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铂瑞福脉(三)
是日戌时,天色黑了下来,秋天的夜晚带着那么丝丝凉意。推开门就看见君安在桌子前闭目养神,门吱嘎作响,听见来人的脚步声,他甚至都没回头,睁开眼睛面无波澜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来人正是安定,他掷地有声地回道:“我只遵从主人的选择。不管她选择你还是独特,只要她愿意,无所谓。”
“好一个无所谓。”君安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怒意,“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本君吗?本君和神主夫妻一体并蒂而生,她能命令的动你,本君也可以。只是一直太放纵你了。现在本君以神君的名义命令你:跪下!你可知罪?”
安定深吸一口气,便跪下了,但什么都没说。君安和主人是并蒂而生,地位尊贵相差无两,又手握重权,与主人夫妻一体。不是他真正的主人,算是半个主人,但是绝对命令得动他,他再飞升,都是个法器,不是自然诞生的神,手里又没有神权。比不了君安,这个神界实际掌权者,君安的命令他自然得服从。
蜡烛都燃下去了两寸,俩人谁都没出声,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半晌,君安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知嘉嘉要是过不了心魔,栽在了独特手里,人界将会覆灭,那是她的心血啊!她也不会是神主了,与普通人无异,她生来就背负着神主的命运诞生,不再是神主,就意味着违逆了天理气运,她也会有危险,后果如何连父神都无法知晓。神界也会岌岌可危,整个空舆大陆都会不复存在,就因为你们这个举动!要让神人两界遭殃吗?你们,凭什么?你们为苍生为神界众神为空舆大陆考虑过吗?”
面对君安的咄咄逼问,安定没出声,似是在想君安刚刚说的话。
君安又接着说:“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选择谁的问题了,现在她每一个举动都关乎着神人两界的存亡。若是她有一天醒转过来,知道自己的心血、自己的一切都毁在你们手里,她会不会恨你们欺骗了她?会不会恨自己没有看清这一切?她看着空舆大陆的覆灭,她又会作何感想?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世界被自己、心魔、还有忠心耿耿的法器摧毁……
君安没有说下去,看安定胸腔起伏,情绪不定,他知道他的话安定听进去了,安定颤抖着说:“别说了。
君安一点一点地让他看清事实,他冷笑道:“为什么不说?独特没跟你说这些吗?他只跟你说了:嘉嘉三世都选择的是他吧?所以你相信他说的让嘉嘉自己选择幸福!嘉嘉现在尚在历劫,记忆都被封印了,她都不明事情的真相,她这时候选择的你又怎知是她内心所想?又怎能作数?亏你还飞升上神,出门连点脑子都不带,竟被独特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蛊惑,你忘了他的看家本领就是魅惑人心吧?要论计谋手段鬼心眼,他可算你祖师爷呐!还是你忘了独特是怎么引诱嘉嘉下界历劫的,他是怎么对嘉嘉的,他欺骗利用嘉嘉多次,你相信他突然变好了?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嘉嘉吗?爱她就是欺骗她、利用她、将她蒙在鼓里,让她活在海市蜃楼里,让她亲手摧毁自己的心血、摧毁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然后和你们同归于尽?告诉我,是吗?”他蹲下身来拽着安定的衣襟,声嘶力竭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安定听他说这一番话,早已泪流满面,肩膀也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抖动。是啊,君安说的没错,主人对人界的重视他又怎会不知?主人这三世经历的痛苦他都感同身受,又怎能再将痛苦加之于她呢?真是糊涂!
