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前尘
就这样，这位传闻中沉鱼落雁的梦西国公主令翮，最终踏上了和亲之路。
她从远在北海之境的母国出发，在夏淮生和北辰军的护送下，成为了大秦的“丽妃”。
一年以后，赵令翮顺利诞下一名女婴。秦帝萧琰大喜，当即将其封为贵妃，并为公主赐名“天婵”。
当时的赵令翮风华绝代，宠冠后宫，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第二年立冬，她却突然被冠以妖女祸国，意图谋害圣上之罪被处以死刑。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时光芒万丈的太子——如今已贵为大秦天子的萧启湛之弟萧启昀，也被指勾结赵令翮祸国，欲意谋反。
与未满一岁的天婵公主一起，被一并诛杀于广阳宫内。
先帝痛心疾首，深为震怒，勒令往后宫中任何人不准再提起此事，也因此郁结于心，病痛缠身。
在萧琰的首肯之下，当时还是宁王的萧启湛很快带兵攻陷梦西国，夏淮生和长子夏无厌也携北辰军一同前往。
因为北海天灾，梦西国本就风雨飘摇，自顾不暇。加之其余边陲势力频频肆扰想分得一杯羹，即便有守卫家园，奋勇杀敌的圣灵军出面迎战，却也难以与多方势力抗衡。
最终残骑裂甲孤军奋战，在大秦的铁骑的践踏下全军覆没。
梦西国上到皇室，下到民众都惨遭屠杀，萧启湛更是下令放火屠城。
其都城上虞，大火更是数日不灭，将昔日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之地，烧了一片死寂鬼城。
连原本湛蓝清澈的北海之水，都在浓烟的日夜吹熏下变得黯然无光。
萧启湛和夏淮生则鸣金收兵，带着不少奇珍异宝携北辰军凯旋而归。
熟料在回程途中，夏无厌却突发意外死于非命。
虽然至今，朝廷对外宣称其死因是战死沙场，但民间皆传实则另有隐情。
更有人说这是梦西国怨灵的诅咒。
夏无厌身为夏家长子，亦是夏淮生心中子承父位的不二人选，因而此事成为了夏淮生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除此之外，让萧氏父子抱憾终身的是，那颗号称无所不能的“九夜灵珠”也就此流落世间，直至今日也无人知晓其下落。
就这样成为了民间一个最令人津津乐道，却又扑朔迷离的谜团之一。
一年之后，萧琰便身染顽疾驾鹤西去。
先皇驾崩后，萧启湛继承皇位，下令诛杀所有与先太子萧启昀，以及梦西国有关的一众党羽。
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皇命，手下官员为立功滥杀无辜，一度让百姓终日惶恐不安。
……….
“蝉儿，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嘛？”
正当夏无蝉这个故事中久久沉浸时，夏无漾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三哥应该不是想告诉我，原来我们的父亲，还有当今圣上，竟然这般残忍狠毒之人吧？”
夏无蝉冷冷一笑，心里气愤之余，不禁对那片北海仙境的毁灭倍感惋惜。
夏无漾见状伸出手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默然片刻，方徐徐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方才提及的先太子萧启昀，他生前所住与最后身亡之地，正是你在宫中误闯，险些因此被治罪的禁区，广阳宫。”
对于夏无蝉而言，这句话无异于在她心头缠绕的疑惑上劈下了一道闪电，让她只觉身心俱颤。
与此同时，那名神秘男子，那只白貂和那座清冷无人的宫殿又再次浮上眼前。
再联想到夏无殇当时闻知此事时的态度…….
既然是一个被历史和罪恶尘封的地方，怎么还会住人？
但既然不能住人，那自己看到的难不成是......
