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荫 隙
次日下了早朝，吟歌独独留下玄狐，至上书房商谈。
“陛下可有烦心事滋扰？“玄狐见吟歌脸色苍白，似有不快之色，便出言问说。
“……”吟歌一时倒想不出该怎么开口，昨夜之事难堪，她虽然已地位尊崇，然年纪毕竟尚小。
玄狐见她不言，便开玩笑道：“难不成陛下春夜喜思，想要纳宠了嘛？”
吟歌见他如此说，也不怪罪，只还是沉默。
“不会被臣说中了吧。”玄狐见也无人在此，便也不十分拘束，想方设法敲出吟歌欲言之事。
“唉。”吟歌尴尬露出一丝笑容，叹了口气。
“不瞒玄狐兄说，昨夜有一刺客闯入我宫中。”
“刺客？”玄狐一惊。
“陛下可有受伤？”玄狐一面说一面打量吟歌。
“没有……虚惊一场。”言罢又吞吞吐吐将昨夜发生之事委婉地说给玄狐听。
玄狐听罢，才稍许放心，却又忧从心起。这男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吟歌寝宫，如进无人之境。
倘若真心行刺，那岂不是已经得手。
“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应当将随身宫人和侍卫都查问一遍，及时换掉。”
吟歌点点头，“我已经吩咐楚营将军去做了。”
“可是现在还是没有查问出那人是谁指使。”
“陛下认为不会是宋国皇子所为吗？”玄狐试探问道。
“元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吗？”吟歌皱眉道。
“那就很难说了。”玄狐点点头，心下盘算了一番。
“陛下莫急，臣去帮您查一查。”
吟歌点点头，感激地看着玄狐。
因那夜之事，吟歌内心总是七上八下，夜晚烦躁不安，已经好几晚不曾好眠。
眼看又日薄西山，吟歌呆在书房，却不愿回寝宫。
春季易发时节，因越国多地瘟疫频出，地方百里急报，吟歌忧心，便将此事直接交予月晏处理。
月晏常年研习法术，也精通医理，这几日都在与御医们一起研讨治疗时疫的药方。
好些天都不曾参与朝议了，也不知他这时间可曾休息了。
吟歌又想起那夜梦境，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不知月晏在梦境中为何会是那副样子，难道自己对他是那样迷乱的想法？
吟歌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梦中师父他们也是忽然消失，还有玄舞那可怕的样子，怎么会梦见这些。
人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思念赤尾村了。吟歌哀伤地想，自己也曾想过将父母师父接来朝中。
可自己在此尚是战战兢兢，父母年事已高，师父又习惯了乡野，若让他们每日也这样小心翼翼，真于心不忍。
赤尾村地处偏僻，世人难以寻觅，他们在那里也许才是最好的，吟歌又劝慰自己。
而那玄舞公主……吟歌不解。她已经远离朝堂了，是自己心中始终忌惮，还是那梦境预示了什么……
算了多想无益，不如去看看月晏吧，他连日操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休息。
“月晏？”吟歌没有惊动侍从，自己用月魂珠传送到了月晏身边，果然见他在自己书房中，此时还在灯下看医书。
月晏听见吟歌唤他，抬眼望去，只看见她站在书桌旁，笑盈盈看着自己。
“陛下，怎突然独自到此。”说着站起身也帮吟歌扯了一张凳子过来。
“陛下可有要事与我商议？”月晏复又坐下问道，看他样子却还想继续看医书。
“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知道你连日钻研医术辛苦，就想来看看。”吟歌微笑道。
“多谢陛下关心，都是臣该做的。”月晏见吟歌如此说，柔声答谢道，眼光却不住往书上瞟。
知他勤奋，心内略有一事缠绕，他便专注不能自已，吟歌倒也不奇怪，仍旧微笑看着他。
又想起那夜梦境，吟歌心内有些蠢蠢欲动，现在很是想捉弄捉弄这块木头。
“让我也看看吧。”吟歌说着凑近月晏，将脸贴近他耳边，却佯装仔细看他手中书本。
月晏也没有避开，眼睛仍停留在书上，却感觉到吟歌的鼻息轻轻地，吹在自己脖颈上，耳垂上。
吟歌坚持盯着书，眼睛余光却偷偷瞟月晏脸色，见他耳廓已经微微发红，心内才暗暗笑道。
