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计出谋划
“放肆！”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听到赵红哭喊着：“老爷！老爷！快来人啊, 老爷晕过去了！”
守在门口的何管家一惊, 抬头猛看向张瑛, 只见她满脸淡漠。
“让齐真过来看看。”张瑛看着天空的云彩, 似乎对身后的事并不在意，“祖父年纪大了，不该日日操劳，日后有甚事也不必到他跟前去说, 省得他烦心。”说完这话, 她才侧头看向何管家，语气放缓的问：“可知了？”
何管家楞了楞，在张瑛的目光下，嘴唇颤了颤, 叹息着应：“是。”
张瑛这才移开目光离开了这里，不一会齐真便赶来给张乾把脉，随他来的还有好些个家丁和几个婆子。
见了这么浩浩荡荡一行人，何管家有些紧张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管家, 没啥事。”张大柱嘿嘿一笑：“姐儿说老爷需要静养，让我带人来守着，还有......”说这话时, 他看了眼赵红和卫长金, “把不相干的人带出去。”说完, 他一挥手, 婆子就抓住赵红, 眼疾手快的堵了嘴。
“你们干什么！”卫长金反应过来就想去拦，可很快他也被家丁堵了嘴，和他母亲被一起拖了出去。
何管家看得目瞪口呆，齐真却没把这当回事，慢悠悠的给昏迷过去的张乾施了针，又拔出，便见张乾醒了。
张乾看着床顶，一句话也不说。
齐真把静养的事项写在纸上交给何管家，张大柱便送他出了主屋。
“她可真狠心啊......”张乾幽幽的长叹了声，“教她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来了。”
听到这话，何管家连忙过去，低头劝慰着：“老爷，你现在身子得静养，其他事......就别想太多了啊，姐儿是您孙女，这血脉相连，总是顾着你的。”
张乾听了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不接话。
出了院子后，张大柱便不走了，齐真看向他，眼有询问之色。
张大柱连忙说：“齐大夫你先给姐儿回话去，我得布置布置，免得有不长眼的扰了咱们老爷清净。”
齐真点点头，这才笑着才离开，那温文尔雅的模样，让张大柱啧啧称奇，摸着脑袋感叹：“这齐大夫看着越像那些读书的公子了。”
这些年，张府除了扩建好几个院子外，并没什么变化。
起的房屋都颇为简单，连院子也只多了些绿树花草，除了会客的地方，其余的依旧质朴粗犷得可以。
而这些皆因当家人不重享福。
齐真看着这些，唇角的笑容越温柔，路上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瞧了瞧，然后脸颊泛红的低下头与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当他到书房时，张瑛正在翻看着册子，抬头见他便问：“祖父怎样了？可要紧？”
“怒急攻心，火气大了些。”齐真写字很快，“开了些药，养养没什么事，姐儿放心。”
听了这话，张瑛本还绷着的心松了松，舒了口气后，开口：“你坐吧，待会我有事要说。”
齐真点点头，坐在一边，从袖口里抽出一本医书瞧着，有时会抬头看看张瑛，见她多次皱眉沉思的模样，便起身悄悄去了书房外头，煮了杯解乏宁神的药草茶来。
张瑛正思索着的时候，一杯散着淡淡药香的茶放到她手边，抬头一看，就见齐真温柔的笑看着她。
“你真是闲不住的。”张瑛无奈的笑了笑，“坐吧，我也歇一歇。”
“好。”齐真写了个字后，坐回位置上，又写道：“姐儿似乎有烦心事？”
张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倒也不是什么烦心事，把这规划做好，也就成了。”说罢，拍拍桌面上的册子。
“姐儿，林管家、张掌柜、李掌柜到。”书房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张瑛扬声回道。
书房门开，林管家他们走了进来，才刚行礼落座，曹永、张大柱、张青、冯上风也来了。
这些人，都上张瑛的心腹。
“都来齐了。”张瑛环看了下他们，说道：“这个时候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商议下重新运作私盐之事。”
关于私盐的事，在座的人都有所耳闻，倒也不惊讶。
只是如何运作法却还不知......
