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抓狂
在郑家酒馆巷子一头, 张丽华戴着头巾，和张广涛相对而站。
张广涛整个人显得非常颓废，刚拿了比武大奖, 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 被记了过, 自然是郁闷非常。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两人都能听到酒馆那边的喧嚣。人声鼎沸，大声喊着“招我！招我！”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然后又听到有男人高声维持秩序的声音。
两人听了一会，张广涛问, “今天这里人这么多, 去不成了吧？”
当然是去不成了。
张丽华以手掩面, 那个女人，她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明明第一次见面，她还在公园门口摆地摊。
那时候自己是光荣的人民教师, 一个摆地摊的姑娘, 长得再漂亮，对她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可这女人现在不一样了，手里管着个大酒厂，这么多人抢着到她厂里工作，这些天她爸已经拒绝了十来个求到她爸头上、甚至求到她头上的人。
也不知道顾卫华认识秦良燕的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还说秦良燕是武林高手, 一个人就把十几个混混打得东倒西歪，可却轻轻放过了顾卫华的小舅子，自然是因为顾卫华与她相熟的缘故。
要不是因为这样, 就张广涛这种上门挑事口出狂言的行径，秦良燕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张丽华听着这些有鼻子有眼的流言，真是气得要吐血。
张母也才知道了张丽华那天跑回家就哭的缘由。
“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你也信！你别信那些人胡说！”张母发作一通之后，反过头来劝女儿，“不过这种事也不得不防，说起来还是顾卫华这小伙子太优秀了，总有人想诋毁他！你是他的对象，你必须要信任他，无条件地信任他！”
张母越说越是让张丽华疑心，妈妈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既然无条件信任他，又说什么不得不防？
于是她总憋着一股火，这两日见了顾卫华，一反常态，总是找碴生事，闹得不太愉快。
这天又跟顾卫华吵了，顾卫华坚决声称他和秦良燕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话是你自己说的不是，你说她看在你的份上，给你个面子。你什么时候在她那里有面子了？”
张丽华眼睛红了。
顾卫华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可到底还是心虚，忍着没有发作，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吵架转头就走，反而破天荒地解释道，“我那不是随口一说吗？毕竟我是个军官，穿着军装的，她不看别的，多少也冲着我这身军装吧！做生意的哪能不怕拿枪杆子的？”
张丽华听得似乎有道理，但一看顾卫华有些恍惚的神情，想想他一向不是这种哄人的性子，又疑神疑鬼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别人要求秦良燕办事，都求到我头上来了？”
在秦良燕那里没有门路，竟然求到她的头上，这是绕了多大的圈子啊？要是没有点啥，关系一点都不好，别人能求到他头上？
顾卫华眼神闪了闪，难道是那天自己在酒馆过夜的事，被有心的街坊邻居看到了？传了出去？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我怎么知道。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在这一点上，他是对不起张丽华。想起来，秦良燕真是挖了个大坑给他跳，设计了他，后面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像完全没有过这回事似的，每回见着他，都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倒是他有些心神不定。
他都拿不准秦良燕是想做什么，可现在，只能尽力把那一夜的事情给忘记了，他不能对不起张丽华。
张丽华留意着顾卫华的神情，言不由衷地说道，“我当然信你了！可是我信不过那个女人！你这么优秀！保不齐有的女人就不要脸地往你身上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啊！”
“广涛可是口口声声叫她我姐夫！她要找，也不会找个有媳妇的吧。好了，丽华，你不要多想了！”顾卫华想结束这个话题，最近张丽华来找他一开口就是“那个女人”，他已经肠子都悔青了，那天就不该发神经冒出了一句，说什么秦良燕是因为跟他有几分交情，才没有对张广涛下狠手。
张丽华不依，拉着他的手一脸鄙夷地说，“卫华，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就四处勾引人。”
顾卫华沉声道，“没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张丽华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证据！这种事情哪个有证据！可我敢肯定 ，她肯定是给她老公戴绿帽了，她老公才忍不住一冲动把人给打死的，不然的话哪个男人会这么傻，才新婚就放着老婆不睡，去睡牢房？”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粗俗了？什么睡不睡的！”顾卫华的声音含着愠怒，他显然在压制着怒火，“以后少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话音才落，顾卫华已经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他扔下一句话，“我还有事，我走了！”
