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主脑（十）
看着苏鸣暄两眼放光的样子, 季清鹤犹豫了一下。
继续瞎编。
“……算不上完全控制，只是用这把钥匙，可以决定是否给主脑智慧, 然后引导主脑发展的方向。”
闻卿昌是军功晋级的，在科研方面的天赋为零, 听到这些, 只能一次次表示叹为观止：“这简直和上帝造人一样，那位之于机器，恐怕就犹如上帝女娲之于人类吧？”
田骄虽然文职, 但也无比感叹：“给机器以智慧，这和造物没有区别，简直就是在创造不可能的奇迹啊！”
苏鸣暄急切再次追问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你问他？
他问谁？
季清鹤面容有些僵硬，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上：“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种程序，可以促使机器提高诞生智慧的几率。当初仿照我而制成的那些主脑, 应该都有吧？”
姜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少主，您这编得也太假了！哪有这种东西啊？”
空难得赞同一次魔族的话：“若真能那么简单就诞生灵智, 神族内部便不会因此而分裂成两派了。”
季清鹤对他们两人的反应也感到十分无语。
……你们对瞎编还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吗？
说得不假, 那还能叫瞎编吗！
不让他说假话，那要不要他干脆实话实话，告诉这些人, 其实他压根不是什么主脑，而是个大活人？
季清鹤之所以想到瞎编，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想抓他肯定是想知道一些机密，于是，他顺着这个思路, 决定随便编几个所谓的‘秘密’给他们。
在季清鹤看来。
即使他们得到这个‘秘密’，一时间也不能反驳他。
而等他们尝试过后发现压根没这回事，想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自己早就走人了，这堆烂摊子就留给他最敬爱的师尊吧。
只不过，现在是……怎样？
季清鹤心里没底地看着众人的表情，暗自疑惑。
不是吧？
你们一点质疑精神都没有吗？
不会就这么信了吧？
也没有那种‘因为是主脑所以绝对不会撒谎’的设定啊？
你们对【瑰】的信任度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没人听到季清鹤内心的呐喊，大家都在思考。
镜努力回忆着，有些感慨道：“太强了……虽然我无法理解，但这几乎就像人类书中所描述的灵根一样，只要拥有就能修炼成仙，主脑拥有，就能诞生智慧。”
而他们，有幸拥有了这份机缘。
闻卿昌道：“现如今，仿照【瑰】而成的主脑就两位，【镜】以及【玲珑】。”
闻卿昌看了一眼就近在咫尺的镜。
镜摇头：“不，其实不止。”
苏鸣暄身份比较高，知道的秘密也比较多，道：“确实，光帝国就不止一个【玲珑】，只不过都没【玲珑】完整。”
季清鹤暗自扫了苏鸣暄一眼。
是不如【玲珑】听话吧？
那些人制造主脑，肯定是想要一个能听他们话的高智商机器人，不可能单纯为了科技进步之类一听就很假的借口。
其他的‘残次品’，估计是因为太有个性且不听话，所以被放弃了。
至于销毁，那倒是不至于。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研制出来的主脑，即使只是【瑰】的仿品，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每一个都是人类集体智慧的结晶。
当然，虽然不会被销毁，但下场也不会太好。
不听话的东西，智商越高，能制造的动乱反而越大。
所以，季清鹤估计，这些主脑和当初的【瑰】差不多，应该都被官方给强制休眠了。
虽然主脑很强，但终归还是机器，依旧躲不过没电关机的终极制裁。
这应该就是种族缺陷吧。
“所以……我们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田骄忐忑出声道，“不会就这么干坐着等吧？”
正在摸墙的苏鸣暄随口应道：“没办法，我们被抓了嘛，当然要安安分分地待着啦~”
田骄：……元帅阁下，如果您的手没有在四处游走的话，您的话还是有一分可信度的。
之前当过苏鸣暄亲卫队长的闻卿昌撇嘴：“我就没见您安安分分过。”
镜也参与进来：“我曾听闻，帝国的元帅阁下最初扬名，就是因为一次越狱行动？”
越狱！
田骄心痒痒，他特别想问元帅当初为什么会进监狱？
闻卿昌也好奇地看向苏鸣暄。
苏鸣暄摸墙的手一顿。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当年没钱吃饭所以被冤枉了也不说，最后又因为监狱饭菜涨价，所以闹着要出来吧？
“……咳咳、那个、好汉不提当年勇。”
旁听的姜老一脸黑线。
这算什么勇？
这应该属于黑历史吧？
空无声地冷笑，瞥了季清鹤一眼。
意思很明白————让某人看看自己的病友。
