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端倪
秦宫以北的定海楼上，萧启湛负手立在阑干之前，脚下是一片比屋连甍的宫殿楼宇。
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黑纱裹头，黑袍披身，以黑金面具遮脸的男人。
他就像一个影子那般静默在月光之下，让人难以窥伺到一丝真容，亦猜不透其真实年龄。
萧启湛抬眼望着远处坐落在西北方向的宫殿群，目光深邃地眯起了双眼。
诺大的皇庭宫苑，放眼望去皆是灯火通明，往来人迹，只有那片区域尤其黑暗沉寂，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十三年前，那里门庭若市，风光无限。十三年来，从未再亮起一盏灯。”
“请陛下安心，只要陛下愿意，那里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丝光亮。”
“是吗？那个孩子今日初入宫闱，却被发现独自昏倒在广阳宫附近，细想之下，未免过于巧合。”
“只是一个莽撞无知的懵懂少年迷途误闯，陛下大可不必为此挂心。在这世上，除了臣下，再无第二人能开启这道封存之门。”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
萧启湛闻言，细微上扬的唇角透出一丝快意。
“还有，那个孩子今日在大殿上看朕的眼神，总让朕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给陛下造成了困扰，那臣愿替陛下找到答案。”
面纱下的声音掷地有声，将每个字都说得慢而清晰。
“就像，十三年前那样。”
..................
今日晴岚微云，天光乍好。
经历过皇宫那一桩桩惊魂之事，夏无蝉“躺尸”在院中的摇椅上，望着空中缓缓流动的云彩目光呆滞。
树影斑驳，微风和煦，好不容易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扰难解之事，就在她即将昏昏欲睡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几名男男女女的闲聊声。
“喂，你们知道吗？听说今日铜雀街的盛雪楼又要售卖奇珍异宝了。”
“与其说是奇珍异宝，倒不如说是些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之物。”
“我记得他们上次卖的是远古巨兽的一颗牙，再之前卖的是南海鲛人的一滴泪珠，再再之前好像卖的是……”
“诶？那他们这回卖的是什么呀？”
“据说，好像是当年梦西国那支圣灵军将士所佩戴的九渊铜铃。”
也就是这四个字，让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夏无蝉猛然惊醒，站起身来悄悄凑了过去。
而一看到夏无蝉出现，几个家仆立刻停止聊天，打完招呼正想四散干活，却被夏无蝉给立刻叫住了。
“等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见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夏无蝉便故作凶狠之态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就去夫人那儿告状，说你们偷懒不干活。”
而此话一出，原本戛然而止的话匣子也随之再次打开。
四个人站在角落围拢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在特务接头。
这些家仆口中的盛雪楼，是大秦帝都中数一数二的风月场，素来为京城的达官显贵所青睐，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别出心裁的拍卖盛会，寄出请柬邀请各方名流前来赏光。
但不同寻常的是，盛雪楼所卖之物不是古董字画，也并非世间那些众人皆知的奇珍异宝。
而是一些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想一探究竟的东西。
例如巨兽之牙，鲛人之珠云云。
