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另有打算
奉义，皇宫，御花园。
春末的午后，花儿正艳，阳光正好。贵妃杨氏在御花园中，宴请了一众奉京中的贵妇，来宫中赏花。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这次宴上的重要人物。
只是，今日的姜皇后，虽然仍然保有她作为皇后的端庄雍容，但是眉宇之间，那一层忧虑愁色，仍是无法遮掩。
“姜姐姐，大皇子不日就要回京了。虽然说这次受了伤，但听说千嶂那里有奇人，已经为他除了病根。奉京什么好东西没有，只要他回来，好好养个三年五载的，自然恢复如初。姜姐姐也不用太过忧虑。”
杨贵妃今日打扮的雍容华贵，丝毫也没有在意皇后是不是因为儿子伤了腿，正在发愁。
她今日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要说怎么是现世报来的快呢？大皇子当初把护送使团的活自己揽下，又让自己的焕儿替他主持祭祀。结果祭祀出了意外，责任倒是要她的焕儿来担。明明就是大皇子自己之前没有做好祭祀的安排，才会出这种纰漏。
皇帝陛下不追究焕儿的责任，只是罚他和大皇子去剿匪，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大皇子又自己去护送使团，让她的焕儿去漫山遍野的抓山匪。
这可好了，山匪躲着焕儿的人，倒是撞上了大皇子和使团的人。
也是让他侥幸，使团的人没有一个受伤的，不然，这可是两国的问题了。戎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如今，焕儿抓住了山匪，就是迟了些，也是小错。连祭祀出了差错，陛下都能放了他，这次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倒是大皇子，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躲过了麻烦事，如今上了腿，远离了西北，想要再收拢边军，怕是难了。
虽然杨贵妃阴阳怪气的说着些表面安慰的话，但皇后只是在摆宴的凉亭栏杆边，出神的看着水中的游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妾听说陛下罚了千嶂封家，但是却赏了封家的一个小丫头。姜姐姐可听说过这事？那封家的小丫头，就是治了恒王腿伤的人。这陛下都赏了，姜姐姐作为恒王的母后，是不是也应该赏这小姑娘一些什么？”见皇后不说话，杨贵妃又换了个话题来试探她。
皇后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从水面上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杨贵妃：“我想就不必了。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陛下赏了那孩子一个恩典，想来，对那个孩子来说，应该是眼下求之不得的好事。”
贵妃显然不知道皇帝的赏赐是什么，听说皇帝赏了个恩典，心下嘀咕，嘴上问道：“什么恩典，臣妾竟然不知道。还是姜姐姐得陛下的心，这消息都比臣妾灵通的多。”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了水面上，抬手掐下身边盆栽中的花，碾碎了丢入了水中。水中的鱼儿，见到有人投喂，纷纷冒出了水面争食。
“作为宴会的主人，妹妹留在这里陪着我说话，冷落了宾客似乎不太妥当。且让我在这里清静一下，妹妹还是快回席上去吧。”
皇后见杨贵妃还在身边徘徊，到底是下了逐客令。
杨妃无法，只得告退。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看皇后，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疑惑。而皇后看着水中的游鱼，脸上的表情变的更加森冷。
“恭喜封姑娘，您得了陛下的恩典。”那位来传话的小书记官，一脸的笑盈盈，“快随下官去王府吧。”
封元汐跟着那官员去了王府，扣领了皇帝的旨意，仍然一脸的诧异。
“是二弟为你讨的赏。”恒王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笑呵呵的将刚刚宣读完的圣谕交到了封元汐的手中。
站在一旁，一身甲胄穿戴整齐的慎王，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孔说：“有罪当罚，有功的，朝廷自然该赏。”
“多事。”封元汐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圣谕，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封姑娘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恒王笑眯眯的探问。
“哦，我说，多谢，多谢慎王殿下为民女美言。”说着，她转身，向齐世焕行了一礼。
齐世焕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免礼，就问恒王：“皇兄，我这就带兵去宣另一份旨，您看……”