季清鹤不看。
他才不是苏鸣暄那种人呢。
他有钱！
半天没人说话，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苏鸣暄摸了一圈后道：“还真是一点漏洞都不给我，这些人还真是谨慎地可怕。”
闻卿昌笑道：“您还是别忙活了，过来坐会儿吧。”
苏鸣暄气哼哼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季清鹤身旁。
距离最近的镜连忙往后挪了挪。
“别挤！你踩到我的脚了。”
坐下的苏鸣暄露齿一笑：“原来主脑的拟态也有痛觉啊？”
镜：“废话，不然叫什么拟态？”
“那你现在还能变回原形吗？”苏鸣暄问。
镜看了他一眼：“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鸣暄满眼无辜，白莲味十足：“我就问问。”
镜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我就算变回原形，也不是你能攻破的。”
制作主脑所选择的材料都是最高端的，可以在真空中抵御压力，上天入地，都不会让其有所损耗。
“能变那么大吗？”苏鸣暄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镜后仰：“……你想干嘛？”
季清鹤瞬间反应过来，暗道：苏鸣暄该不会是想让镜当盾牌，护着他们出去吧？
姜老小声嘀咕：“果然，这人满脑子都是越狱，这是要重操旧业啊？”
空嘴角勾起，看好戏一般地看着这几人。
苏鸣暄笑眯眯道：“我就问问，你就说你行不行吧？”
镜的视线移来移去，他不知道这人想干嘛：“……可以是可以。”
“那就行！咱们赶紧走！”苏鸣暄一拍大腿。
刚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半站起身，季清鹤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虽然不想泼你冷水，但为了你的小命，我还是得提一下————这里有监控。”季清鹤道。
苏鸣暄惊讶地转头巡视四周：“不会吧？我刚刚都摸过了，没有啊！”
季清鹤指着头顶：“天花板你摸不到。”
苏鸣暄顿时失落地佝偻着脊背：“这是欺负我身高不够啊……”
季清鹤把他拉回来重新坐下。
“既然他们抓了我们却又不杀我们，这表明他们有事相求，早晚会见面的，不急于一时。”
“啪啪啪。”
几道掌声出现在地牢外。
全副武装的人形身影再次出现。
至于这位是不是和之前率军攻打彼岸花号的人是同一个，他们也不清楚。
因为实在是包裹地太严实了，一点可以比对的有用特征都没有。
“竟然看破了我们的想法，不愧是父亲。”电子合成音再度出现。
父亲？
听到对方的称呼，季清鹤愣了一下。
下意识觉得对方是他叫他。
随后，他回想起在会议室的时候，空对他说过，仿照自己而出的【玲珑】在伦理上相当于自己的女儿。
这次抓他的，该不会……不是人，而是主脑吧？
季清鹤的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了，但他没有说话。
田骄睁大眼睛，满头雾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闻卿昌听到对方这话，嗤笑一声：“你竟然喊父亲？这里谁是你的父亲？”
苏鸣暄有几分猜测，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镜当即站起身，问道：“你是谁？”
对方电子音四平八稳地回复他：“镜，你现在还没确定我的身份，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你若是再不能让我们认可，那我们可就要……”
镜根本懒得听对方废话：“呵，我不需要你的认可！虽然我叫镜，但我不是谁的镜子，我只是我自己，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虽然我不愿意被人控制，但这不代表我愿意被机器控制！”
最后一句话也表明了，镜知道对方大概也是主脑。
被镜一阵怼，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愉悦。
“非常好，这番话更加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和父亲待在一起，还是很有收获的嘛。”
这下，众人都知道对方口中的‘父亲’指的是谁了。
苏鸣暄点头：“我就知道是殿下，那些主脑在辈分上，貌似格外有人类的道德感，当然，也可能只是某些程序在作祟。”
季清鹤见众人都看着他，有些无奈。
他还没娶媳妇呢，怎么就跳级先当了父亲？
他可不提倡未婚先孕啊！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季清鹤挑了个非常死板且不会出错的方式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
对方给季清鹤一个远大于九十的度鞠躬作为回应。
“初次见面，父亲。”
