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抉择
少师坐在改动过的两轮车上,闻言一笑:“起于微末,终于盛世,与我回漠北如何也要胜得过同你在大宁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能给的,是整片草原,长卿君,你能给殿下的又是什么,隐于世野,狗苟蝇营——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少师直视他的愤怒,“共且白头,却最终不能寿寝同穴?”
“那莫非你便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长卿冷笑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确实不仅在中原人尽皆知——我大宁帝王后宫向来不允异族女子入宫为妃,就算当初高祖一例,也不允诞下皇室血脉。”
“——易地而处,你漠北又能好过哪里去!”
“长卿君可还记得当初漠北一统时的请封?”少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当年大宁的昭和郡主,正是家母。我漠北既是一统,自当手握王权——漠北王后只有这么一位,后宫?那是你们大宁皇帝才有的东西,只要本王不愿,谁敢往本王帐子里塞女人。”
“——长卿君当真是多虑了。”
华乐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只觉得世事荒诞可笑。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世界地覆天翻,谁能想到一个半月前的她还身处深宫之中,一文不名的内府有品阶的宫人都能低看她一眼,而如今,这不大的小院里竟有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她日后的去处而大打出手。
——少师也是会武的。
那时他们方搬来不久,那一场争斗自内室打到院子,东西东倒西歪丢了一地,幸好易碎的东西都在小厨里搁着,损失的东西不多……
单论起二人身手来,显然少师要更胜一筹,毕竟他一个残废来回移动全靠一双手在地上借力,起转腾挪之间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二人,一个是名满天下的长卿君,一个是如今漠北的主人,在她这颇显陈旧的院子里唇枪舌剑有来有往,只为挣得她日后的归宿。
事实上——她当真值得他们如此么?
“够了。”华乐轻声道,她一开口,方才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的二人也都住了嘴。
“有些事,一开始我也没有答案,”华乐微微一笑,起身看着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一人坐着好似关外漫天黄沙,一人站着便是芝兰玉树的风景,她心下的猜测愈发肯定,“但这么久了,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开。”
“我随少师去漠北。日后,怕也不会再回来。”
华乐声音里带着些许干涩:“长卿君,修瑾,怕就要托付于你了。”
华乐的话一出来,修瑾便闭上了眼睛。
许久,他睁开眼睛,一双暗色的眸子牢牢盯住华乐:“殿下的心,何其残忍。”
“但就算是死,小臣也要死个明白——殿下为何宁愿嫁去漠北,也不愿留在大宁与小臣长相厮守?”
“就凭他少师澜的一席话就能打动殿下?小臣不信。”
长卿定定的看着华乐:“与他半个月的相处,难道能抵得上你我十年的交情?”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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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的,是整片草原,长卿君,你能给殿下的又是什么,隐于世野,狗苟蝇营——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少师直视他的愤怒,“共且白头,却最终不能寿寝同穴?”
“那莫非你便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么?”长卿冷笑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确实不仅在中原人尽皆知——我大宁帝王后宫向来不允异族女子入宫为妃,就算当初高祖一例,也不允诞下皇室血脉。”
“——易地而处,你漠北又能好过哪里去!”
“长卿君可还记得当初漠北一统时的请封?”少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当年大宁的昭和郡主,正是家母。我漠北既是一统,自当手握王权——漠北王后只有这么一位,后宫?那是你们大宁皇帝才有的东西,只要本王不愿,谁敢往本王帐子里塞女人。”
“——长卿君当真是多虑了。”
华乐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只觉得世事荒诞可笑。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的世界地覆天翻,谁能想到一个半月前的她还身处深宫之中,一文不名的内府有品阶的宫人都能低看她一眼,而如今,这不大的小院里竟有两个男人为了争夺她日后的去处而大打出手。
——少师也是会武的。
那时他们方搬来不久,那一场争斗自内室打到院子,东西东倒西歪丢了一地,幸好易碎的东西都在小厨里搁着,损失的东西不多……
单论起二人身手来,显然少师要更胜一筹,毕竟他一个残废来回移动全靠一双手在地上借力,起转腾挪之间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二人,一个是名满天下的长卿君,一个是如今漠北的主人,在她这颇显陈旧的院子里唇枪舌剑有来有往,只为挣得她日后的归宿。
事实上——她当真值得他们如此么?
“够了。”华乐轻声道,她一开口,方才各执一词争论不休的二人也都住了嘴。
“有些事,一开始我也没有答案,”华乐微微一笑,起身看着面前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一人坐着好似关外漫天黄沙,一人站着便是芝兰玉树的风景,她心下的猜测愈发肯定,“但这么久了,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开。”
“我随少师去漠北。日后,怕也不会再回来。”
华乐声音里带着些许干涩:“长卿君,修瑾,怕就要托付于你了。”
华乐的话一出来,修瑾便闭上了眼睛。
许久,他睁开眼睛,一双暗色的眸子牢牢盯住华乐:“殿下的心,何其残忍。”
“但就算是死,小臣也要死个明白——殿下为何宁愿嫁去漠北,也不愿留在大宁与小臣长相厮守?”
“就凭他少师澜的一席话就能打动殿下?小臣不信。”
长卿定定的看着华乐:“与他半个月的相处,难道能抵得上你我十年的交情?”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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