“陛下，夜已深沉，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月晏也不拿眼睛看吟歌，幽幽开口道。
吟歌见他驱赶，这才坐正了身体。
“是我打扰到你看书了吗？”吟歌轻声问。
月晏不言语，仍旧盯着书，睫毛却闪了闪。
“好吧好吧，我离国师远些，不打扰你用功。”吟歌故意说，离了凳子，往一旁躺椅上一躺。
躺椅靠手上放着一条薄被，看来月晏经常在此休憩。
吟歌卧在椅子上，又道：“朕有些乏了，不打扰国师看书，就在这小憩一会儿好了。”说完闭上眼睛，暗暗听月晏动静。
吟歌不见月晏有何言语，只听他呼吸声似乎微微加重。
吟歌还在等待月晏会跟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却不料想当真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醒来，吟歌朦胧看到月晏还坐在灯下，自己身上盖着那条薄被。
“月晏……”吟歌迷迷糊糊喊道。
“陛下，已经过四更了，该早朝了。”月晏转过头，朝着吟歌轻声道。
不想昨夜居然在月晏书房睡了一整夜，吟歌懊恼道，本来想捉弄他一番的。
下了朝议，吟歌悻悻往书房走去，却见玄狐跟了过来。
“玄狐兄，刺客之事可有眉目了？”吟歌见他问道。
玄狐点了点头，“陛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吟歌见他严肃，赶忙屏退了随从，与他一同进了书房。
“陛下，臣查明，那日梁太傅傍晚入过宫门，问了陛下所在，却没有求见，而后匆匆离去了。”
“臣之后派人跟踪他，不料想此人早有防备，只要不是每日上朝必经之路，他总是绕路乱走。”
“且同时有几顶相同轿子一时出现，扰乱视听。”
“臣跟踪了几日，才发现他去过郊外一处荒废宅院，也不知为何。”
吟歌狐疑道：梁太傅？他作何打算，居然会用男色来迷惑与我？
“玄狐兄认为那日事件乃梁太傅所为？“吟歌皱眉问道。
“却不十分确定，但是他行踪诡异，定然有所图谋。”
“这样……那名男子如何？可有招认主使？”吟歌又问。
玄狐摇摇头，“那男子趁狱卒不注意，触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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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有烦心事滋扰？“玄狐见吟歌脸色苍白，似有不快之色，便出言问说。
“……”吟歌一时倒想不出该怎么开口，昨夜之事难堪，她虽然已地位尊崇，然年纪毕竟尚小。
玄狐见她不言，便开玩笑道：“难不成陛下春夜喜思，想要纳宠了嘛？”
吟歌见他如此说，也不怪罪，只还是沉默。
“不会被臣说中了吧。”玄狐见也无人在此，便也不十分拘束，想方设法敲出吟歌欲言之事。
“唉。”吟歌尴尬露出一丝笑容，叹了口气。
“不瞒玄狐兄说，昨夜有一刺客闯入我宫中。”
“刺客？”玄狐一惊。
“陛下可有受伤？”玄狐一面说一面打量吟歌。
“没有……虚惊一场。”言罢又吞吞吐吐将昨夜发生之事委婉地说给玄狐听。
玄狐听罢，才稍许放心，却又忧从心起。这男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吟歌寝宫，如进无人之境。
倘若真心行刺，那岂不是已经得手。
“陛下不可掉以轻心，应当将随身宫人和侍卫都查问一遍，及时换掉。”
吟歌点点头，“我已经吩咐楚营将军去做了。”
“可是现在还是没有查问出那人是谁指使。”
“陛下认为不会是宋国皇子所为吗？”玄狐试探问道。
“元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吗？”吟歌皱眉道。
“那就很难说了。”玄狐点点头，心下盘算了一番。
“陛下莫急，臣去帮您查一查。”
吟歌点点头，感激地看着玄狐。
因那夜之事，吟歌内心总是七上八下，夜晚烦躁不安，已经好几晚不曾好眠。
眼看又日薄西山，吟歌呆在书房，却不愿回寝宫。
春季易发时节，因越国多地瘟疫频出，地方百里急报，吟歌忧心，便将此事直接交予月晏处理。
月晏常年研习法术，也精通医理，这几日都在与御医们一起研讨治疗时疫的药方。
好些天都不曾参与朝议了，也不知他这时间可曾休息了。
