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盟约
“嗯，的确是个问题。”小霜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什么礼物能入得了她的眼呢？既然她家世显赫，普通的礼物自然拿不出手，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李豫敲着脑袋，皱起了眉头。
想了一阵，她叹了一口气：“唉，还是去问爹爹吧。”
没想到的是，李睿早有准备。“这事不消小豫操心，爹爹自然早就想到了。”李睿笑眯眯地看着李豫，“想必小豫是高兴坏了，才在出发前记起这么重要的事，不然按照小豫这么思虑周全，肯定会早有准备。”
李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咧了一下嘴：“爹爹真是折煞我了。还好爹爹想得周到。快说快说，是什么礼物？”
“听闻易安居士喜金石，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搜集各种金石，编纂有关书籍。我打算让你带上你文秀姐姐送的玉石。”
“啊，这不好吧，那是文秀姐姐送给您的。”
“无妨，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合适。既然你是要诚心向人家求教，就要有足够的诚意才是。”
“哦，好吧。”李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没再说别的。
……
盼星星盼月亮，李豫终于又熬过了两天。出发前的晚上，李豫又把大小包裹查看了一遍，在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好，又跑去小五那里“督促”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当清脆的马蹄声在李府门前响起时，李豫一马当先开了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一个小厮垂手侍立在侧。李豫跑过去直截了当地问：“请问是刘县令家要去青州的人吗？”
那人有些错愕，想来是没弄清眼前是谁，愣愣地点了点头。李豫回头冲院子里喊：“小霜！小五！你们快一点！”
“哎，三娘，来了。”“哎。”两人拎着包裹两步并作一步出了门。李睿和王素缃听见，也急忙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一众李府的人。
那年轻人正接了小霜手上的包裹往车上放，见了李睿，急忙回身行礼：“知州大人。”
李睿面露惊异：“纬之？这么是你？”
王素缃疑道：“这位是？”
李睿哈哈笑道：“这位是刘县令家的公子，和正则同在翰林院，故而见过几面。”
刘经向王素缃拱手：“见过知州夫人。在下刘经，字纬之。家父心想，此去青州须有心腹之人陪同令爱，恰好晚辈此次告假回乡，有些事要去青州处理，晚辈顺路陪同，家父最放心不过了。”
“那便辛苦纬之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要麻烦你。”
“无妨。能为知州大人尽力，是晚辈的荣幸。”
李豫蹲在马车上，探个头出来：“好了没？可以走了吗。”
刘经回头一脸疑惑：“这位是？”
李豫起身行礼，微笑着说道：“刘小官人要带我去青州，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看着刘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李豫捂着嘴窃窃地笑了。李睿干笑了一声，解释道：“纬之勿怪。小女平日里调皮得很，一直这副打扮，总是以假乱真叫人分辨不出来。”
刘经回过神来，发觉失了仪态，有所不敬，忙道歉：“哪里哪里，早闻李家女非同凡响，方才晚辈为令爱的天人之姿所折服，故失了礼数，知州勿怪。”
“行啦，走吧。”李豫催促。刘经向李睿再行一礼，跃上马车。李豫掀开帘子，冲李睿和王素缃挥手，李睿亦挥手示意，王素缃皱着眉头，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子里映着担忧。
李睿轻抚她的肩头，柔声说：“缃儿别担心，就去几天，这几个孩子都很靠谱。”抬起头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孩子们都长大了。”
……
马车在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行着，李豫和小霜坐在车里，刘经骑着一匹马走在旁边，刘家的那个小厮赶着马车，小五坐在车辕上。李豫掀开帘子，左顾右盼地四处瞅着周围的景色，丝毫没有察觉刘经心不在焉向她这里飘来的眼神。马车内马车外，谁也没有说话。
“刘兄，”李豫突然打破了沉默，刘经打了一个激灵，眼神移向别处，定了定神，又抬起眼来看向她。“咱们去青州要走几天啊？”
“唔，这个嘛，快的话，不出三日。”刘经眼瞅着地面，回答道。
“哎，刘兄，听我爹爹的意思，你认识我爹爹？”李豫觉得无聊，便找了个话题。
“嗯，我在翰林院，与正则兄共事，有些交情，因此与知州大人相识。”
“哦，这样啊。”李豫托着腮帮子，一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便闭了嘴，无聊的盯着路旁的野花野草看。刘经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姑娘……”
