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帝城43 开坛祭祀
如今的墨家主早已褪去满身稚嫩与青涩，15岁时清丽的面庞如今竟是有了一丝妖冶的味道。瓫
你看她，眉眼微勾，便有了万人之上的娇纵。
举手投足，已经与五年前南部百姓在破城之时见过的漠然少女大为不同。
仿佛一切都变了。
在墨坛建成后的一两个月内，百姓间对第一场祭祀大典所祭之事众说纷纭。用巨石堆砌的大门紧闭，密不透风。
墨坛正中央的高台之上，黑衣女子盘腿而坐，身旁一坛清酒醇香弥漫，增添了朦胧之色。
目光所及之处，繁华似锦，安居乐业。
无论是曾经南辛励精图治的南王宫城，还是如今墨鸢脚下早已因为墨坛改名的墨城，世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身处的城池冠了谁的姓名，又仿佛不关心为了这些名头背后死去了多少人。瓫
他们永远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囿于方寸之地，自在安乐。
在意的不过是那触摸顶端的几个人罢了。
嗤。
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姐。”
阿青恭敬垂首地站定在离墨鸢一步之遥的身后。
“帝城主到了。”瓫
墨鸢收回望向城中景色的目光，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飞尘。
“走吧。”墨鸢看向阿青，示意带路，却在抬眼间不防看见了在高台入口楼梯旁抱臂的身影。
玄执被权力滋养的贵气无双，至高之位抚平了他年少时不经意间散发的戾气，让人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却没有给他带来一丝骄奢之风，依然一袭滚金红袍，容色比之三年前更加绮丽。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嘴角含笑，追寻到墨鸢的目光时笑容更甚。
······
商陆静静地在外间煮茶，茶香醉人，让人无法把里面二人的对话听得真切。瓫
“鸢儿打算何时开坛？”
玄执斜坐在矮榻上，手中把玩着一颗黑玉棋子，久久不落棋。
这一局对弈将要分出胜负，墨鸢终于等来了这一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自从墨坛修筑完毕，玄执就来着墨城行宫住下了，日日都要问一次开坛日期，问着问着，已到了临近之日。
“明日。”
玄执望向墨鸢，少女早已学会在他面前伪装，浑身充斥着轻松惬意，甚至对眼下将输的棋局都没有一丝的起伏。
玄执挑眉，执棋落子。瓫
墨鸢低头看向棋盘。
白子已输。
眸光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而此时玄执伸手越过棋盘把墨鸢脸颊旁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熟练，是多年来不曾变过的温柔，只属于墨鸢一人。
墨鸢也早已习以为常的样子，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墨鸢在玄执的爱意中找到出路。
明日的祭祀仿佛代表着什么只有他们俩心知肚明的东西，两人都不允许自己行将踏错。
玄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墨鸢一人望着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瓫
过了一会儿，阿青到了，墨鸢示意她看向方几，阿青看后脸上不由露出担忧之色。
“主子，城主他不会推演出什么了吧？”帝城主学尽墨家阵法，也见过祭祀用的阵盘，虽说只是一个祈求风调雨顺的阵盘，但若要是真的从中瞧出了点什么，阿青也并不意外，所以阿青不免有些不安。
墨鸢不语，明日早已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不简单，根本无需推演。
墨鸢目光回焦，看着玄执最后落下的定局黑子。
不过···
······
今日墨城是整个泗都的焦点。瓫
墨坛开坛祭祀大典，以当世阵法第一人墨家家主墨鸢为主祭，泗都之王帝城城主高台观礼。
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提前收到可以进场观礼邀请的人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有序的走进大门。而没有接到邀请的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都在门外急匆匆的想找到一个好位置，想要比其他人先一步感受到福泽。
万人空巷，守卫兵井然有序的看护着来观礼的百姓们，也许是防止出事坏了兆头，所以守卫兵显得格外多，前前后后，防的严丝合缝。
终于。
在仰头可见的高台上，一身红衣如血。
墨鸢罕见的穿了一身红，作为主祭的她其实如往常一样一身黑衣会更合礼数，也更显庄重，但她今日不知为何选择了这热烈的红色。她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走到祭祀布阵处。
而这每一步，都在万民的注视下，黑石在日光下斑斓，映着少女单薄的身影。瓫
张狂，而妖冶。
像是要飞入九天的妖女，明知她会亵渎九天，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玄执早已坐在高台等候。
这位天下之主早已为自己选择的最佳的观礼位置，白玉石的麒麟椅与满目的黑格格不入，却因为在背光之处所以没有破坏这高台之上红与黑的风景。
此处，万民簇拥的墨坛祭祀台，仅有玄执和墨鸢两人。
玄执少有的正襟危坐，微卷曲的手指好像在昭示着一丝不该拥有的紧张。
他看向十步之外的背影。瓫
虔诚而兴奋。
只见墨鸢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
万籁俱寂。
某一刻，墨鸢突然把手中的阵盘放入面前石台凹槽处。
双膝跪地，念念有词。
吉时已到。
高台下的人们个个露出激动兴奋的目光。瓫
！！!
突然！
风云变幻！刚刚还越来越和煦的阳光刹那间的变得阴冷暗淡，接着狂风大作。有些人感觉事态不妙想赶紧回家，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接着，让人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在最外层观礼的人上一刻还在为自己没有抢到好位置而唉声叹气，下一刻就看到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了，他不经意看见了倒下人的脸——
血，全是血。
一张脸就足以把他的双眼映成血红色。
鲜红的血把那人的五官全部模糊掉了，但是仍然能感受到临死前的恐惧与战栗。瓫
他突然感觉脸上好湿，伸手一抹。
满手鲜红，粘稠的在指尖粘连出血丝。
便没了知觉。
墨鸢向高台下环顾——
一开始被守卫兵看护起来的百姓早已倒下，只剩下最后几个士兵还尚存一丝气息。
在墨鸢的视角里，身穿墨色铠甲的守卫兵像是一道道墨线，把来观礼的百姓划分成形状各异的区域。
而这最终形成的样子，与墨鸢身前浸满鲜血的阵盘上的纹路完全一致。瓫
终于，高台下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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