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前账细算
“嗯？大姐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封元汐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不是妹妹你，让二妹跟宗家说……”
“哦……姐姐你说那个啊。”封元汐笑道，“想起来了，确实说过。”
“那……”
“大姐，你想让元汐给你治病？”封元汐问。
“如果妹妹愿意，自然是……”
封姝宁见封元汐主动提起治病，面露喜色连忙道。
“大姐，你……信我能治？”
封姝宁听到封元汐这个问题，一愣：“妹妹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妹妹我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封元汐斜靠在门边，一副悠闲的口吻说道：“大姐，妹妹我今年才十岁，家里又没送我去跟什么郎中学过医术。只是我说能解你们就相信，我真的能解吗？”
“这……”封姝宁一滞，自己确实有些昏头了。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认为封元汐能解她现在症状呢？是因为当初她先于老大夫指出自己是中了杏仁毒，还是因为她曾经三番两次地暗示或者明示过，她能解自己的困扰呢？
封元汐的问题，让封姝宁一时陷入思考，内心渐渐地产生了疑问。
“再者说了，”封元汐见封姝宁的并不言语，又补充了一句：“我与宗家闹僵到何等地步，就算大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清静自在的一个人，多少也该听过吧。”
更何况，她这个大姐姐，可并不是二姐那种，不问世事的清净人。
“大姐，我说我有法可解，你就真能放心让我去治？你就不怕，我从中做什么手脚，让你病上加病？”
“三妹……”封姝宁干笑了两声，“这……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要是真想害姐姐，还能跟封家开那样的价码么？”
“呦，大姐可是提起这茬了。大姐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封元汐从倚着门的动作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之前跟二姐说的，想要一味叫‘龙珀’的药材。听说这东西曾经出现在千嶂，我就想问问，千嶂最大的家族封家，是否收藏过这味奇药。若真得了，我为封谢两家从中说项，两家共做这千嶂文坛之首，顺带着，解了大姐的烦恼，这是交换。”
“……”
“大姐今日既然来，想必也知道祖父的答复。封家对谢家，恐怕还有心结，并不想承这个情。至于龙珀，祖父也说封家并没有这样东西。既然交易不成，那姐姐你的病症咱们可就得另外算账了。”
“可是……”封姝宁抿了抿嘴，“就算要另外算账，你这八万两，要得也太狠了。”
“狠吗？”封元汐反问，“姐姐，你将来是要嫁给大富大贵的人家的，要八万两，不算多吧。”
封姝宁听着封元汐的讽刺，心中气苦：“哪里还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原先祖父……他们的打算，现在因为妹妹你一番闹，全都无望了。如今我又落下这么个病根儿，哪怕嫁给个普通读书人，人家难道就没有个嫌的？还能有什么指望。”
封元汐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贴着门缝，压低了声音说：“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妹妹说你将来有大富贵，你就定然是有的。大姐，你信是不信？”
封姝宁听她语气有异眉头微皱，想起了自家二妹曾经拥有卜算的能力。可这种能力，说到底也是暂时借了封元汐的气运。如今三妹不知如何作为，几乎是废了二妹那种可以窥探未知的力量。
难道……封元汐说的这些，是来自于她所窥见的未来吗？
有了这样的揣测，封姝宁又凑上前一些，小心问道：“三妹这样说……可有什么根据。”
“大姐的姻缘在南，不在千嶂，更不在越州。祖父他们的谋算，原本就不可能成。但是这天下，也不是除了皇家，就没有别的大家氏族了。”封元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大姐若是出嫁，六万六千两的嫁妆银子少不了，到时候珠玉细软，田契店契更不会少。封家的长房嫡长女，自然是要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
听着封元汐的话，封姝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离，似乎那个场面就在自己眼前。
“三妹可是当真？”她下意识地问。
封元汐轻哼了一声：“真，不真又怎么开得出高价。大姐可要想清楚，你也知道，如果这病症不解，恐怕……这光鲜的未来也要化为泡影了。用姐姐嫡长女份例的六万六千的嫁妆银子，换姐姐嫁个如意郎君，这买卖可不亏吧。”
