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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蓬头长日走如颠 云在西湖月在天

小说:全真教主作者:沂山不肖生字数:6066更新时间 : 2020-08-03 11:36:00
  四旬八上始遭逢,

  口诀传来便有功。

  一粒金丹色愈好,

  玉京山上显殷红。

  这是正隆四年,王世雄遇一道人,得其传授秘文,遂自循密径,归依玄门时所作的一首诗。

  后来又作一诗云:

  自从一得见天真,

  今日方知旧日人。

  离俗复为云外客,

  脱尘不做土中宾。

  王世雄遇道人后,又得赠一葫“仙水”饮之,只觉味道甘醇,美如仙酿,饮后立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日后又做一词云:

  害风饮水知多少,因此通玄妙。白麻衲袄布青衣,好模好样真个好精神。不须镜子前来照,事事心头了。梦中识破梦中身,便是逍遥达彼岸头人。

  从中可见,王世雄甘河镇证道确实真有其说,至于所遇是真道还是真仙,便不得而知。

  书接上回。话说,王世雄迈步就要走出店门,旁边桌上的一个中年大汉突然起身揖礼,邀请他同坐饮酒。王世雄听若未闻,仍就欲走,这时旁边的一个青年大汉又突然站起身来,说了声相请话后,伸手便去抓他的肩头,手法极是快捷。说也奇怪,王世雄也不躲闪,眼看着那青年的手已抓到他的肩膀时,突然间肩头一缩,猛地往下矮了一寸,那青年的手便抓了个空,正自惊愕间,王世雄肩头又猛然往上一挺,那青年的手便如中机括,猛地被弹了回来,身子一晃,竟然一屁股又坐了下来。

  再看王世雄时,身形已然到了店门外,嘻嘻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径直走到店门口的一丛山菊旁,把酒葫芦和打包菜肴的系绳衔在口里,解开裤带便洒了一泡尿,然后系上裤带,提着酒菜,一路歪斜地去了。口里兀自唱道:“谁识终南王害风,长安街里任西东。间来矫首沧溟上,钓出鲸鲵未世雄……”

  众客人和王二哥都看得目瞪口呆。那青年大汉更是心惊,心想:“我这一套擒拿手已练习了十数年,不敢说炉火纯青,却也颇有功底,不成想在这疯子的手下竟然一招落败,此人实在是高不可测!”

  那中年大汉呆呆地看着王世雄走远,这才缓缓地坐下身来,叹了口气道:“无拘无碍,形核放荡,这才是高人风范!”说完,看了那青年大汉一眼。青年汉子脸色一红,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这时,坐在左首的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汉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众人都正自望着王害风远去的背影愕然发愣,一时还无人注意这边,赶紧伏下身来,冲两人低声道:“象这等闲野高人,不是我等草莽能结交的,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那两人闻言也是一惊,赶紧伏首吃饭,佯装没事一般。

  且说王世雄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提着一包菜肴,跌跌撞撞地出了店门,径直朝甘河桥走来。刚到桥头,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道人正独自坐在桥头吃酒,看见王世雄走过来,嘻嘻一笑,冲他招手道:“害风,过来吃杯酒吧!”

  王世雄定睛细看,见那道人四旬左右,三绺短髯,虽然骨骼清瘦,但是相貌岸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面前摆着一个酒葫芦和一包菜肴,正笑着冲他招手。王世雄见他气度不凡,也自喜欢,说了声“如此甚好!"随即走过来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把酒葫芦和菜肴也摆在地上,伸手在他的菜里面抓了一块肉,丢进嘴里便吃。随后拿起自己的酒葫芦,递给对方道:“你也吃一口!”

  那道人也不答话,接过酒葫芦便连喝了三大口,连说“爽快!”两人相对一眼,“哈哈”大笑。那道人放下酒葫芦,拿起自己的酒葫芦递给王世雄道:“你也吃我一口!”

  王世雄伸手接过来,也连喝了三大口,只觉入口甘美,清香无比,竟比自己的“甘河醇”还要甜美数倍,不由大为惊奇,失口赞道:“道兄此酒入口甘甜,清香醇厚,实乃酒中之佳酿,世间难得!”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这酒之所以如此甘醇,实乃终南山一仙长所授秘法泡制,才有如此的妙用!”

  王世雄愕然道:“终南山上竟有此仙道,我怎不晓得?”

