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年也就一次
他最爱的女神就是他不久前高烧那天给她发微信的女生。
沈冰觉得无论岁月怎么荏苒，时光如何蹉跎，他最爱的人一定会是她。
他曾经有段非常灰暗的日子，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女神出现了，他和女神正式成了朋友。
他们认识的细节，沈冰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和女神在某论坛上的一段对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沈冰和女神聊到两人都有点社交恐惧。
沈冰忽然问：“我看咱俩就很有共同点，要不然做朋友试试？”
女神快速回：“44944。”
沈冰记得非常清楚，她用的就是数字。
后来两人每天早晨八点会准时聊天，就像他现在跟能向彤这样。
当初，他是喜欢女神的，但是他不敢说。
他觉得只要能和她保持这份关系，就非常知足了，不敢再奢望更多。
他们原本可以保持这份友谊的，如果她不选择出国的话。
她去留学的地方是个遍地都是保时捷、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和法拉利的国度。
为了送她，沈冰从H市坐了14个小时的硬座直奔北京。
那天临近圣诞节，她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她不需要他帮忙拿行李。
在首都国际机场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下面，她停下来静静的站了许久。
他悄悄的站在她身后，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兰花的香味。
如果沈冰是上帝，他当时一定会让人类的时间永久停在那一瞬。
“叮咚”
微信的提示音将神思飞到去年的沈冰拉回到现实中。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是备注为蔺秋烟发来了消息。
这个姑娘是房子上个租户，也是东南边S大的研究生。
搬进来住的那天加上微信，后来他们聊过几次，稍微熟络了些，但是还没有见面。
微信内容：“在干嘛？”她的话后面加了一个笑脸。
沈冰回道：“在你装饰的房子里发呆，你呢？”
消息很快回道：“试验做得非常不顺利，心情不好。”
“那就不做了，刷刷美剧，放松放松，过会儿就有灵感了。”
“不行！”后面跟着一个抓狂的表情，“我论文到了deadline，试验一直不出数据，我交不了论文，会被扣学分...”
沈冰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并回道：“如果我能帮你做实验就好了...”
“...还是算了吧，你连大学都没念...”
“嘿，瞧不起高中生是不是？”
“大学都考不上，就瞧不起了怎么了？”
“哼，告诉你，我不念大学，不代表我考不上，想上大学分分钟就能上！”
“考个试试，别光说不练哦！”
“你等着...”
放下手机，沈冰目光从窗户的玻璃上飘出去，落在S大那栋最高的形状类似裤衩的楼上。
在心里幻想着自己上了大学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过了一小会儿，手机微信又亮了起来，还是蔺秋烟的消息：“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
沈冰回：“怎么了？”
“资金周转不开了，翻遍了通讯录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就想到了你。”
被别人需要，沈冰感到无比的快乐，二话不说，就给她转过去一千块钱。
那边发了个笑脸并回道：“谢谢，资金周转开了就还你。”
沈冰回：“不用着急，我用的话会找你要，用不到暂时不用还我。”
“哇，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感谢你？”
“以身相许？”
“滚！”
“哈哈，开玩笑，请我喝杯奶茶吧？”
“行，没问题！”
“Ok！有空联系你。”
“嗯，洗澡了，拜...”
“拜。”
沈冰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五，她洗什么澡？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能向彤，点了下去。
手机的声音响了三下，听筒里传出能像彤百灵鸟一样婉转的声音。
她接电话非常有个性，总是在响铃三声之后才接起。
不会多一会儿，也不会少一会儿。
三声嘟嘟音的间隔可以做好多事情。
比如清一清嗓子，比如嘴角上扬四十五度，比如把耳机找出来带上。
沈冰：“喂，吃饭了没有啊？”
能向彤：“我没吃。”
沈冰：“不吃晚上会饿，你还要上班。”
能向彤：“减肥，还省钱。”
沈冰：“我也没吃，要不然一起吃吧？”
能向彤：“一会要上班，没时间了。”
沈冰迟疑了一下：“你不去那里上班行不行？”
能向彤痴笑了一声：“要交房租，要考编，要吃饭，不上班不行...”