吟歌又想起那夜梦境，心跳不由得快了几拍。不知月晏在梦境中为何会是那副样子，难道自己对他是那样迷乱的想法？
吟歌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梦中师父他们也是忽然消失，还有玄舞那可怕的样子，怎么会梦见这些。
人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思念赤尾村了。吟歌哀伤地想，自己也曾想过将父母师父接来朝中。
可自己在此尚是战战兢兢，父母年事已高，师父又习惯了乡野，若让他们每日也这样小心翼翼，真于心不忍。
赤尾村地处偏僻，世人难以寻觅，他们在那里也许才是最好的，吟歌又劝慰自己。
而那玄舞公主……吟歌不解。她已经远离朝堂了，是自己心中始终忌惮，还是那梦境预示了什么……
算了多想无益，不如去看看月晏吧，他连日操劳，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休息。
“月晏？”吟歌没有惊动侍从，自己用月魂珠传送到了月晏身边，果然见他在自己书房中，此时还在灯下看医书。
月晏听见吟歌唤他，抬眼望去，只看见她站在书桌旁，笑盈盈看着自己。
“陛下，怎突然独自到此。”说着站起身也帮吟歌扯了一张凳子过来。
“陛下可有要事与我商议？”月晏复又坐下问道，看他样子却还想继续看医书。
“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知道你连日钻研医术辛苦，就想来看看。”吟歌微笑道。
“多谢陛下关心，都是臣该做的。”月晏见吟歌如此说，柔声答谢道，眼光却不住往书上瞟。
知他勤奋，心内略有一事缠绕，他便专注不能自已，吟歌倒也不奇怪，仍旧微笑看着他。
又想起那夜梦境，吟歌心内有些蠢蠢欲动，现在很是想捉弄捉弄这块木头。
“让我也看看吧。”吟歌说着凑近月晏，将脸贴近他耳边，却佯装仔细看他手中书本。
月晏也没有避开，眼睛仍停留在书上，却感觉到吟歌的鼻息轻轻地，吹在自己脖颈上，耳垂上。
吟歌坚持盯着书，眼睛余光却偷偷瞟月晏脸色，见他耳廓已经微微发红，心内才暗暗笑道。
“陛下，夜已深沉，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月晏也不拿眼睛看吟歌，幽幽开口道。
吟歌见他驱赶，这才坐正了身体。
“是我打扰到你看书了吗？”吟歌轻声问。
月晏不言语，仍旧盯着书，睫毛却闪了闪。
“好吧好吧，我离国师远些，不打扰你用功。”吟歌故意说，离了凳子，往一旁躺椅上一躺。
躺椅靠手上放着一条薄被，看来月晏经常在此休憩。
吟歌卧在椅子上，又道：“朕有些乏了，不打扰国师看书，就在这小憩一会儿好了。”说完闭上眼睛，暗暗听月晏动静。
吟歌不见月晏有何言语，只听他呼吸声似乎微微加重。
吟歌还在等待月晏会跟自己再多说几句话，却不料想当真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醒来，吟歌朦胧看到月晏还坐在灯下，自己身上盖着那条薄被。
“月晏……”吟歌迷迷糊糊喊道。
“陛下，已经过四更了，该早朝了。”月晏转过头，朝着吟歌轻声道。
不想昨夜居然在月晏书房睡了一整夜，吟歌懊恼道，本来想捉弄他一番的。
下了朝议，吟歌悻悻往书房走去，却见玄狐跟了过来。
“玄狐兄，刺客之事可有眉目了？”吟歌见他问道。
玄狐点了点头，“陛下，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吟歌见他严肃，赶忙屏退了随从，与他一同进了书房。
“陛下，臣查明，那日梁太傅傍晚入过宫门，问了陛下所在，却没有求见，而后匆匆离去了。”
“臣之后派人跟踪他，不料想此人早有防备，只要不是每日上朝必经之路，他总是绕路乱走。”
“且同时有几顶相同轿子一时出现，扰乱视听。”
“臣跟踪了几日，才发现他去过郊外一处荒废宅院，也不知为何。”
吟歌狐疑道：梁太傅？他作何打算，居然会用男色来迷惑与我？
“玄狐兄认为那日事件乃梁太傅所为？“吟歌皱眉问道。
“却不十分确定，但是他行踪诡异，定然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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