天沈周要去拜访在虞家做客的李左车，辛天冬谋划的事情他不干涉。
清晨的文源桥冷清，没有昨夜半点鼎沸。东北走了二里渐渐有了人气，穿过一个胡同，青色的大山就在眼前。
山脚下有间酒肆，临时起意，在小二的招呼下，点了一屉包子，一碗清粥，眼睛不时看向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百剑山。
包子吃了一屉，还不见人来，看着店家一点不着忙的模样，辛天冬唤来小二又点了一屉包子问道：“小二，日头马上要出来了，就来了我一个客人，你们店家也不着急？”
小二正了正肩膀上的抹布笑道：“客观是外地人吧？”
辛天冬点了点头道：“眼力不错，来金陵公干！”
“客官谬赞，我哪有什么眼力，只是我们这店专门为守卫圣山的金陵卫大人开的，这金陵本地人基本不会光顾小店，大多都是您这种外地人想一睹圣山尊荣才来到小店吃一屉包子喝一碗清粥！”
说话间，自山门迈出一队身穿铠甲的金陵卫，清冷的小店顷刻热闹起来。领头的中年队正，瞥了一眼喝粥的辛天冬，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布满老茧的虎口。
脱掉头盔，大马金刀地坐在板凳上，不等呼唤小二，店家就从后厨搬出一摞笼屉。
辛天冬自顾自喝着粥，中年队正最后看了一眼辛天冬，心想，应该是奔开炉盛会而来的修行者。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效力虞家二十多年，自身的命运已然和虞家绑在一起，虞家越强盛，他的日子越好过。
做为老人，得知一些常人得不到的消息实属正常，绝世仙兵出世的同时，向仙门百家宣告虞家鹿川君半步登天，该会在仙门百家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想到这里不由心潮澎湃，掀开笼屉，招呼弟兄们吃饭的声音比平日里大了些。
“头儿，咱们的布防图下来了吗？”
“下来了，咱们负责林上坊的阵眼，到时候都得给我打起精神，宝剑出炉，威势绝伦，就是死也得保住阵眼安全！”
“放心，宝剑出炉可是咱们金陵的大事，定然不会出岔子！”
中年男子点点头，嘴里塞了一颗包子含糊不清道：“那是，老祖修为又精进了一步，圣主之下第一人，以后有咱们好日子过！”
“真的？”
“那还能有假，昨晚夜半拿布防图，听大统领说的！”
“好，好，好！”校尉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
“这两天要辛苦些，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要先去林上坊帮忙布阵，熟悉环境，明天另一帮弟兄也得熟悉，开炉当晚，所有的弟兄都得去！”
“这算什么辛苦，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高兴！”
“头儿，当晚咱们都去林上坊，不派人留守圣山！”
中年队正没有说话，一年轻校尉插话道：“嘿，在咱们金陵还有人在圣山闹事，真是不想活了，就算有些不轨之途想上山，你们可别忘了在那位剑庐养伤的疯子！”
中年队正眉头一皱呵斥道：“刘安，家族的事情是你我能够置喙的，小心你的舌头。”
刘安悻悻地坐了下来，小声嘟囔道：“可不就是疯子，夜半发狂，都伤了两个弟兄了！”
“刘安！”中年队正有些发怒，重重地把手里的瓷碗顿在桌子上。
小店冷了下来，只能听见金陵卫吸溜吸溜喝粥的声音，一旁的小二大气不敢出。此次打探更加确定了虞世南所说不假，开炉当日，百剑山上的金陵卫也要全部出动。
辛天冬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低头喝粥的刘安，心想，他口中的疯子应该就是要杀的虞少卿吧！
“小二，结账！”
.......