沈冰沉默了，一句“我养你”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是他不想养，而是扣掉社保剩下三千的工资，他需要攒下一半应急。
比如他忽然生病住院。
比如他母亲忽然生病住院。
而剩下一千五...
他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两个人花1500大概只够交房租。
退一步讲，哪怕他有足够的钱，她乐不乐意被他养，还是个问题。
他今年二十一，她二十二。
他是个保安，她是个迎宾。
如果她决定跟他在一起，非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才行。
“唉。”沈冰轻轻叹了口气，“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能向彤：“行啊，你不怕破费就没问题。”
“怎么会。”
挂了电话，沈冰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打开门见是有点腼腆的房东。
他不是非常明白，房东看起来五十岁的人了，跟人说话为什么还像个少女一样露出腼腆的神色。
她站在门口也不进屋，眼神稍有些飘忽问道：“楼上有个房客下个月就要搬走，你这个屋冬天会冷，你要不要搬上去？”
沈冰问：“房租涨价吗？”
房东道：“不长，还是二百，电费一块一度。”
“行，我搬！”
在南面那条小吃街上，买了一个六块钱的半热半冷的盒饭，拎回宿舍吃了，他就早早歇息了，因为明天他要上早班。
凌晨四点半，天还没有亮。
他摸黑开了房东大门口的锁，轻轻把车子推出去，又把门锁上。
案场到住处直线距离是七公里。
骑电动车四十分钟，骑自行车一个小时。
沈冰心里十分感激自己买了辆电动车，如果蹬接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他一定会累死。
案场里外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息，他敲着玻璃，把自己锁在里面睡大觉的夜班保安揉着惺忪睡眼，蹒跚着走过来开门。
一阵暖风从门里面刮了出来。
保安老李迷糊道：“小沈，还是你值班好，你来得准时，那俩小子总迟到。”
“李叔，我这不是想让你早下班嘛。”
进门后大厅最中间摆着一棵圣诞树。
左手边两套沙发，上班的李叔就在其中一套沙发上凑合睡了一晚。
“啊...”老李打着哈欠，“这些人昨天排练节目，搞到半夜还不走，困死我了！”
沈冰笑了笑：“元旦晚会，一年也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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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觉得无论岁月怎么荏苒，时光如何蹉跎，他最爱的人一定会是她。
他曾经有段非常灰暗的日子，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女神出现了，他和女神正式成了朋友。
他们认识的细节，沈冰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和女神在某论坛上的一段对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沈冰和女神聊到两人都有点社交恐惧。
沈冰忽然问：“我看咱俩就很有共同点，要不然做朋友试试？”
女神快速回：“44944。”
沈冰记得非常清楚，她用的就是数字。
后来两人每天早晨八点会准时聊天，就像他现在跟能向彤这样。
当初，他是喜欢女神的，但是他不敢说。
他觉得只要能和她保持这份关系，就非常知足了，不敢再奢望更多。
他们原本可以保持这份友谊的，如果她不选择出国的话。
她去留学的地方是个遍地都是保时捷、兰博基尼、布加迪威龙和法拉利的国度。
为了送她，沈冰从H市坐了14个小时的硬座直奔北京。
那天临近圣诞节，她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她不需要他帮忙拿行李。
在首都国际机场那棵巨大的圣诞树下面，她停下来静静的站了许久。
他悄悄的站在她身后，闻着她头发上淡淡的兰花的香味。
如果沈冰是上帝，他当时一定会让人类的时间永久停在那一瞬。
“叮咚”
微信的提示音将神思飞到去年的沈冰拉回到现实中。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是备注为蔺秋烟发来了消息。
这个姑娘是房子上个租户，也是东南边S大的研究生。
搬进来住的那天加上微信，后来他们聊过几次，稍微熟络了些，但是还没有见面。
微信内容：“在干嘛？”她的话后面加了一个笑脸。
沈冰回道：“在你装饰的房子里发呆，你呢？”
消息很快回道：“试验做得非常不顺利，心情不好。”
“那就不做了，刷刷美剧，放松放松，过会儿就有灵感了。”
“不行！”后面跟着一个抓狂的表情，“我论文到了deadline，试验一直不出数据，我交不了论文，会被扣学分...”
沈冰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并回道：“如果我能帮你做实验就好了...”
“...还是算了吧，你连大学都没念...”