说完就逃也似的走了。
顾卫华这动不动就突然走人的性子，张丽华觉得自己永远习惯不了。等结了婚，一定要好好扭转他这脾气，不然以后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自己对牛弹琴啊？
那戴绿帽说的又不是他，是那个被打死的王三富，他激动个什么劲？
顾卫华走了，张丽华觉得无味，自己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反正也在营区里，便去找张广涛。
两人都是对秦良燕不满，张广涛认为秦良燕是个跟黑/社会勾结的妇人，经营手段不光明，张丽华也觉得秦良燕是个她感情婚姻生活上的潜敌对份子，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注意观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把心头憋闷许久的话说了，都是感到心头畅快了一些，可却并没有变得更舒坦。
张广涛一听这个女人还有可能抢走他的姐夫，就更加气了！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找政委去啊？你是不是就掼着他，不想他受处分？那他都没有为我着想，都没替我瞒着，让我挨了处分呢？”
张丽华摇头，“你不懂，那肯定不能让他挨处分啊！我以后还要嫁给他，那我不嫁了一个挨过处分的军官啦？我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姐姐你有点志气行不行？顾卫华是很厉害，很优秀，可是这样的男人又不是只有一个！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嫁给他？”
“不嫁又怎么样呢？那些事，也都是些没影的事，又没有证据，再说我也找不到比他更好了的！”张丽华道，“我就是怕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都会起些不应该有的心思……”
“你怕啥！你们两人只要结了婚，军婚不离，她要是敢做点啥破坏军婚，就送他去坐牢！”张广涛出了主意。
“可是卫华说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部队里有任务，要结婚的话，得等到开春以后，才有人来观礼了，不然只能是两个人悄悄领证，啥都没有。”
张丽华才不要这样草率结婚，多没面子，结婚可是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的事，就应该隆重点。
“那……我跟你说，她既然跟黑/社会搅到一起，那平时肯定有做些不合法的勾当，咱们要是多留意一点，没准能抓到她的小辫子！送她去坐牢！”
两个没有什么心计、都是被家长护大的傻冒孩子嘀咕了一会儿，张广涛便去告了假，跟着张丽华一起直往郑家酒馆而来。
路上张丽华都想好了，她干脆就直接点，去警告秦良燕，叫她不要痴心妄想算了，反正有张广涛陪着，虽说张广涛是秦良燕的手下败将，可肯定也能护着她，不让她吃了亏，至少会让她有机会脱身。
她弟弟就是一个仗义的，平时虽然有点霸道，可是对她这个堂姐也是亲近保护得紧，以前两人读一个学校时，开始是她护着他，后来年岁渐长，张广涛变高了身材壮了力气大了，打架也出了名，就成了是他保护她了。
中学三年，全校没有人敢惹她，因为她堂弟是学校里的霸王。
可是张广涛光长个子，不怎么长脑子，所以在这事儿上，也没法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张广涛的口头禅就是：“谁敢欺负你？我去打一顿，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可打吧，他又打不过秦良燕，就不用再去自取其辱了。
所以两个想找点事儿的姐弟俩在街上听着郑家酒馆的喧嚣，听了好一会，脑子就清醒了大半。
他们啥也做不了。尤其在这目前这种显然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
“姐，我姐夫跟那个女的，到底做了啥了没有？”张广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知道，好像没做啥，可是卫华他说那个女人跟他有交情，他那话你也是在场听到了。要是两人没啥，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一向都不是一个随意讲话的人。”
总觉得两人有奸情，可偏偏就是抓不到，也没法确认，这才是最让人抓狂的地方。
“要是真想知道他们有啥，找个人盯着就好了！”张广涛道，“这样，以后我负责盯着姐夫！看看他有什么动向，出队都是去了哪里？要是盯一两个月下来没啥事，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肯定没啥事！那个女人……”
张广涛想起秦良燕的样子，打人的样子帅极了，如果打的不是他的话。
不对，即使打的是她，也还是帅极了，只是帅得让人恨恨的。
“那个女人想啥都没用，我姐夫是正派人！这点我是相信他的！不过，男人就是男人，还是得防着点！”张广涛将心比心，毕竟当时看了秦良燕，也是觉得漂亮得让人心动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非得要跟她比试的。
可是是觉得把她打趴了，就是把她给征服了吧！
