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脱宗不易
封姝宁被封元汐一连串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妹妹我也知道，这事儿，大姐你做不了主。”封元汐的话说得轻描淡写，“我讲的话，你大可以告诉祖父，甚至老太爷。不过，我话也撂在这里，让我离了封家，我跟你们可就再无半点瓜葛，之后想从我这里再讨什么东西，讨什么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封姝宁此刻脑袋孩子爱发蒙，没有明白封元汐这话里的意味。
“哦对了，忘了说。大姐，你这症状，胆子大些的郎中应该也能解。想来他们的法子，和我也不会差很多只是……你未必敢用。要解你这症状‘以毒攻毒’四个字最为恰当。可是这用的既然是毒，手法好坏……啧啧啧，可还真难说。”封元汐吓唬着封姝宁，“姐姐想省钱，大可以再找郎中们问问，有没有人敢接。”
见封姝宁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封元汐又补了一句：“至于我，既然能开价码，自然有十足把握。姐姐如果不怕，又舍得花银子，元汐随时恭候。今日说的话够多了，元汐也乏了，姐姐请回吧。哦对了，我的话，可别忘了带给长辈们。”
说完，封元汐也不再等封姝宁的回答。朝着梅香招了招手，两个人就这么离开大门，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去了。
封姝宁就这么在大门口站了一阵，直到随行的小丫头，许久不见封姝宁那里再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才小心地上前，试探着道：“大小姐，里面怕是没人了，咱们回吧。”
“……回吧。”封姝宁扶着小丫头的手，走下了台阶。上马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院门，然后一低头，上了马车。
封姝宁回到了封家大宅，问了父亲的所在，得知他正在祖父的院中，便径直前往求见了。
封家的男人们，正在讨论，封元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恒王召了去，是不是又要在恒王面前进什么谗言，要对封家不利。
见封姝宁来了，封廉松有些不悦：“你一个姑娘，这时候来做什么。”
“祖父，父亲，二老爷，姝宁刚刚去见过三姑娘了。”封姝宁向男人们一福礼，说道。
封姝宁在一众长辈诧异的目光里，把自己的见封元汐时候，对方所说的话，都原原本的说了出来。
“她想脱宗？哼，她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封献泽气的一声冷哼。
众人见他动怒，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这些人，除了封姝宁，都知道封元汐想要脱宗，并不是他们封家可以直接说了算的。
所谓的脱宗，就是大家族，将一家一户逐出家族，从族谱上删除的行为。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该户不服宗家管教，触犯大律，行为极其恶劣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宗族本身，和该支脱离关系。这样的情况，需要被逐出族谱的这一户的子弟，确实有官府判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由宗族做主脱宗。
另外一种极为少见的，也就是封元汐曾经和封元昭说过的。当于国有功者自请，原宗族对其确有不亲不睦之行为的，经朝廷调查，情况属实和皇帝特许的，可以脱宗。
不管是哪一种，如今，封家都在理亏的那一边。封廉棋勾结匪类谋害亲哥，已经是十恶中的不睦了，也正因为此，他的妻子和女儿，才会被赶出封家。
但是封元汐一家，并没有犯十恶之罪，封家想将他们逐出，是不行的。而另外一种情况，封元汐向朝廷提出……
“哼，想脱宗？”封献泽冷哼一声，“等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死了再说！”
见封献泽正在气头上，封廉松暗暗打手势，让封姝宁先退下。
待封姝宁离开之后，封廉松小心的道：“父亲，二叔。如今二姑娘已然是个废人，无甚大用了。但是这三姑娘……您二位觉得，她今天跟宁儿说的，姻缘在南的话……可有准吗？”
“她这话，难不成还想暗示其他皇子吗？”封献泽也思索了起来。
“要说年龄，二皇子刚刚封了慎王，和咱们宁儿年龄相当。如今有消息说，他正在西南带兵，也在南方。莫不是三姑娘确实在暗示什么？”封廉松揣测着。
“廉松，别想得这么好。那个二皇子，听说为人刚硬得很。大皇子若是绵里藏针，他就是铁板一块。而且这兄弟俩虽然母亲不一样，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不睦的传闻。”封常瀚听着撇了撇嘴。
封献泽虽然和封常瀚仍旧保持着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赞同对方的观点的：“如今大皇子得势。为了促进和戎族商路的关系，打压封家，几乎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二皇子和大皇子关系一向很好，他娶宁儿，这不太可能。”