“就听妹妹的，六万六千两。”封姝宁听了，立刻接口道。
“且慢。”封元汐道，“我开的价钱可是八万两，这剩下的一万四千两，可也是有由头的，姐姐，你不能这么就给我扣了去啊。”
封姝宁沉默，原本以为封元汐自己就肯降了价钱，却没想到还有话说：“既如此，三妹索性说个清楚明白。”
“自然是要说的。”封元汐点头，“虽然我父是家中庶子，但是按理封家是应该给我们月钱的。只是以前用铺子代替了。月钱和铺子的租钱相互抵消，所以才没有从封家再拿一个大钱。可是姐姐，封家人怕不是忘了，如今那铺子已经没了，封家，该按着规矩给我们月钱银子了。”
“可是之前封家已经……”
“你说烧了铺子的赔偿，和官府发放的匪患抚恤？铺子的赔偿是官府给封家的罚金，匪患的抚恤也是官府发给我们的。这和封家有什么关系，又和我们的月钱有什么关系？”封元汐冷笑了一声。
“我母亲如今还在寡居之中，仍然是封家的人。除非我母亲再嫁他人，否则原本的夫家只要仍有亲人，就要养活寡媳和她的孩子，这是大越律法。按着封家的规矩，这样的寡媳，如果没有了营生，每年应该给多少银子。”
封姝宁听得瞠目结舌，封元汐的话却还没完。
“除了我母亲，我和哥哥如今十岁，待到我十五，哥哥二十，每年月钱又是多少银子？还有，虽然是庶出的孙子孙女，但是到婚配年龄，封家给的婚娶银子，也有定例，这又是多少银子？”封元汐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姐姐，如今封家宗家的账目，是大伯母在管着吧，这些账目，你回去问她，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可是……”封姝宁听着，倒退了半步，绞尽脑汁想要反驳，最后，终于让她想到了，“可是，你如今不是已经和裕通商会的勾搭在一起，有自己的营生了吗？还要封家的银子做什么。”
“嚯？”封元汐冷嗤一声，“我做的生意和封家可有半分关系？封家可有对我的生意有过任何帮扶作用？哦……我还忘了说，我卖的各种东西，可是还特意嘱咐了裕通的铺面，不要卖给封家的人，我甚至没有从封家手里赚过一个子儿！大姐姐，你想清楚了，不是我们欠封家的，是封家欠我们的。”
“你……”
“还是说……”封元汐淡淡的道：“封家不打算认我们这一枝？我倒是无所谓，把我们一家三口清出了宗，那我就只收你六万六千两。大姐姐，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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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妹妹你，让二妹跟宗家说……”
“哦……姐姐你说那个啊。”封元汐笑道，“想起来了，确实说过。”
“那……”
“大姐，你想让元汐给你治病？”封元汐问。
“如果妹妹愿意，自然是……”
封姝宁见封元汐主动提起治病，面露喜色连忙道。
“大姐，你……信我能治？”
封姝宁听到封元汐这个问题，一愣：“妹妹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妹妹我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封元汐斜靠在门边，一副悠闲的口吻说道：“大姐，妹妹我今年才十岁，家里又没送我去跟什么郎中学过医术。只是我说能解你们就相信，我真的能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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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认为封元汐能解她现在症状呢？是因为当初她先于老大夫指出自己是中了杏仁毒，还是因为她曾经三番两次地暗示或者明示过，她能解自己的困扰呢？
封元汐的问题，让封姝宁一时陷入思考，内心渐渐地产生了疑问。
“再者说了，”封元汐见封姝宁的并不言语，又补充了一句：“我与宗家闹僵到何等地步，就算大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清静自在的一个人，多少也该听过吧。”
更何况，她这个大姐姐，可并不是二姐那种，不问世事的清净人。
“大姐，我说我有法可解，你就真能放心让我去治？你就不怕，我从中做什么手脚，让你病上加病？”
“三妹……”封姝宁干笑了两声，“这……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要是真想害姐姐，还能跟封家开那样的价码么？”
“呦，大姐可是提起这茬了。大姐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封元汐从倚着门的动作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之前跟二姐说的，想要一味叫‘龙珀’的药材。听说这东西曾经出现在千嶂，我就想问问，千嶂最大的家族封家，是否收藏过这味奇药。若真得了，我为封谢两家从中说项，两家共做这千嶂文坛之首，顺带着，解了大姐的烦恼，这是交换。”
