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种
“废物。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连亲手宰了你父亲都做不到吗？没关系，反正你杀了你的姑妈和你侄子，你堕落的灵魂我收下了。”
郭寒摇摇晃晃站起来，嘴角溢着鲜血，罗毅心想他受伤绝对不轻，这人的目光里充满了厌世的绝望，罗毅觉得他和照片里的武道班学员郭寒完全像不同的两个人。
“我带走你爸，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张朝阳从塑像里伸了个头出来。双目紧闭，看上去非常痛苦可怜，郭寒一发功，张朝阳的头就又被吸了进去。
郭寒目露阴光，凛凛望了罗毅一眼，罗毅手捧潘铳，却像个木偶人一般，心里只祈祷郭寒不要发现潘铳不能用了，郭寒伤势也不轻，目光灼灼看着罗毅手中武器，很是警惕，似乎急于想要离开，又怕罗毅暗中偷袭，见罗毅没有追击，正合他意，转身便走，隐没在黑暗中，渐渐看不见了。
罗毅对着郭寒的背影又试了好几次，潘铳还是只咔嚓作响，并未发射出蓝光。
“哎！”他跌足长叹一声，收回潘铳，见对方跑远了，暗舒一口气。
他来到张世超身边，此时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已自右膀的异爪处开始变形，身体好像大了不少，自脖子到脸上长了许多脓包，到处流出脓水，整个人浮肿不堪。
罗毅心惊肉跳，抓着张世超的肩膀把他略微翻过来，摸到他脖颈动脉还有微弱的搏动。
“去医院！去医院！”他声音颤抖着，抓起张世超的左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
罗毅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张世超抗了起来，可是那条滑溜溜的怪手十分硕大，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贴在他身上，罗毅当即浑身就是一哆嗦。
“啊！卧槽，好恶心，我要吐了。你怎么样，张世超？”
听到张世超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罗毅笑了起来。“挺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扛着张世超走了两步，听到他在说什么，就停下来仔细听，原来他嘴里一直念着：“父亲，父亲......”
罗毅心里一酸，说道：“你爸被人抓走了，那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周围突然灯光通明，抬头一看，是四五架无人机打着探照灯，无人机上画着两把长矛交叉在盾牌前的管理处标志。
无人机说：“张世超，怀疑你和B-9街区棺材楼内一桩凶杀案有关，管理处现
将你带回审讯。”
罗毅低声说：“不好，他们来抓你啦！”扛着张世超便跑。
几架无人机紧追其后，罗毅只觉得脚下生风，竟把无人机甩在了后面，心里暗奇。
无人机在身后说：“抓住嫌犯张世超！”
“不好！快被追上了！”
一架无人机掠过来，腹部暗舱打开，小型火铳朝他们射击，罗毅慌乱躲避，地上飞沙走石，一阵火光。
罗毅肩上扛着张世超，脚下还像腾云驾雾一般跑得虎虎生风，心里惊喜交加，但情急之下也容不得多想，抄起潘铳，把它当作手榴弹朝那架逼近的无人机投去。
无人机瞬时爆炸，罗毅鬼使神差攀上了一栋楼房，脚下一蹬，飞身出去接住了潘铳，马上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罗毅一边跑一边大叫不止，觉得自己身体奇怪得很，好像从刚起就不怎么受控制了。
此时此刻，他看不见自己身子周围腾起了一股莫名的气势，如同黄色的焰光蒸腾而起。
那焰光有逐渐具象化的趋势，到了一定程度却不再蔓延了，其实是王企的封印加上三寸法师帮忙施法，引出了一次非天的缘故。
非天之臂顺利出现过一次，让他情急之下即便不自知，也更容易潜移默化的召唤那股力量，胸口封印起到了抑制的作用，让那力量不至于疯狂蔓延，从而暴走。
这两股外力两相中和，起到了现在的效果。
这一切，罗毅自己现在并不知情，被他扛在身上的张世超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生起一阵温热，觉得像在火炉边，又像是在热炕上，好像把自己濡湿的灵魂蒸干了，开始还有些舒服，到后来只觉得焦热无比，火烧火燎的。
时间一长，张世超满脸通红，眼珠暴起，像要被蒸熟了似的！
罗毅很快跑出了建筑工地，拎起之前放在路边的便当就狂奔而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因为他从没跑得这么快过，一时间惊吓不小，就这样一路在楼房间飞跃，狂叫着跑远了，剩下那几架管理处的无人机，用的是初代的发动机，早就落伍了，哪里还追得上？早就被他甩得只剩下远空中几个小点。
“啊！”罗毅惊叫连连，心想自己这么不受控制的飞速狂奔不止，比车还跑得快，要是撞在什么东西上，他这条命绝对捡不回来。
轰隆一声，月台外面的真空管道被他踩了个大坑，站台前探照灯自动亮起，超级列车到了。
车上乘客都看着肩上扛着个人，手上还拎着份外卖，刷的一下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惶失措的少年。
............