“大哥，我倒是想到了……一些有可能的人。”封常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缝着眼睛，说道。
“嗯？”封献泽和封廉松，都把目光转向了封常瀚。
“大哥，朝廷里，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大皇子这套跟戎族人交好的打算的。可别忘了，之前有多少京中官员家眷，借着咱们的门路，在赚戎人的银子……”封常瀚主理封家的生意，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被他提醒了，封献泽和封廉松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封元汐给谢家传了话，原本并没有指望谢家人能答应。但是意外地，谢家的回复很快。
回信是当天晚上到的，第二天，谢玉礼人就坐着一辆马车到了殷无彩住着的那所宅院。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五个人。
慎允和慎诺是老面孔，水风和碧云封元汐也已经见过了，倒是谢玉礼的小厮山月，封元汐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看上去像是小书童一样的小少年，面容一派稚嫩，看上去比封元昭大不了多少。指点着跟来的粗使仆从做事竟然一丝不乱，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元汐姐姐，这次来，我们人有些多，不会打扰殷夫人吧。”谢玉礼大夏天的，裹在一身冬衣里，坐在椅子上勉强的打这精神，和封元汐说话。
“我已经和师父说过了。”封元汐道，“师父只是不喜欢吵闹，让我们不要靠近她的房间，平日里注意行动说话都轻声一些，也是不碍的。你和几位哥哥姐姐的房间，我都安排在了外院的客舍，距离内院有些距离，不必担心。”
见封元汐安排妥当，另外五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殷无彩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几个人都是江湖晚辈，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祖宗，自己睡梦中就要化作一滩毒水了。
“倒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无理的请求，谢家居然答应了。”封元汐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只是封元汐说出这话之后，众人都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神色。
“我说错什么了吗？”封元汐看着众人脸色，很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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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也知道，这事儿，大姐你做不了主。”封元汐的话说得轻描淡写，“我讲的话，你大可以告诉祖父，甚至老太爷。不过，我话也撂在这里，让我离了封家，我跟你们可就再无半点瓜葛，之后想从我这里再讨什么东西，讨什么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封姝宁此刻脑袋孩子爱发蒙，没有明白封元汐这话里的意味。
“哦对了，忘了说。大姐，你这症状，胆子大些的郎中应该也能解。想来他们的法子，和我也不会差很多只是……你未必敢用。要解你这症状‘以毒攻毒’四个字最为恰当。可是这用的既然是毒，手法好坏……啧啧啧，可还真难说。”封元汐吓唬着封姝宁，“姐姐想省钱，大可以再找郎中们问问，有没有人敢接。”
见封姝宁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封元汐又补了一句：“至于我，既然能开价码，自然有十足把握。姐姐如果不怕，又舍得花银子，元汐随时恭候。今日说的话够多了，元汐也乏了，姐姐请回吧。哦对了，我的话，可别忘了带给长辈们。”
说完，封元汐也不再等封姝宁的回答。朝着梅香招了招手，两个人就这么离开大门，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去了。
封姝宁就这么在大门口站了一阵，直到随行的小丫头，许久不见封姝宁那里再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才小心地上前，试探着道：“大小姐，里面怕是没人了，咱们回吧。”
“……回吧。”封姝宁扶着小丫头的手，走下了台阶。上马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院门，然后一低头，上了马车。
封姝宁回到了封家大宅，问了父亲的所在，得知他正在祖父的院中，便径直前往求见了。
封家的男人们，正在讨论，封元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恒王召了去，是不是又要在恒王面前进什么谗言，要对封家不利。
见封姝宁来了，封廉松有些不悦：“你一个姑娘，这时候来做什么。”
“祖父，父亲，二老爷，姝宁刚刚去见过三姑娘了。”封姝宁向男人们一福礼，说道。
封姝宁在一众长辈诧异的目光里，把自己的见封元汐时候，对方所说的话，都原原本的说了出来。