  那道人道:“王兄有所不知,那仙长乃我道门的世外高人,脱离人间情,便不理世上事,早已隐居多年,我也是前几年偶然巧遇,才拜其门下的。”

  “如此说来,那仙长定是得道的世外高人了!”王世雄惊叹不已,说道,“我对酿酒之道,也有所知晓。若酿佳酿,酒曲最是重要,用水次之。而酒曲之力,全凭药石之功效也。酒甘易酿,味辛难酝。就如‘醉仙居’的‘甘河醇’,不仅味甘,而且辛辣,酒劲十足,是为上品,这就是甘河之水和独特酒曲的功效。饮道长所酿美酒,入口醇厚,味道甘美,才饮数口便神清气爽,浑身舒泰,想必也是用曲奇妙,药石精准,才有此功效的。”

  那道人眼睛一亮,双目盯着王世雄,神情惊喜,揖礼赞道:“想不到王兄不仅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而且博学多才,学识广泛,真是令贫道折服!”

  王世雄微微一笑,还礼道:“不才闲暇之余,也读些杂经怪志,是以晓得此理,却不似道长这般通古晓今,具是三教经典。敢问道兄尊姓,宝号如何称呼?”

  那道人道:“贫道姓李,名灵阳,也是本地人氏,因久居终南山中,很少抛头露面,故不被乡人熟知。”

  王世雄道:“原来是李真人。道长大名虽不熟知,但也早有耳闻。不知还敢问尊师仙长的宝号否?”

  那自称李灵阳的道人笑道:“我们且尽兴吃罢酒,然后同去拜访仙长如何?”

  王世雄笑道:“如此甚好,我们且尽情吃酒!”随后,两人以葫为杯,称兄道弟,尽兴吃酒。谁知,谈吐之间,那李灵阳竟是真的博古晓今,满腹经纶,不仅对先朝的遗事知晓甚多,而且对眼下的时局也颇有见解。王世雄害风本来就是忧郁成疾,并非精神错乱,但听的李灵阳的一番见解之后,登觉心胸开阔,精神焕发,心情宽慰许多。同时,只觉腹内燥热,内气鼓涨,通体舒畅,浑身似有使不完的气力。当下,不由心中大喜。他本就是习武之人,于此之道也颇有见解,知道此番情景,必定是与饮李灵阳葫芦里面装的药酒有关。

  过的多时,二人吃罢了酒,看天色时,已是日近黄昏。李灵阳道:“日已黄昏,贤弟且与我同到山中茅舍住宿,次日一早,我们再去拜访仙长如何?”

  王世雄喜道:“如此讨挠道兄了!”两人随即收拾东西,一同往终南山而去。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乃是秦岭山脉的一段,它西起秦陇(今眉山县),东至蓝田,连绵相距八百里,古时曾有人说过,天下论山之大者,除了太行山之外,非终南山莫属。当然,古时交通不便,学识有限,他们还不知道有喜玛拉雅山等大山,这也不必细究。(详见宋人撰写的《长安县志》)

  除了唐朝王维的诗外,李白亦曾诗云:

  出门见南山,引领意无限。

  秀色难为名,苍翠日在眼。

  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

  心中与之然,托兴每不浅。

  从中,可见终南山的秀色一斑。至于它的丽肌秀资,那真是千峰碧屏,深谷幽雅,景象万千,令人陶醉。是以,自古就有“仙都”和“洞天之冠”之说。

  且说李灵阳引着王世雄,二人从甘谷峰口进去,迤逦走了许久山路,然后又循着一条陡峭的羊肠山径攀援而上。那山径奇陡无比,宽仅尺余,要靠双手抓着枝条藤蔓方可爬行。王世雄尽管功底甚厚,也自心惊肉跳,气喘吁吁。好在自饮了李灵阳的药酒之后,腹内炙热,气力大增,虽然气喘劳累,但是耐力持久,竟然跟着李灵阳一路攀援,仅拉下几步而已。

  李灵阳回头看了一眼王世雄,心里也自是叹服,心想:“我隐居深山多年,这山路不知爬了多少次,才练就了这一身攀援轻功。想不到王世雄一个市井中人,第一次攀援陡峭山路,竟然才只拉下了几步而已,可见此人的功底着实深厚,非同常人。”当下,不由放慢了速度。

  王世雄正感吃紧,眼见李灵阳放慢了速度,自己正好借机喘一口气,心里也是暗自欢喜。再看李灵阳时,兀自气定神闲,稳步爬行。不由暗自嗟叹,心想:“我习练了数十年的功力,加上他的药酒之力,方才勉强跟上,而此人却气定神闲,从容淡定,可见他的轻功卓越,内功深厚,非我可及!”