恒王点了点头，齐世焕一拱手，退出了房间。
“不想知道他要去宣的旨是什么吗？”恒王问封元汐，“外面阳光很好，陪本王去院子里逛逛吧。”
封元汐接过了恒王的轮椅，推着他到了王府的院中。
“慎王去宣的，应该是对封家的处罚吧。毕竟，封廉棋除了宗，但封文峥可还是封家的人呢。”
“你倒是个机灵的。”恒王点头，笑道，“这一次，朝廷收回了封家‘忠惠侯’的封号。”
“就这样？”封元汐问。
“就这样。”恒王回头，看向封元汐，“怎么，你看起来很失望？”
封元汐摇了摇头：“不，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是吗？”恒王转过头去，“你可知道，这件事对封家的影响会是什么？”
“没有了封号，封家就是普通的富户。”封元汐道，“没有了封号，也意味着之前的封地，也要被朝廷收回。之后的封家，大概要出不少的血了。朝廷，这是想从封家，割下一大块肉下来，充盈国库吧。”
恒王笑了笑：“我一直说你是个机灵的姑娘，没有说错。他们可以花数千银子，为本王办一场接风宴，但是给将士们购买补寄却只出五千银。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吗？”
“横竖不是民女的银子，民女也说不得过不过分。只是他们既然发的是边贸财，自然应该为了边境安定多出些力。只想做个貔貅，恒王殿下看不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呢？你从封家，也是撬走了不少的银子吧。”恒王扭头，侧目瞧了封元汐一眼。
封元汐淡然的笑了：“殿下这是什么话，民女只是想要为了母亲和兄长未来生活的富足一些，多攒些私房而已。日后要是嫁人了，也得攒些嫁妆不是？”
“哦？”恒王也笑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考虑到这些了。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自己开脂粉铺子，就不知道恒王殿下可准许。”
“大越百姓经商，只要通过官府即可，你为何要来问本王。”
“自然是因为……民女想要收回之前委托给裕通的货物。”封元汐脸上带着淡笑看着恒王。
恒王面上表情淡然，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少了一大块的肉，子白怕是要心疼了。”
“所以，要请恒王代为说和。撤出货品并不是不打算和裕通再合作，作为商界新手，我自然有许多事情，还要请教萧大哥。”封元汐说的十分诚恳。
“既然如此，本王就派人替你去寻了子白来。回京之前，为你二人说项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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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午后，花儿正艳，阳光正好。贵妃杨氏在御花园中，宴请了一众奉京中的贵妇，来宫中赏花。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是这次宴上的重要人物。
只是，今日的姜皇后，虽然仍然保有她作为皇后的端庄雍容，但是眉宇之间，那一层忧虑愁色，仍是无法遮掩。
“姜姐姐，大皇子不日就要回京了。虽然说这次受了伤，但听说千嶂那里有奇人，已经为他除了病根。奉京什么好东西没有，只要他回来，好好养个三年五载的，自然恢复如初。姜姐姐也不用太过忧虑。”
杨贵妃今日打扮的雍容华贵，丝毫也没有在意皇后是不是因为儿子伤了腿，正在发愁。
她今日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要说怎么是现世报来的快呢？大皇子当初把护送使团的活自己揽下，又让自己的焕儿替他主持祭祀。结果祭祀出了意外，责任倒是要她的焕儿来担。明明就是大皇子自己之前没有做好祭祀的安排，才会出这种纰漏。
皇帝陛下不追究焕儿的责任，只是罚他和大皇子去剿匪，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大皇子又自己去护送使团，让她的焕儿去漫山遍野的抓山匪。
这可好了，山匪躲着焕儿的人，倒是撞上了大皇子和使团的人。
也是让他侥幸，使团的人没有一个受伤的，不然，这可是两国的问题了。戎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如今，焕儿抓住了山匪，就是迟了些，也是小错。连祭祀出了差错，陛下都能放了他，这次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倒是大皇子，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躲过了麻烦事，如今上了腿，远离了西北，想要再收拢边军，怕是难了。
虽然杨贵妃阴阳怪气的说着些表面安慰的话，但皇后只是在摆宴的凉亭栏杆边，出神的看着水中的游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妾听说陛下罚了千嶂封家，但是却赏了封家的一个小丫头。姜姐姐可听说过这事？那封家的小丫头，就是治了恒王腿伤的人。这陛下都赏了，姜姐姐作为恒王的母后，是不是也应该赏这小姑娘一些什么？”见皇后不说话，杨贵妃又换了个话题来试探她。