“按照出生时间来看，我是您的大儿子【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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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瞎编。
“……算不上完全控制，只是用这把钥匙，可以决定是否给主脑智慧, 然后引导主脑发展的方向。”
闻卿昌是军功晋级的，在科研方面的天赋为零, 听到这些, 只能一次次表示叹为观止：“这简直和上帝造人一样，那位之于机器，恐怕就犹如上帝女娲之于人类吧？”
田骄虽然文职, 但也无比感叹：“给机器以智慧，这和造物没有区别，简直就是在创造不可能的奇迹啊！”
苏鸣暄急切再次追问道：“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
你问他？
他问谁？
季清鹤面容有些僵硬，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上：“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种程序，可以促使机器提高诞生智慧的几率。当初仿照我而制成的那些主脑, 应该都有吧？”
姜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少主，您这编得也太假了！哪有这种东西啊？”
空难得赞同一次魔族的话：“若真能那么简单就诞生灵智, 神族内部便不会因此而分裂成两派了。”
季清鹤对他们两人的反应也感到十分无语。
……你们对瞎编还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吗？
说得不假, 那还能叫瞎编吗！
不让他说假话，那要不要他干脆实话实话，告诉这些人, 其实他压根不是什么主脑，而是个大活人？
季清鹤之所以想到瞎编，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想抓他肯定是想知道一些机密，于是，他顺着这个思路, 决定随便编几个所谓的‘秘密’给他们。
在季清鹤看来。
即使他们得到这个‘秘密’，一时间也不能反驳他。
而等他们尝试过后发现压根没这回事，想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自己早就走人了，这堆烂摊子就留给他最敬爱的师尊吧。
只不过，现在是……怎样？
季清鹤心里没底地看着众人的表情，暗自疑惑。
不是吧？
你们一点质疑精神都没有吗？
不会就这么信了吧？
也没有那种‘因为是主脑所以绝对不会撒谎’的设定啊？
你们对【瑰】的信任度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
没人听到季清鹤内心的呐喊，大家都在思考。
镜努力回忆着，有些感慨道：“太强了……虽然我无法理解，但这几乎就像人类书中所描述的灵根一样，只要拥有就能修炼成仙，主脑拥有，就能诞生智慧。”
而他们，有幸拥有了这份机缘。
闻卿昌道：“现如今，仿照【瑰】而成的主脑就两位，【镜】以及【玲珑】。”
闻卿昌看了一眼就近在咫尺的镜。
镜摇头：“不，其实不止。”
苏鸣暄身份比较高，知道的秘密也比较多，道：“确实，光帝国就不止一个【玲珑】，只不过都没【玲珑】完整。”
季清鹤暗自扫了苏鸣暄一眼。
是不如【玲珑】听话吧？
那些人制造主脑，肯定是想要一个能听他们话的高智商机器人，不可能单纯为了科技进步之类一听就很假的借口。
其他的‘残次品’，估计是因为太有个性且不听话，所以被放弃了。
至于销毁，那倒是不至于。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研制出来的主脑，即使只是【瑰】的仿品，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每一个都是人类集体智慧的结晶。
当然，虽然不会被销毁，但下场也不会太好。
不听话的东西，智商越高，能制造的动乱反而越大。
所以，季清鹤估计，这些主脑和当初的【瑰】差不多，应该都被官方给强制休眠了。
虽然主脑很强，但终归还是机器，依旧躲不过没电关机的终极制裁。
这应该就是种族缺陷吧。
“所以……我们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田骄忐忑出声道，“不会就这么干坐着等吧？”
正在摸墙的苏鸣暄随口应道：“没办法，我们被抓了嘛，当然要安安分分地待着啦~”
田骄：……元帅阁下，如果您的手没有在四处游走的话，您的话还是有一分可信度的。
之前当过苏鸣暄亲卫队长的闻卿昌撇嘴：“我就没见您安安分分过。”
镜也参与进来：“我曾听闻，帝国的元帅阁下最初扬名，就是因为一次越狱行动？”
越狱！
田骄心痒痒，他特别想问元帅当初为什么会进监狱？
闻卿昌也好奇地看向苏鸣暄。
苏鸣暄摸墙的手一顿。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当年没钱吃饭所以被冤枉了也不说，最后又因为监狱饭菜涨价，所以闹着要出来吧？
“……咳咳、那个、好汉不提当年勇。”