“姐儿打算如何做？”张晖之率先问道。
张瑛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缓缓说道：“这地界的私盐只能卖到我们手里，再由我们卖出去，垄断整个这地界的私盐市场。”
此话一出，林管家、张晖之和李长恩三人瞬间瞪大双眸，似乎没想到张瑛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张乾当家时，做私盐也是做得风生水起，但也从没敢这样想，更没这样去做的！
李长恩迟疑了下，道：“姐儿，目前产盐的地儿有六处，其中两处是咱们的，其余的可都在其他人手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十几家在运作着，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想全部动，却是不好办。”
“确实不好办！”林管家眉头皱起，脸上带着疲惫和不悦，“今日我去了五六家，谈了姐儿您之前说的，收购他们的盐，本还笑脸相迎，但提到价钱却是不乐意了，有的当场甩了脸色，有的推来推去，打算跟咱们拖着呢！”
张晖之听到这个，直接冷哼：“之前咱们不动私盐，这几年他们吃得满嘴流油，胆子大了，怎肯松口？”
“不松口也得松！”张瑛微微眯起双眸，这种情形她早就预想到了，“给他们三条路，一是跟我们合作，他们产盐，我们收购卖出；二，他们占的盐场直接开个价，张家买了！三.......”说到此处，她一边唇角轻勾：“不合作不卖可以，只要能扛得住！”
听到此处，曹永有些摩拳擦掌，哈哈笑道：“姐儿，要怎么做？我们这些个最近闲得很。”
“对，底下的兄弟们整日训练，也该有用武之地了！”张大柱虽笑得很憨，可眼里的狠意却一点也不少。
林管家见此，脸上神情一松，笑说：“这么做就好谈了。”
张瑛却笑着摇头：“打打杀杀不见得能解决，就算要动，也需找个由头才成。”
“姐儿说的是。”听到此处的齐真拿着炭笔刷刷的写道：“不过他们敢在林管家上门时就拒绝，想来是有所依仗。”
“想知道他们有什么依仗倒也好办。”张晖之摸着胡子若有所思，接下去道：“不过此时还是应先礼后兵，先设宴，给此地界的盐商请帖，邀了过来赴宴，到时敞开了说，不成再另想他法。姐儿你觉得如何？”
张瑛颇为赞赏的看着张晖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五天后在府里设宴。但宴开之前.......得清掉一些，杀鸡儆猴才成。”
听到这话，在座的都有些愣。
思索了下，林管家正正脸色，道：“杀鸡儆猴也得寻个由头才是，但这由头......”
张瑛笑着摊手：“你们有什么好计？”
齐真瞧了瞧她后，在纸上写；“不如示之以弱？”
“齐大夫说的弱是指？”李长恩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张大柱这时笑了起来，伸手抓抓脑袋：“我是不怎么懂刚刚说的这些，但齐大夫说的这个弱，可是指咱们府里老爷和姐儿的事？”
齐真有些惊讶的微微挑眉，笑着点头，写道：“私盐暴利，他们一边想护着，一边却怕我们的势力，但若是我们弱处露出，想必这些人会蜂拥而上。”然后就看向张瑛，想瞧她是否满意这一计。
对于齐真，张瑛真想夸上几句，十五六岁脑子就这么好用，有时让她都有些惊叹。
她回齐真一笑后，问；“各位觉得如何？”
“很好。”林管家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张晖之点头；“好计。”
李长恩见这两个都这般反应，自然也是应好，还主动请缨：“姐儿，不如这示弱之事交与我去做？”
“好，此事就交与你了。”张瑛笑着点头，整个人靠到椅背上。
做私盐的胆子都大，她就要看看这些人胆子能大到哪里去！
而在张瑛他们商议后的第二天，接到张家请帖的盐商，都坐立不安起来，脾性大些的直接摔砸起东西。
王银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是一小贩，因姐姐做了百户许知的妾，又有些手段，入府后就很得宠，连带着他也被提携了一番，加上他自己脑子又比较灵光，也就慢慢做成有点小名气的盐商。
但几年前，在这地界，做私盐的大户是张家张乾，他可不敢得罪，只能跟在后头喝点汤；后来不知为何，张家不运作私盐，他争一争也就能吃上肉了。
可这还没吃多久，张家就又有了动作！
吃多了肉，让他再喝汤？谁受得住啊！
可不答应......王银想到当年唐家一日间被张家姐儿灭门的事，手中的这张请帖，就跟催命符似的，烫得很又不敢丢了去！
就在王银急得来回渡步时，外头管家来找：“老爷，曾老爷找您。”
“他来作甚！？”曾老爷曾柱，也与他一般是个盐商，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这突然上门......
