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6章. 狄仁杰的麻烦事
“狄大人到了……”
就在这帮不良人围着两具尸体，像一群没头的苍蝇，正不知所措之间，忽然听到了一声报告。
只见在几只灯笼的簇拥之下，两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这帮不良人的面前。
年长者穿着一身绣花锦缎，是一品大员的官服。
只不过这件官服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损不堪，上面有一些补丁露了出来。
另外一个年龄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时刻护卫在年长者的左右。
“拜见狄大人……”
领头的不良人，看到果然是大名鼎鼎的狄仁杰，顿时吓得战战兢兢的，迎头就拜。
“快快请起，本官听说驿站死了人，就带着千牛卫中郎将李大人特意前来查探一番。”狄仁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用心的摸了摸他那稀疏的胡须，对跪在地上的不良人说道。
“拜见李大人……”不良人诚惶诚恐的偷偷的抬了抬头，果然看到在灯笼的照耀之下，一把链子刀发出幽蓝的光芒，这正是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佩戴的那把著名的杀人利刃。
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曾经击败过很多高手，他是武则天为了保卫狄仁杰，特意从自己的卫队中挑选出来的，没想到李元芳在狄仁杰的身旁起到了旁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替代的作用。
这几年所破获的案子，多多少少有上万件……
“快快请起……”李元芳也说道。
“你可是李总管？！”狄仁杰指了指站起来的那个不良人，威严的问道。
“正是在下，狄大人……”李总管说道。
“能不能把你刚才看到的，如实向大人禀报？！”李元芳说道。
“是的，我们今天下午在城内巡查的时候，听到城门之外有人偷带本朝禁运物资出境，下官就带人赶快去查看，后来就听目击者说，当时有一辆马车行驶至此地，我们又赶到了这里。”
“那有何发现？！”狄仁杰问道。
“我们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发现的确有一辆马车，和他们所说的是一样的。但是经过登车检查，却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是何种禁运物资呀？！”狄仁杰又问道。
“是制作丝绸用的蚕茧，本朝律法规定，未经许可不准夹带出境。”李总管答道。
“这个本阁是知道的，最近几年来，有很多西域小国，已经不再满足于地利了，他们也想捞到更多的好处，就开始打起了这种小小蚕茧的主意。”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狄仁杰开始陷入了沉思。
他的意思是，在丝绸之路上的某些不安分的国家，已经不再满足于处于交通要道的关税之利，他们想直接掌握制造丝绸的技术，进而攫取更多的好处。
因而这些国家就通过到东土经商的胡商，偷偷的将制造技术带出了境外，并且已经试制出一批丝绸。
他们本想把技术学会之后，将丝绸运到更西边的罗马帝国，这样就会卖出和黄金等价的价钱来。
可是他们制造出的丝绸，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大周境内的作坊制造出来的丝绸相媲美。
因此也就在罗马帝国甚至是更靠西的地方，没有办法卖到更好的价钱了。
在此情形之下，他们又通过大量的胡商，在敌国境内搜集了一些情报。
最后才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制造的丝绸的质量不过关了。
问题的症结，就是在小小的蚕茧身上。
蚕茧的外形呈椭圆形或者是球形，乃至纺锤型的不同形状，从颜色上的分别有白色，黄色，淡绿色和肉红色等颜色。
其中白色的蚕茧是上品……
据说当初在开天辟地的时候，黄帝的夫人嫘祖所饲养的。
制造出来的丝绸晶莹剔透，卖价最高。
古老的东方帝国，很早就掌握了用蚕茧制造丝绸的技术。
在距离古都长安千里之外的长沙地区，后世就曾经考古发掘过一件汉代的素纱禅衣。
这在服装制造史上，是一件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整件衣服的重量，才不过四十五克。
后来的纺织专家曾经专门进行过复制，可是整体的重量始终在八十克左右。
最后通过给那些蚕宝宝减肥之后，才制造出一件将近五十克的仿制衣服。
所以，在大周之外的更广阔的地方，一定会有帝王将相们，喜欢穿上用东方的丝绸制造的衣服，去到处炫耀他们的财富和权势的。
“大人，我认为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李元芳蹲下身来，在那两具死尸的旁边，仔细查探一番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哦，死于自杀，何以见得？！”狄仁杰眉头一皱说道。
“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认为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可是我没有说他们是死于自杀呀。”李元芳笑了一笑说道。
“李总管，你们是不是刚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狄仁杰问道。
李总管一听，和他身旁的几个不良人交头接耳一番，最后才对狄仁杰拱了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这一帮人接到线报之后就赶到了这里，将他们的同伙抓获了一大部分，只剩下他们两个负隅顽抗，试图逃跑……因此我们就紧追不放，最后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突然倒地不醒了。”