而盛雪楼的主人叫做寒时，因其倾城的美貌和风姿，拥有着络绎不绝的倾慕者，甚至连皇室亲贵都上门求娶。
然而沉浮江湖多年，她始终不为任何风物所动，纵使已快步入而立之岁，却依旧独身一人，让许多追随者都为之叹惋。
寒时平素不常露面，更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来历。但众人皆知，一介女流能在天子脚下站稳立足，与诸多显贵名流结识相交，绝非等闲之辈。
人人皆传，她背后有高官权势撑腰，因而就连那些目中无人的世家子弟都对她忌惮三分。
盛雪楼虽为烟花之地，却向来歌舞升平。你能够到此品茶听曲，鉴赏宝物，与红颜知己把酒言欢，却鲜少有人敢在此造次。
而当夏无蝉问及梦西国之事，众人所言与夏无漾之前所说并无一二。
除了夏淮生当年第一次带兵前往梦西国的目的。
不是掀起杀戮，也并非寻找九夜灵珠，竟是迎亲。
“迎亲？”夏无蝉面露惊讶道，“迎谁啊？既然是梦西国，难道迎的是位仙女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一位仙女。”
正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熟悉的男声，夏无蝉转过身一看，只见夏无漾正在
的陪伴下徐徐走来。
“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新燕还巢，春光正好，若不出来走走，岂非辜负了这美景良辰？”夏无漾说着抬手抚了抚夏无蝉的头，“何况我听说之前皇宫一事还让你惊魂未定，便来看看你。”
“多谢三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夏无蝉展露笑颜，望着夏无漾的脸庞，一时只觉心情平复不少。
而一看到夏无漾出现，几个家仆心中敬畏，全都一溜烟跑去各自干活。
“看来除了我，大家都知道梦西国的故事。”
“当年这件事虽然在朝廷和民间都掀起了巨大风浪，不过那时的你尚在襁褓之中，不知道也是常事。”
“那三哥既然来了，是要给我讲完这个上回未说完故事咯？”
夏无漾闻言莞尔一笑：“如果这个故事能让你的心情有所缓和，忘却祸事之忧，自然乐意。”
这位众人口中的公主，是梦西国君主赵氏的长女，名唤令翮，亦是传言中飞仙下凡的绝代佳人。
瀚海沉鱼飞仙渡，
西陆无婵梦惊鸿。
正是当年民间盛传一时，赞颂她美貌的词句。
当年的先皇萧琰毕生夙愿便是天下毕，四海一。
但为了求得这位公主的真心，即便对梦西国的一切皆唾手可得，却没有大开杀戒，强取豪夺，反倒派秦兵驻守护国，为其免去了诸多危机和肆扰。
而这位天下之主如此屈尊降贵，只为赢得美人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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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的身旁，站着一名黑纱裹头，黑袍披身，以黑金面具遮脸的男人。
他就像一个影子那般静默在月光之下，让人难以窥伺到一丝真容，亦猜不透其真实年龄。
萧启湛抬眼望着远处坐落在西北方向的宫殿群，目光深邃地眯起了双眼。
诺大的皇庭宫苑，放眼望去皆是灯火通明，往来人迹，只有那片区域尤其黑暗沉寂，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十三年前，那里门庭若市，风光无限。十三年来，从未再亮起一盏灯。”
“请陛下安心，只要陛下愿意，那里永远都不会再有一丝光亮。”
“是吗？那个孩子今日初入宫闱，却被发现独自昏倒在广阳宫附近，细想之下，未免过于巧合。”
“只是一个莽撞无知的懵懂少年迷途误闯，陛下大可不必为此挂心。在这世上，除了臣下，再无第二人能开启这道封存之门。”
“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
萧启湛闻言，细微上扬的唇角透出一丝快意。
“还有，那个孩子今日在大殿上看朕的眼神，总让朕觉得，好像似曾相识。”
“如果，这个少年真的给陛下造成了困扰，那臣愿替陛下找到答案。”
面纱下的声音掷地有声，将每个字都说得慢而清晰。
“就像，十三年前那样。”
..................