  如此攀援,又过的良久,方始爬到崖顶,只见上面地势平坦,有数丈方圆的阔地,中间筑有一圈篱笆,后面盖了几间茅舍,篱笆内左有花圃,右有菜畸,竟是一派农家庄园景象。

  王世雄惊叹不已,失口赞道:“山中不知世上岁,神仙不食人烟火。道兄有如此的住处,也不枉活了一世!”

  李灵阳“哈哈”笑道:“贤弟过贯了市井生活,偶见山野茅舍,只是颇觉新奇而已。”说着,走到近前,打开柴扉,邀请王世雄入内。

  李灵阳在前面引着,王世雄在后面跟随,径直朝中间的客房走去。王世雄左右环顾,只见院内花圃栽着山菊野桂,香气芬芳;菜畸种着绿韮青萝,郁郁葱葱。茅舍门前还摆着大小不已、形态各异的奇岩怪石,别有一番情趣。

  来到客房,只见正中墙壁上挂着道家五祖画像,神情肃目,形态逼真,即:太上老君、东华帝君、正阳帝君、纯阳帝君、明悟帝君五祖。下面是一张供桌,上首居中摆着香炉,下面并列摆着三盘山果。供桌下首两侧各摆了一张雕花木椅,甚是雅致。别看李灵阳衣着不整,看似邋遢,庭院和客房却收拾得干净利落,甚是整洁。

  李灵阳请王世雄落座,寒暄几句后,便出去烧水沏茶。过了片刻,提来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分别斟满茶杯,两人边吃茶,边谈古论今,各抒己见,甚是投机。

  忽然,王世雄只觉腹内炙热越来越甚,而且体内气息鼓涨,十分难受,知道是那药酒发作,不由脸色大变。

  李灵阳觉察有异,赶紧伸手探了一下王世雄的脉搏,知道并无大碍,才缓缓地道出实情。

  原来,这李灵阳早已暗中观察王世雄多年,识的他是人中豪杰,又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所以才忧郁成疾,害了疯症,早就想渡化与他,只是苦无机会。这天在甘河桥巧遇,是以招手相邀。他那一葫酒本是奇丹妙酒,药力奇大,人饮后不仅能提神敛气,增强功力,而且还能健脑补肾,祛病延年。只因药力太过刚猛,平日里他也是不敢多喝,每次只饮几口而已,并且还要结合内功化解,才能平和龙虎,达到药效。他最初本想给王世雄祛病疗疾,再传他一些内功心法。谁知两人谈话投机,吃酒尽兴,一时疏忽,一葫药酒竟有一大半都让王世雄喝了下去。待他发觉时,已然晚了,所以才邀请王世雄来家中住宿,以便传他内功心法化解药力。好在王世雄本身就内功深厚,压制力极强,所以药力挥发缓慢,一直来到家中,才方始发作。

  王世雄听李灵阳道出原由,不但没有惊怕,反而有些欣喜。因为,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并不是寻常人都可能遇到的,虽不敢说是百年不遇,但也是世间少有。当下,连连向李灵阳称谢不已。

  李灵阳微微笑道:“你也不必谢我,真正指使我渡化与你的,其实是那位传我秘术的仙长,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仙长早已算出,你本是与道家有缘之人,天生灵机,日后造化非同寻常,不是我等可及!”

  王世雄惊诧道:“仙长真能未卦先知,竟然算出我今后的造化?”

         李灵阳笑道:“道家常说天机不可泄露,个中原由自有玄机。我先传你一些内功口诀,化解了这药酒之力再说。”说着呷了一口茶,侃侃而谈,“贤弟之前修炼的俗家内功法门,与我们的道家内功法门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万法同源,总体来说其实大同小异,异曲同工而已。同一功法,有的修炼得快而强,有的则修炼得慢而弱,究其原由,无非是教不得其法,学不得其用。智者可以先修,拙者以勤补之。心智聪明的,可以早日炼成;心智笨拙的,通过勤奋也可以炼成。另外,所谓高深法门,只不过是另辟蹊径的一种快速炼成的功法而已。但是,速成功法必须是遵循正道常规,不然就是邪门歪道,走火入魔。”