王银眼一转，连忙吩咐：“请进来！”
他原本以为曾柱是来找他商议怎么不得罪张家，拒绝这收购盐的事的，却没料到，这曾柱让他挥退下人后，一开口就是：“我得了消息，张瑛、张乾闹翻了，张乾还被气到一病不起！此时张府府里正乱着！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王银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瑛不是想要这地界的盐吗？既然她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了！”说完这话，曾柱嘴角一挑，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先下手为强，把张瑛杀了，张乾又病着，张家没了主心骨，自家人就得先反了！”
王银看他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忽觉牙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
曾柱却朝他露出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张家虽家大业大，但这当家人始终是个女的，我就不信张家底下那些人能服她！只要把她杀了，咱们能继续做咱们的生意，还能趁张家乱，捞上一笔，岂不快哉！”
王银心里赔了声，脸上却不露声色的开口：“虽是这么说，但张家那些家丁勇猛得很，我可不敢想这事。”
“怎不敢想？！又不是直冲到张家里头去！刘老爷得了消息，张瑛明日要去盐场，那地正好下手！”曾柱脸上的笑意带满恶意，“刘老爷你认得吧？他家丁可不少，朝廷里也有人！这次是他起的头，他手上本拿着张家的盐场被收了回去，自己的出的盐还得被收，这会正气狠着呢！”
曾柱口中的刘老爷刘德，却是个北府地主，前些年得了宫里来的赏赐，在连城这里也算得上有名的，衙门里的还得给他三分薄面，生意也做得颇为顺风顺水。
有知情的人说，这刘老爷拿了钱，拜了个太监做干爹才得了这些好处。
若是他起的头，自是有能力和张家较量番......毕竟有个得势的太监做干爹啊！
想到这里，王银有些意动，但随即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句，然后朝曾柱说：“你让我想想，这事太大，得想清楚了。”
“胆子这般小！”曾柱见他这要应不敢的样子，颇为不屑的说了句，站起身来，“我是叫你了，若是回头事成，你可别后悔！”
王银一抹汗道：“我再想想，想好就给你回个话。”
“行吧，答不答应今晚给我个话。”曾柱甩下这句后就离开了。
王银坐在厅里，连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心里那些意动。
张家姐儿五岁就能灭唐家，妖得很，能这么轻易被算计了去？
这曾柱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可这迷汤灌得......
越想越觉得不对，斟酌来斟酌去，他决定偷偷去张家卖个好！
这消息卖给张家，说不准，以后还能吃点带肉的汤，总比冒险找死的好。
就算张家被他们算计了去，他偷偷去卖消息也没人知晓，两方都不得罪！
这么想完就这么去做，王银便改了装扮，悄悄从侧门出了府，直奔张家的长福酒楼。
第二天，阳光明媚，寒气散去不少。
张瑛一身靛蓝色男装，头高高竖起，带着十来个家丁往自家盐场方向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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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家楞了楞，在张瑛的目光下，嘴唇颤了颤, 叹息着应：“是。”
张瑛这才移开目光离开了这里，不一会齐真便赶来给张乾把脉，随他来的还有好些个家丁和几个婆子。
见了这么浩浩荡荡一行人，何管家有些紧张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管家, 没啥事。”张大柱嘿嘿一笑：“姐儿说老爷需要静养，让我带人来守着，还有......”说这话时, 他看了眼赵红和卫长金, “把不相干的人带出去。”说完, 他一挥手, 婆子就抓住赵红, 眼疾手快的堵了嘴。
“你们干什么！”卫长金反应过来就想去拦，可很快他也被家丁堵了嘴，和他母亲被一起拖了出去。
何管家看得目瞪口呆，齐真却没把这当回事，慢悠悠的给昏迷过去的张乾施了针，又拔出，便见张乾醒了。
张乾看着床顶，一句话也不说。
齐真把静养的事项写在纸上交给何管家，张大柱便送他出了主屋。
“她可真狠心啊......”张乾幽幽的长叹了声，“教她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来了。”
