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
于皓然话音刚落，天空中又出现了异样。
紫色电弧在空中跃动、酝酿，然后汇集成数道磨盘粗的闪电，划破深蓝的天空。
晴天霹雳！
数秒后，震耳欲聋的雷声连绵不绝。
接着，闪电越来越密、越来越粗，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紫色的巨网。
“快，右转！那边有隧道！”重信雪朝着于皓然大喊。
“别怕，基站上都有避雷针。真要劈下来，也轮不到我们。”于皓然丢下一句话后猛地踩死油门，车辆陡然加速驶过岔路口。
紫色闪电出现后，高速上事故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车辆相撞、追尾。
就在于皓然驶过路口几百米后，后方接连传来十余次车辆撞击的声音，随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闪电就像夏日的暴雨，来势汹汹，去势匆匆。一分钟后，闪电风暴已经消失不见，但路上事故已经明显增多。
于皓然不得不慢了下来，右手减档，左手握着方向盘，中指一会上抬，一会下拨。东风猛士打着方向灯不停地变道，绕过一个个事故现场，在车流之中闪转腾挪。
“我们……不救人吗？”重信雪再次喊道。
“救？可以啊。你下去救，我们先走一步。”于皓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重信雪沉默了。她知道于皓然说得对，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耗子，人。”
一直沉默的楚中天此时终于开口了，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刹车！前面有人！”
前方一百米处，一辆原本在对向车道行驶的轿车冲破隔离带，倾覆在超车道上。破碎的后座车窗里爬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晃了晃脑袋，本就不牢固的假发被他甩到了地上。他似乎有些脑震荡，步履蹒跚地在高速公路上走着。
“于皓然！人！”
眼看就要撞上了，楚中天不由攥紧了拳头，第三次喊道。
男人远走越快，最后竟是奔跑者向几人乘坐的猛士冲来。
于皓然依旧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翘。他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不但没有刹车，反而加速对着那个人碾了过去。
咯噔。
东风猛士那3.6吨重的车身只是轻微地颠簸了下，就像是海中的小船遇上了个小小的浪头。加上车辆足有两米高，只有一小滩粘稠的血液混着脑浆溅到了挡风玻璃上。
【星能+1】
“你你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是人嘛！”重信雪头皮发麻。于皓然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谋杀！
“耗子……”楚中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王欣妍望着窗外，出人意料地没有发表意见，安静得像一只小猫。
“我是人，那东西不是人。”于皓然淡淡地说道，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你疯了！他不是人是什么！”重信雪吼道。
“丧尸。生化危机看过没？那种普通人被咬一口，过几分钟就爬起来开始嗷嗷嗷的丧尸。”于皓然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调节车内压抑的气氛。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人是丧尸？”楚中天的后半句是个尖锐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奇怪。
于皓然指了指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楚中天和重信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血居然是墨绿色的！
楚中天倒吸一口凉气，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也难怪。他本以为于皓然所说的世界末日，就是那突然出现的第二个太阳和紫雷。现在居然还冒出来个丧尸，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对这种天方夜谭的说法都难以置信。
不过，于皓然刚才已经成功预测了“太阳”的出现，而且精准到秒……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重信雪：“他们……不，这种丧尸很多吗？”
“很多，所有二十岁及以上的人，都会在死星爆发后的五分钟内突变成丧尸。”
于皓然转头看向重信雪，笑容灿烂：“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是我们零零后的了。”
重信雪嘴角抽搐，她知道于皓然是出于好心，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那我爸妈……”
楚中天也是一怔，随后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
重信雪急忙拿出手机，却发现屏幕漆黑一片——她刚才明明没有关机。
“别试了，没用的。”于皓然对着那个“太阳”抬了抬下巴，“阻塞式干扰。”
重信雪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整个人弯成了一只虾米，小声啜泣着。
“我很抱歉，但人要学会向前看。”
望着倒车镜中小声啜泣的重信雪，于皓然语气平静，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有家，没有别人口中的爸妈。不知道重信雪和楚中天此时此刻的感受。
从小被人唾弃、欺凌，被骂野.种的他，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
过节没有塞红包送礼物，老师不关心他；过年没有新衣服新玩具，同学疏远他。唯一一位打菜时会给他多加些肉的食堂大妈，高二以后也再没见过。
他曾无数次怨恨自己那生而不养的“父母”，直到最后麻木、淡忘。
可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孤儿。
楚中天拭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于皓然也吸了吸鼻子，那是一股丧尸独有的，酸臭腐烂的味道，像是隔夜的螺蛳粉。
但现在距离超新星爆发才过去两分钟啊，丧尸总不可能瞬间腐烂了吧？