“嘿，瞧不起高中生是不是？”
“大学都考不上，就瞧不起了怎么了？”
“哼，告诉你，我不念大学，不代表我考不上，想上大学分分钟就能上！”
“考个试试，别光说不练哦！”
“你等着...”
放下手机，沈冰目光从窗户的玻璃上飘出去，落在S大那栋最高的形状类似裤衩的楼上。
在心里幻想着自己上了大学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过了一小会儿，手机微信又亮了起来，还是蔺秋烟的消息：“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一千块钱...”
沈冰回：“怎么了？”
“资金周转不开了，翻遍了通讯录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就想到了你。”
被别人需要，沈冰感到无比的快乐，二话不说，就给她转过去一千块钱。
那边发了个笑脸并回道：“谢谢，资金周转开了就还你。”
沈冰回：“不用着急，我用的话会找你要，用不到暂时不用还我。”
“哇，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感谢你？”
“以身相许？”
“滚！”
“哈哈，开玩笑，请我喝杯奶茶吧？”
“行，没问题！”
“Ok！有空联系你。”
“嗯，洗澡了，拜...”
“拜。”
沈冰看了看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五，她洗什么澡？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能向彤，点了下去。
手机的声音响了三下，听筒里传出能像彤百灵鸟一样婉转的声音。
她接电话非常有个性，总是在响铃三声之后才接起。
不会多一会儿，也不会少一会儿。
三声嘟嘟音的间隔可以做好多事情。
比如清一清嗓子，比如嘴角上扬四十五度，比如把耳机找出来带上。
沈冰：“喂，吃饭了没有啊？”
能向彤：“我没吃。”
沈冰：“不吃晚上会饿，你还要上班。”
能向彤：“减肥，还省钱。”
沈冰：“我也没吃，要不然一起吃吧？”
能向彤：“一会要上班，没时间了。”
沈冰迟疑了一下：“你不去那里上班行不行？”
能向彤痴笑了一声：“要交房租，要考编，要吃饭，不上班不行...”
沈冰沉默了，一句“我养你”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是他不想养，而是扣掉社保剩下三千的工资，他需要攒下一半应急。
比如他忽然生病住院。
比如他母亲忽然生病住院。
而剩下一千五...
他没有正式谈过恋爱，但也知道，两个人花1500大概只够交房租。
退一步讲，哪怕他有足够的钱，她乐不乐意被他养，还是个问题。
他今年二十一，她二十二。
他是个保安，她是个迎宾。
如果她决定跟他在一起，非要下一个很大的决心才行。
“唉。”沈冰轻轻叹了口气，“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能向彤：“行啊，你不怕破费就没问题。”
“怎么会。”
挂了电话，沈冰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
打开门见是有点腼腆的房东。
他不是非常明白，房东看起来五十岁的人了，跟人说话为什么还像个少女一样露出腼腆的神色。
她站在门口也不进屋，眼神稍有些飘忽问道：“楼上有个房客下个月就要搬走，你这个屋冬天会冷，你要不要搬上去？”
沈冰问：“房租涨价吗？”
房东道：“不长，还是二百，电费一块一度。”
“行，我搬！”
在南面那条小吃街上，买了一个六块钱的半热半冷的盒饭，拎回宿舍吃了，他就早早歇息了，因为明天他要上早班。
凌晨四点半，天还没有亮。
他摸黑开了房东大门口的锁，轻轻把车子推出去，又把门锁上。
案场到住处直线距离是七公里。
骑电动车四十分钟，骑自行车一个小时。
沈冰心里十分感激自己买了辆电动车，如果蹬接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他一定会累死。
案场里外到处都是圣诞的气息，他敲着玻璃，把自己锁在里面睡大觉的夜班保安揉着惺忪睡眼，蹒跚着走过来开门。
一阵暖风从门里面刮了出来。
保安老李迷糊道：“小沈，还是你值班好，你来得准时，那俩小子总迟到。”
“李叔，我这不是想让你早下班嘛。”
进门后大厅最中间摆着一棵圣诞树。
左手边两套沙发，上班的李叔就在其中一套沙发上凑合睡了一晚。
“啊...”老李打着哈欠，“这些人昨天排练节目，搞到半夜还不走，困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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