罗毅进了车厢，找了个座位便瘫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好累！好累！”他心里叹道，毕竟刚才突然体力爆发，跑了这么远的路，内心称奇的同时，只觉口干舌燥，心跳不止，喘了好久的粗气才渐渐缓了下来，，一股疲累之感油然而生，靠着车窗沉沉地睡了。
到了医院，张世超已经能自己走一些路，只需罗毅扶着他，进到病房，罗毅把他往躺椅上一放，江心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这是谁？他怎么了？”
罗毅不经意间的一瞥，随即“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张世超，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脸这么红？”
只见张世超眼珠暴起，眼白布满血丝，脸红得像在炭炉里烤过，眼睁睁看着罗毅，分外吓人。
罗毅伸手摸他的脸，叫道：“好烫！他是怎么了？”
“我看看。”
江心走下床来，见到张世超浑身高温滚烫之状，再看看罗毅，心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想：“一定是这胆小鬼体内那极阳刚之力，泄露而出，滋养了这个少年，要不然他绝对活不下来。”
但随即动用灵感，窥到了张世超身上的孽物异变，就有些凛然而骇了。
罗毅解释道：“江心，他是我们学校的，叫张世超。你能看见吧，他身上长了孽物。”
江心忧道：“怎么会这样？”
“是像潘小锡那样吗？”
江心摇摇头：“潘小锡只是服食了魔药，武功很邪门，但这个人身上的却是纯粹的孽物，而他本身只是个普通少年，怎么感觉好像被什么寄生了一样。”
罗毅恍然说道：“他身体里被人种了恶魔的种子！”
“什么？还有这种事？”江心目光一凛，走近前来。
“怎么办？找医生吧？”
“找医生没用。”江心断然道。
将张世超浑身上下观察打量了一番，江心缓缓地道：“我试试吧。”
“要怎么弄？”
江心凑上前去，罗毅急道：“等等，你现在身体可以吗？”
江心小手一扬，示意罗毅别再说话，淡淡地道：“我现在只是身体没有了以前的强度，战斗是不能了，但是力量还在。”
罗毅随即宽心，轻点了下头，一双手还兀自纠结着，心想现在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侧身让开，让江心到了张世超旁边。
雪白的小手生出一团淡淡的绯红能量，伸进了张世超的身体，整只手自手腕处没入了他的体内，罗毅当下便想起王企对自己做的事情，也是整只手伸进自己胸腔，受者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见江心一只手撑着躺椅，另一只伸进张世超体内的手在其身上急遽游走，似在探索，江心瘦小的身子挪来挪去，十分忙碌，不一会就汗水淋漓，罗毅见她术后身体刚恢复，还很消瘦，不禁心疼。
半晌之后，江心一下顿住，停止了摸索，好像抓住了什么，非常小心翼翼地，顿了两秒，才全神贯注的将手缓缓伸出。
“他没事了。”江心脸色有些苍白，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只见张世超脸上一阵痛苦之色，现在好像渐渐缓和了下来，呼吸也开始平稳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罗毅看到一个湿漉漉的深色颗粒，躺在她的手上。
罗毅皱鼻说道：“这是什么？你把他昨天吃的话梅核捞出来啦？”
“笨蛋。”江心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就是你说的恶魔之种，是未知级别的孽物。”
罗毅惊得忙后退两步：“卧槽？长这样？”
江心淡定地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来，将魔种装了进去。
“这样的东西，非常危险。必须小心的收起来。”
罗毅皱眉道：“难道不应该交到管理处收容起来吗？”
江心抬手擦了擦汗，平淡地说：“按理来说应该这样，可是我们是修行之人，得到这么一件奇物，谁不想自己留下来？还会傻了吧唧的自己主动交到管理处去？平白无故受一顿审讯不说，最后落个一通麻烦之后两手空空的下场，你愿意？”
罗毅想起刚刚的一番与管理处无人机的纠缠，摇头道：“不愿意。”
“这就对咯。傻子才愿意。”