他放开独特,站起来转过身去,“本君与神主并蒂而生,是神界第一对神仙眷侣,后来相互有意的神仙总以我们两个为样子缔结神婚。可他们羡慕的神婚就是枷锁,就是束缚。把我和嘉嘉捆绑到了一起,嘉嘉不愿意,我也……呵痛苦,这神婚,倒是不知道作不作得数了。罢了不说了。只要嘉嘉回归神主之位,救得空舆大陆,救得我们众神和天下苍生。这神婚,本君意为和离。上万年独守空房等一人归,所有的热情、期望、情分都在这等待中消磨殆尽。神界的夜真的很冷、很漫长、很孤寂,早点和离对我们两个都好。”他走到窗边,出声道:“等剿灭魔域,天下太平之际,你也可以好好跟在她身边照顾她。”
又过了半晌,安定才出声道:“神君教育的是,安定知道怎么做了。”
君安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那本君就不多言了,夜已深,本君也乏了,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安定不再多言,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腿,缓缓走了出去。
才艺秀当晚,五人进入云韶府,只见里面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柱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年轻貌美、腰细腿长的伶姬翩跹而舞,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五人大概坐在中后排的位置,毕竟前面都是非富即贵。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找人。
歌舞、戏曲、弹奏乐器、书法、绘画,表演各种才艺的美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儿。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人。
君安坐不住了,他对欣赏这些庸脂俗粉没有任何的兴趣。便起身自己去寻顺便也透口气。茂竹自是要跟着他的,于是主仆二人便在云韶府内溜达。
白雪化作的一瓣灵脉闪现着微弱的亮光,提醒他另一瓣灵脉就在附近,距离与她时近时远,所以也不好判定到底是哪个人。
才艺秀本是在一楼大厅展示的。一楼大厅很多人来来往往,看了半天也没有灵脉的影子。他便从楼梯的一侧往二楼走去,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只见东北方向的一个屋子开了门。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女子长相清丽脱俗,装扮淡雅,很好辨认。她正送一个男子出门,向男子微微施礼送客,男子也回以一笑,便从楼梯的另一侧下去了。君安沉声吩咐茂竹:你去查查那个男子的底细,我去会会这个女子。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抵住了女子的房门,女子大惊,手上的力道松了,君安便进了房间,带上了门。
女子和离菁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呢。来之前他们还对这一瓣灵脉一无所知,现在看来这女子定是灵脉无疑了。那这次要找的又是嘉嘉的哪瓣灵脉呢?
女子掩饰下惊慌,面不改色的开口:“公子有何贵干?”
他不知从何说起,便找了个借口:“姑娘的眉眼像我一个故人,听闻姑娘琴艺高超,可以为我弹奏一曲吗?”
“这……”她面露难色,考虑过后缓缓道:“既是像公子故人,想必是很珍贵的人吧!锦儿不才,献丑了。”她转身去珠帘后面准备,不一会儿抱琴缓缓而来,碧绿色的长琴穗紧贴着如藕一般的玉璧;白衣胜雪,长裙摆地,倒有几分仙子的味道。三千恼丝如瀑泻下,颔首屈膝,施礼入座,散发着古典气息的瑶琴垂着琴穗,素手拨弦,七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竟好似有生命了一般!古琴缓缓泄出美妙的音符,时而似流水,时而有似春风,当激昂、柔和融入到一起,在别人手里好似是一对敌人,而在她手里,更似一对鸳鸯,天生一对!指尖流淌出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君安闭上了眼认真地感受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弹毕,姑娘起身施礼,看着像是送客的意思。君安也知趣,也起身回礼:“多谢姑娘为我弹奏此曲,心情都舒畅了很多。”
“能得公子赏识为您开解心怀也是锦儿之幸,公子慢走。”
“不知姑娘芳名?”君安问道。
“似锦。”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好,似锦姑娘。我叫君安。弹奏了这么久,姑娘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在下告辞了。”君安告别道,转身便出去了。
“公子慢走。”似锦施了一礼,门便缓缓关上。
这边,茂竹奉君安的命令跟着那男子没有打草惊蛇,经过一楼途中,招呼着看歌舞都快忘了正事的他们三个。四人尾随着男子看见他在云韶府巷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看着不是很富丽堂皇倒也很是大气。一看就是高官大家出行才会乘坐的。马车穗子的吊牌儿上挂着一个郭字。小厮看见男子过来,忙侧身摆好马凳子替他掀了下帘子,说道:“郭州长,您回府?”征得男子同意后方驾着马车离去。
四人原路返回,君安也正往外走,五人汇合交流情况:灵脉就是似锦,也就是君安遇到的那位神似离菁的姑娘,这次的目标也是她。男子则是郭州长,他们关系到真是像传闻中所说:私交甚好,关系匪浅。而且似锦的情况和白雪不同,白雪有难,君安他们对白雪有救命之恩,也完成了灵脉的心愿,她也被开化了,所以没有多少麻烦便跟着君安他们走了。
似锦不同,她是云韶府最好的伶姬,云韶府是官家旗下的娱乐机构,隶属于朝廷,是朝廷情报机构。多少和雍舆十六州的朝局政事有所牵连,不知道谁才是你惹不起的人,不敢轻易招惹。明面上知道她是伶姬,或许她还有别的身份也说不定。她又和郭州长关系密切,还想进宫平步青云,所牵甚广。在云韶府这种地方,没有点手段到不了她现在的地步。
更何况,七个灵脉也是在历劫,这是她的七个劫,缺一个都不算过。似锦在人界过着自己的人生过得风生水起,也无甚灾祸不需要他们救也不用他们擅自点化开悟,从何下手呢?只能静观其变。
好在已经知道了目标是谁,不会像个傻子一样漫无目的。
貌美又有才的伶姬和清廉正直的驸马爷州长的瓜,他们得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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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安定,他掷地有声地回道:“我只遵从主人的选择。不管她选择你还是独特,只要她愿意,无所谓。”
“好一个无所谓。”君安回过头来,眼里满是怒意,“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眼里还有本君吗?本君和神主夫妻一体并蒂而生,她能命令的动你,本君也可以。只是一直太放纵你了。现在本君以神君的名义命令你:跪下!你可知罪?”
