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卫云帆的过往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卫大哥以前可是……”
“小杰，别说了。”卫云帆打断了小杰的话，似乎有些不太想提起过往。
“那……那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沈心远见状，在一旁打着圆场。众人便不再说话，趁着夜色的掩护，向着与白水镇相反的方向跋涉而去。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林里十分泥泞，尽管有不少野草铺作路，但是沾了水的野草踩起来与泥水差不了多少，几脚下去，泥水便与野草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几人不敢走官道，甚至连山间的小路也不敢走，只能挑一些没有人行走痕迹的地方走着。这样虽然可以保证他们前方绝对不会有埋伏，但若是军家来人追踪，便将他们的行踪一丝不挂的暴露在追踪之人的眼皮之下。
在山林中穿行了两个时辰之后，沈心远一行人寻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当作一个暂时歇息的地方。在这样的山林里行走极为消耗体力，不用说沈心远，就连体力最好的卫云帆和石志都有些受不住了。
这个山洞大概是附近的一些村庄的村民偶尔歇息时用的，里面还散乱的扔着不少树枝，现在早已干透了，完全可以当作柴火来使用。
将篝火点起来之后，众人不由自主的挤作一团，都想尽量的离火堆近一些，但是他们身上的潮气太重，险些将好不容易点燃的篝火扑灭，只好又往后靠了靠，等火堆又燃起来之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用手举着在火堆前面烘着。
这两个时辰的路程，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跑出去多远，眼下几个人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总之离白水镇很远就是了。
篝火将衣服烘干，穿在身上如同一双温暖的大手捂在身上，舒服的紧，也将沈心远原本紧张的神经按摩的放松下来。顿时，一股打身子最里面迸发出来的疲劳感和饥饿感一股脑涌了上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好饿啊……”
不提还好，有一个人开了个头，也似乎是将其他人身子里的倦怠勾出来一般，所有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响了一声。
“这……”这是几个人第一次这样整齐划一，就连刚刚加入的小杰也迅速的融入了他们。
“我出去看看，现在虽然很晚，但是不少兽类都会在这时外出觅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一顿大餐。”卫云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将腰带又扎紧了一些，看着外面如墨一般的夜色说道。
“我也去。”石志也同样站了起来，跟着卫云帆一起向外走去。
夜晚的山林里还是很危险的，不只是因为后面有可能存在的追踪之人，就像卫云帆所说的，现在也是一些猛兽的觅食时间，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体型较大的猛兽，总之，两个人一同出去绝对比一个人安全。
沈心远和公输门还有小杰一同留在山洞里。篝火可不能灭了，必须要有人看着。
听着二人踏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心远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小杰的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小杰，低声问道：“小杰，你的全名叫什么？”
“段杰。”小杰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比沈心远的声音还要低。
“哦，好名字，朗朗上口的……”沈心远这明显是在没话找话，但是小杰实在是过于羞涩，没有接他的话，弄得他好不尴尬。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月色。今晚没有月色，就像沈心远和小杰之间没有什么话题一样。
“算了，我就直接说了吧。”突然间，沈心远的声音放开了，“你和卫兄是怎么认识的？听你的意思是之前与他很熟悉啊，我实在是有些好奇。”
沈心远的好奇心重，虽然嘴上不问，但是他一直对卫云帆的过往充满好奇。
“卫大哥没有跟你说的话，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好乱说，如果你想知道，你怎么不去直接问他？”一谈到卫云帆，小杰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沈心远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小杰的那股激动之情。
“如果他想说的话，那我也不至于问你。”沈心远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也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了。
“不过……”小杰似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嗯……就我对卫大哥的了解，他不说是因为不想提起罢了，不如等他回来了，我去问一下，如果卫大哥同意了，那我就讲给你听。”
说实话，在小杰看来，卫云帆之前的经历绝对称不上丢人现眼，没什么不能提的。但是卫云帆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沈心远当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同意，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卫云帆肯这样轻易的松了口，那便没有必要隐瞒这么长时间。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卫云帆与小杰之间的关系。