“……”
“大姐今日既然来，想必也知道祖父的答复。封家对谢家，恐怕还有心结，并不想承这个情。至于龙珀，祖父也说封家并没有这样东西。既然交易不成，那姐姐你的病症咱们可就得另外算账了。”
“可是……”封姝宁抿了抿嘴，“就算要另外算账，你这八万两，要得也太狠了。”
“狠吗？”封元汐反问，“姐姐，你将来是要嫁给大富大贵的人家的，要八万两，不算多吧。”
封姝宁听着封元汐的讽刺，心中气苦：“哪里还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原先祖父……他们的打算，现在因为妹妹你一番闹，全都无望了。如今我又落下这么个病根儿，哪怕嫁给个普通读书人，人家难道就没有个嫌的？还能有什么指望。”
封元汐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贴着门缝，压低了声音说：“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妹妹说你将来有大富贵，你就定然是有的。大姐，你信是不信？”
封姝宁听她语气有异眉头微皱，想起了自家二妹曾经拥有卜算的能力。可这种能力，说到底也是暂时借了封元汐的气运。如今三妹不知如何作为，几乎是废了二妹那种可以窥探未知的力量。
难道……封元汐说的这些，是来自于她所窥见的未来吗？
有了这样的揣测，封姝宁又凑上前一些，小心问道：“三妹这样说……可有什么根据。”
“大姐的姻缘在南，不在千嶂，更不在越州。祖父他们的谋算，原本就不可能成。但是这天下，也不是除了皇家，就没有别的大家氏族了。”封元汐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大姐若是出嫁，六万六千两的嫁妆银子少不了，到时候珠玉细软，田契店契更不会少。封家的长房嫡长女，自然是要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的。”
听着封元汐的话，封姝宁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离，似乎那个场面就在自己眼前。
“三妹可是当真？”她下意识地问。
封元汐轻哼了一声：“真，不真又怎么开得出高价。大姐可要想清楚，你也知道，如果这病症不解，恐怕……这光鲜的未来也要化为泡影了。用姐姐嫡长女份例的六万六千的嫁妆银子，换姐姐嫁个如意郎君，这买卖可不亏吧。”
“就听妹妹的，六万六千两。”封姝宁听了，立刻接口道。
“且慢。”封元汐道，“我开的价钱可是八万两，这剩下的一万四千两，可也是有由头的，姐姐，你不能这么就给我扣了去啊。”
封姝宁沉默，原本以为封元汐自己就肯降了价钱，却没想到还有话说：“既如此，三妹索性说个清楚明白。”
“自然是要说的。”封元汐点头，“虽然我父是家中庶子，但是按理封家是应该给我们月钱的。只是以前用铺子代替了。月钱和铺子的租钱相互抵消，所以才没有从封家再拿一个大钱。可是姐姐，封家人怕不是忘了，如今那铺子已经没了，封家，该按着规矩给我们月钱银子了。”
“可是之前封家已经……”
“你说烧了铺子的赔偿，和官府发放的匪患抚恤？铺子的赔偿是官府给封家的罚金，匪患的抚恤也是官府发给我们的。这和封家有什么关系，又和我们的月钱有什么关系？”封元汐冷笑了一声。
“我母亲如今还在寡居之中，仍然是封家的人。除非我母亲再嫁他人，否则原本的夫家只要仍有亲人，就要养活寡媳和她的孩子，这是大越律法。按着封家的规矩，这样的寡媳，如果没有了营生，每年应该给多少银子。”
封姝宁听得瞠目结舌，封元汐的话却还没完。
“除了我母亲，我和哥哥如今十岁，待到我十五，哥哥二十，每年月钱又是多少银子？还有，虽然是庶出的孙子孙女，但是到婚配年龄，封家给的婚娶银子，也有定例，这又是多少银子？”封元汐说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姐姐，如今封家宗家的账目，是大伯母在管着吧，这些账目，你回去问她，就知道我说的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可是……”封姝宁听着，倒退了半步，绞尽脑汁想要反驳，最后，终于让她想到了，“可是，你如今不是已经和裕通商会的勾搭在一起，有自己的营生了吗？还要封家的银子做什么。”
“嚯？”封元汐冷嗤一声，“我做的生意和封家可有半分关系？封家可有对我的生意有过任何帮扶作用？哦……我还忘了说，我卖的各种东西，可是还特意嘱咐了裕通的铺面，不要卖给封家的人，我甚至没有从封家手里赚过一个子儿！大姐姐，你想清楚了，不是我们欠封家的，是封家欠我们的。”
“你……”
“还是说……”封元汐淡淡的道：“封家不打算认我们这一枝？我倒是无所谓，把我们一家三口清出了宗，那我就只收你六万六千两。大姐姐，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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