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小小玩笑
“顾是顾盼生辉的顾。”
“鱼书。”她停顿一下, “一则有千里书信，鱼书寄相思的含义，如‘长江不见鱼书至, 为遣相思梦入秦’, 但在《旧唐书》德宗记事贞元三年冬十月，资敬寺妖僧李广宏谋反一事里，德宗皇帝以一符铜鱼符免去了刺史务的职位。”
“鱼书掌的是帝王的书信，是调兵遣将的权威。”
顾鱼书说完之后回到坐下, 她容貌美丽，很是牵动人的心肠, 许多人悄悄向她问话，顾鱼书也不摆架子, 一一回答，但她也有格外偏爱的对象，旁人问她问题, 顾鱼书约侧过三分之一的脸，好像在听, 又好像不太上心，但妮妮开口，顾鱼书必定欢喜靠过来, 一张柔美的面孔上绽放美丽的光芒, 她说：“你叫我。”
现在正是下课，新生们乱糟糟的认朋友，交朋友，又死亲友。顾鱼书被众人围在中央，黑色的壁障里外三层，但她偏偏能听到最不起眼的妮妮的声音。
妮妮抬头, 左右看了一眼，她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说话，却不反驳，反而笑着伸手：“你好漂亮呀。”
妮妮的眼睛是弯的，眼光是亮的。
顾鱼书也伸手，蜜般的回应：“你也是，头发好黑啊。”
顾鱼书的笑容是甜的，嘴角是勾起的。
先是一勾手，接着不知道谁拉了一下，两人就贴在一起，像是一对亲亲热热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手挽着手，臂膀靠着臂膀，妮妮不爱说话，顾鱼书却八面玲珑，她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但对妮妮却是格外突出，高他人一等的好。
以至于一节课的休息时间，许多同学模模糊糊感受到，顾鱼书和妮妮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顾鱼书大出风头，文化课上的老师最爱点她的名字，看着顾鱼书青松般的站姿，又听她字正腔圆的流畅回答，语文老师曾经笑着说：“你懂得多，家里一定有人辅导你吧。”顾鱼书笑道：“我爷爷是顾延松。”她停顿一下，语文老师果不其然露出惊叹的目光：“竟然是那位老先生吗。”
顾延松是文化界泰斗，一些年轻的学子如同仰望高山一样注视他的背影，老师的目光也随之染上几分憧憬，稍稍躬腰，对顾鱼书更带上几分尊重。——顾鱼书很非常特别的那个人，年轻的孩子们心里闪过这种想法。
蒲中特殊班的学生们对顾鱼书又敬又爱，老师们对她又怜又爱。唯独一个人不假辞色，冷着阎王般的面孔，惨白像是阴间的鬼官，道无涯的课堂从来都是最安静的。
他大概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并不太高，也没有强壮的臂膀和让人害怕的肌肉，他更像是一个惨白色的冰冷的东西，带着猎食者的目光巡视整个教室。
他来教授玄术课。
玄术课是最重要的。
“世界的本质。”道无涯语气冷淡，“是一团无形的炁，炁是世界的最基本单位，也是构成我们身体的最基本单元。但天分朝晚，人有六九，杰出的人身体内含炁量多，平庸的人体内含炁量少。”
“表现出来则是有些人能催动三张燃火符，有些人却困于道境的门口而苦苦挣扎，一无所成。”
教室里冷冰冰的，道无涯背着手：“我教授这门课，但是并不指望你们所有人都学会，这本来就是天才的学问，是远离大众的艺术。”
“你们很幸运。”
学生们屏住呼吸。
道无涯回头，刀一样的目光割过众人。
“有幸窥探它的一丝秘密。”
道无涯低头摊开课本：“这节课讲燃火符的进阶，虚空构符。”
符箓通常画在纸上，最上是符头，为一事之启，接着是祈求的主事符神和符胆符脚，主事符神是祈求的对象——在沉没大陆里，这些玄妙花纹通常对应某一山神，但在蓝星，主事符神对应的是使用者自己的灵魂。画成之后，犹如庄严宝殿建成，神灵之灵自然坐镇其中——虚空画符的难度则要增加好几百倍。
符箓写在纸上，像是建筑的桩基打在土地里，符箓写在空气中，便是空中楼阁——是在构建不存在之物。
道无涯讲解了虚空画符的技巧，学生们茫茫然低头，开始忙手忙脚的在空气中瞎比划，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不时抬起一只眼虚虚看着讲台上的道无涯，心里即渴望又敬畏。
老师是教书育人的，是花园里的园丁。道无涯坐在讲台后，却像是花园里的刽子手，等着手起刀落狠狠践踏一切美丽稚嫩的花朵。