江心把那只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转身放进了抽屉里。
然后颇为神秘地看了看罗毅，走到他面前，小声耳语道：“我只对你说，这个魔种，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罗毅奇道：“用场？什么用场？这种孽物难道......”
江心抓着罗毅的胳膊摇晃道：“哎呀你听我说，别插嘴，虽然是孽物，但也算得上是有灵力修为的一件造化，你难道不知道毒蛇的毒液都可以提炼制药吗？这个东西经过提炼之后说不定能给修炼之人带来奇特的效果，你别小看了这些劳什子，辛塔亚大陆上很多人都会这样做的，很多猎魔师和武道家四处奔走，就为了寻觅这类事物，来增强功力呢。”
说到这里，江心神色一阵低落，忧忧地低下了头，又说：“我目前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还有你啊！你才刚开始，尽量多的收集些资源，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
见罗毅满脸惊奇之色，江心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可以猜到叔叔平时太忙，都没空关心你，连这么基础的知识也没跟你说吧？”
罗毅有些口吃道：“可是，这难道不是邪魔歪......”
“你要说邪魔歪道是不是？”江心打断道，“不算不算！这类充其量算辅助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
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意识到什么不该说的话差点脱口，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又说：“人人都老老实实的练，练到何年何月？恐怕到耄耋老人还出不来一个上级武者的水平呢。”
罗毅缓缓点了点头，有些发愣。
“你听懂了吧？喂，我猜你根本没听懂，是吧？”江心看了他一眼，一张带着病容的笑脸凑了上来，脸上有些没好气。
罗毅尴尬一笑，看看那个装有魔种的木匣子的抽屉，心想就让她放着吧，又有什么呢？说不定以后还真用得上。
随即灵光一闪，把潘铳拿出来想要炫耀一番。
“你看，这是什么？”
江心一愣，摸着罗毅手里这件异物。
“这是什么？王企已经让你挑选武具了？她给你的？”
“嘘！”罗毅满脸神秘地道，“谁也别说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哦，这个，我师傅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个就是潘小锡头上的犄角。”
江心怔住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就是这个东西！把我害成这样！”
说着就要夺过来扔掉。
“哎！别！这东西现在已经和潘小锡没关系了，我现在什么武功也不会，好几次脱险都是靠的它。”
“啊？”
“是啊，我用着还挺顺手的，可以说，这也算我的武具吧？”
江心盯着潘铳看了看，见它现在的形状根本不再是一只犄角，如果不说的话，谁看也是一把枪的样子，而且似乎还很有灵性，隐隐透出的灵息已经完全没有了潘小锡那种邪恶之气。
随即喜道：“还有这种事情！也好！给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小鬼留个防身之物也是好的！懂我的意思了吗？孽物就是这样用的，普天之大，无奇不有。”
赞许道：“不错，真是孺子可教也。”
说着亲昵地在罗毅鼻梁上捏了捏。
“你才是。”罗毅很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哈哈。”她轻松地笑了一声，往床铺走去，罗毅看到她的脸色憔悴，人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心里不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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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阳从塑像里伸了个头出来。双目紧闭，看上去非常痛苦可怜，郭寒一发功，张朝阳的头就又被吸了进去。