就在山洞里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卫云帆和石志便提着几只血淋淋的东西回来了。看样子两个人没走多远便找到了食物，眼下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将它们处理妥当了，以至于沈心远压根儿没看出来这是几只什么动物，看体型大小应该是兔子一类的吧。
“卫大哥，他们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跟他们讲讲吧，在我的印象里，卫大哥可是威风八面啊！”小杰并没有关注他们拿回来的食物，而是凑到了卫云帆身边，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恳求道。
原本卫云帆正在擦着手，听见这句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又默不作声地继续擦着手。刚下过雨，外面到处都是水坑，刚刚卫云帆将手上的食物处理好之后，随便挑了一处干净的洗了洗手，现在正在擦的便是洗手时的水渍。只不过，他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了，眼下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沈心远也在一旁试探着。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这让沈心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面对的究竟是卫云帆还是石志。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卫云帆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篝火依旧在燃烧着，只不过这次在篝火的上面架上了几只树枝做的烤架，上面穿着卫云帆和石志打回来的肉。沈心远几人依旧围着火堆坐着，只不过这次的众人的位置都向着小杰靠了靠，除了卫云帆。
“我与卫大哥相识的时候是大概五年之前……”小杰刚刚讲了一句，卫云帆便站了起来，又向外走去，小杰的话便被这样打断了。
“卫兄，你上哪去？”
“没事，有些闷，出去转转。”
山洞里确实有些闷热，但是沈心远几人并不在意，他们也都知道卫云帆也不会走太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没有管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卫云帆只是出了山洞，随手薅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靠在山洞口的石头上，听着山洞里的谈话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天上。眼下乌云还没有散去，天上只有看不见边际的墨团，也不知道卫云帆在看什么，又或许他看的不是天上，看的是自己的回忆罢了。
“五年以前，我只有九岁。本来的生活算不上富足，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若是没有遇到那一伙山贼，或许我现在已经上了附近的私塾了吧。”小杰的口才还算不错，现在话一多起来，这一点体现的愈发明显。
“当年我所在的小山村被山贼洗劫，我的父母也被他们杀害了，是卫大哥救的我，还把我接到了他所在的山寨里，教我识字，还传了我一些武艺，我一直将他当成亲大哥，他真的是个好人。”
“等等，山寨？”沈心远插了一句话，然后便想起来，之前他们一同接散镖时，卫云帆确实说过一些绿林里的黑话。
“对，他的山寨叫南山寨，卫大哥是寨主。虽然是叫山寨，不过他们并不行山贼之事，反而还保护着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南山寨里有人造反，卫大哥不敌，这才被赶了出来。从那之后，南山寨就变了，变的跟别的山贼一样，四处烧杀抢夺，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便跑了出来。”
说到这里，小杰的眼睛泛起了泪花：“我好想念卫大哥在时的南山寨啊……”
夜深了，篝火还在缓缓地燃着，只不过火苗比起之前小乐不少。烤架上的肉早已成了沈心远几人的腹中餐，现在只剩了一地的骨头。这又是一顿没有任何味道的烤肉，上次吃这样的烤肉还是在南山的时候。
卫云帆早就回到了山洞里，小杰枕着他的大腿沉沉睡去。外面又下雨了，雨势很大，足以将他们之前的足迹冲刷掉。山洞的地势还算高，不必担心会被雨水倒灌淹到。
石志和公输门也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打起了呼噜，沈心远还没有睡，在用树枝扒着篝火，篝火似乎是被弄疼了，猛地燃了一下以示抗议。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卫云帆同样没睡，在确认小杰睡熟之后，低声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眼下就只有沈心远还清醒，前半夜是由他守夜，眼下正无聊，便接上了卫云帆的话头：“什么？”
“小杰说的，其实都是错的。”
“什么意思？”
“我之前也是个烧杀抢掠的恶人，南山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杰那样的眼神，惊恐之中还透着一股茫然无助，我的心软了。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果然是烂透了。我后悔了，想要赎罪，将小杰带回去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至少心里能够安稳一些。那段时间，我也确实是带着南山寨做了一些好事，但是手底下的人却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于是造反了，我待不下去了，这才出来闯了江湖。”
卫云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在沈心远的耳畔。沈心远也从未想过卫云帆会有这样的经历。
“小杰的父母是你杀的？”