“是的，总管说的句句是实。本来我们已经把这个驿站包围了，他们可以说是插翅难逃，可是这两个人就是不肯束手就擒，最后……就死在了这里。”另外一个不良人也补充道。
“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又笑嘻嘻的摸了摸他那胡须，问道。
李元芳想了一想说道：“大人，不让人所禀报的事情，咱们先且不谈……单说说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吧。我刚才本来想说，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真不是死于自杀……而是猝死……但是听了他们的讲述，我并不认为他们是猝死的。因为从他们倒地的方向上来看，也不是猝死的时候仰卧的状态。我反倒是认为他们有可能是死于得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疾病。”
“死于得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疾病？！这和猝死有什么区别？！”狄仁杰问道。
“下官跟在大人身边，这些年也破了很多案子，各种离奇古怪的案子都曾经破获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李元芳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你看这两个人的表情很是安详，这就说明他们在死去的时候的确是很突然，而且应该不是猝死……至少在他们死去的一瞬间，并没有一番痛苦挣扎的过程。”
“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认为他们不是猝死。而且从他们的年龄上来看，也只有二十郎当岁，应该不是因为心病才死的……”
“那个就有些蹊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狄仁杰也蹲下身来，将两具尸体上下仔细的查探了一番，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得出肯定的结论。
这对于他这个曾经破获了一万多件案子的宰相，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当然在他的心里，始终秉持着一个观点，那就是只要是犯罪，就一定能够找到破绽之所在。
因为在世界上，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完美的犯罪。
“大人，我们再问问李总管，看看他刚才在追捕此二人的过程之中，有没有遇到反常之处。李总管，你仔细的想一想，刚才你带着你的手下抓捕他们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或者是听到过什么东西。”李元芳说道。
李总管一听，不由得一怔。
他绞尽了脑汁，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他旁边的那个小跟班听了，就很快告诉狄仁杰他们一件惊人的事情。
原来，他们在抓捕此二人的过程之中，曾经和叶晨他们打过照面。
倒不是因为叶晨赤条条的上厕所被他们看到了，而且闻到了一阵很特殊的气味。
这种气味并不是茅厕的粪便味道，而是从叶晨所住的旁边的客房里所散发出来的，一阵阵浓烈的花香味道。
“大人，一定是这些花香……小的在追捕的过程之中，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时还以为小的是酒还没有醒过来，可是小的以前也喝了很多酒，也曾经是头晕目眩，可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李总管身旁的那个不良人说道。
“到底是什么感觉？！”狄仁杰问道。
“我想应该是那些香味，是那种浓香扑鼻的味道，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到有些恶心反胃……你们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狄仁杰和元芳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也许这两个胡商的死因找到了。
因为在世界之上，有很多人都有过敏的毛病。
至于过敏的原因，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
其中有些人就是对花粉过敏，如果控制不当的话，则有可能会加重过敏的程度，最后乃至于死亡。
可是如果因为花粉的问题，就要置人于死地的话，那么这得要多大的花圃，这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元芳，驿站的老板在哪里？！”
李元芳看了看四周，在李总管的指引之下，终于找到了缩在墙角正在瑟瑟发抖的驿站老板。
“你可是驿站老板？！”狄仁杰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威严的问道。
“是的，小的正是驿站老板，但是小的是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生意人，这是和小的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小站过夜的胡商，和小的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的并不认识他们。”
狄仁杰眉头一皱，问道：“你可说的句句是实？！”
驿站老板一听，吓得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不该隐瞒大人。这些胡商之中，我的确是认识几个人的，他们这一批都是从铁勒国来的……”
“嗯，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知道你在撒谎……”狄仁杰威严的说道。
很显然，他刚才应该是从驿站老板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想隐瞒什么。