旁听的姜老一脸黑线。
这算什么勇？
这应该属于黑历史吧？
空无声地冷笑，瞥了季清鹤一眼。
意思很明白————让某人看看自己的病友。
季清鹤不看。
他才不是苏鸣暄那种人呢。
他有钱！
半天没人说话，几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苏鸣暄摸了一圈后道：“还真是一点漏洞都不给我，这些人还真是谨慎地可怕。”
闻卿昌笑道：“您还是别忙活了，过来坐会儿吧。”
苏鸣暄气哼哼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季清鹤身旁。
距离最近的镜连忙往后挪了挪。
“别挤！你踩到我的脚了。”
坐下的苏鸣暄露齿一笑：“原来主脑的拟态也有痛觉啊？”
镜：“废话，不然叫什么拟态？”
“那你现在还能变回原形吗？”苏鸣暄问。
镜看了他一眼：“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苏鸣暄满眼无辜，白莲味十足：“我就问问。”
镜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我就算变回原形，也不是你能攻破的。”
制作主脑所选择的材料都是最高端的，可以在真空中抵御压力，上天入地，都不会让其有所损耗。
“能变那么大吗？”苏鸣暄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镜后仰：“……你想干嘛？”
季清鹤瞬间反应过来，暗道：苏鸣暄该不会是想让镜当盾牌，护着他们出去吧？
姜老小声嘀咕：“果然，这人满脑子都是越狱，这是要重操旧业啊？”
空嘴角勾起，看好戏一般地看着这几人。
苏鸣暄笑眯眯道：“我就问问，你就说你行不行吧？”
镜的视线移来移去，他不知道这人想干嘛：“……可以是可以。”
“那就行！咱们赶紧走！”苏鸣暄一拍大腿。
刚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半站起身，季清鹤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虽然不想泼你冷水，但为了你的小命，我还是得提一下————这里有监控。”季清鹤道。
苏鸣暄惊讶地转头巡视四周：“不会吧？我刚刚都摸过了，没有啊！”
季清鹤指着头顶：“天花板你摸不到。”
苏鸣暄顿时失落地佝偻着脊背：“这是欺负我身高不够啊……”
季清鹤把他拉回来重新坐下。
“既然他们抓了我们却又不杀我们，这表明他们有事相求，早晚会见面的，不急于一时。”
“啪啪啪。”
几道掌声出现在地牢外。
全副武装的人形身影再次出现。
至于这位是不是和之前率军攻打彼岸花号的人是同一个，他们也不清楚。
因为实在是包裹地太严实了，一点可以比对的有用特征都没有。
“竟然看破了我们的想法，不愧是父亲。”电子合成音再度出现。
父亲？
听到对方的称呼，季清鹤愣了一下。
下意识觉得对方是他叫他。
随后，他回想起在会议室的时候，空对他说过，仿照自己而出的【玲珑】在伦理上相当于自己的女儿。
这次抓他的，该不会……不是人，而是主脑吧？
季清鹤的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了，但他没有说话。
田骄睁大眼睛，满头雾水，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闻卿昌听到对方这话，嗤笑一声：“你竟然喊父亲？这里谁是你的父亲？”
苏鸣暄有几分猜测，眼中神色闪烁不定。
镜当即站起身，问道：“你是谁？”
对方电子音四平八稳地回复他：“镜，你现在还没确定我的身份，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你若是再不能让我们认可，那我们可就要……”
镜根本懒得听对方废话：“呵，我不需要你的认可！虽然我叫镜，但我不是谁的镜子，我只是我自己，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虽然我不愿意被人控制，但这不代表我愿意被机器控制！”
最后一句话也表明了，镜知道对方大概也是主脑。
被镜一阵怼，对方不仅不生气，反而很愉悦。
“非常好，这番话更加出乎我的意料。看来，你和父亲待在一起，还是很有收获的嘛。”
这下，众人都知道对方口中的‘父亲’指的是谁了。
苏鸣暄点头：“我就知道是殿下，那些主脑在辈分上，貌似格外有人类的道德感，当然，也可能只是某些程序在作祟。”
季清鹤见众人都看着他，有些无奈。
他还没娶媳妇呢，怎么就跳级先当了父亲？
他可不提倡未婚先孕啊！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季清鹤挑了个非常死板且不会出错的方式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你好。”
对方给季清鹤一个远大于九十的度鞠躬作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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