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阑
朝堂之上，吟歌一直盯着梁太傅。此人年已过五旬，且家族世代在越国为宰。
现如今倘若他真要扶持姬氏，恢复旧朝，又当如何呢。
不，即使为了越国不再有阿毛那样可怜的孩子，为了父母不再需要隐居世外，无论如何，也要支撑下去。
吟歌抬了抬下巴，对着臣子们开口道：“近日国师与朝中御医不辞劳苦，地方呈报，新研制的时疫药方已见效果。”
殿下闻言欣欣然起来。
“为了提振百姓生气，朕决定亲去民间探访，以慰民心。”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吟歌又道：“朕与国师一同前去，由楚营、陆机二位将军陪同。”
“梁太傅。”吟歌突然点名。
“朕将这朝中事务暂时交予你，你看如何？”吟歌透过珠帘，细看他神色。
“老臣何德何能，恐怕有负陛下所托。”梁太傅低头回陈，不动声色。
“姬御史，朕不在朝，就由你来辅助太傅监国。”吟歌又看玄狐。
“臣遵旨，定不辱命。”玄狐跪接旨意，又向吟歌使了个眼色。
梁太傅见如此才不再多言，接了圣旨。
宣州在越国境东南边陲，毗邻代国，也最为贫弱，吟歌决定先去宣州。
“陛下，宣州时疫似乎还未完全平息，此去会不会太危险？”楚营听见计划，有些意外。
“楚将军不必多虑，有国师在，你性命无忧。”陆机戏谑道。
“而且陛下要想要抚慰民心，当然得去最需要的地方了。”
吟歌听见笑着点点头，“陆将军说的不错，但此去也不可大意，月晏调制的预防药物，你们都提前备好。”
“陛下，为何这样草率决定离开镐京？”吟歌正欲离去，月晏从后追上来，问道。
“这样私服出巡，只有我与两位将军护卫，太过冒险了。”月晏很是焦灼。
吟歌停下脚步看他，“月晏，我若还留在这皇宫之中，恐怕死的几率还会更大些。”
“陛下……这何出此言？”
“你且不必多问，我们这一离去，一定要隐匿行迹，这就拜托国师了。”吟歌盯着月晏道。
刚出镐京城郊，吟歌就命先找客栈休息。
“月晏，你可感知有人跟踪？”
月晏摇了摇头，“我已用法术消匿了行迹，又做了替身往不同方向去，应当无碍。”
“……陛下究竟有何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月晏有些迟疑。
“总之……在皇宫中我的心总难平静，也确实有些意外发生。”
月晏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臣便不再多问，倘若有关陛下安危，万不可隐瞒。”
吟歌见他着急，赶忙安慰道：“你不必过分忧虑，我已有了万全之策，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
月晏听了才缓缓点了点头。
见无人跟踪，吟歌方才定了心。这回吟歌又命去宣州之前，先往洛州一趟。
既然梁太傅还在暗中操作，那么他一定还与姬玄舞有联系。之前她退出朝堂，去往邺城闲居，今次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吟歌一行人日夜兼程，快马赶到邺城，还未及入城，只见城门处黑压压一片人。
走近再看，原来除去正常守门官，却又有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一一查验进出城的行人。
城墙边上支了许多帐篷，细看都是些普通百姓，皆是满面黑尘，面黄肌瘦。
人群里有些妇人手里抱着婴儿，不时传来啼哭之声，孩子在哭，母亲也哭。
吟歌见了问道：“这些人难道都是流浪之人？之前我在邺城怎么不见有这许多？”
楚营一拍马道：“待臣去问问。”说着往城门处奔去。
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陛下，听守卫说如今邺城禁止外来人员进入，这些流民都是临近村落受时疫影响，村子被烧了的。”
怎会如此惨烈！不是已经有呈报说已无大碍吗，况且洛州本不是重灾区。
“这可如何是好，进不去城岂不白来一趟。”楚营有些烦躁，他当日听说要改道洛州，还很开心来着。
“不如亮明身份，让太守刘琨来接应算了。”楚营继续抱怨。
