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为民请愿
封元汐抿了抿嘴，她虽然有很多事情可以对谢玉礼说，而谢玉礼也是她所见，最能接受自己的人。
但，死后重生，返老还童，又或借尸还魂？封元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即使是谢玉礼，她也觉得，两人还没有到可以开诚布公，说道这个致命问题的时候。
“如果……”封元汐想了想说，“如果梦中经历，也算是一生的话，经历了那样的一生，你也会害怕，并且极力避免重蹈覆辙的。”
“那……”谢玉礼身体前倾，手撑在桌上，仰着脸看向封元汐，“就当是讲故事，姐姐可以把你记得的梦里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怎么有这样的兴致？”封元汐笑他。
“横竖今日我有整日的空闲可以消磨，听听姐姐梦里的故事，也不错。”
封元汐摇头，她心中也确实有太多需要担忧的事情，需要找一个人说出来。就当是讲故事吧，她想，告诉谢玉礼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他们两个有相似的命运，而他，也因为她之前的动作，似乎改变了命运。
改变了命运的人，和命运被她改变的人，应该，是可以共享一些秘密的吧。
“就从，我见到你的那个上元节说起吧。”封元汐想了想，开始说起自己的整个“梦境”。
“梦”里的自己，因为掉落水塘，高烧数日，一样是请不到大夫，九死一生。醒过来之后，听哥哥传来外面的消息就是，谢家的小公子丢了。谢家似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此事后续到底如何，封元汐也不知其然。
之后，因为家中生意经营不善，为了给封元昭凑出来年的应缴的束脩，封元汐被封家抓去抵了帐。封家并没有把她当做是奴婢使唤，而是将她带进了山里，交给了一个老婆婆。那婆婆教了她许多用毒和暗杀的手段。这时间长达三年，这三年间，封元汐完全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
之后就是纪弘靖将她从那位婆婆的手中解救了出来，回到家的时候，封元汐听说兄长已经考中了生员，去师兴读书了。母亲已经失去了她的铺子，靠着帮封家做些针线活度日。
还没等封元汐适应家中的变故，外面就传来恒王出征受伤，双腿俱废，回奉京养伤，慎王接手西北事务的消息。
慎王来到千嶂的第二年，西北大旱。作为千嶂的第一世家，封家也担负着为民祈福的责任。而千嶂所谓的祈福，就是一件事——水祭。
封元汐被绑去了千嶂城外的福龙湖，说是成为龙神的新娘，为千嶂百姓祈雨。听闻要进行活人祭，慎王亲自前来打断了祭祀仪式，救下了封元汐，并且痛斥了封家的这种行为。
两边僵持之中封家人说，除非是慎王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否则，已经作为祭子而没有真正进行祭祀的女子，是不祥之人，此后也是无法成婚的。
慎王为人性子直断，当即应允。并亲自在祭祀台跪祭十数日，直到天将甘霖。
而后，封元汐顺理成章，进入慎王府，成为了王府的“婢子”。
“而这些，都是封家计划好的。‘梦里’的我，在慎王身边经历了许多事……”说到这里，封元汐停下了。
“姐姐怎么不说了。”
封元汐摇头：“后面的事情，大概是不会发生了。不说也罢。恒王腿虽然伤了，但恢复有望，和那时恢复无望完全不同。想来……不会出现两位皇子相争的事情了吧。”
“两位皇子相争？”谢玉礼顿了一下，然后了然，“你是说，慎王和三皇子争夺皇位吗？”
封元汐点头：“只要恒王恢复，作为嫡长子，除非他有大错，否则，他的地位无法动摇。自然不会有其他兄弟相争的事情。”
“这样啊……”谢玉礼听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地方吗？”
封元汐见谢玉礼这般模样，好奇问他。
“我只是在想，姐姐所说的大旱之事，两三年后真的会发生吗？”谢玉礼问，“当时，情况严重吗？”
“很严重，不光是西北，大越北部半数地方，都受到了干旱的影响。因为这场大旱，当时死了很多人。”封元汐说着，自己也皱起眉头来。
“姐姐现在和我，应该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吧。”谢玉礼见到封元汐的表情，笑了笑，“想要提醒一下慎王殿下吗？”
封元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姑且不论，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和我所能看到的有所不同。就是我真能观见未来，我要怎么提示他？之前恒王殿下还警告过我，六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神化’，否则……”