这就是在封建社会的神探，所掌握的几样基本功，叫色听。
说一句俗一点的，狄仁杰刚才就是用察言观色的方法，将驿站老板的心理活动，猜中了个八九分。
“大人饶命了，小的只是感到很害怕，就不想告诉大人小的认识他们，小的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驿站老板哭丧着脸说道。
“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是你呢……你的心情，本官自然是理解的。但是希望你一定要说实话，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本官可能会将你随时治罪……到时候如果发配到西北大漠去从军，那你恐怕就悔之晚矣。”狄仁杰说道。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在初唐乃至武周的时候，有很多犯人被发配到西北那边去，充当兵卒……不过那个时候，也有很多文人墨客也喜欢到那边去当兵，大诗人王维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曾经在西北大漠当兵的时候，写过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晓得，当然是知道的。如果大人真的想抓到真凶的话，小的倒是有两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好，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建议通通都告诉本官，如果真凶被抓到了。本官不但不处罚你，还要大大的嘉奖你呢。”狄仁杰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批人是前两天来到小店住下的，他们自称是铁勒国人，到长安来采购一批丝绸……这一批人中好像只有这两个人才会说汉话，其他的人只会说非常简单的几句，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我们有正常的交流。”
“好的，你说的非常重要……元芳，我们身边有没有懂铁勒国话的人？！”狄仁杰问道。
李元芳想了一想，皱了皱眉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瞧你说的，我这些年一直在你的鞍前马后，跟那些外国使节曾经也有打过交道，对他们的语言也略通一二，但是唯独对这个国家的人的语言一窍不通。况且我们身边也没有懂他们语言的人……”
“这就有些麻烦了……老板，你再说说你还有什么好点子？！”
驿站老板连忙说道：“刚才二位大人不是谈起过那种特殊的花香吗？！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小站，又来了几位客人，是一个白衣少年，还有四位美貌女子。”
“这个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李元芳感到有些好奇问道。
“这四位美貌女子之中，就带有一种浓浓的花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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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帮不良人围着两具尸体，像一群没头的苍蝇，正不知所措之间，忽然听到了一声报告。
只见在几只灯笼的簇拥之下，两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这帮不良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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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件官服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损不堪，上面有一些补丁露了出来。
另外一个年龄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时刻护卫在年长者的左右。
“拜见狄大人……”
领头的不良人，看到果然是大名鼎鼎的狄仁杰，顿时吓得战战兢兢的，迎头就拜。
“快快请起，本官听说驿站死了人，就带着千牛卫中郎将李大人特意前来查探一番。”狄仁杰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用心的摸了摸他那稀疏的胡须，对跪在地上的不良人说道。
“拜见李大人……”不良人诚惶诚恐的偷偷的抬了抬头，果然看到在灯笼的照耀之下，一把链子刀发出幽蓝的光芒，这正是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佩戴的那把著名的杀人利刃。
千牛卫中郎将李元芳，曾经击败过很多高手，他是武则天为了保卫狄仁杰，特意从自己的卫队中挑选出来的，没想到李元芳在狄仁杰的身旁起到了旁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替代的作用。
这几年所破获的案子，多多少少有上万件……
“快快请起……”李元芳也说道。
“你可是李总管？！”狄仁杰指了指站起来的那个不良人，威严的问道。
“正是在下，狄大人……”李总管说道。
“能不能把你刚才看到的，如实向大人禀报？！”李元芳说道。
“是的，我们今天下午在城内巡查的时候，听到城门之外有人偷带本朝禁运物资出境，下官就带人赶快去查看，后来就听目击者说，当时有一辆马车行驶至此地，我们又赶到了这里。”
“那有何发现？！”狄仁杰问道。
“我们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发现的确有一辆马车，和他们所说的是一样的。但是经过登车检查，却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是何种禁运物资呀？！”狄仁杰又问道。