“胡言乱语！”陆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这次我们是私服暗访，一定不能透露行迹。”吟歌道。
楚营听了方不言语。
“陛下，当下之计应该早点找个地方落脚。”月晏在旁道。
吟歌点应道：“有个村落便好，只要不至于睡在野外就无碍。”吟歌想到小毛他们村落，不知道那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
计议罢了，几人又往之前那处村落行去，直到月出星稀，才找到地方。
村子看起来倒是比那时候还要整洁许多，吟歌四处张望了下，当时建的坟茔都还在，那几颗槐树依然茂盛。
吟歌下了马，找到当时给小毛立的木牌，已经有些腐烂，上面字迹模糊不清。
吟歌抬头看了看槐树，哀叹了口气，又将随身包袱翻开，取出几样小点心，还用手帕包起来，放在小毛坟头。
“是陛下故人吗？”陆机轻声问。
吟歌站起身，却没有作答。
“臣看这墓碑已经损坏，不如找些石块加固一下吧。”陆机又道。
吟歌转头看陆机，朝他笑了笑，“多谢陆大人，还是先找地方休息，明日再说吧。”
“陛下，臣觉得那村中气息有些诡异，不像是无人的样子。”月晏向吟歌道。
吟歌听说往村子方向望了望，一片漆黑，这个时间如果有人，应该不会一盏灯火都没有。
“容臣先去探听虚实。”月晏一边说就要去。
“国师，你还是在此处保护陛下，我和楚大人一同去看便好。”陆机拦住月晏道。
月晏听说点了点头，“二位大人务必小心。”说罢又结手印，一团蓝光笼住他二人，又恢复黯然。
“我施了护咒在你们身上，如果有异样，尽快回来。”
他二人应了，便一同骑马往村中去了。
“月晏，你可察觉此处有危险？”吟歌问道。
月晏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一些奇异的气息，有些像法术，另外，这村中似乎有很多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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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倘若他真要扶持姬氏，恢复旧朝，又当如何呢。
不，即使为了越国不再有阿毛那样可怜的孩子，为了父母不再需要隐居世外，无论如何，也要支撑下去。
吟歌抬了抬下巴，对着臣子们开口道：“近日国师与朝中御医不辞劳苦，地方呈报，新研制的时疫药方已见效果。”
殿下闻言欣欣然起来。
“为了提振百姓生气，朕决定亲去民间探访，以慰民心。”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吟歌又道：“朕与国师一同前去，由楚营、陆机二位将军陪同。”
“梁太傅。”吟歌突然点名。
“朕将这朝中事务暂时交予你，你看如何？”吟歌透过珠帘，细看他神色。
“老臣何德何能，恐怕有负陛下所托。”梁太傅低头回陈，不动声色。
“姬御史，朕不在朝，就由你来辅助太傅监国。”吟歌又看玄狐。
“臣遵旨，定不辱命。”玄狐跪接旨意，又向吟歌使了个眼色。
梁太傅见如此才不再多言，接了圣旨。
宣州在越国境东南边陲，毗邻代国，也最为贫弱，吟歌决定先去宣州。
“陛下，宣州时疫似乎还未完全平息，此去会不会太危险？”楚营听见计划，有些意外。
“楚将军不必多虑，有国师在，你性命无忧。”陆机戏谑道。
“而且陛下要想要抚慰民心，当然得去最需要的地方了。”
吟歌听见笑着点点头，“陆将军说的不错，但此去也不可大意，月晏调制的预防药物，你们都提前备好。”
“陛下，为何这样草率决定离开镐京？”吟歌正欲离去，月晏从后追上来，问道。
“这样私服出巡，只有我与两位将军护卫，太过冒险了。”月晏很是焦灼。
吟歌停下脚步看他，“月晏，我若还留在这皇宫之中，恐怕死的几率还会更大些。”
“陛下……这何出此言？”
“你且不必多问，我们这一离去，一定要隐匿行迹，这就拜托国师了。”吟歌盯着月晏道。
刚出镐京城郊，吟歌就命先找客栈休息。
“月晏，你可感知有人跟踪？”