今日晴岚微云，天光乍好。
经历过皇宫那一桩桩惊魂之事，夏无蝉“躺尸”在院中的摇椅上，望着空中缓缓流动的云彩目光呆滞。
树影斑驳，微风和煦，好不容易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烦扰难解之事，就在她即将昏昏欲睡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几名男男女女的闲聊声。
“喂，你们知道吗？听说今日铜雀街的盛雪楼又要售卖奇珍异宝了。”
“与其说是奇珍异宝，倒不如说是些百年难得一遇的稀罕之物。”
“我记得他们上次卖的是远古巨兽的一颗牙，再之前卖的是南海鲛人的一滴泪珠，再再之前好像卖的是……”
“诶？那他们这回卖的是什么呀？”
“据说，好像是当年梦西国那支圣灵军将士所佩戴的九渊铜铃。”
也就是这四个字，让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夏无蝉猛然惊醒，站起身来悄悄凑了过去。
而一看到夏无蝉出现，几个家仆立刻停止聊天，打完招呼正想四散干活，却被夏无蝉给立刻叫住了。
“等等，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见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夏无蝉便故作凶狠之态道：“你们要是不说，我就去夫人那儿告状，说你们偷懒不干活。”
而此话一出，原本戛然而止的话匣子也随之再次打开。
四个人站在角落围拢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在特务接头。
这些家仆口中的盛雪楼，是大秦帝都中数一数二的风月场，素来为京城的达官显贵所青睐，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别出心裁的拍卖盛会，寄出请柬邀请各方名流前来赏光。
但不同寻常的是，盛雪楼所卖之物不是古董字画，也并非世间那些众人皆知的奇珍异宝。
而是一些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想一探究竟的东西。
例如巨兽之牙，鲛人之珠云云。
而盛雪楼的主人叫做寒时，因其倾城的美貌和风姿，拥有着络绎不绝的倾慕者，甚至连皇室亲贵都上门求娶。
然而沉浮江湖多年，她始终不为任何风物所动，纵使已快步入而立之岁，却依旧独身一人，让许多追随者都为之叹惋。
寒时平素不常露面，更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来历。但众人皆知，一介女流能在天子脚下站稳立足，与诸多显贵名流结识相交，绝非等闲之辈。
人人皆传，她背后有高官权势撑腰，因而就连那些目中无人的世家子弟都对她忌惮三分。
盛雪楼虽为烟花之地，却向来歌舞升平。你能够到此品茶听曲，鉴赏宝物，与红颜知己把酒言欢，却鲜少有人敢在此造次。
而当夏无蝉问及梦西国之事，众人所言与夏无漾之前所说并无一二。
除了夏淮生当年第一次带兵前往梦西国的目的。
不是掀起杀戮，也并非寻找九夜灵珠，竟是迎亲。
“迎亲？”夏无蝉面露惊讶道，“迎谁啊？既然是梦西国，难道迎的是位仙女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是一位仙女。”
正在这时，忽闻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熟悉的男声，夏无蝉转过身一看，只见夏无漾正在
的陪伴下徐徐走来。
“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新燕还巢，春光正好，若不出来走走，岂非辜负了这美景良辰？”夏无漾说着抬手抚了抚夏无蝉的头，“何况我听说之前皇宫一事还让你惊魂未定，便来看看你。”
“多谢三哥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夏无蝉展露笑颜，望着夏无漾的脸庞，一时只觉心情平复不少。
而一看到夏无漾出现，几个家仆心中敬畏，全都一溜烟跑去各自干活。
“看来除了我，大家都知道梦西国的故事。”
“当年这件事虽然在朝廷和民间都掀起了巨大风浪，不过那时的你尚在襁褓之中，不知道也是常事。”
“那三哥既然来了，是要给我讲完这个上回未说完故事咯？”
夏无漾闻言莞尔一笑：“如果这个故事能让你的心情有所缓和，忘却祸事之忧，自然乐意。”
这位众人口中的公主，是梦西国君主赵氏的长女，名唤令翮，亦是传言中飞仙下凡的绝代佳人。
瀚海沉鱼飞仙渡，
西陆无婵梦惊鸿。
正是当年民间盛传一时，赞颂她美貌的词句。
当年的先皇萧琰毕生夙愿便是天下毕，四海一。
但为了求得这位公主的真心，即便对梦西国的一切皆唾手可得，却没有大开杀戒，强取豪夺，反倒派秦兵驻守护国，为其免去了诸多危机和肆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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