听到这话，何管家连忙过去，低头劝慰着：“老爷，你现在身子得静养，其他事......就别想太多了啊，姐儿是您孙女，这血脉相连，总是顾着你的。”
张乾听了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不接话。
出了院子后，张大柱便不走了，齐真看向他，眼有询问之色。
张大柱连忙说：“齐大夫你先给姐儿回话去，我得布置布置，免得有不长眼的扰了咱们老爷清净。”
齐真点点头，这才笑着才离开，那温文尔雅的模样，让张大柱啧啧称奇，摸着脑袋感叹：“这齐大夫看着越像那些读书的公子了。”
这些年，张府除了扩建好几个院子外，并没什么变化。
起的房屋都颇为简单，连院子也只多了些绿树花草，除了会客的地方，其余的依旧质朴粗犷得可以。
而这些皆因当家人不重享福。
齐真看着这些，唇角的笑容越温柔，路上的丫鬟都忍不住多瞧了瞧，然后脸颊泛红的低下头与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
当他到书房时，张瑛正在翻看着册子，抬头见他便问：“祖父怎样了？可要紧？”
“怒急攻心，火气大了些。”齐真写字很快，“开了些药，养养没什么事，姐儿放心。”
听了这话，张瑛本还绷着的心松了松，舒了口气后，开口：“你坐吧，待会我有事要说。”
齐真点点头，坐在一边，从袖口里抽出一本医书瞧着，有时会抬头看看张瑛，见她多次皱眉沉思的模样，便起身悄悄去了书房外头，煮了杯解乏宁神的药草茶来。
张瑛正思索着的时候，一杯散着淡淡药香的茶放到她手边，抬头一看，就见齐真温柔的笑看着她。
“你真是闲不住的。”张瑛无奈的笑了笑，“坐吧，我也歇一歇。”
“好。”齐真写了个字后，坐回位置上，又写道：“姐儿似乎有烦心事？”
张瑛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倒也不是什么烦心事，把这规划做好，也就成了。”说罢，拍拍桌面上的册子。
“姐儿，林管家、张掌柜、李掌柜到。”书房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张瑛扬声回道。
书房门开，林管家他们走了进来，才刚行礼落座，曹永、张大柱、张青、冯上风也来了。
这些人，都上张瑛的心腹。
“都来齐了。”张瑛环看了下他们，说道：“这个时候叫你们过来，是想跟你们商议下重新运作私盐之事。”
关于私盐的事，在座的人都有所耳闻，倒也不惊讶。
只是如何运作法却还不知......
“姐儿打算如何做？”张晖之率先问道。
张瑛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缓缓说道：“这地界的私盐只能卖到我们手里，再由我们卖出去，垄断整个这地界的私盐市场。”
此话一出，林管家、张晖之和李长恩三人瞬间瞪大双眸，似乎没想到张瑛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张乾当家时，做私盐也是做得风生水起，但也从没敢这样想，更没这样去做的！
李长恩迟疑了下，道：“姐儿，目前产盐的地儿有六处，其中两处是咱们的，其余的可都在其他人手里，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十几家在运作着，这些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想全部动，却是不好办。”
“确实不好办！”林管家眉头皱起，脸上带着疲惫和不悦，“今日我去了五六家，谈了姐儿您之前说的，收购他们的盐，本还笑脸相迎，但提到价钱却是不乐意了，有的当场甩了脸色，有的推来推去，打算跟咱们拖着呢！”
张晖之听到这个，直接冷哼：“之前咱们不动私盐，这几年他们吃得满嘴流油，胆子大了，怎肯松口？”
“不松口也得松！”张瑛微微眯起双眸，这种情形她早就预想到了，“给他们三条路，一是跟我们合作，他们产盐，我们收购卖出；二，他们占的盐场直接开个价，张家买了！三.......”说到此处，她一边唇角轻勾：“不合作不卖可以，只要能扛得住！”
听到此处，曹永有些摩拳擦掌，哈哈笑道：“姐儿，要怎么做？我们这些个最近闲得很。”
“对，底下的兄弟们整日训练，也该有用武之地了！”张大柱虽笑得很憨，可眼里的狠意却一点也不少。
林管家见此，脸上神情一松，笑说：“这么做就好谈了。”
张瑛却笑着摇头：“打打杀杀不见得能解决，就算要动，也需找个由头才成。”
“姐儿说的是。”听到此处的齐真拿着炭笔刷刷的写道：“不过他们敢在林管家上门时就拒绝，想来是有所依仗。”
“想知道他们有什么依仗倒也好办。”张晖之摸着胡子若有所思，接下去道：“不过此时还是应先礼后兵，先设宴，给此地界的盐商请帖，邀了过来赴宴，到时敞开了说，不成再另想他法。姐儿你觉得如何？”
张瑛颇为赞赏的看着张晖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五天后在府里设宴。但宴开之前.......得清掉一些，杀鸡儆猴才成。”
听到这话，在座的都有些愣。
思索了下，林管家正正脸色，道：“杀鸡儆猴也得寻个由头才是，但这由头......”