月晏摇了摇头，“我已用法术消匿了行迹，又做了替身往不同方向去，应当无碍。”
“……陛下究竟有何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月晏有些迟疑。
“总之……在皇宫中我的心总难平静，也确实有些意外发生。”
月晏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臣便不再多问，倘若有关陛下安危，万不可隐瞒。”
吟歌见他着急，赶忙安慰道：“你不必过分忧虑，我已有了万全之策，你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
月晏听了才缓缓点了点头。
见无人跟踪，吟歌方才定了心。这回吟歌又命去宣州之前，先往洛州一趟。
既然梁太傅还在暗中操作，那么他一定还与姬玄舞有联系。之前她退出朝堂，去往邺城闲居，今次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吟歌一行人日夜兼程，快马赶到邺城，还未及入城，只见城门处黑压压一片人。
走近再看，原来除去正常守门官，却又有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一一查验进出城的行人。
城墙边上支了许多帐篷，细看都是些普通百姓，皆是满面黑尘，面黄肌瘦。
人群里有些妇人手里抱着婴儿，不时传来啼哭之声，孩子在哭，母亲也哭。
吟歌见了问道：“这些人难道都是流浪之人？之前我在邺城怎么不见有这许多？”
楚营一拍马道：“待臣去问问。”说着往城门处奔去。
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陛下，听守卫说如今邺城禁止外来人员进入，这些流民都是临近村落受时疫影响，村子被烧了的。”
怎会如此惨烈！不是已经有呈报说已无大碍吗，况且洛州本不是重灾区。
“这可如何是好，进不去城岂不白来一趟。”楚营有些烦躁，他当日听说要改道洛州，还很开心来着。
“不如亮明身份，让太守刘琨来接应算了。”楚营继续抱怨。
“胡言乱语！”陆机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这次我们是私服暗访，一定不能透露行迹。”吟歌道。
楚营听了方不言语。
“陛下，当下之计应该早点找个地方落脚。”月晏在旁道。
吟歌点应道：“有个村落便好，只要不至于睡在野外就无碍。”吟歌想到小毛他们村落，不知道那如今又是个什么样子。
计议罢了，几人又往之前那处村落行去，直到月出星稀，才找到地方。
村子看起来倒是比那时候还要整洁许多，吟歌四处张望了下，当时建的坟茔都还在，那几颗槐树依然茂盛。
吟歌下了马，找到当时给小毛立的木牌，已经有些腐烂，上面字迹模糊不清。
吟歌抬头看了看槐树，哀叹了口气，又将随身包袱翻开，取出几样小点心，还用手帕包起来，放在小毛坟头。
“是陛下故人吗？”陆机轻声问。
吟歌站起身，却没有作答。
“臣看这墓碑已经损坏，不如找些石块加固一下吧。”陆机又道。
吟歌转头看陆机，朝他笑了笑，“多谢陆大人，还是先找地方休息，明日再说吧。”
“陛下，臣觉得那村中气息有些诡异，不像是无人的样子。”月晏向吟歌道。
吟歌听说往村子方向望了望，一片漆黑，这个时间如果有人，应该不会一盏灯火都没有。
“容臣先去探听虚实。”月晏一边说就要去。
“国师，你还是在此处保护陛下，我和楚大人一同去看便好。”陆机拦住月晏道。
月晏听说点了点头，“二位大人务必小心。”说罢又结手印，一团蓝光笼住他二人，又恢复黯然。
“我施了护咒在你们身上，如果有异样，尽快回来。”
他二人应了，便一同骑马往村中去了。
“月晏，你可察觉此处有危险？”吟歌问道。
月晏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一些奇异的气息，有些像法术，另外，这村中似乎有很多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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