“是制作丝绸用的蚕茧，本朝律法规定，未经许可不准夹带出境。”李总管答道。
“这个本阁是知道的，最近几年来，有很多西域小国，已经不再满足于地利了，他们也想捞到更多的好处，就开始打起了这种小小蚕茧的主意。”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狄仁杰开始陷入了沉思。
他的意思是，在丝绸之路上的某些不安分的国家，已经不再满足于处于交通要道的关税之利，他们想直接掌握制造丝绸的技术，进而攫取更多的好处。
因而这些国家就通过到东土经商的胡商，偷偷的将制造技术带出了境外，并且已经试制出一批丝绸。
他们本想把技术学会之后，将丝绸运到更西边的罗马帝国，这样就会卖出和黄金等价的价钱来。
可是他们制造出的丝绸，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大周境内的作坊制造出来的丝绸相媲美。
因此也就在罗马帝国甚至是更靠西的地方，没有办法卖到更好的价钱了。
在此情形之下，他们又通过大量的胡商，在敌国境内搜集了一些情报。
最后才搞清楚，为什么他们制造的丝绸的质量不过关了。
问题的症结，就是在小小的蚕茧身上。
蚕茧的外形呈椭圆形或者是球形，乃至纺锤型的不同形状，从颜色上的分别有白色，黄色，淡绿色和肉红色等颜色。
其中白色的蚕茧是上品……
据说当初在开天辟地的时候，黄帝的夫人嫘祖所饲养的。
制造出来的丝绸晶莹剔透，卖价最高。
古老的东方帝国，很早就掌握了用蚕茧制造丝绸的技术。
在距离古都长安千里之外的长沙地区，后世就曾经考古发掘过一件汉代的素纱禅衣。
这在服装制造史上，是一件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整件衣服的重量，才不过四十五克。
后来的纺织专家曾经专门进行过复制，可是整体的重量始终在八十克左右。
最后通过给那些蚕宝宝减肥之后，才制造出一件将近五十克的仿制衣服。
所以，在大周之外的更广阔的地方，一定会有帝王将相们，喜欢穿上用东方的丝绸制造的衣服，去到处炫耀他们的财富和权势的。
“大人，我认为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李元芳蹲下身来，在那两具死尸的旁边，仔细查探一番之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哦，死于自杀，何以见得？！”狄仁杰眉头一皱说道。
“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认为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可是我没有说他们是死于自杀呀。”李元芳笑了一笑说道。
“李总管，你们是不是刚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狄仁杰问道。
李总管一听，和他身旁的几个不良人交头接耳一番，最后才对狄仁杰拱了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这一帮人接到线报之后就赶到了这里，将他们的同伙抓获了一大部分，只剩下他们两个负隅顽抗，试图逃跑……因此我们就紧追不放，最后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突然倒地不醒了。”
“是的，总管说的句句是实。本来我们已经把这个驿站包围了，他们可以说是插翅难逃，可是这两个人就是不肯束手就擒，最后……就死在了这里。”另外一个不良人也补充道。
“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又笑嘻嘻的摸了摸他那胡须，问道。
李元芳想了一想说道：“大人，不让人所禀报的事情，咱们先且不谈……单说说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吧。我刚才本来想说，这两个人不是死于他杀，真不是死于自杀……而是猝死……但是听了他们的讲述，我并不认为他们是猝死的。因为从他们倒地的方向上来看，也不是猝死的时候仰卧的状态。我反倒是认为他们有可能是死于得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疾病。”
“死于得了某种突如其来的疾病？！这和猝死有什么区别？！”狄仁杰问道。
“下官跟在大人身边，这些年也破了很多案子，各种离奇古怪的案子都曾经破获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李元芳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你看这两个人的表情很是安详，这就说明他们在死去的时候的确是很突然，而且应该不是猝死……至少在他们死去的一瞬间，并没有一番痛苦挣扎的过程。”
“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认为他们不是猝死。而且从他们的年龄上来看，也只有二十郎当岁，应该不是因为心病才死的……”
“那个就有些蹊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狄仁杰也蹲下身来，将两具尸体上下仔细的查探了一番，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得出肯定的结论。
这对于他这个曾经破获了一万多件案子的宰相，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当然在他的心里，始终秉持着一个观点，那就是只要是犯罪，就一定能够找到破绽之所在。
因为在世界上，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完美的犯罪。
“大人，我们再问问李总管，看看他刚才在追捕此二人的过程之中，有没有遇到反常之处。李总管，你仔细的想一想，刚才你带着你的手下抓捕他们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或者是听到过什么东西。”李元芳说道。
李总管一听，不由得一怔。
他绞尽了脑汁，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他旁边的那个小跟班听了，就很快告诉狄仁杰他们一件惊人的事情。