虽说丧尸在转化后内脏异位、括约肌融合，肠道会和呼吸道连通，但离得这么远，车窗又是关上的，按理说应该闻不到啊。
于皓然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引擎盖，有些无奈道：“估计刚才把它肠子撞破了，里面的……东西刚好掉在空气净化器附近。忍忍吧，待会到地方了检查一下。”
“不，不是的。”王欣妍有些虚弱，声音急促地说道，“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皓然抬头看了一眼倒车镜，瞳孔骤缩。他赶紧刹车减速，停在了快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怎么了？”楚中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吓到了，他人向前微冲，然后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座椅上。可下巴上的脂肪却没反应过来，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了寸余，又啪嗒一声落回他的脸上。
于皓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猛士刚刚停稳，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苯田雅阁后窗喀啦啦响起，然后蛛网般碎裂。接着整个后车窗被砰的一声踹开，从里面爬出了一名女子。
女子看起来三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面套着一条牛仔热裤，配着一双运动鞋。她的左腿好像断了，正在地上拖着，一瘸一拐地向着东风猛士走来。
等楚中天和重信雪看清女子面目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口歪目斜，原本的青春靓丽已经不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原本白皙的小腿此时血管根根贲张，像极了男生宿舍楼下那颗盘根老树。
“呆着别动。”
于皓然拿起座椅下的两把尼珀尔弯刀，摘掉黑布在手中掂了掂，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之所以没有选择用54手枪，是因为距离凌晨还有六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而他只有8发子弹，他想留着那玩意处理突发情况。而且这种刚转化的一阶丧尸战斗力不强，用刀绰绰有余。
女子见于皓然下车后，怪叫了一声，原本趔趄的步伐此时竟变得十分有力，朝于皓然冲了过来。
于皓然左腿向前迈了一步，右脚脚尖点地，站在原地蓄势待发。
等丧尸挥舞着双手冲到面前时，于皓然右脚撤步，在空中划了个九十度的半弧，整个人向右侧身。
丧尸扑了个空，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去，于皓然左手抬起，斩向丧尸的右臂。
刀柄没有传来那熟悉的斩断骨骼的感觉，反而是嗡的一震，震得他手心发麻。
于皓然脑中也跟着嗡的一震，不安的感觉顺着他的脊背爬满了全身，在皮肤上隆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他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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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电弧在空中跃动、酝酿，然后汇集成数道磨盘粗的闪电，划破深蓝的天空。
晴天霹雳！
数秒后，震耳欲聋的雷声连绵不绝。
接着，闪电越来越密、越来越粗，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紫色的巨网。
“快，右转！那边有隧道！”重信雪朝着于皓然大喊。
“别怕，基站上都有避雷针。真要劈下来，也轮不到我们。”于皓然丢下一句话后猛地踩死油门，车辆陡然加速驶过岔路口。
紫色闪电出现后，高速上事故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车辆相撞、追尾。
就在于皓然驶过路口几百米后，后方接连传来十余次车辆撞击的声音，随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
闪电就像夏日的暴雨，来势汹汹，去势匆匆。一分钟后，闪电风暴已经消失不见，但路上事故已经明显增多。
于皓然不得不慢了下来，右手减档，左手握着方向盘，中指一会上抬，一会下拨。东风猛士打着方向灯不停地变道，绕过一个个事故现场，在车流之中闪转腾挪。
“我们……不救人吗？”重信雪再次喊道。
“救？可以啊。你下去救，我们先走一步。”于皓然头也不回地说道。
重信雪沉默了。她知道于皓然说得对，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耗子，人。”
一直沉默的楚中天此时终于开口了，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
“刹车！前面有人！”
前方一百米处，一辆原本在对向车道行驶的轿车冲破隔离带，倾覆在超车道上。破碎的后座车窗里爬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晃了晃脑袋，本就不牢固的假发被他甩到了地上。他似乎有些脑震荡，步履蹒跚地在高速公路上走着。
“于皓然！人！”
眼看就要撞上了，楚中天不由攥紧了拳头，第三次喊道。
男人远走越快，最后竟是奔跑者向几人乘坐的猛士冲来。
于皓然依旧目视前方，嘴角微微上翘。他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不但没有刹车，反而加速对着那个人碾了过去。
咯噔。
东风猛士那3.6吨重的车身只是轻微地颠簸了下，就像是海中的小船遇上了个小小的浪头。加上车辆足有两米高，只有一小滩粘稠的血液混着脑浆溅到了挡风玻璃上。
【星能+1】
“你你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是人嘛！”重信雪头皮发麻。于皓然见死不救也就罢了，可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谋杀！
“耗子……”楚中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王欣妍望着窗外，出人意料地没有发表意见，安静得像一只小猫。
“我是人，那东西不是人。”于皓然淡淡地说道，似乎对于这种事情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你疯了！他不是人是什么！”重信雪吼道。