“红藕香残玉覃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苏兮兮的记忆力很好，辛天冬在湖边自语的半阙词她记得清楚。虞家一处小院落里，微风徐徐，亭台之下，一袭白衣的虞佳凝蜷卧在软榻，坐在矮凳上的苏兮兮轻声念着辛天冬的半阙词。
一旁伺候的侍女将白玉瓶中的青色的药水用软布轻轻搽在虞佳凝脚踝红肿的伤口上，虞佳凝眉头微蹙，侍女的动作变的更加轻柔。
虞佳凝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上乘之合，是哪家的公子对的词？”
苏兮兮恨恨的说道“什么公子都不是，一个登徒浪子，妻子尸骨未寒，就对你暗送秋波上了，无耻之尤！”
一旁安静看书的王依依噗嗤一笑说道：“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已经和佳凝姐姐暗通款曲了呢！”
鹿川君开炉盛会，琅琊王氏派出一名长老带领着家族中优秀子弟前来参会，一向喜好清净的王依依禁不住弟弟的哀求，便跟着族中长老来到金陵，住在虞佳凝的小院子里。
虞佳凝无奈苦笑：“兮兮，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嘛！或许人家是思念亡妻有感而发呢？”
“思念亡妻，狗屁，妻子已逝，一处相思可以，哪来的两处闲愁！”
“我先前有言，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对的上我半阙词，就可见我一面，这人现在在哪？递上请帖，二爷爷那边的事情忙完，见上一面，人品如何，不就一清二楚了！”
苏兮兮的眼睛忽闪忽闪说道：“为什么不在开炉之前？”
虞佳凝轻扶额头说道：“哎，家里乱糟糟的，等清净了之后........”
话音未落，虞佳凝的脸上突然涌出一阵不正常的潮红，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脑袋，嘴巴里一阵痛苦的嘶吼。
苏兮兮眼疾手快，连忙从虞佳凝的袖中拿出一只玉瓶，到出一枚红色丹药塞入虞佳凝的口中。
嘶吼了好久，脸上潮红逐渐退去，方才盘膝而坐，运转元气化解丹药的药力。苏兮兮紧攥着手中团扇，王依依手持一柄墨金色的毛笔，两人的眼睛出奇地一致锁在虞佳凝身后那身血红色的长裙上面。
良久，潮红完全褪去，只留下如雪般的苍白，虞佳凝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二人也松弛下来。
王依依坐到虞佳凝的身旁，柔声问道：“那个人又作妖了？”
虞佳凝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幽州一行，她强大了不少，以前以神魂相压就可以压制，三年前，她开始意动，与她相斗，伯仲之间，一年前，我运气入了歧途，受了内伤，被她占据了身体，这才跑去了幽州。”
虞佳凝微微叹息，用手掌摩挲着身侧如血般的红衣。她也不知道身体里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记得某个清晨一觉醒来之后，一个女人就寄生在她的识海里。
女人叫佳佳，每天晚上在识海里讲述着光怪陆离的故事，哼唱着从未听过的歌谣。
一开始她很弱小，弱小到最细小的元气需要吞噬几天，随着年岁增长，识海里的女人越来越强大，歌声愈来愈清晰。
十六岁，金陵郊外，在三里庄游玩时，识海里的女人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下被夺了身体，醒来时，尸山之中，白衣沁血。
“红衣如血，白眉如霜！”
女子在识海里留下一句话，从那天以后，虞佳凝便备了一身血红色的长裙带在身边。
苏兮兮把玉瓶塞住，放在虞佳凝软榻上：“佳凝姐姐，血神丹药力太过刚猛，易伤内腑，以后还是少用。”
“我又何尝不知，哎...若无血神丹相助，我根本压制不住她，她也在恢复，或许哪一天又被她夺了身体，不知要跑到哪去？”
说完，把目光放在自己脚踝上，草原上最后一战，不仅伤及了筋骨亦伤了根本，修养三个月，内伤只好了三成，幸好幽州最后一战女人的神魂也受了重伤，要不然也不会夺回身体。
良久虞佳凝接着道：“一年里，从幽州走到北海，又从北海走到匈奴，她好像一直在追寻着什么！”
王依依：“找到了么？”
虞佳凝摇摇头：“没有！”
苏兮兮对着虞佳凝的脚踝轻摆团扇：“二爷爷还没想到法子？”
“为时已晚，若强行抽魂，会伤及识海！”
“哎！”
......