“不是，是我手下的人干的，但是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沈心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是一个烂人，不配跟你们走在一起，等雨停了我会离开，小杰就拜托你们了。”卫云帆将眼睛闭了起来，看不到他的眼神，想来或多或少会有些如释重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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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杰，别说了。”卫云帆打断了小杰的话，似乎有些不太想提起过往。
“那……那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沈心远见状，在一旁打着圆场。众人便不再说话，趁着夜色的掩护，向着与白水镇相反的方向跋涉而去。
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林里十分泥泞，尽管有不少野草铺作路，但是沾了水的野草踩起来与泥水差不了多少，几脚下去，泥水便与野草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几人不敢走官道，甚至连山间的小路也不敢走，只能挑一些没有人行走痕迹的地方走着。这样虽然可以保证他们前方绝对不会有埋伏，但若是军家来人追踪，便将他们的行踪一丝不挂的暴露在追踪之人的眼皮之下。
在山林中穿行了两个时辰之后，沈心远一行人寻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洞，当作一个暂时歇息的地方。在这样的山林里行走极为消耗体力，不用说沈心远，就连体力最好的卫云帆和石志都有些受不住了。
这个山洞大概是附近的一些村庄的村民偶尔歇息时用的，里面还散乱的扔着不少树枝，现在早已干透了，完全可以当作柴火来使用。
将篝火点起来之后，众人不由自主的挤作一团，都想尽量的离火堆近一些，但是他们身上的潮气太重，险些将好不容易点燃的篝火扑灭，只好又往后靠了靠，等火堆又燃起来之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用手举着在火堆前面烘着。
这两个时辰的路程，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跑出去多远，眼下几个人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总之离白水镇很远就是了。
篝火将衣服烘干，穿在身上如同一双温暖的大手捂在身上，舒服的紧，也将沈心远原本紧张的神经按摩的放松下来。顿时，一股打身子最里面迸发出来的疲劳感和饥饿感一股脑涌了上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好饿啊……”
不提还好，有一个人开了个头，也似乎是将其他人身子里的倦怠勾出来一般，所有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响了一声。
“这……”这是几个人第一次这样整齐划一，就连刚刚加入的小杰也迅速的融入了他们。
“我出去看看，现在虽然很晚，但是不少兽类都会在这时外出觅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一顿大餐。”卫云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将腰带又扎紧了一些，看着外面如墨一般的夜色说道。
“我也去。”石志也同样站了起来，跟着卫云帆一起向外走去。
夜晚的山林里还是很危险的，不只是因为后面有可能存在的追踪之人，就像卫云帆所说的，现在也是一些猛兽的觅食时间，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体型较大的猛兽，总之，两个人一同出去绝对比一个人安全。
沈心远和公输门还有小杰一同留在山洞里。篝火可不能灭了，必须要有人看着。
听着二人踏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沈心远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小杰的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小杰，低声问道：“小杰，你的全名叫什么？”
“段杰。”小杰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比沈心远的声音还要低。
“哦，好名字，朗朗上口的……”沈心远这明显是在没话找话，但是小杰实在是过于羞涩，没有接他的话，弄得他好不尴尬。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月色。今晚没有月色，就像沈心远和小杰之间没有什么话题一样。
“算了，我就直接说了吧。”突然间，沈心远的声音放开了，“你和卫兄是怎么认识的？听你的意思是之前与他很熟悉啊，我实在是有些好奇。”
沈心远的好奇心重，虽然嘴上不问，但是他一直对卫云帆的过往充满好奇。
“卫大哥没有跟你说的话，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好乱说，如果你想知道，你怎么不去直接问他？”一谈到卫云帆，小杰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沈心远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小杰的那股激动之情。
“如果他想说的话，那我也不至于问你。”沈心远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也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了。
“不过……”小杰似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嗯……就我对卫大哥的了解，他不说是因为不想提起罢了，不如等他回来了，我去问一下，如果卫大哥同意了，那我就讲给你听。”
说实话，在小杰看来，卫云帆之前的经历绝对称不上丢人现眼，没什么不能提的。但是卫云帆不说，自有他的道理。