谢玉礼听到封元汐这样说，自己也是皱了皱眉头：“他真的说过这种话？”
“他？你说恒王？”封元汐抬手戳了戳谢玉礼的眉心，“你又在想什么呢？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错。以他皇室皇子的身份，会有这样的考虑并不为过。你也是读史的人，历史上多少朝代临到末世，都是天灾之下，妖人以教乱世，颠覆朝纲。倒不如说，咱们大越以龙神传说立朝，却并没有在整个大越将这种龙神力为国教，反而是很少见的。”
谢玉礼闭上眼睛，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目光中已经没有了犹疑：“姐姐说的在理。单凭这番话，姐姐就是女中豪杰的风范，有国士之见了。”
封元汐被他的说法逗乐了，抬手又去摸他的脑袋：“就算你恭维我，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罢了。要做国士，还要看你和我家兄长以后的作为了。”
谢玉礼自己已经习惯了封元汐的这种“无礼”只是淡笑着等她收回手去，然后说：“想要预防旱灾，应该有很多办法。如果现在开始做好引水的工程，福龙湖的水，还是足够千嶂人用的。至于其他地方嘛……”谢玉礼想了想，“有慎王在千嶂修水利，起码越州地区，也会为了迎合上意更重视一些。”
封元汐点头同意：“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如何担忧，能力到底有限。让有能力做更多事情的人发现问题并进行改进，未尝不是好事。可……要怎么让他重视起来呢？”
“姐姐，你忘了，还有我在呢。”谢玉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然我现在人在师兴，但是谢家可还在千嶂呢。”
封元汐立刻一拍脑门，谢弘之是皇子们的老师，之前遇事，齐世焕还曾经找他问计。如果是谢弘之出马的话，想来一定能对齐世焕有所影响吧。
“是我糊涂了。”封元汐摇头笑叹道，“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这事能成，就算我所知道的那个未来，和现在会有不同，也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好事。”
封元汐说着，起身来对着谢玉礼就是一揖：“如此，小女子可真是多谢谢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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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死后重生，返老还童，又或借尸还魂？封元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即使是谢玉礼，她也觉得，两人还没有到可以开诚布公，说道这个致命问题的时候。
“如果……”封元汐想了想说，“如果梦中经历，也算是一生的话，经历了那样的一生，你也会害怕，并且极力避免重蹈覆辙的。”
“那……”谢玉礼身体前倾，手撑在桌上，仰着脸看向封元汐，“就当是讲故事，姐姐可以把你记得的梦里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怎么有这样的兴致？”封元汐笑他。
“横竖今日我有整日的空闲可以消磨，听听姐姐梦里的故事，也不错。”
封元汐摇头，她心中也确实有太多需要担忧的事情，需要找一个人说出来。就当是讲故事吧，她想，告诉谢玉礼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他们两个有相似的命运，而他，也因为她之前的动作，似乎改变了命运。
改变了命运的人，和命运被她改变的人，应该，是可以共享一些秘密的吧。
“就从，我见到你的那个上元节说起吧。”封元汐想了想，开始说起自己的整个“梦境”。
“梦”里的自己，因为掉落水塘，高烧数日，一样是请不到大夫，九死一生。醒过来之后，听哥哥传来外面的消息就是，谢家的小公子丢了。谢家似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此事后续到底如何，封元汐也不知其然。
之后，因为家中生意经营不善，为了给封元昭凑出来年的应缴的束脩，封元汐被封家抓去抵了帐。封家并没有把她当做是奴婢使唤，而是将她带进了山里，交给了一个老婆婆。那婆婆教了她许多用毒和暗杀的手段。这时间长达三年，这三年间，封元汐完全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
之后就是纪弘靖将她从那位婆婆的手中解救了出来，回到家的时候，封元汐听说兄长已经考中了生员，去师兴读书了。母亲已经失去了她的铺子，靠着帮封家做些针线活度日。