顾鱼书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仰望，又低头，咬唇，害怕和对天敌的恐惧，她旁边正站着妮妮，妮妮低着头，手里勾了两下，细弱的火苗出现，空气扭曲几分，一片炽热，班级里众人瞩目——倒是妮妮又出了风头——妮妮文化课上不显，惯是在玄术课上出风头的。
顾鱼书笑看过去，说：“好厉害，有什么诀窍吗。”
语文有诀窍，数学有思路，外语有知识点，上天不苛待勤奋的孩子，顾鱼书道只要她努力，总能打通这一条玄术的求知路。
妮妮低头回想，她克制的说：“大概是有的。”
顾鱼书眼睛亮了几分。
妮妮想，诀窍，哪有什么诀窍，她不过是闭着眼蒙出两道火花罢了，若是直说好像她遮遮掩掩藏私一般，平白惹人生厌。不如让旁人解释，免得自己引火上身。
于是妮妮开口道：“闭着眼，心里念着运气口诀，我心里一派放松，只觉得炁好像流水一样划过。”
“然后呢，”顾鱼书问道，“这些老师都讲了，说说不同的地方。”
妮妮故意皱眉叹气：“哎呀还是我太笨了，根本讲不清，就是……就是……”她瞬间化成豆腐般的面人，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讲不出。
顾鱼书抱怨般叹气，又安慰妮妮：“什么笨呀，你太聪明啦，不用讲，老天自己把知识灌进你的脑子里。”她又抬头看看道无涯，唇|瓣上咬下一道齿痕。
“你说老师……”
又给自己鼓气：“老师就是教书育人的，有什么问题不能问呢。”
她举起手，想文化课上一样露出好学的笑容。
“虚空画符的知识点我还不太明白，老师能再讲一下吧。”
教室里喧闹了一瞬，同学们私语顾鱼书竟然这样大胆。
却又安静了下去。
因为道无涯抬起了头。
他起身，身上带着无数的目光和希望，学生们道顾鱼书果然是特殊的那个，最不近人情的道无涯竟然也肯宽容待她。却没想到道无涯下了讲台，站在顾鱼书面前，他好像思考一会儿才想起来顾鱼书这个人的存在。
“哦。”
“我记得你。”
顾鱼书满怀期望地抬头。
却听道无涯道：“你是那个，一个燃火符都放不出来的人。”
唰。
顾鱼书脸色惨白。
道无涯两只眼睛像是黑色的窟窿，他又说：“我记得你没有资质，怎么会来特殊班。”
顾鱼书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她没有任何资质，不是可以官载一方的霜铅，也不是可以有所作为的青铜，更不是修炼之基的黑铁。
她是完完全全，灰尘般的普通人。她被爷爷顾延松安排进来，怀着“交朋友”的目的在这里露出美丽的笑容。
她记得爷爷眉心挤出凝重皱纹，也看到姐姐顾又雪被判定没有资质时眼睛里掉出的泪水，但是她从没意识到，没有资质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东西——在蒲中特殊（1）班里，她是最受人欢迎，最被期待的那个。
她扬起的脑袋慢慢低下。
耗子洞上的盖子被人掀开，来自审判者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
顾鱼书第一次意识到，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充满新人类的班级里。
她双耳赤红。
脊背的电流烫的她浑身发抖。
道无涯只是轻轻带过，或许他根本在意过这个微尘般的小女孩的存在。他说了一句韩妮，看着虚空画符之后留在空气中的炽热波动。
又说了一句：“不错。”
下课后，同学a不经意说起：“网上把我们说成新人类哎。”“什么新人类。”有同学好奇凑过去，“哈哈，说我们又能放火又能喷水，是电影里的变种人，唔……说要把我们关在笼子里。”
“搞什么啊这群白痴。”
同学b回答：“电影看多了吧。”叹气：“他们脑子里长得什么，枪杆子才是硬道理，我们身上没说揣着把ak，一把左|轮至少有了。”
“你才是左|轮，我是沙漠之鹰。”同学c举起手“biubiubiu”地对着人的脑门乱开枪，指尖嘭得炸开火花，被同学b用水盾拦住：“搞什么啊你。”同学c撇嘴：“大惊小怪。”
新人类的时代降临了。
蒲中特殊（1）班的学生们，模模糊糊地摸到了新时代的帷幕。
顾鱼书坐在书桌上捂着耳朵，某种念念如同背书，想要安慰她的同学们被隔绝在三尺之外，互相对视，摇头离开。
“……”
“吵死了。”
她动了动嘴唇。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冯笃思刚回国的时候，听见她哥哥被一个叫梦梦的勾引了，气冲冲的联合朋友去找梦梦算账，那个朋友就是顾又雪，顾又雪有个妹妹叫顾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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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书。”她停顿一下, “一则有千里书信，鱼书寄相思的含义，如‘长江不见鱼书至, 为遣相思梦入秦’, 但在《旧唐书》德宗记事贞元三年冬十月，资敬寺妖僧李广宏谋反一事里，德宗皇帝以一符铜鱼符免去了刺史务的职位。”