“嗯？”李豫抬头，“怎么了？”
刘经憋了半天，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副打扮？“李豫帮他把话说完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经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大概是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
李豫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刘兄你觉得奇怪，这很正常。觉得我奇怪的人不在少数，我都习惯了。”说着，李豫又支起了腮，“怎么说呢，我从小就经常这样穿着，一开始是因为这样出门方便，当然也是为了好玩——我爹爹总是说我玩心太重，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哎，总之，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刘经笑了笑，道：“姑娘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奇女子。”顿了顿，忽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李云霄。叫我云霄就行。”李豫拱手道。
刘经亦回了礼。两人熟稔过后，气氛便活络了许多，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李豫从刘经口中得知了许多京城的消息，虽然她一直和田嘉柔有书信往来，但京城和齐州相距遥远，即便用快马，一封信往往要几天时间才能寄到，所以两人交流并不多，每次都只是关切几句，说一下家里最近的情况，李豫偶尔还会给田嘉柔寄去诗词。对于京城的其他事，李豫虽关心，却并不知晓。
田绍被降了职，这点李豫知道，她也猜到十有八九是高俅在背后搞的鬼，听刘经一说，果不其然，在李睿被贬后没多久，朝中掀起一场风波，起因是官家想要夺回对有功降臣的嘉奖，朝中众说纷纭，官员们有的支持，有的反对，立场各异，纠缠不清。高俅突然发难，借题发挥，精心编扯了理由，借机打压他看不惯的那些人。包括田绍在内的一干人都失策着了他的道，惹恼了官家，无一幸免地遭到了贬谪。
“唉，现在的朝廷，乌烟瘴气，真不知道出路在何处。”刘经感慨道。“外族虎视眈眈，咱们自己还在搞窝里斗，这样迟早会给外族以可乘之机啊。”
“话说，联金抗辽的战局如何了？”李豫问道。“我听闻，金军已攻入达鲁谷城，我们还没有进展。”
“云霄姑娘竟关心这等事？”刘经不由得错愕。
“为何不关心？官家筹划此举近十年，边疆战况与朝中局势息息相关，又与我大宋百姓安危紧密关联，我难道关心不得吗？”
“不是不是。”刘经连连摆手，想到了什么，垂头叹了一口气，“是啊，十年了。朝廷里不知道为了这事明争暗斗了多少回，打打停停，这中间官家一直派人和金人密交，现在，可算是落了地，达成了盟约，不过，官家看过盟约之后，或许就会后悔了。”
“何处此言？”
“前段时间，官家派了赵良嗣做使者前去金人那里，与阿骨打商讨抗辽一事。你猜到最后盟约说什么？金兵自平州松林趋古北口，我们自雄州趋白沟夹攻。我们取辽之南京，金取辽之中京，灭辽之后，幽燕和西京之地归于我们，但是须等西京侯努了阿适束手后方可交割于我们。另外，金人助我们收复失地，我们就得把之前给辽的岁币尽数给金。且要约之后，我们便不可与辽讲和。今日事定之后，我们还要在榆关之东设置榷场互市。”
刘经哼笑一声，道：“十年啊！蔡相和童贯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口口声声所称的联金抗辽大业，竟是如此一纸憋屈的盟约！金人还特别强调：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这——”
“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和威胁。”李豫接过话，沉吟道，“将来此举落成，西京虽归于我们，但西京所有的蔚、应、朔三州，近金人南界，若两国反目，他们便可轻而易举先取此三州；其余西京归化、奉圣等州，交割得晚，他们便有充足的时间渗透。先前，契丹还可以作为我们和金人之间的屏障，金人不可能越过契丹来打我们。现在，契丹是牵制住我们的棋子，是一石二鸟之计。这分明是意图先取契丹，之后把矛头指向我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刘经听得心里百般滋味，心道：连一个小女子都对局势看得如此透彻，朝中那些人怎么——唉！又不由得对李豫刮目相看，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这样的盟约，蔡相他们都能接受？”李豫皱眉反问。
刘经抿唇，长喟道：“局势已经不由他们掌控了，不同意不行啊！”
“或许，他们的出发点是正确的，只是，他们太急躁了。”李豫喃喃道。
刘经又讲述了一些朝中形势和边疆战况。李豫从别处倒是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不过都是民间流言，有几分可靠，她也说不清。如今听了刘经的话，心中明了了许多。