还没等封元汐适应家中的变故，外面就传来恒王出征受伤，双腿俱废，回奉京养伤，慎王接手西北事务的消息。
慎王来到千嶂的第二年，西北大旱。作为千嶂的第一世家，封家也担负着为民祈福的责任。而千嶂所谓的祈福，就是一件事——水祭。
封元汐被绑去了千嶂城外的福龙湖，说是成为龙神的新娘，为千嶂百姓祈雨。听闻要进行活人祭，慎王亲自前来打断了祭祀仪式，救下了封元汐，并且痛斥了封家的这种行为。
两边僵持之中封家人说，除非是慎王将她保护在自己身边，否则，已经作为祭子而没有真正进行祭祀的女子，是不祥之人，此后也是无法成婚的。
慎王为人性子直断，当即应允。并亲自在祭祀台跪祭十数日，直到天将甘霖。
而后，封元汐顺理成章，进入慎王府，成为了王府的“婢子”。
“而这些，都是封家计划好的。‘梦里’的我，在慎王身边经历了许多事……”说到这里，封元汐停下了。
“姐姐怎么不说了。”
封元汐摇头：“后面的事情，大概是不会发生了。不说也罢。恒王腿虽然伤了，但恢复有望，和那时恢复无望完全不同。想来……不会出现两位皇子相争的事情了吧。”
“两位皇子相争？”谢玉礼顿了一下，然后了然，“你是说，慎王和三皇子争夺皇位吗？”
封元汐点头：“只要恒王恢复，作为嫡长子，除非他有大错，否则，他的地位无法动摇。自然不会有其他兄弟相争的事情。”
“这样啊……”谢玉礼听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有什么让你在意的地方吗？”
封元汐见谢玉礼这般模样，好奇问他。
“我只是在想，姐姐所说的大旱之事，两三年后真的会发生吗？”谢玉礼问，“当时，情况严重吗？”
“很严重，不光是西北，大越北部半数地方，都受到了干旱的影响。因为这场大旱，当时死了很多人。”封元汐说着，自己也皱起眉头来。
“姐姐现在和我，应该想的是同一件事情吧。”谢玉礼见到封元汐的表情，笑了笑，“想要提醒一下慎王殿下吗？”
封元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姑且不论，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和我所能看到的有所不同。就是我真能观见未来，我要怎么提示他？之前恒王殿下还警告过我，六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神化’，否则……”
谢玉礼听到封元汐这样说，自己也是皱了皱眉头：“他真的说过这种话？”
“他？你说恒王？”封元汐抬手戳了戳谢玉礼的眉心，“你又在想什么呢？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没错。以他皇室皇子的身份，会有这样的考虑并不为过。你也是读史的人，历史上多少朝代临到末世，都是天灾之下，妖人以教乱世，颠覆朝纲。倒不如说，咱们大越以龙神传说立朝，却并没有在整个大越将这种龙神力为国教，反而是很少见的。”
谢玉礼闭上眼睛，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目光中已经没有了犹疑：“姐姐说的在理。单凭这番话，姐姐就是女中豪杰的风范，有国士之见了。”
封元汐被他的说法逗乐了，抬手又去摸他的脑袋：“就算你恭维我，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罢了。要做国士，还要看你和我家兄长以后的作为了。”
谢玉礼自己已经习惯了封元汐的这种“无礼”只是淡笑着等她收回手去，然后说：“想要预防旱灾，应该有很多办法。如果现在开始做好引水的工程，福龙湖的水，还是足够千嶂人用的。至于其他地方嘛……”谢玉礼想了想，“有慎王在千嶂修水利，起码越州地区，也会为了迎合上意更重视一些。”
封元汐点头同意：“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如何担忧，能力到底有限。让有能力做更多事情的人发现问题并进行改进，未尝不是好事。可……要怎么让他重视起来呢？”
“姐姐，你忘了，还有我在呢。”谢玉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虽然我现在人在师兴，但是谢家可还在千嶂呢。”
封元汐立刻一拍脑门，谢弘之是皇子们的老师，之前遇事，齐世焕还曾经找他问计。如果是谢弘之出马的话，想来一定能对齐世焕有所影响吧。
“是我糊涂了。”封元汐摇头笑叹道，“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这事能成，就算我所知道的那个未来，和现在会有不同，也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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