夏无蝉将目光转移到右手食指上的伤痕，随着背上爬上一股寒意，她不由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先有鬼兵气势汹汹借道，后有皇宫美男鬼与她花阴醉酒，她夏蝉好好一个一心向往光明的有志青年，怎么重获心生之后，却老是遇见这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
可是那位温润如玉，风采翩翩，又喜欢恶作剧的长衣公子，实在不像是意图谋反而被诛杀的乱臣贼子。
换句话说，应该也没有这么一表人才又喜欢恶作剧的可爱“鬼”吧？
“小蝉，你没事吧？”
感觉到夏无蝉情绪和神态的突然转变，夏无漾面露担忧，但眼底深处却暗流浮动。
“手指怎么了？受伤了？”
“哦，我…我没事，前几天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而已。”
夏无蝉将手指收入掌心，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又不禁有些害怕。
直到望着夏无漾关切而温柔的眼神，她才勉强镇定了心绪。
“小蝉，那天在皇宫禁区，是否发生了什么？别害怕，告诉三哥，或许我能帮你。”
“我……”
耳边回响起夏无殇的告诫。但既然如今自己已经远离皇宫，远离那个夏无殇口中阴险狠辣的皇帝，也算暂时脱险。
否则这样憋着，总有一天会把她给憋成一个气球冉冉升天。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夏无漾此刻正满目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比起这位温文尔雅的兄长，那个神出鬼没，整天臭脸的夏无殇显然更不值得信任。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上一个字，忽觉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抬头一看，只见夏无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正上方的屋檐上。
此刻正双手环肩，一脸兴师问罪之态地看着自己。
“你…在屋顶上干什么，上房揭瓦啊？”
“你不是嫌在府中度日如年，苦苦哀求我带你去盛雪楼看热闹吗？”夏无殇说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我呸，谁苦苦哀求你了？”
夏无蝉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可一听到“盛雪楼”三个字，心痒之余自然想去一探究竟。
面对夏无殇的突然出现，夏无漾似乎并不惊讶，而是平静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侍从同尘。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府外走走了。同尘，你准备一下，我要出去。”
“三爷，你身体抱恙，还是留在府中静养，不要外出走动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人的寿数已定，不必强求。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再让我多看几眼这世间繁华，到时候也能走得安心些。”
“三哥，你别说这些触霉头的话，你一定会长寿的……”
而听闻夏无蝉此言，夏无漾只是淡淡一哂，但是从这淡然的笑容中，夏无蝉却分明看到了一丝早已目空一切的释怀。
“看来你虽身处方寸而不出，却还是留恋世事之人。”
“留恋世事怎么了？三哥又不是出家人斩断情丝看破红尘，得空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夏无蝉说着狠狠地瞪了夏无殇一眼，继而挽过夏无漾的手扶着他往前走去。
夏无殇看着走在前头一高一低的两人，目光锁定在慢步而行的夏无漾身上，眼眸中一片雾气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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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远在北海之境的母国出发，在夏淮生和北辰军的护送下，成为了大秦的“丽妃”。
一年以后，赵令翮顺利诞下一名女婴。秦帝萧琰大喜，当即将其封为贵妃，并为公主赐名“天婵”。
当时的赵令翮风华绝代，宠冠后宫，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第二年立冬，她却突然被冠以妖女祸国，意图谋害圣上之罪被处以死刑。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时光芒万丈的太子——如今已贵为大秦天子的萧启湛之弟萧启昀，也被指勾结赵令翮祸国，欲意谋反。
与未满一岁的天婵公主一起，被一并诛杀于广阳宫内。
先帝痛心疾首，深为震怒，勒令往后宫中任何人不准再提起此事，也因此郁结于心，病痛缠身。
在萧琰的首肯之下，当时还是宁王的萧启湛很快带兵攻陷梦西国，夏淮生和长子夏无厌也携北辰军一同前往。
因为北海天灾，梦西国本就风雨飘摇，自顾不暇。加之其余边陲势力频频肆扰想分得一杯羹，即便有守卫家园，奋勇杀敌的圣灵军出面迎战，却也难以与多方势力抗衡。
最终残骑裂甲孤军奋战，在大秦的铁骑的践踏下全军覆没。
梦西国上到皇室，下到民众都惨遭屠杀，萧启湛更是下令放火屠城。
其都城上虞，大火更是数日不灭，将昔日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之地，烧了一片死寂鬼城。
连原本湛蓝清澈的北海之水，都在浓烟的日夜吹熏下变得黯然无光。
萧启湛和夏淮生则鸣金收兵，带着不少奇珍异宝携北辰军凯旋而归。
熟料在回程途中，夏无厌却突发意外死于非命。
虽然至今，朝廷对外宣称其死因是战死沙场，但民间皆传实则另有隐情。
更有人说这是梦西国怨灵的诅咒。
夏无厌身为夏家长子，亦是夏淮生心中子承父位的不二人选，因而此事成为了夏淮生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除此之外，让萧氏父子抱憾终身的是，那颗号称无所不能的“九夜灵珠”也就此流落世间，直至今日也无人知晓其下落。
就这样成为了民间一个最令人津津乐道，却又扑朔迷离的谜团之一。
一年之后，萧琰便身染顽疾驾鹤西去。
先皇驾崩后，萧启湛继承皇位，下令诛杀所有与先太子萧启昀，以及梦西国有关的一众党羽。
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皇命，手下官员为立功滥杀无辜，一度让百姓终日惶恐不安。
……….