“鱼书掌的是帝王的书信，是调兵遣将的权威。”
顾鱼书说完之后回到坐下, 她容貌美丽，很是牵动人的心肠, 许多人悄悄向她问话，顾鱼书也不摆架子, 一一回答，但她也有格外偏爱的对象，旁人问她问题, 顾鱼书约侧过三分之一的脸，好像在听, 又好像不太上心，但妮妮开口，顾鱼书必定欢喜靠过来, 一张柔美的面孔上绽放美丽的光芒, 她说：“你叫我。”
现在正是下课，新生们乱糟糟的认朋友，交朋友，又死亲友。顾鱼书被众人围在中央，黑色的壁障里外三层，但她偏偏能听到最不起眼的妮妮的声音。
妮妮抬头, 左右看了一眼，她十分确定自己没有说话，却不反驳，反而笑着伸手：“你好漂亮呀。”
妮妮的眼睛是弯的，眼光是亮的。
顾鱼书也伸手，蜜般的回应：“你也是，头发好黑啊。”
顾鱼书的笑容是甜的，嘴角是勾起的。
先是一勾手，接着不知道谁拉了一下，两人就贴在一起，像是一对亲亲热热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手挽着手，臂膀靠着臂膀，妮妮不爱说话，顾鱼书却八面玲珑，她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很好，但对妮妮却是格外突出，高他人一等的好。
以至于一节课的休息时间，许多同学模模糊糊感受到，顾鱼书和妮妮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顾鱼书大出风头，文化课上的老师最爱点她的名字，看着顾鱼书青松般的站姿，又听她字正腔圆的流畅回答，语文老师曾经笑着说：“你懂得多，家里一定有人辅导你吧。”顾鱼书笑道：“我爷爷是顾延松。”她停顿一下，语文老师果不其然露出惊叹的目光：“竟然是那位老先生吗。”
顾延松是文化界泰斗，一些年轻的学子如同仰望高山一样注视他的背影，老师的目光也随之染上几分憧憬，稍稍躬腰，对顾鱼书更带上几分尊重。——顾鱼书很非常特别的那个人，年轻的孩子们心里闪过这种想法。
蒲中特殊班的学生们对顾鱼书又敬又爱，老师们对她又怜又爱。唯独一个人不假辞色，冷着阎王般的面孔，惨白像是阴间的鬼官，道无涯的课堂从来都是最安静的。
他大概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并不太高，也没有强壮的臂膀和让人害怕的肌肉，他更像是一个惨白色的冰冷的东西，带着猎食者的目光巡视整个教室。
他来教授玄术课。
玄术课是最重要的。
“世界的本质。”道无涯语气冷淡，“是一团无形的炁，炁是世界的最基本单位，也是构成我们身体的最基本单元。但天分朝晚，人有六九，杰出的人身体内含炁量多，平庸的人体内含炁量少。”
“表现出来则是有些人能催动三张燃火符，有些人却困于道境的门口而苦苦挣扎，一无所成。”
教室里冷冰冰的，道无涯背着手：“我教授这门课，但是并不指望你们所有人都学会，这本来就是天才的学问，是远离大众的艺术。”
“你们很幸运。”
学生们屏住呼吸。
道无涯回头，刀一样的目光割过众人。
“有幸窥探它的一丝秘密。”
道无涯低头摊开课本：“这节课讲燃火符的进阶，虚空构符。”
符箓通常画在纸上，最上是符头，为一事之启，接着是祈求的主事符神和符胆符脚，主事符神是祈求的对象——在沉没大陆里，这些玄妙花纹通常对应某一山神，但在蓝星，主事符神对应的是使用者自己的灵魂。画成之后，犹如庄严宝殿建成，神灵之灵自然坐镇其中——虚空画符的难度则要增加好几百倍。
符箓写在纸上，像是建筑的桩基打在土地里，符箓写在空气中，便是空中楼阁——是在构建不存在之物。
道无涯讲解了虚空画符的技巧，学生们茫茫然低头，开始忙手忙脚的在空气中瞎比划，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不时抬起一只眼虚虚看着讲台上的道无涯，心里即渴望又敬畏。
老师是教书育人的，是花园里的园丁。道无涯坐在讲台后，却像是花园里的刽子手，等着手起刀落狠狠践踏一切美丽稚嫩的花朵。
顾鱼书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仰望，又低头，咬唇，害怕和对天敌的恐惧，她旁边正站着妮妮，妮妮低着头，手里勾了两下，细弱的火苗出现，空气扭曲几分，一片炽热，班级里众人瞩目——倒是妮妮又出了风头——妮妮文化课上不显，惯是在玄术课上出风头的。