金陵城不知不觉中，多了许多陌生的外地人，世家子弟和仙门中大些的门派，大多在金陵城有自己据点，现在行走甚至睡在大街上的大多是小门小派和浪荡江湖的修行者，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浑身散发着危险的信息，目光中始终充满警惕。
这些人，来的早的还能在客栈抢到一间客房，而后来的散修就只能睡在大街上，就这，金陵城依旧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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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自古繁华，天蒙蒙亮，金陵已经苏醒，走夫贩卒挑着担子沿街叫卖。辛天冬一身便服，穿梭在街道上。
进了金陵，沈周恢复了钦天监卿将的模样，不在和辛天冬做更多的交流。今天沈周要去拜访在虞家做客的李左车，辛天冬谋划的事情他不干涉。
清晨的文源桥冷清，没有昨夜半点鼎沸。东北走了二里渐渐有了人气，穿过一个胡同，青色的大山就在眼前。
山脚下有间酒肆，临时起意，在小二的招呼下，点了一屉包子，一碗清粥，眼睛不时看向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百剑山。
包子吃了一屉，还不见人来，看着店家一点不着忙的模样，辛天冬唤来小二又点了一屉包子问道：“小二，日头马上要出来了，就来了我一个客人，你们店家也不着急？”
小二正了正肩膀上的抹布笑道：“客观是外地人吧？”
辛天冬点了点头道：“眼力不错，来金陵公干！”
“客官谬赞，我哪有什么眼力，只是我们这店专门为守卫圣山的金陵卫大人开的，这金陵本地人基本不会光顾小店，大多都是您这种外地人想一睹圣山尊荣才来到小店吃一屉包子喝一碗清粥！”
说话间，自山门迈出一队身穿铠甲的金陵卫，清冷的小店顷刻热闹起来。领头的中年队正，瞥了一眼喝粥的辛天冬，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布满老茧的虎口。
脱掉头盔，大马金刀地坐在板凳上，不等呼唤小二，店家就从后厨搬出一摞笼屉。
辛天冬自顾自喝着粥，中年队正最后看了一眼辛天冬，心想，应该是奔开炉盛会而来的修行者。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笑意，效力虞家二十多年，自身的命运已然和虞家绑在一起，虞家越强盛，他的日子越好过。
做为老人，得知一些常人得不到的消息实属正常，绝世仙兵出世的同时，向仙门百家宣告虞家鹿川君半步登天，该会在仙门百家中掀起多大的波澜？
想到这里不由心潮澎湃，掀开笼屉，招呼弟兄们吃饭的声音比平日里大了些。
“头儿，咱们的布防图下来了吗？”
“下来了，咱们负责林上坊的阵眼，到时候都得给我打起精神，宝剑出炉，威势绝伦，就是死也得保住阵眼安全！”
“放心，宝剑出炉可是咱们金陵的大事，定然不会出岔子！”
中年男子点点头，嘴里塞了一颗包子含糊不清道：“那是，老祖修为又精进了一步，圣主之下第一人，以后有咱们好日子过！”
“真的？”
“那还能有假，昨晚夜半拿布防图，听大统领说的！”
“好，好，好！”校尉一连说了三个好，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
“这两天要辛苦些，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要先去林上坊帮忙布阵，熟悉环境，明天另一帮弟兄也得熟悉，开炉当晚，所有的弟兄都得去！”
“这算什么辛苦，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也高兴！”
“头儿，当晚咱们都去林上坊，不派人留守圣山！”
中年队正没有说话，一年轻校尉插话道：“嘿，在咱们金陵还有人在圣山闹事，真是不想活了，就算有些不轨之途想上山，你们可别忘了在那位剑庐养伤的疯子！”
中年队正眉头一皱呵斥道：“刘安，家族的事情是你我能够置喙的，小心你的舌头。”
刘安悻悻地坐了下来，小声嘟囔道：“可不就是疯子，夜半发狂，都伤了两个弟兄了！”
“刘安！”中年队正有些发怒，重重地把手里的瓷碗顿在桌子上。
小店冷了下来，只能听见金陵卫吸溜吸溜喝粥的声音，一旁的小二大气不敢出。此次打探更加确定了虞世南所说不假，开炉当日，百剑山上的金陵卫也要全部出动。
辛天冬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低头喝粥的刘安，心想，他口中的疯子应该就是要杀的虞少卿吧！
“小二，结账！”
.......