她抬头眺望前路。初秋清晨的湿气没有被晨光刺破，空气中浮动着隐隐雾霭，马车笼罩在一片细细的迷蒙之中。今天是个阴天，李豫心想，即将见到易安居士的喜悦，不知怎的，被淡淡打湿了，在她胸中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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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阵，她叹了一口气：“唉，还是去问爹爹吧。”
没想到的是，李睿早有准备。“这事不消小豫操心，爹爹自然早就想到了。”李睿笑眯眯地看着李豫，“想必小豫是高兴坏了，才在出发前记起这么重要的事，不然按照小豫这么思虑周全，肯定会早有准备。”
李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咧了一下嘴：“爹爹真是折煞我了。还好爹爹想得周到。快说快说，是什么礼物？”
“听闻易安居士喜金石，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搜集各种金石，编纂有关书籍。我打算让你带上你文秀姐姐送的玉石。”
“啊，这不好吧，那是文秀姐姐送给您的。”
“无妨，我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合适。既然你是要诚心向人家求教，就要有足够的诚意才是。”
“哦，好吧。”李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没再说别的。
……
盼星星盼月亮，李豫终于又熬过了两天。出发前的晚上，李豫又把大小包裹查看了一遍，在桌子上整整齐齐地码好，又跑去小五那里“督促”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当清脆的马蹄声在李府门前响起时，李豫一马当先开了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年轻人骑在马上，一个小厮垂手侍立在侧。李豫跑过去直截了当地问：“请问是刘县令家要去青州的人吗？”
那人有些错愕，想来是没弄清眼前是谁，愣愣地点了点头。李豫回头冲院子里喊：“小霜！小五！你们快一点！”
“哎，三娘，来了。”“哎。”两人拎着包裹两步并作一步出了门。李睿和王素缃听见，也急忙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一众李府的人。
那年轻人正接了小霜手上的包裹往车上放，见了李睿，急忙回身行礼：“知州大人。”
李睿面露惊异：“纬之？这么是你？”
王素缃疑道：“这位是？”
李睿哈哈笑道：“这位是刘县令家的公子，和正则同在翰林院，故而见过几面。”
刘经向王素缃拱手：“见过知州夫人。在下刘经，字纬之。家父心想，此去青州须有心腹之人陪同令爱，恰好晚辈此次告假回乡，有些事要去青州处理，晚辈顺路陪同，家父最放心不过了。”
“那便辛苦纬之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要麻烦你。”
“无妨。能为知州大人尽力，是晚辈的荣幸。”
李豫蹲在马车上，探个头出来：“好了没？可以走了吗。”
刘经回头一脸疑惑：“这位是？”
李豫起身行礼，微笑着说道：“刘小官人要带我去青州，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看着刘经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李豫捂着嘴窃窃地笑了。李睿干笑了一声，解释道：“纬之勿怪。小女平日里调皮得很，一直这副打扮，总是以假乱真叫人分辨不出来。”
刘经回过神来，发觉失了仪态，有所不敬，忙道歉：“哪里哪里，早闻李家女非同凡响，方才晚辈为令爱的天人之姿所折服，故失了礼数，知州勿怪。”
“行啦，走吧。”李豫催促。刘经向李睿再行一礼，跃上马车。李豫掀开帘子，冲李睿和王素缃挥手，李睿亦挥手示意，王素缃皱着眉头，眼睛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子里映着担忧。
李睿轻抚她的肩头，柔声说：“缃儿别担心，就去几天，这几个孩子都很靠谱。”抬起头望向马车离去的方向，“孩子们都长大了。”
……
马车在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行着，李豫和小霜坐在车里，刘经骑着一匹马走在旁边，刘家的那个小厮赶着马车，小五坐在车辕上。李豫掀开帘子，左顾右盼地四处瞅着周围的景色，丝毫没有察觉刘经心不在焉向她这里飘来的眼神。马车内马车外，谁也没有说话。
“刘兄，”李豫突然打破了沉默，刘经打了一个激灵，眼神移向别处，定了定神，又抬起眼来看向她。“咱们去青州要走几天啊？”
“唔，这个嘛，快的话，不出三日。”刘经眼瞅着地面，回答道。
“哎，刘兄，听我爹爹的意思，你认识我爹爹？”李豫觉得无聊，便找了个话题。
“嗯，我在翰林院，与正则兄共事，有些交情，因此与知州大人相识。”
“哦，这样啊。”李豫托着腮帮子，一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便闭了嘴，无聊的盯着路旁的野花野草看。刘经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姑娘……”
“嗯？”李豫抬头，“怎么了？”