顾鱼书笑看过去，说：“好厉害，有什么诀窍吗。”
语文有诀窍，数学有思路，外语有知识点，上天不苛待勤奋的孩子，顾鱼书道只要她努力，总能打通这一条玄术的求知路。
妮妮低头回想，她克制的说：“大概是有的。”
顾鱼书眼睛亮了几分。
妮妮想，诀窍，哪有什么诀窍，她不过是闭着眼蒙出两道火花罢了，若是直说好像她遮遮掩掩藏私一般，平白惹人生厌。不如让旁人解释，免得自己引火上身。
于是妮妮开口道：“闭着眼，心里念着运气口诀，我心里一派放松，只觉得炁好像流水一样划过。”
“然后呢，”顾鱼书问道，“这些老师都讲了，说说不同的地方。”
妮妮故意皱眉叹气：“哎呀还是我太笨了，根本讲不清，就是……就是……”她瞬间化成豆腐般的面人，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讲不出。
顾鱼书抱怨般叹气，又安慰妮妮：“什么笨呀，你太聪明啦，不用讲，老天自己把知识灌进你的脑子里。”她又抬头看看道无涯，唇|瓣上咬下一道齿痕。
“你说老师……”
又给自己鼓气：“老师就是教书育人的，有什么问题不能问呢。”
她举起手，想文化课上一样露出好学的笑容。
“虚空画符的知识点我还不太明白，老师能再讲一下吧。”
教室里喧闹了一瞬，同学们私语顾鱼书竟然这样大胆。
却又安静了下去。
因为道无涯抬起了头。
他起身，身上带着无数的目光和希望，学生们道顾鱼书果然是特殊的那个，最不近人情的道无涯竟然也肯宽容待她。却没想到道无涯下了讲台，站在顾鱼书面前，他好像思考一会儿才想起来顾鱼书这个人的存在。
“哦。”
“我记得你。”
顾鱼书满怀期望地抬头。
却听道无涯道：“你是那个，一个燃火符都放不出来的人。”
唰。
顾鱼书脸色惨白。
道无涯两只眼睛像是黑色的窟窿，他又说：“我记得你没有资质，怎么会来特殊班。”
顾鱼书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她没有任何资质，不是可以官载一方的霜铅，也不是可以有所作为的青铜，更不是修炼之基的黑铁。
她是完完全全，灰尘般的普通人。她被爷爷顾延松安排进来，怀着“交朋友”的目的在这里露出美丽的笑容。
她记得爷爷眉心挤出凝重皱纹，也看到姐姐顾又雪被判定没有资质时眼睛里掉出的泪水，但是她从没意识到，没有资质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东西——在蒲中特殊（1）班里，她是最受人欢迎，最被期待的那个。
她扬起的脑袋慢慢低下。
耗子洞上的盖子被人掀开，来自审判者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
顾鱼书第一次意识到，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充满新人类的班级里。
她双耳赤红。
脊背的电流烫的她浑身发抖。
道无涯只是轻轻带过，或许他根本在意过这个微尘般的小女孩的存在。他说了一句韩妮，看着虚空画符之后留在空气中的炽热波动。
又说了一句：“不错。”
下课后，同学a不经意说起：“网上把我们说成新人类哎。”“什么新人类。”有同学好奇凑过去，“哈哈，说我们又能放火又能喷水，是电影里的变种人，唔……说要把我们关在笼子里。”
“搞什么啊这群白痴。”
同学b回答：“电影看多了吧。”叹气：“他们脑子里长得什么，枪杆子才是硬道理，我们身上没说揣着把ak，一把左|轮至少有了。”
“你才是左|轮，我是沙漠之鹰。”同学c举起手“biubiubiu”地对着人的脑门乱开枪，指尖嘭得炸开火花，被同学b用水盾拦住：“搞什么啊你。”同学c撇嘴：“大惊小怪。”
新人类的时代降临了。
蒲中特殊（1）班的学生们，模模糊糊地摸到了新时代的帷幕。
顾鱼书坐在书桌上捂着耳朵，某种念念如同背书，想要安慰她的同学们被隔绝在三尺之外，互相对视，摇头离开。
“……”
“吵死了。”
她动了动嘴唇。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冯笃思刚回国的时候，听见她哥哥被一个叫梦梦的勾引了，气冲冲的联合朋友去找梦梦算账，那个朋友就是顾又雪，顾又雪有个妹妹叫顾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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