安定深吸一口气,便跪下了,但什么都没说。君安和主人是并蒂而生,地位尊贵相差无两,又手握重权,与主人夫妻一体。不是他真正的主人,算是半个主人,但是绝对命令得动他,他再飞升,都是个法器,不是自然诞生的神,手里又没有神权。比不了君安,这个神界实际掌权者,君安的命令他自然得服从。
蜡烛都燃下去了两寸,俩人谁都没出声,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半晌,君安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知嘉嘉要是过不了心魔,栽在了独特手里,人界将会覆灭,那是她的心血啊!她也不会是神主了,与普通人无异,她生来就背负着神主的命运诞生,不再是神主,就意味着违逆了天理气运,她也会有危险,后果如何连父神都无法知晓。神界也会岌岌可危,整个空舆大陆都会不复存在,就因为你们这个举动!要让神人两界遭殃吗?你们,凭什么?你们为苍生为神界众神为空舆大陆考虑过吗?”
面对君安的咄咄逼问,安定没出声,似是在想君安刚刚说的话。
君安又接着说:“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她选择谁的问题了,现在她每一个举动都关乎着神人两界的存亡。若是她有一天醒转过来,知道自己的心血、自己的一切都毁在你们手里,她会不会恨你们欺骗了她?会不会恨自己没有看清这一切?她看着空舆大陆的覆灭,她又会作何感想?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世界被自己、心魔、还有忠心耿耿的法器摧毁……
君安没有说下去,看安定胸腔起伏,情绪不定,他知道他的话安定听进去了,安定颤抖着说:“别说了。
君安一点一点地让他看清事实,他冷笑道:“为什么不说?独特没跟你说这些吗?他只跟你说了:嘉嘉三世都选择的是他吧?所以你相信他说的让嘉嘉自己选择幸福!嘉嘉现在尚在历劫,记忆都被封印了,她都不明事情的真相,她这时候选择的你又怎知是她内心所想?又怎能作数?亏你还飞升上神,出门连点脑子都不带,竟被独特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蛊惑,你忘了他的看家本领就是魅惑人心吧?要论计谋手段鬼心眼,他可算你祖师爷呐!还是你忘了独特是怎么引诱嘉嘉下界历劫的,他是怎么对嘉嘉的,他欺骗利用嘉嘉多次,你相信他突然变好了?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嘉嘉吗?爱她就是欺骗她、利用她、将她蒙在鼓里,让她活在海市蜃楼里,让她亲手摧毁自己的心血、摧毁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然后和你们同归于尽?告诉我,是吗?”他蹲下身来拽着安定的衣襟,声嘶力竭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安定听他说这一番话,早已泪流满面,肩膀也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抖动。是啊,君安说的没错,主人对人界的重视他又怎会不知?主人这三世经历的痛苦他都感同身受,又怎能再将痛苦加之于她呢?真是糊涂!