原来，他们在抓捕此二人的过程之中，曾经和叶晨他们打过照面。
倒不是因为叶晨赤条条的上厕所被他们看到了，而且闻到了一阵很特殊的气味。
这种气味并不是茅厕的粪便味道，而是从叶晨所住的旁边的客房里所散发出来的，一阵阵浓烈的花香味道。
“大人，一定是这些花香……小的在追捕的过程之中，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时还以为小的是酒还没有醒过来，可是小的以前也喝了很多酒，也曾经是头晕目眩，可是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李总管身旁的那个不良人说道。
“到底是什么感觉？！”狄仁杰问道。
“我想应该是那些香味，是那种浓香扑鼻的味道，一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到有些恶心反胃……你们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狄仁杰和元芳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也许这两个胡商的死因找到了。
因为在世界之上，有很多人都有过敏的毛病。
至于过敏的原因，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
其中有些人就是对花粉过敏，如果控制不当的话，则有可能会加重过敏的程度，最后乃至于死亡。
可是如果因为花粉的问题，就要置人于死地的话，那么这得要多大的花圃，这确实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
“元芳，驿站的老板在哪里？！”
李元芳看了看四周，在李总管的指引之下，终于找到了缩在墙角正在瑟瑟发抖的驿站老板。
“你可是驿站老板？！”狄仁杰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威严的问道。
“是的，小的正是驿站老板，但是小的是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生意人，这是和小的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小站过夜的胡商，和小的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的并不认识他们。”
狄仁杰眉头一皱，问道：“你可说的句句是实？！”
驿站老板一听，吓得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不该隐瞒大人。这些胡商之中，我的确是认识几个人的，他们这一批都是从铁勒国来的……”
“嗯，我从你的眼神中，就知道你在撒谎……”狄仁杰威严的说道。
很显然，他刚才应该是从驿站老板那闪烁不定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他想隐瞒什么。
这就是在封建社会的神探，所掌握的几样基本功，叫色听。
说一句俗一点的，狄仁杰刚才就是用察言观色的方法，将驿站老板的心理活动，猜中了个八九分。
“大人饶命了，小的只是感到很害怕，就不想告诉大人小的认识他们，小的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驿站老板哭丧着脸说道。
“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何况是你呢……你的心情，本官自然是理解的。但是希望你一定要说实话，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本官可能会将你随时治罪……到时候如果发配到西北大漠去从军，那你恐怕就悔之晚矣。”狄仁杰说道。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在初唐乃至武周的时候，有很多犯人被发配到西北那边去，充当兵卒……不过那个时候，也有很多文人墨客也喜欢到那边去当兵，大诗人王维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曾经在西北大漠当兵的时候，写过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晓得，当然是知道的。如果大人真的想抓到真凶的话，小的倒是有两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好，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是建议通通都告诉本官，如果真凶被抓到了。本官不但不处罚你，还要大大的嘉奖你呢。”狄仁杰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批人是前两天来到小店住下的，他们自称是铁勒国人，到长安来采购一批丝绸……这一批人中好像只有这两个人才会说汉话，其他的人只会说非常简单的几句，根本就没有办法和我们有正常的交流。”
“好的，你说的非常重要……元芳，我们身边有没有懂铁勒国话的人？！”狄仁杰问道。
李元芳想了一想，皱了皱眉头，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瞧你说的，我这些年一直在你的鞍前马后，跟那些外国使节曾经也有打过交道，对他们的语言也略通一二，但是唯独对这个国家的人的语言一窍不通。况且我们身边也没有懂他们语言的人……”
“这就有些麻烦了……老板，你再说说你还有什么好点子？！”
驿站老板连忙说道：“刚才二位大人不是谈起过那种特殊的花香吗？！就在今天晚上我们小站，又来了几位客人，是一个白衣少年，还有四位美貌女子。”
“这个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李元芳感到有些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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