刘经憋了半天，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副打扮？“李豫帮他把话说完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刘经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不再说什么，大概是觉得这样问有些唐突。
李豫笑着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刘兄你觉得奇怪，这很正常。觉得我奇怪的人不在少数，我都习惯了。”说着，李豫又支起了腮，“怎么说呢，我从小就经常这样穿着，一开始是因为这样出门方便，当然也是为了好玩——我爹爹总是说我玩心太重，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哎，总之，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刘经笑了笑，道：“姑娘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奇女子。”顿了顿，忽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呢。”
“李云霄。叫我云霄就行。”李豫拱手道。
刘经亦回了礼。两人熟稔过后，气氛便活络了许多，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李豫从刘经口中得知了许多京城的消息，虽然她一直和田嘉柔有书信往来，但京城和齐州相距遥远，即便用快马，一封信往往要几天时间才能寄到，所以两人交流并不多，每次都只是关切几句，说一下家里最近的情况，李豫偶尔还会给田嘉柔寄去诗词。对于京城的其他事，李豫虽关心，却并不知晓。
田绍被降了职，这点李豫知道，她也猜到十有八九是高俅在背后搞的鬼，听刘经一说，果不其然，在李睿被贬后没多久，朝中掀起一场风波，起因是官家想要夺回对有功降臣的嘉奖，朝中众说纷纭，官员们有的支持，有的反对，立场各异，纠缠不清。高俅突然发难，借题发挥，精心编扯了理由，借机打压他看不惯的那些人。包括田绍在内的一干人都失策着了他的道，惹恼了官家，无一幸免地遭到了贬谪。
“唉，现在的朝廷，乌烟瘴气，真不知道出路在何处。”刘经感慨道。“外族虎视眈眈，咱们自己还在搞窝里斗，这样迟早会给外族以可乘之机啊。”
“话说，联金抗辽的战局如何了？”李豫问道。“我听闻，金军已攻入达鲁谷城，我们还没有进展。”
“云霄姑娘竟关心这等事？”刘经不由得错愕。
“为何不关心？官家筹划此举近十年，边疆战况与朝中局势息息相关，又与我大宋百姓安危紧密关联，我难道关心不得吗？”
“不是不是。”刘经连连摆手，想到了什么，垂头叹了一口气，“是啊，十年了。朝廷里不知道为了这事明争暗斗了多少回，打打停停，这中间官家一直派人和金人密交，现在，可算是落了地，达成了盟约，不过，官家看过盟约之后，或许就会后悔了。”
“何处此言？”
“前段时间，官家派了赵良嗣做使者前去金人那里，与阿骨打商讨抗辽一事。你猜到最后盟约说什么？金兵自平州松林趋古北口，我们自雄州趋白沟夹攻。我们取辽之南京，金取辽之中京，灭辽之后，幽燕和西京之地归于我们，但是须等西京侯努了阿适束手后方可交割于我们。另外，金人助我们收复失地，我们就得把之前给辽的岁币尽数给金。且要约之后，我们便不可与辽讲和。今日事定之后，我们还要在榆关之东设置榷场互市。”
刘经哼笑一声，道：“十年啊！蔡相和童贯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口口声声所称的联金抗辽大业，竟是如此一纸憋屈的盟约！金人还特别强调：不如约，则难依已许之约。这——”
“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和威胁。”李豫接过话，沉吟道，“将来此举落成，西京虽归于我们，但西京所有的蔚、应、朔三州，近金人南界，若两国反目，他们便可轻而易举先取此三州；其余西京归化、奉圣等州，交割得晚，他们便有充足的时间渗透。先前，契丹还可以作为我们和金人之间的屏障，金人不可能越过契丹来打我们。现在，契丹是牵制住我们的棋子，是一石二鸟之计。这分明是意图先取契丹，之后把矛头指向我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刘经听得心里百般滋味，心道：连一个小女子都对局势看得如此透彻，朝中那些人怎么——唉！又不由得对李豫刮目相看，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这样的盟约，蔡相他们都能接受？”李豫皱眉反问。
刘经抿唇，长喟道：“局势已经不由他们掌控了，不同意不行啊！”
“或许，他们的出发点是正确的，只是，他们太急躁了。”李豫喃喃道。
刘经又讲述了一些朝中形势和边疆战况。李豫从别处倒是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不过都是民间流言，有几分可靠，她也说不清。如今听了刘经的话，心中明了了许多。
她抬头眺望前路。初秋清晨的湿气没有被晨光刺破，空气中浮动着隐隐雾霭，马车笼罩在一片细细的迷蒙之中。今天是个阴天，李豫心想，即将见到易安居士的喜悦，不知怎的，被淡淡打湿了，在她胸中变得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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