  王世雄听得是怔怔出神,如获至宝。李灵阳继续道:“俗家练功首要静心,而道家练功首练打坐。道法谚云:坐不稳,则神不定;神不定,则心不宁;心不宁,则气不生;气不生,则精不存;精不存,则丹不成。是以:坐久则身劳,既不合理,又反成疾。但心不着物,又得不动,此是真定正基。用此为定,心气调和,久溢清爽。以此为念,则邪正可知。若能心起皆灭,永断觉知,入于忘定。倘任心所起,一无收制,则与凡夫不别。若惟断善恶,心无指归,肆意浮游,待自定者,徒自误耳。若遍行诸事,言心无所染,于言甚善,于行极非,真学之流,特宜戒此。今则息妄而不灭照,宁静而不着空,行之有常,自得真见,事惑有疑,且任思量。令事得济,所疑复悟。此亦生慧正根……”

  李灵阳把道家法门由浅入深,循序渐近,一一向王世雄讲解清楚,最后又把练功口诀教诵一遍。那王世雄本就功底深厚,又天资聪慧,教习一遍便已熟知,不知不觉间,竟自在客房木椅上盘膝打坐,依照李灵阳所传法门口诀,自行练习起来。过的盏茶功夫,已然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看来,那仙长所言非虚,这王世雄确实与道有缘,天生灵机。李灵阳见王世雄慧根极高,不一会便进入化境,心里也是暗自欢喜,当下不敢出声打挠,也赔着他在木椅上盘膝打坐,调和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已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化境。而就在此时,外面的山谷深处,忽然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传来几声“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之声。响声虽然飘渺,但是空谷幽静,二人又都是耳根灵醒,听得真切,竟是兵刃撞击之声。

  二人大吃一惊,同时睁开双眼,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这正是:自古证道多奇遇,迄今尚谈后汉书。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注释:

  一、本回书目是选自重阳真人的一首诗,与内容似乎不相符。但是,在初定小说大纲时有个初衷,就是书目尽可能的引用王重阳和全真七子的诗句。鉴此原因,也只好牵强附会了。以后书目均以如此,在此一并说明。写第一回书目时,“文武之进两无成”也是出自重阳真人的文集。“蓬头长日走如颠”,用以形容王世雄害风之后,行事颠狂;“云在西湖月在天”,只好引用暗喻,王世雄甘河桥遇李真人,上终南山得传秘术,这是一个引子,也正因此,才有了后来的王重阳东行传教。

  二、王重阳不拘小节,随地小便,这可不是作者杜撰的。只不过不是发生在甘河镇,而是发生在王重阳在山东传教的时候的事。对于此事,史料考究中是确有记载的。

  据《类编长安志》载:牟平有一富户,名叫周伯通。有一天,他请王重阳来家做客。当睌,乡人见周家“有神光照耀如昼”,以为周家失火,纷纷担水来救,却见“火光”是从王重阳居室射出的。众人走近一瞧,只见王重阳端坐光茫之中,神态端凝。从此,周伯通遂入全真门下,称王重阳为“师兄”。

  王重阳行事古怪,常不拘小节。比如有人夸他“目长于口”,眼睛长得好看,炯炯有神,他便故意挤眉弄眼,神态滑稽;有人说他是金刚不坏之躯,不食不尿,他便大吃大喝,一个人吃数人的饭量,并在州衙前拉开裤子,当众撒尿,惹的围观者哄笑。官人以为他是疯子,也无之奈何。

  三、李灵阳确有其人,生平不详。至于他屋中挂的道家五祖的画像,乃是王重阳未创教之前的事。后来,王重阳证道创教之后,全真上五祖改为:东华帝君(王玄甫)、正阳帝君(钟离权)、纯阳帝君(吕洞宾)、明悟帝君(刘海蟾)、辅极帝君(王重阳)。王重阳去逝后,全真七子运灵至此,拜见李灵阳、和玉蟾,口称师叔。在修建重阳宫时,实有二人的一半之力。

  四、书中王世雄所言酿酒之事非虚,而且《北山酒经》、《齐民要术》等古籍中均有记载。

  据北宋未年朱翼中《北山酒经》载:“酒味甘辛,大热,有毒,虽可解忧,然能作疾。然能作疾,所谓腐肠烂胃,溃髓蒸筋。而刘词《养生》论酒所以醉人者,曲蘖气之故尔。曲蘖气消,皆化为水……”可见酒之毒者,自古人便已知晓,可惜古今世人明知难禁,犹嗜酒成瘾,为此丧命者数不胜数,可悲可叹!

  从书中可以得知,古人酿酒多以麦和秫黍为主,就是现在的黄酒和米酒,它的酒度自然要比现在的白酒低得多。如《水浒传》中的武松过景阳岗时连喝十八碗酒,而且那时的酒碗要比饭碗小,碰上酒量大的也不为过,显然并不是作者杜撰,此事也在情理之中。怪不的古人动辄就大碗喝酒,看来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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