张广涛自嘲地想着，没想到是自己被她给打趴了，以后只能仰视她了，真是没天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今天只有这瘦瘦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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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涛整个人显得非常颓废，刚拿了比武大奖, 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 被记了过, 自然是郁闷非常。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两人都能听到酒馆那边的喧嚣。人声鼎沸，大声喊着“招我！招我！”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然后又听到有男人高声维持秩序的声音。
两人听了一会，张广涛问, “今天这里人这么多, 去不成了吧？”
当然是去不成了。
张丽华以手掩面, 那个女人，她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
明明第一次见面，她还在公园门口摆地摊。
那时候自己是光荣的人民教师, 一个摆地摊的姑娘, 长得再漂亮，对她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可这女人现在不一样了，手里管着个大酒厂，这么多人抢着到她厂里工作，这些天她爸已经拒绝了十来个求到她爸头上、甚至求到她头上的人。
也不知道顾卫华认识秦良燕的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还说秦良燕是武林高手, 一个人就把十几个混混打得东倒西歪，可却轻轻放过了顾卫华的小舅子，自然是因为顾卫华与她相熟的缘故。
要不是因为这样, 就张广涛这种上门挑事口出狂言的行径，秦良燕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张丽华听着这些有鼻子有眼的流言，真是气得要吐血。
张母也才知道了张丽华那天跑回家就哭的缘由。
“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你也信！你别信那些人胡说！”张母发作一通之后，反过头来劝女儿，“不过这种事也不得不防，说起来还是顾卫华这小伙子太优秀了，总有人想诋毁他！你是他的对象，你必须要信任他，无条件地信任他！”
张母越说越是让张丽华疑心，妈妈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吗，既然无条件信任他，又说什么不得不防？
于是她总憋着一股火，这两日见了顾卫华，一反常态，总是找碴生事，闹得不太愉快。
这天又跟顾卫华吵了，顾卫华坚决声称他和秦良燕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话是你自己说的不是，你说她看在你的份上，给你个面子。你什么时候在她那里有面子了？”
张丽华眼睛红了。
顾卫华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可到底还是心虚，忍着没有发作，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吵架转头就走，反而破天荒地解释道，“我那不是随口一说吗？毕竟我是个军官，穿着军装的，她不看别的，多少也冲着我这身军装吧！做生意的哪能不怕拿枪杆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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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良燕那里没有门路，竟然求到她的头上，这是绕了多大的圈子啊？要是没有点啥，关系一点都不好，别人能求到他头上？
顾卫华眼神闪了闪，难道是那天自己在酒馆过夜的事，被有心的街坊邻居看到了？传了出去？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我怎么知道。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在这一点上，他是对不起张丽华。想起来，秦良燕真是挖了个大坑给他跳，设计了他，后面却一点事儿都没有，像完全没有过这回事似的，每回见着他，都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倒是他有些心神不定。
他都拿不准秦良燕是想做什么，可现在，只能尽力把那一夜的事情给忘记了，他不能对不起张丽华。
张丽华留意着顾卫华的神情，言不由衷地说道，“我当然信你了！可是我信不过那个女人！你这么优秀！保不齐有的女人就不要脸地往你身上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啊！”
“广涛可是口口声声叫她我姐夫！她要找，也不会找个有媳妇的吧。好了，丽华，你不要多想了！”顾卫华想结束这个话题，最近张丽华来找他一开口就是“那个女人”，他已经肠子都悔青了，那天就不该发神经冒出了一句，说什么秦良燕是因为跟他有几分交情，才没有对张广涛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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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华沉声道，“没证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