他放开独特,站起来转过身去,“本君与神主并蒂而生,是神界第一对神仙眷侣,后来相互有意的神仙总以我们两个为样子缔结神婚。可他们羡慕的神婚就是枷锁,就是束缚。把我和嘉嘉捆绑到了一起,嘉嘉不愿意,我也……呵痛苦,这神婚,倒是不知道作不作得数了。罢了不说了。只要嘉嘉回归神主之位,救得空舆大陆,救得我们众神和天下苍生。这神婚,本君意为和离。上万年独守空房等一人归,所有的热情、期望、情分都在这等待中消磨殆尽。神界的夜真的很冷、很漫长、很孤寂,早点和离对我们两个都好。”他走到窗边,出声道:“等剿灭魔域,天下太平之际,你也可以好好跟在她身边照顾她。”
又过了半晌,安定才出声道:“神君教育的是,安定知道怎么做了。”
君安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那本君就不多言了,夜已深,本君也乏了,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安定不再多言,起身揉了揉跪麻的腿,缓缓走了出去。
才艺秀当晚,五人进入云韶府,只见里面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柱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年轻貌美、腰细腿长的伶姬翩跹而舞,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五人大概坐在中后排的位置,毕竟前面都是非富即贵。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找人。
歌舞、戏曲、弹奏乐器、书法、绘画,表演各种才艺的美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儿。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们仍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人。
君安坐不住了,他对欣赏这些庸脂俗粉没有任何的兴趣。便起身自己去寻顺便也透口气。茂竹自是要跟着他的,于是主仆二人便在云韶府内溜达。
白雪化作的一瓣灵脉闪现着微弱的亮光,提醒他另一瓣灵脉就在附近,距离与她时近时远,所以也不好判定到底是哪个人。
才艺秀本是在一楼大厅展示的。一楼大厅很多人来来往往,看了半天也没有灵脉的影子。他便从楼梯的一侧往二楼走去,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只见东北方向的一个屋子开了门。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那女子长相清丽脱俗,装扮淡雅,很好辨认。她正送一个男子出门,向男子微微施礼送客,男子也回以一笑,便从楼梯的另一侧下去了。君安沉声吩咐茂竹:你去查查那个男子的底细,我去会会这个女子。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抵住了女子的房门,女子大惊,手上的力道松了,君安便进了房间,带上了门。
女子和离菁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呢。来之前他们还对这一瓣灵脉一无所知,现在看来这女子定是灵脉无疑了。那这次要找的又是嘉嘉的哪瓣灵脉呢?
女子掩饰下惊慌,面不改色的开口:“公子有何贵干?”
他不知从何说起,便找了个借口:“姑娘的眉眼像我一个故人,听闻姑娘琴艺高超,可以为我弹奏一曲吗?”
“这……”她面露难色,考虑过后缓缓道:“既是像公子故人,想必是很珍贵的人吧!锦儿不才,献丑了。”她转身去珠帘后面准备,不一会儿抱琴缓缓而来,碧绿色的长琴穗紧贴着如藕一般的玉璧;白衣胜雪,长裙摆地,倒有几分仙子的味道。三千恼丝如瀑泻下,颔首屈膝,施礼入座,散发着古典气息的瑶琴垂着琴穗,素手拨弦,七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竟好似有生命了一般!古琴缓缓泄出美妙的音符,时而似流水,时而有似春风,当激昂、柔和融入到一起,在别人手里好似是一对敌人,而在她手里,更似一对鸳鸯,天生一对!指尖流淌出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君安闭上了眼认真地感受着,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弹毕,姑娘起身施礼,看着像是送客的意思。君安也知趣,也起身回礼:“多谢姑娘为我弹奏此曲,心情都舒畅了很多。”
“能得公子赏识为您开解心怀也是锦儿之幸,公子慢走。”
“不知姑娘芳名?”君安问道。
“似锦。”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好,似锦姑娘。我叫君安。弹奏了这么久,姑娘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在下告辞了。”君安告别道,转身便出去了。
“公子慢走。”似锦施了一礼,门便缓缓关上。
这边,茂竹奉君安的命令跟着那男子没有打草惊蛇,经过一楼途中,招呼着看歌舞都快忘了正事的他们三个。四人尾随着男子看见他在云韶府巷外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看着不是很富丽堂皇倒也很是大气。一看就是高官大家出行才会乘坐的。马车穗子的吊牌儿上挂着一个郭字。小厮看见男子过来,忙侧身摆好马凳子替他掀了下帘子,说道:“郭州长,您回府?”征得男子同意后方驾着马车离去。
四人原路返回,君安也正往外走,五人汇合交流情况:灵脉就是似锦,也就是君安遇到的那位神似离菁的姑娘,这次的目标也是她。男子则是郭州长,他们关系到真是像传闻中所说:私交甚好,关系匪浅。而且似锦的情况和白雪不同,白雪有难,君安他们对白雪有救命之恩,也完成了灵脉的心愿,她也被开化了,所以没有多少麻烦便跟着君安他们走了。
似锦不同,她是云韶府最好的伶姬,云韶府是官家旗下的娱乐机构,隶属于朝廷,是朝廷情报机构。多少和雍舆十六州的朝局政事有所牵连,不知道谁才是你惹不起的人,不敢轻易招惹。明面上知道她是伶姬,或许她还有别的身份也说不定。她又和郭州长关系密切,还想进宫平步青云,所牵甚广。在云韶府这种地方,没有点手段到不了她现在的地步。
更何况,七个灵脉也是在历劫,这是她的七个劫,缺一个都不算过。似锦在人界过着自己的人生过得风生水起,也无甚灾祸不需要他们救也不用他们擅自点化开悟,从何下手呢?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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