沈心远当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同意，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卫云帆肯这样轻易的松了口，那便没有必要隐瞒这么长时间。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卫云帆与小杰之间的关系。
就在山洞里的话音刚落下没多久，卫云帆和石志便提着几只血淋淋的东西回来了。看样子两个人没走多远便找到了食物，眼下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将它们处理妥当了，以至于沈心远压根儿没看出来这是几只什么动物，看体型大小应该是兔子一类的吧。
“卫大哥，他们想知道你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跟他们讲讲吧，在我的印象里，卫大哥可是威风八面啊！”小杰并没有关注他们拿回来的食物，而是凑到了卫云帆身边，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恳求道。
原本卫云帆正在擦着手，听见这句话之后，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又默不作声地继续擦着手。刚下过雨，外面到处都是水坑，刚刚卫云帆将手上的食物处理好之后，随便挑了一处干净的洗了洗手，现在正在擦的便是洗手时的水渍。只不过，他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了，眼下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沈心远也在一旁试探着。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这让沈心远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有些怀疑自己面对的究竟是卫云帆还是石志。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卫云帆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篝火依旧在燃烧着，只不过这次在篝火的上面架上了几只树枝做的烤架，上面穿着卫云帆和石志打回来的肉。沈心远几人依旧围着火堆坐着，只不过这次的众人的位置都向着小杰靠了靠，除了卫云帆。
“我与卫大哥相识的时候是大概五年之前……”小杰刚刚讲了一句，卫云帆便站了起来，又向外走去，小杰的话便被这样打断了。
“卫兄，你上哪去？”
“没事，有些闷，出去转转。”
山洞里确实有些闷热，但是沈心远几人并不在意，他们也都知道卫云帆也不会走太远，不会有什么危险，便没有管他，任由他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卫云帆只是出了山洞，随手薅了一根野草叼在嘴里，靠在山洞口的石头上，听着山洞里的谈话声，眼睛直直的看着天上。眼下乌云还没有散去，天上只有看不见边际的墨团，也不知道卫云帆在看什么，又或许他看的不是天上，看的是自己的回忆罢了。
“五年以前，我只有九岁。本来的生活算不上富足，但也算是衣食无忧，若是没有遇到那一伙山贼，或许我现在已经上了附近的私塾了吧。”小杰的口才还算不错，现在话一多起来，这一点体现的愈发明显。
“当年我所在的小山村被山贼洗劫，我的父母也被他们杀害了，是卫大哥救的我，还把我接到了他所在的山寨里，教我识字，还传了我一些武艺，我一直将他当成亲大哥，他真的是个好人。”
“等等，山寨？”沈心远插了一句话，然后便想起来，之前他们一同接散镖时，卫云帆确实说过一些绿林里的黑话。
“对，他的山寨叫南山寨，卫大哥是寨主。虽然是叫山寨，不过他们并不行山贼之事，反而还保护着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南山寨里有人造反，卫大哥不敌，这才被赶了出来。从那之后，南山寨就变了，变的跟别的山贼一样，四处烧杀抢夺，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便跑了出来。”
说到这里，小杰的眼睛泛起了泪花：“我好想念卫大哥在时的南山寨啊……”
夜深了，篝火还在缓缓地燃着，只不过火苗比起之前小乐不少。烤架上的肉早已成了沈心远几人的腹中餐，现在只剩了一地的骨头。这又是一顿没有任何味道的烤肉，上次吃这样的烤肉还是在南山的时候。
卫云帆早就回到了山洞里，小杰枕着他的大腿沉沉睡去。外面又下雨了，雨势很大，足以将他们之前的足迹冲刷掉。山洞的地势还算高，不必担心会被雨水倒灌淹到。
石志和公输门也靠在一旁的石头上打起了呼噜，沈心远还没有睡，在用树枝扒着篝火，篝火似乎是被弄疼了，猛地燃了一下以示抗议。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卫云帆同样没睡，在确认小杰睡熟之后，低声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语。
眼下就只有沈心远还清醒，前半夜是由他守夜，眼下正无聊，便接上了卫云帆的话头：“什么？”
“小杰说的，其实都是错的。”
“什么意思？”
“我之前也是个烧杀抢掠的恶人，南山寨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杰那样的眼神，惊恐之中还透着一股茫然无助，我的心软了。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果然是烂透了。我后悔了，想要赎罪，将小杰带回去当作亲弟弟一样对待，至少心里能够安稳一些。那段时间，我也确实是带着南山寨做了一些好事，但是手底下的人却受不了那样的日子，于是造反了，我待不下去了，这才出来闯了江湖。”
卫云帆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在沈心远的耳畔。沈心远也从未想过卫云帆会有这样的经历。
“小杰的父母是你杀的？”
“不是，是我手下的人干的，但是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沈心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是一个烂人，不配跟你们走在一起，等雨停了我会离开，小杰就拜托你们了。”卫云帆将眼睛闭了起来，看不到他的眼神，想来或多或少会有些如释重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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