“蝉儿，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嘛？”
正当夏无蝉这个故事中久久沉浸时，夏无漾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三哥应该不是想告诉我，原来我们的父亲，还有当今圣上，竟然这般残忍狠毒之人吧？”
夏无蝉冷冷一笑，心里气愤之余，不禁对那片北海仙境的毁灭倍感惋惜。
夏无漾见状伸出手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默然片刻，方徐徐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方才提及的先太子萧启昀，他生前所住与最后身亡之地，正是你在宫中误闯，险些因此被治罪的禁区，广阳宫。”
对于夏无蝉而言，这句话无异于在她心头缠绕的疑惑上劈下了一道闪电，让她只觉身心俱颤。
与此同时，那名神秘男子，那只白貂和那座清冷无人的宫殿又再次浮上眼前。
再联想到夏无殇当时闻知此事时的态度…….
既然是一个被历史和罪恶尘封的地方，怎么还会住人？
但既然不能住人，那自己看到的难不成是......
夏无蝉将目光转移到右手食指上的伤痕，随着背上爬上一股寒意，她不由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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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位温润如玉，风采翩翩，又喜欢恶作剧的长衣公子，实在不像是意图谋反而被诛杀的乱臣贼子。
换句话说，应该也没有这么一表人才又喜欢恶作剧的可爱“鬼”吧？
“小蝉，你没事吧？”
感觉到夏无蝉情绪和神态的突然转变，夏无漾面露担忧，但眼底深处却暗流浮动。
“手指怎么了？受伤了？”
“哦，我…我没事，前几天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而已。”
夏无蝉将手指收入掌心，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又不禁有些害怕。
直到望着夏无漾关切而温柔的眼神，她才勉强镇定了心绪。
“小蝉，那天在皇宫禁区，是否发生了什么？别害怕，告诉三哥，或许我能帮你。”
“我……”
耳边回响起夏无殇的告诫。但既然如今自己已经远离皇宫，远离那个夏无殇口中阴险狠辣的皇帝，也算暂时脱险。
否则这样憋着，总有一天会把她给憋成一个气球冉冉升天。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夏无漾此刻正满目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比起这位温文尔雅的兄长，那个神出鬼没，整天臭脸的夏无殇显然更不值得信任。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说上一个字，忽觉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她抬头一看，只见夏无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正上方的屋檐上。
此刻正双手环肩，一脸兴师问罪之态地看着自己。
“你…在屋顶上干什么，上房揭瓦啊？”
“你不是嫌在府中度日如年，苦苦哀求我带你去盛雪楼看热闹吗？”夏无殇说着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我呸，谁苦苦哀求你了？”
夏无蝉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可一听到“盛雪楼”三个字，心痒之余自然想去一探究竟。
面对夏无殇的突然出现，夏无漾似乎并不惊讶，而是平静地看向了不远处的侍从同尘。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去府外走走了。同尘，你准备一下，我要出去。”
“三爷，你身体抱恙，还是留在府中静养，不要外出走动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人的寿数已定，不必强求。趁我现在还有力气，再让我多看几眼这世间繁华，到时候也能走得安心些。”
“三哥，你别说这些触霉头的话，你一定会长寿的……”
而听闻夏无蝉此言，夏无漾只是淡淡一哂，但是从这淡然的笑容中，夏无蝉却分明看到了一丝早已目空一切的释怀。
“看来你虽身处方寸而不出，却还是留恋世事之人。”
“留恋世事怎么了？三哥又不是出家人斩断情丝看破红尘，得空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夏无蝉说着狠狠地瞪了夏无殇一眼，继而挽过夏无漾的手扶着他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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