郭寒目露阴光，凛凛望了罗毅一眼，罗毅手捧潘铳，却像个木偶人一般，心里只祈祷郭寒不要发现潘铳不能用了，郭寒伤势也不轻，目光灼灼看着罗毅手中武器，很是警惕，似乎急于想要离开，又怕罗毅暗中偷袭，见罗毅没有追击，正合他意，转身便走，隐没在黑暗中，渐渐看不见了。
罗毅对着郭寒的背影又试了好几次，潘铳还是只咔嚓作响，并未发射出蓝光。
“哎！”他跌足长叹一声，收回潘铳，见对方跑远了，暗舒一口气。
他来到张世超身边，此时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他已自右膀的异爪处开始变形，身体好像大了不少，自脖子到脸上长了许多脓包，到处流出脓水，整个人浮肿不堪。
罗毅心惊肉跳，抓着张世超的肩膀把他略微翻过来，摸到他脖颈动脉还有微弱的搏动。
“去医院！去医院！”他声音颤抖着，抓起张世超的左胳膊，搭到自己脖子上。
罗毅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张世超抗了起来，可是那条滑溜溜的怪手十分硕大，软绵绵地耷拉下来，贴在他身上，罗毅当即浑身就是一哆嗦。
“啊！卧槽，好恶心，我要吐了。你怎么样，张世超？”
听到张世超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罗毅笑了起来。“挺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扛着张世超走了两步，听到他在说什么，就停下来仔细听，原来他嘴里一直念着：“父亲，父亲......”
罗毅心里一酸，说道：“你爸被人抓走了，那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周围突然灯光通明，抬头一看，是四五架无人机打着探照灯，无人机上画着两把长矛交叉在盾牌前的管理处标志。
无人机说：“张世超，怀疑你和B-9街区棺材楼内一桩凶杀案有关，管理处现
将你带回审讯。”
罗毅低声说：“不好，他们来抓你啦！”扛着张世超便跑。
几架无人机紧追其后，罗毅只觉得脚下生风，竟把无人机甩在了后面，心里暗奇。
无人机在身后说：“抓住嫌犯张世超！”
“不好！快被追上了！”
一架无人机掠过来，腹部暗舱打开，小型火铳朝他们射击，罗毅慌乱躲避，地上飞沙走石，一阵火光。
罗毅肩上扛着张世超，脚下还像腾云驾雾一般跑得虎虎生风，心里惊喜交加，但情急之下也容不得多想，抄起潘铳，把它当作手榴弹朝那架逼近的无人机投去。
无人机瞬时爆炸，罗毅鬼使神差攀上了一栋楼房，脚下一蹬，飞身出去接住了潘铳，马上便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罗毅一边跑一边大叫不止，觉得自己身体奇怪得很，好像从刚起就不怎么受控制了。
此时此刻，他看不见自己身子周围腾起了一股莫名的气势，如同黄色的焰光蒸腾而起。
那焰光有逐渐具象化的趋势，到了一定程度却不再蔓延了，其实是王企的封印加上三寸法师帮忙施法，引出了一次非天的缘故。
非天之臂顺利出现过一次，让他情急之下即便不自知，也更容易潜移默化的召唤那股力量，胸口封印起到了抑制的作用，让那力量不至于疯狂蔓延，从而暴走。
这两股外力两相中和，起到了现在的效果。
这一切，罗毅自己现在并不知情，被他扛在身上的张世超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生起一阵温热，觉得像在火炉边，又像是在热炕上，好像把自己濡湿的灵魂蒸干了，开始还有些舒服，到后来只觉得焦热无比，火烧火燎的。
时间一长，张世超满脸通红，眼珠暴起，像要被蒸熟了似的！
罗毅很快跑出了建筑工地，拎起之前放在路边的便当就狂奔而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因为他从没跑得这么快过，一时间惊吓不小，就这样一路在楼房间飞跃，狂叫着跑远了，剩下那几架管理处的无人机，用的是初代的发动机，早就落伍了，哪里还追得上？早就被他甩得只剩下远空中几个小点。
“啊！”罗毅惊叫连连，心想自己这么不受控制的飞速狂奔不止，比车还跑得快，要是撞在什么东西上，他这条命绝对捡不回来。
轰隆一声，月台外面的真空管道被他踩了个大坑，站台前探照灯自动亮起，超级列车到了。
车上乘客都看着肩上扛着个人，手上还拎着份外卖，刷的一下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惶失措的少年。
............