张丽华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没证据！这种事情哪个有证据！可我敢肯定 ，她肯定是给她老公戴绿帽了，她老公才忍不住一冲动把人给打死的，不然的话哪个男人会这么傻，才新婚就放着老婆不睡，去睡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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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戴绿帽说的又不是他，是那个被打死的王三富，他激动个什么劲？
顾卫华走了，张丽华觉得无味，自己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反正也在营区里，便去找张广涛。
两人都是对秦良燕不满，张广涛认为秦良燕是个跟黑/社会勾结的妇人，经营手段不光明，张丽华也觉得秦良燕是个她感情婚姻生活上的潜敌对份子，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注意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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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涛一听这个女人还有可能抢走他的姐夫，就更加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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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华摇头，“你不懂，那肯定不能让他挨处分啊！我以后还要嫁给他，那我不嫁了一个挨过处分的军官啦？我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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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又怎么样呢？那些事，也都是些没影的事，又没有证据，再说我也找不到比他更好了的！”张丽华道，“我就是怕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都会起些不应该有的心思……”
“你怕啥！你们两人只要结了婚，军婚不离，她要是敢做点啥破坏军婚，就送他去坐牢！”张广涛出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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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张丽华都想好了，她干脆就直接点，去警告秦良燕，叫她不要痴心妄想算了，反正有张广涛陪着，虽说张广涛是秦良燕的手下败将，可肯定也能护着她，不让她吃了亏，至少会让她有机会脱身。
她弟弟就是一个仗义的，平时虽然有点霸道，可是对她这个堂姐也是亲近保护得紧，以前两人读一个学校时，开始是她护着他，后来年岁渐长，张广涛变高了身材壮了力气大了，打架也出了名，就成了是他保护她了。
中学三年，全校没有人敢惹她，因为她堂弟是学校里的霸王。
可是张广涛光长个子，不怎么长脑子，所以在这事儿上，也没法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张广涛的口头禅就是：“谁敢欺负你？我去打一顿，打一顿也就老实了！”
可打吧，他又打不过秦良燕，就不用再去自取其辱了。
所以两个想找点事儿的姐弟俩在街上听着郑家酒馆的喧嚣，听了好一会，脑子就清醒了大半。
他们啥也做不了。尤其在这目前这种显然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
“姐，我姐夫跟那个女的，到底做了啥了没有？”张广涛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知道，好像没做啥，可是卫华他说那个女人跟他有交情，他那话你也是在场听到了。要是两人没啥，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一向都不是一个随意讲话的人。”
总觉得两人有奸情，可偏偏就是抓不到，也没法确认，这才是最让人抓狂的地方。
“要是真想知道他们有啥，找个人盯着就好了！”张广涛道，“这样，以后我负责盯着姐夫！看看他有什么动向，出队都是去了哪里？要是盯一两个月下来没啥事，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肯定没啥事！那个女人……”
张广涛想起秦良燕的样子，打人的样子帅极了，如果打的不是他的话。
不对，即使打的是她，也还是帅极了，只是帅得让人恨恨的。
“那个女人想啥都没用，我姐夫是正派人！这点我是相信他的！不过，男人就是男人，还是得防着点！”张广涛将心比心，毕竟当时看了秦良燕，也是觉得漂亮得让人心动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非得要跟她比试的。
可是是觉得把她打趴了，就是把她给征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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