张瑛笑着摊手：“你们有什么好计？”
齐真瞧了瞧她后，在纸上写；“不如示之以弱？”
“齐大夫说的弱是指？”李长恩有些疑惑的问了句。
张大柱这时笑了起来，伸手抓抓脑袋：“我是不怎么懂刚刚说的这些，但齐大夫说的这个弱，可是指咱们府里老爷和姐儿的事？”
齐真有些惊讶的微微挑眉，笑着点头，写道：“私盐暴利，他们一边想护着，一边却怕我们的势力，但若是我们弱处露出，想必这些人会蜂拥而上。”然后就看向张瑛，想瞧她是否满意这一计。
对于齐真，张瑛真想夸上几句，十五六岁脑子就这么好用，有时让她都有些惊叹。
她回齐真一笑后，问；“各位觉得如何？”
“很好。”林管家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张晖之点头；“好计。”
李长恩见这两个都这般反应，自然也是应好，还主动请缨：“姐儿，不如这示弱之事交与我去做？”
“好，此事就交与你了。”张瑛笑着点头，整个人靠到椅背上。
做私盐的胆子都大，她就要看看这些人胆子能大到哪里去！
而在张瑛他们商议后的第二天，接到张家请帖的盐商，都坐立不安起来，脾性大些的直接摔砸起东西。
王银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是一小贩，因姐姐做了百户许知的妾，又有些手段，入府后就很得宠，连带着他也被提携了一番，加上他自己脑子又比较灵光，也就慢慢做成有点小名气的盐商。
但几年前，在这地界，做私盐的大户是张家张乾，他可不敢得罪，只能跟在后头喝点汤；后来不知为何，张家不运作私盐，他争一争也就能吃上肉了。
可这还没吃多久，张家就又有了动作！
吃多了肉，让他再喝汤？谁受得住啊！
可不答应......王银想到当年唐家一日间被张家姐儿灭门的事，手中的这张请帖，就跟催命符似的，烫得很又不敢丢了去！
就在王银急得来回渡步时，外头管家来找：“老爷，曾老爷找您。”
“他来作甚！？”曾老爷曾柱，也与他一般是个盐商，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这突然上门......
王银眼一转，连忙吩咐：“请进来！”
他原本以为曾柱是来找他商议怎么不得罪张家，拒绝这收购盐的事的，却没料到，这曾柱让他挥退下人后，一开口就是：“我得了消息，张瑛、张乾闹翻了，张乾还被气到一病不起！此时张府府里正乱着！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王银有些没反应过来。
“张瑛不是想要这地界的盐吗？既然她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她也别想好过了！”说完这话，曾柱嘴角一挑，比了个割脖子的手势：“先下手为强，把张瑛杀了，张乾又病着，张家没了主心骨，自家人就得先反了！”
王银看他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忽觉牙疼：“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
曾柱却朝他露出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张家虽家大业大，但这当家人始终是个女的，我就不信张家底下那些人能服她！只要把她杀了，咱们能继续做咱们的生意，还能趁张家乱，捞上一笔，岂不快哉！”
王银心里赔了声，脸上却不露声色的开口：“虽是这么说，但张家那些家丁勇猛得很，我可不敢想这事。”
“怎不敢想？！又不是直冲到张家里头去！刘老爷得了消息，张瑛明日要去盐场，那地正好下手！”曾柱脸上的笑意带满恶意，“刘老爷你认得吧？他家丁可不少，朝廷里也有人！这次是他起的头，他手上本拿着张家的盐场被收了回去，自己的出的盐还得被收，这会正气狠着呢！”
曾柱口中的刘老爷刘德，却是个北府地主，前些年得了宫里来的赏赐，在连城这里也算得上有名的，衙门里的还得给他三分薄面，生意也做得颇为顺风顺水。
有知情的人说，这刘老爷拿了钱，拜了个太监做干爹才得了这些好处。
若是他起的头，自是有能力和张家较量番......毕竟有个得势的太监做干爹啊！
想到这里，王银有些意动，但随即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句，然后朝曾柱说：“你让我想想，这事太大，得想清楚了。”
“胆子这般小！”曾柱见他这要应不敢的样子，颇为不屑的说了句，站起身来，“我是叫你了，若是回头事成，你可别后悔！”
王银一抹汗道：“我再想想，想好就给你回个话。”
“行吧，答不答应今晚给我个话。”曾柱甩下这句后就离开了。
王银坐在厅里，连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心里那些意动。
张家姐儿五岁就能灭唐家，妖得很，能这么轻易被算计了去？
这曾柱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可这迷汤灌得......
越想越觉得不对，斟酌来斟酌去，他决定偷偷去张家卖个好！
这消息卖给张家，说不准，以后还能吃点带肉的汤，总比冒险找死的好。
就算张家被他们算计了去，他偷偷去卖消息也没人知晓，两方都不得罪！
这么想完就这么去做，王银便改了装扮，悄悄从侧门出了府，直奔张家的长福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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