罗毅进了车厢，找了个座位便瘫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好累！好累！”他心里叹道，毕竟刚才突然体力爆发，跑了这么远的路，内心称奇的同时，只觉口干舌燥，心跳不止，喘了好久的粗气才渐渐缓了下来，，一股疲累之感油然而生，靠着车窗沉沉地睡了。
到了医院，张世超已经能自己走一些路，只需罗毅扶着他，进到病房，罗毅把他往躺椅上一放，江心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这是谁？他怎么了？”
罗毅不经意间的一瞥，随即“啊呀”一声叫了出来：“张世超，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脸这么红？”
只见张世超眼珠暴起，眼白布满血丝，脸红得像在炭炉里烤过，眼睁睁看着罗毅，分外吓人。
罗毅伸手摸他的脸，叫道：“好烫！他是怎么了？”
“我看看。”
江心走下床来，见到张世超浑身高温滚烫之状，再看看罗毅，心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暗想：“一定是这胆小鬼体内那极阳刚之力，泄露而出，滋养了这个少年，要不然他绝对活不下来。”
但随即动用灵感，窥到了张世超身上的孽物异变，就有些凛然而骇了。
罗毅解释道：“江心，他是我们学校的，叫张世超。你能看见吧，他身上长了孽物。”
江心忧道：“怎么会这样？”
“是像潘小锡那样吗？”
江心摇摇头：“潘小锡只是服食了魔药，武功很邪门，但这个人身上的却是纯粹的孽物，而他本身只是个普通少年，怎么感觉好像被什么寄生了一样。”
罗毅恍然说道：“他身体里被人种了恶魔的种子！”
“什么？还有这种事？”江心目光一凛，走近前来。
“怎么办？找医生吧？”
“找医生没用。”江心断然道。
将张世超浑身上下观察打量了一番，江心缓缓地道：“我试试吧。”
“要怎么弄？”
江心凑上前去，罗毅急道：“等等，你现在身体可以吗？”
江心小手一扬，示意罗毅别再说话，淡淡地道：“我现在只是身体没有了以前的强度，战斗是不能了，但是力量还在。”
罗毅随即宽心，轻点了下头，一双手还兀自纠结着，心想现在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侧身让开，让江心到了张世超旁边。
雪白的小手生出一团淡淡的绯红能量，伸进了张世超的身体，整只手自手腕处没入了他的体内，罗毅当下便想起王企对自己做的事情，也是整只手伸进自己胸腔，受者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见江心一只手撑着躺椅，另一只伸进张世超体内的手在其身上急遽游走，似在探索，江心瘦小的身子挪来挪去，十分忙碌，不一会就汗水淋漓，罗毅见她术后身体刚恢复，还很消瘦，不禁心疼。
半晌之后，江心一下顿住，停止了摸索，好像抓住了什么，非常小心翼翼地，顿了两秒，才全神贯注的将手缓缓伸出。
“他没事了。”江心脸色有些苍白，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只见张世超脸上一阵痛苦之色，现在好像渐渐缓和了下来，呼吸也开始平稳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罗毅看到一个湿漉漉的深色颗粒，躺在她的手上。
罗毅皱鼻说道：“这是什么？你把他昨天吃的话梅核捞出来啦？”
“笨蛋。”江心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就是你说的恶魔之种，是未知级别的孽物。”
罗毅惊得忙后退两步：“卧槽？长这样？”
江心淡定地走到柜子旁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来，将魔种装了进去。
“这样的东西，非常危险。必须小心的收起来。”
罗毅皱眉道：“难道不应该交到管理处收容起来吗？”
江心抬手擦了擦汗，平淡地说：“按理来说应该这样，可是我们是修行之人，得到这么一件奇物，谁不想自己留下来？还会傻了吧唧的自己主动交到管理处去？平白无故受一顿审讯不说，最后落个一通麻烦之后两手空空的下场，你愿意？”
罗毅想起刚刚的一番与管理处无人机的纠缠，摇头道：“不愿意。”
“这就对咯。傻子才愿意。”
江心把那只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转身放进了抽屉里。
然后颇为神秘地看了看罗毅，走到他面前，小声耳语道：“我只对你说，这个魔种，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罗毅奇道：“用场？什么用场？这种孽物难道......”