皇后像是终于回过神来一样，从水面上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杨贵妃：“我想就不必了。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陛下赏了那孩子一个恩典，想来，对那个孩子来说，应该是眼下求之不得的好事。”
贵妃显然不知道皇帝的赏赐是什么，听说皇帝赏了个恩典，心下嘀咕，嘴上问道：“什么恩典，臣妾竟然不知道。还是姜姐姐得陛下的心，这消息都比臣妾灵通的多。”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后又将目光转回到了水面上，抬手掐下身边盆栽中的花，碾碎了丢入了水中。水中的鱼儿，见到有人投喂，纷纷冒出了水面争食。
“作为宴会的主人，妹妹留在这里陪着我说话，冷落了宾客似乎不太妥当。且让我在这里清静一下，妹妹还是快回席上去吧。”
皇后见杨贵妃还在身边徘徊，到底是下了逐客令。
杨妃无法，只得告退。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看皇后，心中有一丝隐隐的疑惑。而皇后看着水中的游鱼，脸上的表情变的更加森冷。
“恭喜封姑娘，您得了陛下的恩典。”那位来传话的小书记官，一脸的笑盈盈，“快随下官去王府吧。”
封元汐跟着那官员去了王府，扣领了皇帝的旨意，仍然一脸的诧异。
“是二弟为你讨的赏。”恒王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着，笑呵呵的将刚刚宣读完的圣谕交到了封元汐的手中。
站在一旁，一身甲胄穿戴整齐的慎王，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孔说：“有罪当罚，有功的，朝廷自然该赏。”
“多事。”封元汐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圣谕，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封姑娘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恒王笑眯眯的探问。
“哦，我说，多谢，多谢慎王殿下为民女美言。”说着，她转身，向齐世焕行了一礼。
齐世焕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免礼，就问恒王：“皇兄，我这就带兵去宣另一份旨，您看……”
恒王点了点头，齐世焕一拱手，退出了房间。
“不想知道他要去宣的旨是什么吗？”恒王问封元汐，“外面阳光很好，陪本王去院子里逛逛吧。”
封元汐接过了恒王的轮椅，推着他到了王府的院中。
“慎王去宣的，应该是对封家的处罚吧。毕竟，封廉棋除了宗，但封文峥可还是封家的人呢。”
“你倒是个机灵的。”恒王点头，笑道，“这一次，朝廷收回了封家‘忠惠侯’的封号。”
“就这样？”封元汐问。
“就这样。”恒王回头，看向封元汐，“怎么，你看起来很失望？”
封元汐摇了摇头：“不，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是吗？”恒王转过头去，“你可知道，这件事对封家的影响会是什么？”
“没有了封号，封家就是普通的富户。”封元汐道，“没有了封号，也意味着之前的封地，也要被朝廷收回。之后的封家，大概要出不少的血了。朝廷，这是想从封家，割下一大块肉下来，充盈国库吧。”
恒王笑了笑：“我一直说你是个机灵的姑娘，没有说错。他们可以花数千银子，为本王办一场接风宴，但是给将士们购买补寄却只出五千银。你不觉得，这样有些过分吗？”
“横竖不是民女的银子，民女也说不得过不过分。只是他们既然发的是边贸财，自然应该为了边境安定多出些力。只想做个貔貅，恒王殿下看不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那你呢？你从封家，也是撬走了不少的银子吧。”恒王扭头，侧目瞧了封元汐一眼。
封元汐淡然的笑了：“殿下这是什么话，民女只是想要为了母亲和兄长未来生活的富足一些，多攒些私房而已。日后要是嫁人了，也得攒些嫁妆不是？”
“哦？”恒王也笑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考虑到这些了。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自己开脂粉铺子，就不知道恒王殿下可准许。”
“大越百姓经商，只要通过官府即可，你为何要来问本王。”
“自然是因为……民女想要收回之前委托给裕通的货物。”封元汐脸上带着淡笑看着恒王。
恒王面上表情淡然，只是微微的扬了扬眉：“少了一大块的肉，子白怕是要心疼了。”
“所以，要请恒王代为说和。撤出货品并不是不打算和裕通再合作，作为商界新手，我自然有许多事情，还要请教萧大哥。”封元汐说的十分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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