“红藕香残玉覃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苏兮兮的记忆力很好，辛天冬在湖边自语的半阙词她记得清楚。虞家一处小院落里，微风徐徐，亭台之下，一袭白衣的虞佳凝蜷卧在软榻，坐在矮凳上的苏兮兮轻声念着辛天冬的半阙词。
一旁伺候的侍女将白玉瓶中的青色的药水用软布轻轻搽在虞佳凝脚踝红肿的伤口上，虞佳凝眉头微蹙，侍女的动作变的更加轻柔。
虞佳凝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上乘之合，是哪家的公子对的词？”
苏兮兮恨恨的说道“什么公子都不是，一个登徒浪子，妻子尸骨未寒，就对你暗送秋波上了，无耻之尤！”
一旁安静看书的王依依噗嗤一笑说道：“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人已经和佳凝姐姐暗通款曲了呢！”
鹿川君开炉盛会，琅琊王氏派出一名长老带领着家族中优秀子弟前来参会，一向喜好清净的王依依禁不住弟弟的哀求，便跟着族中长老来到金陵，住在虞佳凝的小院子里。
虞佳凝无奈苦笑：“兮兮，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嘛！或许人家是思念亡妻有感而发呢？”
“思念亡妻，狗屁，妻子已逝，一处相思可以，哪来的两处闲愁！”
“我先前有言，无论出身如何，只要对的上我半阙词，就可见我一面，这人现在在哪？递上请帖，二爷爷那边的事情忙完，见上一面，人品如何，不就一清二楚了！”
苏兮兮的眼睛忽闪忽闪说道：“为什么不在开炉之前？”
虞佳凝轻扶额头说道：“哎，家里乱糟糟的，等清净了之后........”
话音未落，虞佳凝的脸上突然涌出一阵不正常的潮红，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脑袋，嘴巴里一阵痛苦的嘶吼。
苏兮兮眼疾手快，连忙从虞佳凝的袖中拿出一只玉瓶，到出一枚红色丹药塞入虞佳凝的口中。
嘶吼了好久，脸上潮红逐渐退去，方才盘膝而坐，运转元气化解丹药的药力。苏兮兮紧攥着手中团扇，王依依手持一柄墨金色的毛笔，两人的眼睛出奇地一致锁在虞佳凝身后那身血红色的长裙上面。
良久，潮红完全褪去，只留下如雪般的苍白，虞佳凝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二人也松弛下来。
王依依坐到虞佳凝的身旁，柔声问道：“那个人又作妖了？”
虞佳凝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幽州一行，她强大了不少，以前以神魂相压就可以压制，三年前，她开始意动，与她相斗，伯仲之间，一年前，我运气入了歧途，受了内伤，被她占据了身体，这才跑去了幽州。”
虞佳凝微微叹息，用手掌摩挲着身侧如血般的红衣。她也不知道身体里的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记得某个清晨一觉醒来之后，一个女人就寄生在她的识海里。
女人叫佳佳，每天晚上在识海里讲述着光怪陆离的故事，哼唱着从未听过的歌谣。
一开始她很弱小，弱小到最细小的元气需要吞噬几天，随着年岁增长，识海里的女人越来越强大，歌声愈来愈清晰。
十六岁，金陵郊外，在三里庄游玩时，识海里的女人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下被夺了身体，醒来时，尸山之中，白衣沁血。
“红衣如血，白眉如霜！”
女子在识海里留下一句话，从那天以后，虞佳凝便备了一身血红色的长裙带在身边。
苏兮兮把玉瓶塞住，放在虞佳凝软榻上：“佳凝姐姐，血神丹药力太过刚猛，易伤内腑，以后还是少用。”
“我又何尝不知，哎...若无血神丹相助，我根本压制不住她，她也在恢复，或许哪一天又被她夺了身体，不知要跑到哪去？”
说完，把目光放在自己脚踝上，草原上最后一战，不仅伤及了筋骨亦伤了根本，修养三个月，内伤只好了三成，幸好幽州最后一战女人的神魂也受了重伤，要不然也不会夺回身体。
良久虞佳凝接着道：“一年里，从幽州走到北海，又从北海走到匈奴，她好像一直在追寻着什么！”
王依依：“找到了么？”
虞佳凝摇摇头：“没有！”
苏兮兮对着虞佳凝的脚踝轻摆团扇：“二爷爷还没想到法子？”
“为时已晚，若强行抽魂，会伤及识海！”
“哎！”
......
金陵城不知不觉中，多了许多陌生的外地人，世家子弟和仙门中大些的门派，大多在金陵城有自己据点，现在行走甚至睡在大街上的大多是小门小派和浪荡江湖的修行者，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浑身散发着危险的信息，目光中始终充满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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