“她想脱宗？哼，她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封献泽气的一声冷哼。
众人见他动怒，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这些人，除了封姝宁，都知道封元汐想要脱宗，并不是他们封家可以直接说了算的。
所谓的脱宗，就是大家族，将一家一户逐出家族，从族谱上删除的行为。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该户不服宗家管教，触犯大律，行为极其恶劣的情况下，为了保全宗族本身，和该支脱离关系。这样的情况，需要被逐出族谱的这一户的子弟，确实有官府判下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由宗族做主脱宗。
另外一种极为少见的，也就是封元汐曾经和封元昭说过的。当于国有功者自请，原宗族对其确有不亲不睦之行为的，经朝廷调查，情况属实和皇帝特许的，可以脱宗。
不管是哪一种，如今，封家都在理亏的那一边。封廉棋勾结匪类谋害亲哥，已经是十恶中的不睦了，也正因为此，他的妻子和女儿，才会被赶出封家。
但是封元汐一家，并没有犯十恶之罪，封家想将他们逐出，是不行的。而另外一种情况，封元汐向朝廷提出……
“哼，想脱宗？”封献泽冷哼一声，“等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死了再说！”
见封献泽正在气头上，封廉松暗暗打手势，让封姝宁先退下。
待封姝宁离开之后，封廉松小心的道：“父亲，二叔。如今二姑娘已然是个废人，无甚大用了。但是这三姑娘……您二位觉得，她今天跟宁儿说的，姻缘在南的话……可有准吗？”
“她这话，难不成还想暗示其他皇子吗？”封献泽也思索了起来。
“要说年龄，二皇子刚刚封了慎王，和咱们宁儿年龄相当。如今有消息说，他正在西南带兵，也在南方。莫不是三姑娘确实在暗示什么？”封廉松揣测着。
“廉松，别想得这么好。那个二皇子，听说为人刚硬得很。大皇子若是绵里藏针，他就是铁板一块。而且这兄弟俩虽然母亲不一样，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不睦的传闻。”封常瀚听着撇了撇嘴。
封献泽虽然和封常瀚仍旧保持着面和心不和的状态，但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赞同对方的观点的：“如今大皇子得势。为了促进和戎族商路的关系，打压封家，几乎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二皇子和大皇子关系一向很好，他娶宁儿，这不太可能。”
“大哥，我倒是想到了……一些有可能的人。”封常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缝着眼睛，说道。
“嗯？”封献泽和封廉松，都把目光转向了封常瀚。
“大哥，朝廷里，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大皇子这套跟戎族人交好的打算的。可别忘了，之前有多少京中官员家眷，借着咱们的门路，在赚戎人的银子……”封常瀚主理封家的生意，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被他提醒了，封献泽和封廉松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封元汐给谢家传了话，原本并没有指望谢家人能答应。但是意外地，谢家的回复很快。
回信是当天晚上到的，第二天，谢玉礼人就坐着一辆马车到了殷无彩住着的那所宅院。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五个人。
慎允和慎诺是老面孔，水风和碧云封元汐也已经见过了，倒是谢玉礼的小厮山月，封元汐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看上去像是小书童一样的小少年，面容一派稚嫩，看上去比封元昭大不了多少。指点着跟来的粗使仆从做事竟然一丝不乱，颇有几分大将风范。
“元汐姐姐，这次来，我们人有些多，不会打扰殷夫人吧。”谢玉礼大夏天的，裹在一身冬衣里，坐在椅子上勉强的打这精神，和封元汐说话。
“我已经和师父说过了。”封元汐道，“师父只是不喜欢吵闹，让我们不要靠近她的房间，平日里注意行动说话都轻声一些，也是不碍的。你和几位哥哥姐姐的房间，我都安排在了外院的客舍，距离内院有些距离，不必担心。”
见封元汐安排妥当，另外五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殷无彩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几个人都是江湖晚辈，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祖宗，自己睡梦中就要化作一滩毒水了。
“倒是我没有想到，我这样无理的请求，谢家居然答应了。”封元汐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只是封元汐说出这话之后，众人都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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