江心抓着罗毅的胳膊摇晃道：“哎呀你听我说，别插嘴，虽然是孽物，但也算得上是有灵力修为的一件造化，你难道不知道毒蛇的毒液都可以提炼制药吗？这个东西经过提炼之后说不定能给修炼之人带来奇特的效果，你别小看了这些劳什子，辛塔亚大陆上很多人都会这样做的，很多猎魔师和武道家四处奔走，就为了寻觅这类事物，来增强功力呢。”
说到这里，江心神色一阵低落，忧忧地低下了头，又说：“我目前是没什么希望了，可是还有你啊！你才刚开始，尽量多的收集些资源，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
见罗毅满脸惊奇之色，江心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可以猜到叔叔平时太忙，都没空关心你，连这么基础的知识也没跟你说吧？”
罗毅有些口吃道：“可是，这难道不是邪魔歪......”
“你要说邪魔歪道是不是？”江心打断道，“不算不算！这类充其量算辅助品，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
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意识到什么不该说的话差点脱口，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又说：“人人都老老实实的练，练到何年何月？恐怕到耄耋老人还出不来一个上级武者的水平呢。”
罗毅缓缓点了点头，有些发愣。
“你听懂了吧？喂，我猜你根本没听懂，是吧？”江心看了他一眼，一张带着病容的笑脸凑了上来，脸上有些没好气。
罗毅尴尬一笑，看看那个装有魔种的木匣子的抽屉，心想就让她放着吧，又有什么呢？说不定以后还真用得上。
随即灵光一闪，把潘铳拿出来想要炫耀一番。
“你看，这是什么？”
江心一愣，摸着罗毅手里这件异物。
“这是什么？王企已经让你挑选武具了？她给你的？”
“嘘！”罗毅满脸神秘地道，“谁也别说出去！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哦，这个，我师傅她老人家也不知道，这个就是潘小锡头上的犄角。”
江心怔住了，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就是这个东西！把我害成这样！”
说着就要夺过来扔掉。
“哎！别！这东西现在已经和潘小锡没关系了，我现在什么武功也不会，好几次脱险都是靠的它。”
“啊？”
“是啊，我用着还挺顺手的，可以说，这也算我的武具吧？”
江心盯着潘铳看了看，见它现在的形状根本不再是一只犄角，如果不说的话，谁看也是一把枪的样子，而且似乎还很有灵性，隐隐透出的灵息已经完全没有了潘小锡那种邪恶之气。
随即喜道：“还有这种事情！也好！给你这个胆小怕事的小鬼留个防身之物也是好的！懂我的意思了吗？孽物就是这样用的，普天之大，无奇不有。”
赞许道：“不错，真是孺子可教也。”
说着亲昵地在罗毅鼻梁上捏了捏。
“你才是。”罗毅很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哈哈。”她轻松地笑了一声，往床铺走去，罗毅看到她的脸色憔悴，人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心里不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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