“丧尸。生化危机看过没？那种普通人被咬一口，过几分钟就爬起来开始嗷嗷嗷的丧尸。”于皓然说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试图调节车内压抑的气氛。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人是丧尸？”楚中天的后半句是个尖锐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奇怪。
于皓然指了指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楚中天和重信雪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血居然是墨绿色的！
楚中天倒吸一口凉气，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也难怪。他本以为于皓然所说的世界末日，就是那突然出现的第二个太阳和紫雷。现在居然还冒出来个丧尸，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对这种天方夜谭的说法都难以置信。
不过，于皓然刚才已经成功预测了“太阳”的出现，而且精准到秒……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重信雪：“他们……不，这种丧尸很多吗？”
“很多，所有二十岁及以上的人，都会在死星爆发后的五分钟内突变成丧尸。”
于皓然转头看向重信雪，笑容灿烂：“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是我们零零后的了。”
重信雪嘴角抽搐，她知道于皓然是出于好心，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下一秒，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那我爸妈……”
楚中天也是一怔，随后抬起头，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
重信雪急忙拿出手机，却发现屏幕漆黑一片——她刚才明明没有关机。
“别试了，没用的。”于皓然对着那个“太阳”抬了抬下巴，“阻塞式干扰。”
重信雪手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整个人弯成了一只虾米，小声啜泣着。
“我很抱歉，但人要学会向前看。”
望着倒车镜中小声啜泣的重信雪，于皓然语气平静，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有家，没有别人口中的爸妈。不知道重信雪和楚中天此时此刻的感受。
从小被人唾弃、欺凌，被骂野.种的他，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
过节没有塞红包送礼物，老师不关心他；过年没有新衣服新玩具，同学疏远他。唯一一位打菜时会给他多加些肉的食堂大妈，高二以后也再没见过。
他曾无数次怨恨自己那生而不养的“父母”，直到最后麻木、淡忘。
可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个孤儿。
楚中天拭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发酸的鼻子，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于皓然也吸了吸鼻子，那是一股丧尸独有的，酸臭腐烂的味道，像是隔夜的螺蛳粉。
但现在距离超新星爆发才过去两分钟啊，丧尸总不可能瞬间腐烂了吧？
虽说丧尸在转化后内脏异位、括约肌融合，肠道会和呼吸道连通，但离得这么远，车窗又是关上的，按理说应该闻不到啊。
于皓然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引擎盖，有些无奈道：“估计刚才把它肠子撞破了，里面的……东西刚好掉在空气净化器附近。忍忍吧，待会到地方了检查一下。”
“不，不是的。”王欣妍有些虚弱，声音急促地说道，“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皓然抬头看了一眼倒车镜，瞳孔骤缩。他赶紧刹车减速，停在了快速路的应急车道上。
“怎么了？”楚中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吓到了，他人向前微冲，然后被安全带牢牢固定在座椅上。可下巴上的脂肪却没反应过来，在惯性作用下往前冲了寸余，又啪嗒一声落回他的脸上。
于皓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猛士刚刚停稳，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苯田雅阁后窗喀啦啦响起，然后蛛网般碎裂。接着整个后车窗被砰的一声踹开，从里面爬出了一名女子。
女子看起来三十出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下面套着一条牛仔热裤，配着一双运动鞋。她的左腿好像断了，正在地上拖着，一瘸一拐地向着东风猛士走来。
等楚中天和重信雪看清女子面目的时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口歪目斜，原本的青春靓丽已经不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原本白皙的小腿此时血管根根贲张，像极了男生宿舍楼下那颗盘根老树。
“呆着别动。”
于皓然拿起座椅下的两把尼珀尔弯刀，摘掉黑布在手中掂了掂，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之所以没有选择用54手枪，是因为距离凌晨还有六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而他只有8发子弹，他想留着那玩意处理突发情况。而且这种刚转化的一阶丧尸战斗力不强，用刀绰绰有余。
女子见于皓然下车后，怪叫了一声，原本趔趄的步伐此时竟变得十分有力，朝于皓然冲了过来。
于皓然左腿向前迈了一步，右脚脚尖点地，站在原地蓄势待发。
等丧尸挥舞着双手冲到面前时，于皓然右脚撤步，在空中划了个九十度的半弧，整个人向右侧身。
丧尸扑了个空，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冲去，于皓然左手抬起，斩向丧尸的右臂。
刀柄没有传来那熟悉的斩断骨骼的感觉，反而是嗡的一震，震得他手心发麻。
于皓然脑中也跟着嗡的一震，不安的感觉顺着他的脊背爬满了全身，在皮肤上隆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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